美人谱-第八十章凌波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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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望月湖歌舞升平,完全没有血案即将上演的迹象。

    歌舞伎一曲完毕,上来为众人斟酒,宋轶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们的动作,甚至在别人为她樽酒时,及时接过,“我来。”

    歌舞伎抿了抿嘴,但笑不语。

    宋轶可不是怕她们自己下什么迷魂药,而是想看看这酒壶有没有什么蹊跷。随手摇了摇,没听出异常,“似乎酒不多了。”顺势揭开盖子,瞟了一眼,也没有隔层,“果然快没了!”

    给自己斟上半杯,笑眯眯地看着刘煜,“今晚不是有事吗?豫王殿下可不要贪杯。”

    章柳清会过意来,扫了一眼这三位重量级人物,“莫非殿下是来守凌波仙的?”

    刘煜也不避讳,点头称是。

    章柳清很是上道,赶紧让两名歌舞伎退下,还多余地解释了一句,“她们只是古月坊寻常歌舞伎。”

    当朝掌权者是很忌讳前朝余孽的,章柳清的意思是,这两位并非前朝余孽,而只是寻常歌舞伎。可即便是寻常歌舞伎,经由古月坊调教出来,那也自带了一派风、流婉转韵味,跟其他民间教坊是有天壤之别的。何况,古月坊本就是官家教坊,前朝余孽女眷没籍进去就是给本朝世家大族高门贵第服务的。很多朝代很多国家,可是直接沦落为官妓的,本朝在这一点上可是要优待得多。

    “冒昧问一句,章太医近来身体可好?”

    章柳清没料到宋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那意思好像笃定他应该不好一般,这可算是他升职的喜宴,难免觉着晦气,偏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道:“章某身体非常好,劳宋先生过问!”

    宋轶就当听不出他的排斥,只点头道:“那就好!”

    那就好是几个意思?章柳清有翻白眼的冲动。

    宋轶又问,“章太医医术高明,对药物之类一定非常有研究,可知道如何让肉身瞬间化作白骨?”

    众人侧目,两名族弟脸色略黑。

    这是喜宴,这个宋轶能不要这般倒人胃口吗?

    但说起这个话题,赵诚长留王等人自然明白了宋轶想探听什么,都停了酒杯,看向章柳清。

    章柳清本来不想破坏宴席气氛一语敷衍而过的,但看两位王爷一个京兆尹都如此感兴趣,想来是为那个泰康城盛传的天谴谣言而来的,这是彰显自己本事的大好时机,他便也不推辞,尽量端出一个博学多才的派头来,说道:“这个其实不难,用硫磺就可以制得,化肉而不腐骨,控制得当,甚至可以丝毫不伤及骨头。”

    宋轶听得眼眸发亮,这可跟腐骨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只是腐骨水腐骨还化肉,不适宜这个案子。

    “章太医可有帮人制备过这种东西?”

    章柳清终于在宋轶不耻下问中恼了,“宋先生什么意思?你可怀疑我为虎作伥!”

    刘煜瞥了宋轶一眼,那个家伙竟然有恃无恐,还敢晾着两颗小白牙笑,十分欠揍,气得章柳清脸都扭曲了。

    “章太医别生气,你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这下更丑了!”

    “噗!”长留王顺利喷了出来。

    赵诚忍不住笑,他终于明白宋轶这不留情面是闹哪样了,因为章柳清是真不好看,连同他两个族弟,这要面对三个不好看的人吃饭,对宋轶而言,无异于精神摧残!

    他忍不住瞥了刘煜一眼,刘煜竟然气定神闲在给自己倒茶喝,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摆,就这样听之任之了。既然如此,那赵诚也不好过问,长留王巴不得宋轶把这戏唱得更精彩一点。

    章柳清面上青白交替,却又不敢发作。

    “我听闻有人给人磨骨换脸,将一张其貌不扬的脸生生整成倾国倾城,章太医可会这门技艺?”

    赵诚蓦地一惊,看看宋轶,又看看刘煜,刘煜依然在喝茶,而这回,章柳清眼神竟然开始游移不定,像是提防着什么,虽然他收敛得快,但宋轶嘴更快,“果然,章太医会!那太好了!我还想替自己换张脸呢!你看,我这面具都不敢摘,实在是因为没脸见人啊!”

    这回刘煜终于抬了头,但看的不是章柳清,而是宋轶。宋轶的眼神可真诚了,真诚得连刘煜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毁容了。毕竟无常女都烧成那样了,她不可能真的全身而退!

    突然之间他的心又被揪了一下,本来他是可以救她的,不用让她遭受那样的苦难。

    默默将那杯茶喝干,视线再次飘向千机阁,眼中杀机顿现!

