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太监也是被下了一跳，这个闲逸王妃早就成了京都里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了，王爷新婚那天都没有现身，算是哪门子的王妃？不过看今天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好惹。
皇宫里的人都是最势力，权衡了一下，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
“王妃恕罪，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干什么去，把这羹汤泼；林小姐一身。”
那个太监推卸责任的本事也是一绝，连忙把一旁站着的一个秀女给推了出来，那个秀女长得也是俊俏，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白栀。
“林小姐？”白栀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苏婷倒是跳了出来，“你是不是叫林书语？”
苏婷冷不防的叫出人家的全名，把那个秀女给吓住了，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但是被人推倒前面也不能退回去，只好乖乖的点了个头。
“我是叫林书语，不过姐姐怎么知道的。”
林书语有点害怕的样子，眼睛里面有水光波动，就像一个受伤的小白兔。
“江南第一美人嘛，听说过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苏婷那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小流氓在哪里调戏良家妇女，全身上下都是戏，满满的挑逗。
“苏婷，正经一点儿，还有你，起来吧，说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白栀说着竟然亲自弯腰将那个几乎快要全身都趴到地上的小丫鬟给拉了起来，那个小丫头本来害怕的不得了，被白栀这么一拉更是惶恐的腿都软了。
“你别怕！实话实说就好。”
白栀放开那个小丫头，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皇宫竟然都是这样的吗？把人都弄成这个样子了，一个个诚惶诚恐的，提着脑袋过活。
“我……”那个小丫头真的是吓得不清，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话都说不清楚。
“都让你不要害怕了，实话实说就好。”白栀表现出十足的耐心，循循善诱，那个小丫鬟大概也没有在皇宫里见过这么和善的主子，虽然还有点哆嗦，但是也不怕了。
“我是去给弦昭媛送羹汤，结果一个没注意拐弯时候撞到了这位公公，把羹汤都撒到了林秀女的身上，秀女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个小丫头把头垂得很低，诚惶诚恐的。
“没事没事，”林书语也是急忙的摆手，她才刚进宫而已根本就不想惹事，“真的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宪法罚你。”
“这位公公，既然林秀女都不计较了，那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这个丫头洒了羹汤，回去她的主子自会罚她，就不劳我们费心了吧？”
“对对对！王妃说得对！”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小太监此时却是点头哈腰的，看得白栀心里一阵的恶心。
“既然这样，你先回去吧，你家主子肯定还在等着你呢。”
“是，谢谢王妃，谢谢林秀女！”那个小丫头谢过之后就一溜烟的跑了，比逃命还要快，白栀总觉得她好像慌乱的有点过了头，但是大抵皇宫里的下人都是这样的吧，都被吓破了胆。
“本就是一件小事，林秀女不介意是最好的，你们当中有一些人日后就要长久的住在这红墙之中了，我告诫你们一句，在这里生活一定要学会谨言慎行。也希望你们都能得偿所愿。”
“承王妃娘娘吉言。”
一众秀女进宫之前家里恐怕也请人交过规矩，这礼倒是也行的中规中矩。却把白栀给镇住了，这难道就是权势的力量？怪不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不择手段的想要往上爬，因为多了一分权力就多了一分存活的筹码。
就如同今日，若不是白栀路过，若不是借了莫凌曜闲逸王三字的风头，还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会被整成什么样子了。
“好了，带她们去吧。”
“诺！”
看着那些秀女逶迤的远去，苏婷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白栀，“不错啊，挺有范儿的。”
“你说，如果我今日没有恰好路过，那个丫头会怎么样？”
“冲撞秀女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看刚才那个太监的气势，不是打发去了暴室，就是去了慎行司吧？不死也是去了半条命。”
苏婷说的毫无所谓的样子，本来皇宫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的，人跟蝼蚁没什么区别的，哪里不顺主子的意了，轻则是打骂，重就是没命了。
“皇宫中人命如草芥，于我们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白栀的眼里闪现出幽幽的光芒，就好像看见猎物的狼，看得苏婷心里发慌。
“你别这样，你正常一点，想到啥了？”
“那个弦昭媛进宫好像有五六年，但是承宠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人家运气好，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这些都是白栀从净通师太提供的情报那里得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你是想保住那个孩子？”
