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笔记-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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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胀鬼一声尖叫,变成黑烟就要跑。

    叶牧平时挺和气,但是他真的生气的话,没几个人不怕。

    他伸出手,胀鬼惨叫,就被被人一巴掌拍了下来。这鬼东西据说跑的比风还快,也就欺负一下我,碰到叶牧,还是得老实趴下。费老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着他的腿,大叫道:“叶先生,不能杀,不能杀啊。”

    杀了,就是撕破脸皮了。

    我赶紧拽了他一下,摆渡人不算啥,但是酆都惹不起。

    叶牧按着杀意,冷然道:“你告诉摆渡人,到玄宗磕三个响头,我就揭过这事。”

    胀鬼屁都不敢放一个,哆嗦两下,竟然爬不起来。叶牧一脚踹过去,这厮立马消失了。我把费老扶起来,这老头还一个劲儿地念叨:“这下要惹出大祸了。”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明显是对面欺负我,这也能忍?”

    费老哀怨地看着我。

    “你,你就是祸害。”

    他不敢埋怨叶牧,只好狠狠地瞪着我。

    叶牧笑了下,说:“费老,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日后有人来打听,直接报我的名字好了。”他留下一个黄色符纸,看的费老眼珠子晶晶亮。

    “这是给你的补偿。”

    叶牧领着我出了铺子,心情仿佛很愉快,我纳闷道:“东西都被别人坑了,还这么高兴?”

    “我的东西就这么好拿?”

    叶牧一声冷笑。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摆渡人生性贪婪,胀鬼只是来试探你,要是气势弱了,接下来就会敲骨食髓,慢慢地把你的油水榨干。等你死后,还要给他效力一百年。”

    这家伙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所以才要用强吗?

    这就跟恶狗欺负人一样,你越是避让,畜生叫嚷的越凶。你踹它几脚,它反而夹着屁股跑了。

    叶牧摸着我的头顶,淡然道:“鬼是过去人,没有人要怕鬼的道理。以后不管见着多厉害的鬼物,都要把腰杆儿挺直了。”

    我嗯嗯点头。

    “但符纸没了。”

    我一阵心疼。

    这东西怕是价值很贵,我只见叶牧对付村里的老尸时用过。摆渡人那么贪,怕不会轻易罢手,到时候肯定还有一场风波。

    “不舍点小利,怎么把大鱼钓出来?”

    叶牧显然有了盘算。

    “要的就是他贪心不足,我才好下手。”看我一头雾水,叶牧拍拍我的头,笑道,“以后你就懂了,现在不需要知道。”

    我悻悻哼了声。

    汽车没有回别墅,反而出城去了。

    “不回家吗?”

    “从前在这儿有个熟人,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到了山脚,路段就开始颠簸了,连越野车都没法过去了。我们跳下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

    看山跑死马,说的就是山路难走,看着近,其实还有着老大的一段距离呢。

    走了两个多钟头,我腿脚都酸了,终于看到一块又一块的绿意,生机勃勃。这是梯田,说明附近有人烟了。

    “看。”

    有个村子出现了。

    黔省这边多山多丘陵,许多村子都落在山里头。不过这儿看起来比无归村好多了,田里长势喜人,村民穿的也更加富庶。

    到了山腰,碰到个挖田的老汉。

    叶牧就跟他聊了几句,这家伙学识丰富,跟谁都能说上话。老汉一高兴,还把他的烟斗给了叶牧抽了两口。

    “你也来。”叶牧拿给我。

    我哪会儿这个,只好硬着头皮抽了一口,顿时呛的难受。

    老汉哈哈大笑。

    “大爷今年多大岁数了?”

    “八十七了,”老汉自豪道。

    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一个人扛着锄头下地,不知道是多好的事,还省了儿女的操心,是个有福气的人。叶牧悄悄说:“你用恶眼看看他。”

    开。

    老汉头顶白气很薄,灰气弥漫着。

    “这是死兆,也就这两天了。”

    我心里一动,却没有说出口。快九十了,无病无灾,安然而死,这是喜丧啊。说出来,反而让人平添烦恼。

    “对了,大爷,你年纪大,我给你打听个人,张桂芳你知道吗?”

    老汉想了会儿,才一拍大腿。

    “你是说张芳吧。”

    “对,他以前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老汉对他有些意见,说:“名字都是爸妈给地,这人出去闯荡了些时候,回来就叫张桂芳了,这不就跟忘了祖宗一样?还说桂跟贵一样,添了喜气。”

    这老汉挺敦厚的一人,提到张桂芳,语气就不太好,看来这家伙也不是好的啊。

    “你往村里去,最大的一户就是他家。”

    “谢谢大爷。”

    叶牧指着我,说:“我徒弟第一次来,万一迷了路,大爷顺带捎上他。”

    大爷愣愣地,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叶牧拍拍他,说:“大爷走后,你孙子就会生下个娃娃,家里香火不用担心。”大爷就哦了声,然后才回过神。

    “你刚跟我说啥了。”他像是忘记了刚才的话。

    叶牧一笑,就领着我走了。

    进了村,就到了最大的那户人家。这院子很气派,装着大铁门,还有两个保镖守着。叶牧说道:“我来找张桂芳,你传个话。”

    保镖不敢怠慢他,就跑了进去。

    很快,就有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出来了。

    “叶先生来了,是叶先生吗?今天早上听到门口有鸟在叫,我一看是喜鹊,就知道有贵客要上门了。”

    他看到叶牧,先是不敢辨认,然后才惊讶道:“你,你是叶先生的孙子?”

