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最终还是完成了这场没有新郎的婚礼,被送入了洞房。
当然,所谓的新房也是没有准备的,白栀直接被送回了栖霞阁。
“苏医师,你不能进去,王爷还没来掀盖头新娘不能见人。”
苏婷气势汹汹的就往栖霞阁里冲,却被绿衣给拦住了,不让她进。
“掀盖头?今天她这盖头都掀了多少回了?再说了,你们王爷今天怎么可能回来?拜堂都是她一个人拜的!”
苏婷才不管绿衣的阻拦,直接推开了她就闯了进去,绿衣想要把她拉出来,却啪的一声被苏婷关在了门外。
“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的坐着等莫凌曜!”
“人前的戏他都不想演,人后的谁会在意?”
白栀坐在镜子前梳理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上的嫁衣也早就脱了,换了一件素净的襦裙。
“没事儿,反正那么多人看着你嫁进来的,他还能反悔不成?”
屋子里的光有点昏暗,白栀只点了梳妆镜旁边的那台烛架,外面冷冷清清的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完全没有一点点喜庆的氛围。
“其实,难道你不觉得委屈吗?”
苏婷靠到白栀的身边坐下,梳妆台上除了白栀刚刚摘下来的凤冠以及配套的金光闪闪的首饰只有一根步摇,真的好寒酸。
“委屈?为了什么委屈?”
“你都不觉得你今天受了委屈吗?”
白栀的手顿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梳。
“今天,我受的远远不只是委屈,莫凌曜把我又一次的变成了笑话。”
白栀在说着自己丢脸的事,但是又好像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一样。那么的淡然,那么的无所谓。
“参见王爷。”
门外的声音惊的白栀和苏婷面面相觑,消失了一整天的莫凌曜,出现了?
“不符合他的性格啊!他怎么会站在回来呢?都放了你一天鸽子了。”
苏婷站了起来,好像要出去探探虚实一样,但是她步子还没有迈开,门就吱呀一声的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一身玄衣的男子不是莫凌曜还能是谁。
“你还真回来了?”
苏婷比白栀还要不淡定,惊恶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出去。”
莫凌曜就像一尊大佛一样的站在那里,薄唇轻启,毫无感情的吐出了两个字。
虽然苏婷很不爽莫凌曜这种态度,但是奈何实力悬殊,她只好很不甘心的出去了。
“把门关上!”
莫凌曜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人敢违背的,只是那小小的一扇门一关上,就只剩两个人在屋子里了,一坐一站。
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就是莫名的诡异,白栀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具有侵略性的势力围绕着她。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白栀放下手上的梳子,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你倒是挺悠闲。”
莫凌曜迈开步伐的那一瞬间白栀竟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白栀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这么没出息。
“不悠闲还能怎么样,还能自寻烦恼?”
白栀就盯着莫凌曜的动作,站在那里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我听说你一个人拜的堂?”
莫凌曜也能感觉到白栀对于他防备,背对着白栀,却仍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呼吸的轻微紊乱。
“那有什么办法,你说要娶我我就一定得进门,那么不巧我又迟到了,那我只能一个人拜堂了。”
空气里总是浮动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让白栀非常的不安,莫凌曜不说话也能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不过你既然自己说要娶我,又何必这么为难我?”
“哦?有吗?”
“难道没有吗?”
看莫凌曜的态度好像并不打算他今天的种种恶行,白栀今天完全就是被人当成了猴子来看戏的。
虽然她一路强势,没有闹出太大的笑话,可是那又怎么样?白栀的心又不是铁做的,她只是比别人能够承受的更多一点而已。
“你不是表现的很好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本来就已经被人当成笑话了,当然要尽可能的挽回一点!反正你怎么样都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被嘲笑的也只会是我。你救我更是迫不得已,我当然不能要求你对我宽容。”
白栀冷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真是亏的是她,枪林弹雨里过来的,要不然现在这种状况恐怕都要委屈的哭了出来了吧?