    而这厢,章柳清几乎被宋轶逼得下不来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宋先生何必如此在意容貌,皮囊不过表象,再美艳也是会随岁月消失,美人迟暮岂不更添悲伤?”

    宋轶长叹一声,“美人迟暮的确悲伤,但比美人迟暮更悲伤的莫过于连感怀一下美人迟暮的机会都没有,这岂不是人间惨剧?章太医,你不懂身为女子又身为画师,对美好外表的执着!”

    不,劳资完全不需要懂你那些猥琐思想!

    再看左右,那三位竟然也完全没有要出来结束这场诡异谈话的意思!

    “章太医,求你高抬贵手,帮帮我吧!”

    章柳清真的是被她逼得烦了,“宋先生,我是真不会,求你放过我吧!”

    两名族弟侧目,曾经学的那些察言观色似乎在今天的宴席上完全失效了,他们有点乱了方寸,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一翻挣扎之下,其中一个说道:“我大哥是真不会,宋先生别纠缠了,你若真想,可以去找那个云海……”

    族弟的声音戛然而止,惶恐地看了一眼章柳清,多半是被章柳清给踹了。

    宋轶一脸天真,“云海,什么云海?他可也是一位大夫?”

    章柳清强装镇定,道:“不是,云海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能人所不能,说不定能为宋先生达成心愿!只可惜,他行踪漂浮不定,不然,我等也可以为先生引荐。”

    宋轶做出一副失落状,“原来如此。是真可惜了!”

    “真是这样吗?”一直没说话的豫王终于不再装聋作哑,谁知一出口便带上了几分寒意,章柳清离他最近,感觉很刺骨呢。

    “殿、殿下?”刚放下的心神被这话重新提上嗓子眼儿。

    刘煜也不打算再跟他兜圈子,“章太医可看过千机阁出的那本叫做天谴的画本?”

    “这个自是看过,但那该是哗众取巧之作吧,不足取信。”

    “非也!在本王看来,那该是有人预谋杀人,只是找了个幌子掩盖杀人灭口真相。”

    章柳清脸色有些青白,方寸彻底乱了,低了头,端起酒,喝了一口,安抚错乱的神经。

    “据本王推测,今日第三名死者将会出现,而且很可能正是用你说的那种硫磺制备的东西,让一个活人化为白骨。”

    章柳清的手有点抖,“画本的日期不是明日吗?”

    “再有一个半时辰就是明日。”

    章柳清跪在地上,“殿下可是怀疑我与他们是一伙?我章柳清对天发誓,与天谴阴谋没有任何干系!”

    两名族弟见自己的兄长跪下,也跟着伏地磕头,一时间气氛有些肃杀。

    “章太医似乎没明白本王的意思。”

    “啊?”章柳清抬头,他是真迷茫了好不?

    刘煜转动着茶杯,不紧不慢说道:“本王说这个天谴只是一个幌子,背后的目的是要杀这三人灭口。侍中崔真寿宴醉毙,威武将军自焚,都应证了天谴画本,现在只差最后一人,本王很怀疑那最后一人便是你。”

    章柳清愈发惶恐,“怎么会?就算是幌子,可臣在后宫为医,即便是跟在宫中行走的崔侍中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根本称不上熟识,更别说在外守城的威武将军了。怎么可能跟他们一起扯上什么麻烦事?”

    是的,这是正常人的想法。就算真死,至少三人得有牵连,有共同点,显然明面上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又有谁会想到只是因为古月坊的歌舞伎?

    而这也恰恰说明一个问题,被控制或者说被利用的人,彼此间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背后那只黑手,肆无忌惮地操纵着这些棋子去达成他的目的,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崔真跟秦锵之间也无联系。”刘煜说。

    “可是怎么会……”

    “所以,本王叫你好生想想,有什么可能是会取你性命的事?”

    章柳清跪在地上,突然身形一震,明显颤抖了一下。

    “可是有眉目了?”

    那一刹那,震颤消失了,惶恐也没了,章柳清面色更惨白了,但人却明显镇定下来,仿佛必有一死,已经做好赴死准备一般。

    他拱手道:“臣既未开罪过什么人,也未与任何人结党营私,实在没什么眉目。朝中人如此之多,我想殿下或许是弄错了。”

    宋轶当即就在心中叹息:完了,这回这个人怕真是死定了。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人意料,就如当初吴邕会选择死路一样,若他真与这背后之人有什么牵连交易,祸及的将是满门,说不定还是诛九族的大罪,既然难逃一死,不如牺牲自己,保全家族,章柳清自然也会这样选择。

    “起来吧,大概真是本王弄错了。”

    章柳清复入座,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倒是他的两个族弟愈发惶恐了,不由得在私下里低声说:“夜色已凉,饭菜也快凉了,要不要……”两位族弟自是是被方才一翻对话给吓到了,此刻正想着散了宴席,各自脱身也好。

    谁知道话未出口,章柳清反而说道:“你们再去备点热酒热菜过来,难得豫王、长留王和京兆尹三位都在,我便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难道这种时候你不该躲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逃命吗?