    “我就是叶牧,张桂芳,你腰上的伤还是我治好地。”

    张桂芳一下子激动了。

    “这都六十年了,我都没见过您了。”

    我听得头大,六十年?叶牧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怎么就活了六十多岁了?“这是我徒弟,经过附近,就来看看你。”

    张桂芳哦了声,亲切地招呼我们进去。

    他们闲话家长,张桂芳提起以前的事,一脸动容,眼泪都要下来的样子。过了会儿,他儿子着家了,叫道:“爹,你老糊涂了,几十年前的人了,怎么还会这么年轻。”

    他冲我们叫道:“你们是骗子吧。”

    “不许胡说。”张桂芳叱道。

    他儿子叫张栋,颧高眉窄,看面相,是个刻薄寡福的人。

    叶牧也不生气,说道:“好了,看你身体还好,我也安心了,就不叨扰了。”

    “别,别呀,叶先生。我家最近遇到了一件难事,请您帮着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给解决了?”张桂芳拉着叶牧。

    “爹。”

    “住口,再多嘴,我扇你几个耳光子。”

    这老头年纪大了,脾气还挺火。

    张家在本地很富庶,是因为张桂芳早年在外闯荡,带了一笔钱回来,把一个矿洞给承包了。现在煤炭钢铁行业正火,张家跟着赚了不少钱。

    这几十年都平安无事,结果上个月,矿洞突然塌了。

    “那条路堵死了,我们只好往其他方向去,结果,从里头挖出一口棺材来。”

    农村以前搞得土葬,现在许多地方也还是,挖到一口棺材不稀奇。把它埋回去,给烧点纸钱就行。

    但怪事发生了。

    矿洞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已经有好几个人下落不明了。现在矿工也不肯下去,非要张家先拿出一个说法来。

    张栋着急道:“王老板的单子快到时间了,要是没炭,我们是要赔钱地。”

    钱比人命还重要?

    “行,那我去看看。”叶牧没有推辞。

    张桂芳大喜,亲自带着我们去了矿洞。

    矿洞离村子有七八里地,我们赶到时,正好碰到了饭点。有人拿着锣鼓一敲,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出来吃饭。

    “以前最火热的时候,全村几百号人都在我家矿洞里干活。”张桂芳唏嘘道。

    我们跟着吃了点。

    叶牧提议去看看那口棺材。

    张桂芳犹豫道:“今天不早了,夜里阴气重,会不会有危险?”

    “有我在呢。”

    但是旷工们不敢,死活都愿意进去,就连几个保镖都是心有余悸的样子。张桂芳就说:“叶先生,不如就等明天吧,要是再出事,我怕收拾不了。”

    好几个人都下落不明,说是失踪,在矿洞里没吃的没喝的。很有可能,怕是已经不在了。

    也就这地方荒僻,跟外头消息不连通。要不然的话,死了好几个人,早就有消防和公安找上门来了。

    “那就明天一早。”

    张桂芳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我们住下,叫儿子去张罗着买肉,羊肉,牛肉,晚上吃的热腾腾地。有个叫小马的年轻男人怕我们不熟悉,特地陪着。

    “给我烧点水。”

    小马匆匆钻出去。

    “有话就说。”叶牧道。

    我憋了一整天了,终于忍不住,捅了捅叶牧,问道:“你多大啦?”

    叶牧笑:“你觉得我多大?”

    我心里纳闷,张桂芳六十年前就认识叶牧了,怎么也得八九十吧,可这个家伙怎么越活越年轻?我爷爷这个岁数,腰也驼了,头发也花白了。

    叶牧看我烦恼,捏着我的脸颊。

    “告诉你,我已经六百多岁,是个返老还童的怪物。”

    我心里啐了下,鬼才信你。

    叶牧哈哈一乐。

    我缠着他,问道:“咱们玄宗是不是有驻颜的法术啊?”

    我心里盘算着,要是真有,那我一定要学会。这可比美容机构的拉个皮拍个黄瓜强多了,得赚多少钱,村里修堤坝的钱不就来了?

    “离你远着呢。”

    这性子真讨厌。

    我想着白天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对张家的人观感不好,总觉得这矿洞透着几分邪门。我就问道:“这事情麻烦吗?”

    叶牧冲我嘘了一下,一脚踹门。

    外头传来一声叫和哐当的声音。

    我跑出去,就看到小马狼狈地爬起来,热水瓶摔了一地。他尴尬地说道:“我刚到门外,还没来得及敲门呢。”

    偷听?

    这家人品行真差,我们是来给你办事,又不是做贼的。叶牧倒是没有计较,反而说道:“那几个失踪的,也是矿上的工人吧,带我去他们住的地方看看。”

    小马说:“有啥好看地,住的地方也不好。”

    我不高兴了,说:“张桂芳请我们来办事,你推三阻四,是个啥意思?你要是不能做主,就去找能做主的。”

    小马就不说话了。

    他领着我们来到一个低矮的棚户,里头堆着被褥和生活用具,味道很难闻,还透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这个是王老四,第一个失踪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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