她的灵魂好像早就已经脱离了泪水的束缚。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空,她不是代替这个可怜的女子活着,而是原来的白栀。她倔强的对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说,我能像你证明我的价值。
最后她当然成为了最有价值的那颗棋子,而如今,同样的如履薄冰,她依然不会输。
“顾惜阙说得没错,你很特别。”
莫凌曜突然的转过身子来,白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时候移动的身子,总之再次抬头的时候莫凌曜就在她的眼前,俯视着她。
这,难道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吗?
“特别,对啊,特别的想好好的活下去,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明明可以活得很好,凭什么要被天下人唾弃?”
凭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明明是那个最可怜的受害者,可是却要承受最多的苦难。
“想要摆脱你的苦难吗?”
莫凌曜突然狠狠的捏住白栀的下颚,逼着她和自己对视,看进白栀那双看似澄澈无暇,其实却什么也看不透的眼睛里。
怎么会有人的眼睛会有这种眼神?这么的坚定,却又这么的朦胧,那从灵魂里透出来的目光清晰却又迷茫。
莫凌曜承认,她被这个特别的眼神吸引到了,这个女孩确实不太一样。
白栀的眼神一直都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只是她自己却从来不知道到底特别在哪里。
“王爷想让我怎么摆脱,我这一身的污秽还能洗得干净吗?”
白栀笑,她害怕莫凌曜那双怎么都看不透的眼,那双瞳孔太黑,比黑夜还黑。但是她却在笑,笑的那么笃定,笑的莫凌曜都愣怔了一下。
“笑什么?”
“我一直都在想王爷救我,用什么法子都可以,何必非要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结果又实在不爽,借着大婚的名义好好羞辱了我一番。王爷做这些肯定不是只为了出气。王爷今日来此处是想来告诉我,我猜的没错吗?”
白栀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失去了知觉,莫凌曜实在是太用力,可是她还是在笑,笑的莫凌曜都有一下动摇。
“女人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莫凌曜狠狠的甩来了白栀,白栀一个重心不稳撞到了背后的梳妆台上,下巴都快要掉了,这个男人果然是冷血动物。
“可是怎么办呢?我原来不够聪明所以谁都在我头上踩一脚,我要是在不聪明一些恐怕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你的聪明足够了。”
“王爷应该很清楚,我现在除了活下去,就只想报仇。”
“所以我才需要你。”
需要?莫凌曜竟然用了需要两个字,白栀那一瞬间只有一个感觉,莫凌曜要让自己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你要扳倒太子和顾欣荣,皇后是最大的阻力。”
“这我当然知道。”皇后不倒,太子就不会倒,“只是我如果扳倒了皇后和太子对于王爷来说也是极大的好事吧?”
白栀才不会相信一个手握重兵只手遮天的王爷会对权力没有欲望,更何况民间还一直在传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他的。
“所以我会给你最大的助力,你的聪明足够了。”
莫凌曜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栀,这个猛然间好像换了一个人的丫头,应该可以为他省不少事,起码不用自己出手了。
“那王爷想让我从哪里入手?”
皇后现在的地位非常的稳固,按苏婷的说法,皇后的手段非常的厉害,明明手上鲜血淋漓,却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所以即使年老色衰也是圣宠不倦,因此保证了柳家的利益最大化。
“三日后秀女入京,你知道该怎么做。”
莫凌曜真的是惜字如金,甩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走了,所以说这场充满讽刺意味的婚礼时结盟的标志?顺便测试一下她到底可不可用?
秀女?色衰爱迟向来都是定律,如果让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一步一步揭开皇后手上的血腥,那个场面应该非常的有趣。
皇后一旦失势,莫凌曜只要稍微使一点手段,那个不算太子也就玩了,自然而然顾欣荣也就走到了尽头。
那就让她也尝一尝被捧到最高的地方再被狠狠摔下来是个什么滋味吧,而且她绝不会再得到机会从泥里爬出来。
夜风萧瑟,白栀静静的聆听湖面波浪细微的声音,步步为营,斗智斗勇,不过是看谁最小心而已,那些欺她的,伤她的,害她的,统统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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