如今皇上虽然后妃千千万但是子嗣单薄，除了皇后所出的太子莫彭泽之外只有两子四女，那两个二子之中还有一个是先天不足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这辈子，而另一个则是生母出生太过低微，母凭子贵也只是封了个淑人。
“后宫中向来是母凭子贵，孩子是最重要的筹码，而且这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是野心勃勃。在皇后的淫威下臣服那么久，哪个不是蠢蠢欲动，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虽然后宫中的套路白栀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人心都是一样的，被压迫久了的人都想要反抗，这后宫中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是皇后的敌人。
“可是这个弦昭媛恐怕不是那么控制的，她入宫年份已久，母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可是她也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对于我们而言，那个孩子的存在就是皇后的心头大患，只是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我的棋子只能从这届的秀女中选。”
白栀和苏婷下了马车之后就自己腿着在皇宫里面晃，没想到正在商讨大事的时候，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刚好砸中了白栀的脑袋。
“你没事吧？”苏婷也是吓了一跳。
“没事。”白栀手里攥着砸中她脑袋的东西，作为一个杀手条件反射的程度有点大，手上的力度没有收住，弄断了一根风筝骨。
“还没到春天吧，就放起风筝了？”
苏婷把那风筝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遍发现大雁的翅膀上还有两行小小的字。
“愿残此生，一日鸿鹄。”
苏婷神神叨叨的把那句话念了一遍，但是没懂，她向来只研究医理，不读书。
“什么意思啊，你懂吗？”
“自由。”应该是自由吧，愿意了此残生，只为成为一日的鸿鹄遨游天际。
“自由？不是说什么鸿鹄之志吗？应该是什么伟大抱负之类的吧？”苏婷对白栀的说辞抱有一定的质疑，就算语文水平不高，但是这个成语还是知道的吧。
“你只想当一日的鸿鹄吗？如果是抱负，只要一日吗？那还叫抱负？”
白栀从苏婷手上接过那个风筝，展翅高飞的大雁，应该是这宫墙之中的人想要逃离这皇宫的束缚吧，只是没想到这皇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也是不容易。
“喂！”苏婷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之间非常激动的撞撞白栀，然后示意她往右手边看。
“什么啊？”白栀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苏婷，然后犹豫的转过头去了。
“你老公！”
白栀刚刚转过去的头还没有看清楚那边的人，就被苏婷给惊的转了回来，但是只得到了苏婷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白栀脑袋里懵了零点几秒之后，突然发现那边的那几个人好像有一个人非常的眼熟，好像是……莫凌曜……
白栀机械的转头，那惊鸿一瞥她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是莫凌曜，原来这家伙给她的印象已经深刻到只扫了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了。
“哎？那个轮椅上做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先天不足的皇子啊？”苏婷非常自然的趴到了白栀的背上，“我想想啊，嗯，好像叫莫景辉。”
白栀现在才不想管那个皇子叫什么名字呢，在有莫凌曜的地方，她只想迅速的退避三舍。
但是老天好像不给她机会，她站的地方实在是太显眼了，莫凌曜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站在那里了。
“过来！”
其实莫凌曜只是朝着她的方向非常轻的喊了一声，但是白栀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那是在叫她，虽然她非常的不想承认，但是苏婷已经腿着她往前走了。
“参见王爷。”
“十四皇叔，这位是？”
轮椅上的那位公子，眼眸含笑，有如点星，声音如风拂过竹林一样的温润，让人的心灵莫名的安定。
“这是你皇婶。”
“皇婶？”莫景辉看着白栀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震动，大概没有想到过传闻中的白栀是眼前这个样子的吧？但是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见过皇婶，恕景辉身体抱恙，都没有去给皇婶贺新婚之礼。”
“三皇子不必客气。”白栀脸上挂着面具式的笑容，还好他没去，所以应该只是听说了她有多丢脸而已。
只是这个莫景辉实在是太单薄了一些，坐在轮椅上就像是纸片人一样，尤其是跟莫凌曜这种常年习武致使体魄精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站在一起就显得更瘦弱了。
啊呸！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白栀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莫凌曜那一身精装的肌肉呢，不过说实在的，腹肌真的挺结实的，不过穿上衣服却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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