    章柳清不是不躲,而是,他无处可逃,也不能逃!

    刘煜和宋轶自然也是明白的。

    既然不能逃,何不享受这最后时光?

    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终究不也摆脱不了被人摆布的命运吗?这最后时候再窝囊,这一生真真是白活了!

    两位族弟领命而去,先前还矜持地不喝酒的章柳清亲自温着酒,长留王将酒杯递过去,“他们有事要办,我可是很闲的,可以陪你喝几杯。”

    章柳清爽快地给他满上,两人觥筹交错,喝得好不畅快。

    眼看时间滑至亥时末,那些在望月湖守候凌波仙的人散去不少,但独独这一处人却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说豫王在这边。

    豫王那是谁,这可不是轻易会出动的主儿,他若在,是不是表明他窥探出什么先机,知道凌波仙必然在此出现?

    这头一波赶来的人一看,不但有豫王,还有长留王和京兆尹,这下愈发笃定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原本只有十来号人的地方一下变成了百来号人。

    尽管刘煜说只是好友夜饮,并没什么凌波仙,那些人还是厚着脸皮在远处守着。凌波仙没有不打紧,有这几位看也是赚了。

    其实刘煜也存了一个心眼,人多他不怕,只要不耽误抓凌波仙就成。能够在这些人面前抓住凌波仙,破出这个谣言,反而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子时三刻,隐隐听得咕咚水声,刘煜挥手,这方丝竹停歇,众人一起朝湖面望去,只见离亭子不足三丈处,有花瓣从湖水中翻滚而出,一圈圈,如涟漪一般荡漾开去,瞬间铺满大片湖面。

    岸上围观百姓激动了,但谁都没敢出声,生怕话一出口,把那位腼腆的凌波仙给吓回去。

    上百号人凝神静气,一起盯着湖面。尽管湖边掌着灯笼,但要看清楚三丈之外还是颇有些难度,他们只看到红色的花瓣随着中心涟漪一圈一圈地铺散过来,有人蹲在湖边上,伸长手,等着花瓣荡到岸边,捞起一片,香气扑鼻,侵入肺腑。

    捞花瓣的人一脸享受,仿佛那捋香气是什么神丹妙药,有奇特功效,其他人争相效仿,纷纷去捞花瓣。

    亭中众人,互看数息,都透出紧张之色,除了章柳清,依然捏着酒杯,含笑看着湖面,他说:“若能见凌波仙一面,死而无憾了!”

    其他人尽皆看向湖面或者岸边百姓,赵诚道:“他们说香,我怎么没闻到?”

    刘煜皱了皱眉头,随即下令,让百姓退到三丈之外,不要靠近湖岸。

    宋轶用薛涛的剑俯身挑起一片花瓣隔老远嗅了嗅,似乎是有股暗香,不是寻常花香,从三尺远到一尺远,那暗香也并没有变得浓烈,甚至都凑到鼻端了也淡得出奇,绝对没到方才捞花的人说的那种奇香。

    宋轶想了想,左右望了望,似乎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视线最后落在旁边一盏灯上,拿着剑挑着花瓣往火焰热气上一燎,一股幽香陡然逸散出来,掠过众人鼻端,而花瓣在香气散尽后,竟然变成一片焦炭,明明方才并没有接触到明火。通常,即便花瓣接触明火,也是不可能这么快被烧焦的。

    “宋先生还真是暴殄天物呢!”

    一个声音凭空砸下来,非常陌生,但却十分好听。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方才花瓣涌出的地方,湖水向四周掀开,形成一朵水白莲花,莲花中央,一个身影缓缓冒出水面,明明那方光线很暗,但她浑身像裹着一层银辉,让人能瞧清楚她样貌的同时,又凭生一股朦胧韵致,真正的仙女下凡尘。

    而此刻,这位仙女斜倚在水上,仿佛她身下有一张美人榻,懒懒抬眼看过来,即便有面纱覆面,也挡不住她一身魅惑。

    宋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竟然没看出她到底是怎么在水上这样斜倚着的。明明是出水芙蓉,可偏偏她轻薄纱衣沾衣不湿,清风一动,披帛翻飞。

    凌波仙缓缓起身,的双脚,踏着花瓣翩翩而来,那仙人般的气质,让宋轶都气息一滞。

    “果然是个美人!”

    刘煜侧目,现在是欣赏美人的时候吗?

    “宋先生可看得出她耍的什么伎俩?”长留王走到宋轶身边,一起探身看过去。此刻凌波仙正是朝宋轶走来的。

    “这回可真是难住我了。不过,”宋轶盯着铺满湖面的花瓣,竟一丝缝隙也不留下,完全遮挡住了水下的情况,“这花瓣其实是有点意思的。”她笑盈盈地看向凌波仙,问:“我说得可对?”

    “宋先生是在问我吗?”凌波仙一挥手,臂弯披帛无风翻动,脚下花浪动荡,惹得岸上围观百姓一阵惊呼。

    “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便需要用对应的来换。宋先生交换之物是什么?”

    “咦,这般麻烦?如果我问你是谁?那你想要交换什么?”

    “自然也是宋先生的真实身份。这,才叫做等价。”

    宋轶想了想,“我就是宋轶,你呢?”

    “我,自然是凌波仙。”

    啧啧,果然是个狡猾的小妖精。

    “那我若想看你的真面目,你是不是也要让我接下面具?”

    “自然。”

    宋轶挠挠脑袋,“那你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

    “为了度化无辜葬送在望月湖的亡灵。”

    “咦,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来么?”

    “不用问,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们的目的是要抓住我!”话音未落,凌波仙身侧出现两道水浪,将不知何时潜藏在花瓣下的小徒隶掀出水面。几声惨叫声伴随着岸边的惊呼声,一朵朵血花染红湖水。

    “亵渎神灵,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后果?”凌波仙身形急退,像是突然飘出去的。

    刘煜和赵诚几乎同时下令:“不计代价,抓住她!”

    整个湖面顿时乱做一团。

    水浪和着鲜花不断滚动,不时带出一股血花飞溅,光线本就暗,上面的人完全看不出水下花瓣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薛涛!”

    刘煜只喊一个名字,薛涛便提起宋轶远离了望月湖。就在此时一声惊天巨响,地动山摇,一股巨大的水柱卷起,直冲刘煜所在的亭子,水浪足有三丈宽,扑面而来,刘煜等人散得快,没被卷入,然而他们似乎忘记了亭子里还有一个人。

    “遭了,章柳清!”

    巨浪肆虐而过,很多人被殃及,好不狼狈。但这一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刘煜出声时,赵重阳已经冲了回去,只见章柳清站在亭子中,岿然不动。

    赵重阳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心口噗通乱跳,不会吧,不会这样就变成白骨了吧?

    当然不会!

    因为他看见的是黑色的,以为是光线太暗,将灯笼拿过去照了照,这下,顿时石化当场。宋轶抢了一个灯笼跑过去,只见章柳清整个人犹如干枯漆黑的焦炭。

    刘煜探了探他的鼻息,道:“死了。”

    是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章柳清死了。

    宋轶用剑柄戳了戳,咔擦几声响。刘煜大叫不好,将人往怀里一裹,不过瞬间,章柳清炸开了,身上黑色剥离,只剩一具骸骨,支撑不稳,倒在地上。

    那种惊悚无以言表,一时间竟没一人出声。

    望月湖中打斗似乎已经平息下来,只听得凌波仙声音远远飘来,“亵渎神灵者死!”说罢,只听得她默念了几句,水面上的花瓣便以她为中心燃烧起来,迅速蔓延出一片火海,直扑岸边,水边的人吓得一个踉跄往后倒去。随着花瓣的燃烧,浓烈的香气侵袭鼻翼,几乎让人窒息,场面触目惊心,吓得岸边人瑟瑟发抖,当即便跪下一片。而凌波仙只留下一个冰冷的眼神,再度没入水中,消匿无痕。

    宋轶迅速掏出手帕捞了几片未殃及的花瓣包裹起来,远离热气源。

    看着谁水推到岸边的尸体,赵诚全身冰凉,“就这样?”

    刘煜答:“不好说。”湖面下显然是有埋伏的,可他们一直在这边坐着,凌波仙到底是何时埋伏上的?还是说,这水下有什么机关?

    刘煜没有动,岸便的人也没有动,有几名世家子弟大着胆子走过来,躬身一揖,“殿下,您看?”

    “难不成你们也信这些鬼神之说?”

    他们也不想信啊?可眼前这些要怎么解释,凌波仙就挥挥手,司隶台和京兆尹的人就死了一波,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还有那个章柳清,他的死……

    一想到那具白骨,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变成白骨了!若非神灵有是怎么做到的?

    那厢千机阁的人缓缓走来,无常女说:“凌波仙乃九天神女,要熄灭其怒火,只能生者血祭!否则,降下灾厄,整个泰康城都将生灵涂炭!”

    “休得危言耸听!”赵重阳大怒。

    刘煜挥手,对无常女道:“这一局,你赢了。”

    “殿下说笑了。赢的不是我,而是凌波仙。而她的局,只是刚开始……”

    宋轶竟然觉得无常女那张黑色面具在笑,阴森森,这回真像地狱的恶魔。她有预感,她们的阴谋终于在这一刻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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