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扭头，顿时松了口气。
赵灵没事，额头上有汗珠滚了下来。她没有事，开口叫的居然是苏蕊，脸色变得红艳艳地。阴风呼啦啦旋转着，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再坚持一下。”赵灵叫了声。
苏建义发出一声大叫，估计也是被自己给气坏了。
他急忙捡起手枪，喝道：“鬼东西，滚出去。”
可惜他没有开枪的机会了，我叫了声：“小心。”
一团黑风无声无息地到来，穿过墙壁，对着苏建义颈子后头一吹。他浑身都哆嗦了下，噗通就摔下去。这招小鬼吹风的把戏我也玩过，对没有防备的人效果好极了。
我心里叫苦。
一个绿色人脸都没法搞定，居然还来了一个帮凶。
赵灵说的没错是，上次招魂失败，对面也是有了准备，直接派了两个鬼物来干扰。绿色鬼脸和黑风呼啦啦地，朝我冲过来。
他们要吹灭蜡烛。
阴风吹过来，冻得我哆嗦。
火苗更是一颤一颤地，随时要熄灭的样子。
“红衣，来帮忙。”
红衣小鬼蹦跳着出来，龇牙咧嘴地喝道：“快点滚开。”
它的小模样十分吓人，眼珠子激凸，嗷嗷叫唤着。黑风旋转着，变成一个苍老的丑脸，贪婪道：“好厉害的小鬼，把它吃了，我就更厉害了。”
我趁机拿起一个纸包，呼啦洒了出去。
朱砂落在鬼物身上，就跟红色火焰一样冲了起来，烫的他们呜呜叫唤。
“好疼。”
“好难过啊。”
朱砂能吓吓他们，但杀鬼的话效力就不够了。等它们冲出来，小鬼嗷的冲上去，顶着一团黑风，就撞到别墅外头。
轰，轰，外头跟放炮仗一样，打的激烈。
我没空去担忧红衣了。
绿色人脸冲到我跟前，猛地一撞。
“小心，他要上你的身。”赵灵急忙提醒道。
我除了叫了声，一点法子都没有，心里忍不住羞愧极了。我一厢情愿地跑过来帮忙，还把赵灵拖下了水，结果什么忙都帮不上。
但是烛火就在后头，我不能躲开。
赵灵见我双臂张开拦着，立马发出尖叫。
她拿起一把小刀，把手指头给割破了。血珠滚出来，没有落到地上，反而被吸进了上头的阴风漩涡中。
里头传来咔嚓一声大响。
苏蕊的鬼魂一下钻出来，投进了身体里。
赵灵脸色越发惨白，好像一下子虚弱了很多。但是她还是抓起匕首，用力一扔，把绿色人脸打了个正着。
这鬼咿呀惨叫，居然从上到下，裂开成两半。
黑烟又冲了进来，丑脸上多了很多伤痕，但是不见小鬼的踪影。我心里一沉，红衣居然打不过这老头？
“丑东西，滚。”
我怕他去找赵灵的麻烦，拿起朱砂去洒，彻底激怒了这厮。我立马跑到窗户底下，看着他越来越近，狰狞道：“臭小子，一个普通人还敢插手主人的事情。我要把从楼上推下去，直接摔死得了。”
“你去死。”
我操起剪刀，把黑线剪断了。
现在只希望这个一万块的纸人能管用。
一片影子投落在地板上。
鬼脸抬头一看，登时发出了惨叫。
有个大活人跳下来，嘴巴越张越大，就跟一个大铁锅，居然把他给吞了进去。这人拍着肚皮，还像是打了一个饱嗝。
“快，快点火。”
蜡烛已经熄灭了，我哆嗦着跑过去。
这人尖叫，浑身裂开一条条缝隙，有黑气要跑出来。
砰。
一声枪响。
苏建义爬了起来，手都哆嗦着。好在这一枪没有打偏，准确射中了这人的心脏。他怪叫一声，浑身就燃了一团黄色火焰。
这把枪被赵灵用净水泡过，还洒上了香灰，对鬼魂也有杀伤力。
“啊，放我出去，不要，饶命，饶命啊。”鬼脸凄厉惨叫着。
没人理他。
他要是跑了，我们就死定了。
鬼脸最后发出怨毒的声音：“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这人活活被烧死了，但地上只有一堆灰烬。
“我，我杀了个人？”苏建义吃惊道。
我瞪了他一眼，急忙跑去扶着赵灵，焦急道：“赵灵，你没事吧。”她喘了口气，说：“没什么事，你看看苏蕊，她的鬼魂应该回来了。”
苏建义急忙去喊女儿。
苏蕊迷糊地睁开眼，嘤咛一声，然后又睡过去了。
醒了。
整个招魂的过程，那个红衣女人都没有现身。要不然的话，我们的压力会更大。
赵灵叮嘱了几句，说这宅子暂时不能住人，所有房间都要用艾草熏过，太阳晒过，才能进来。苏蕊要多吃一些黄豆和红枣，少去阴凉的地方。
苏建义这次倒是很爽快，直接拿了一个U盘给我。
“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头。”
其他呢。
我瞅着他，苏建义哼道：“二选一，早就跟你说过了。”
我气的牙痒痒，合着我又出钱又出力，结果全都是自掏腰包啊。不过苏蕊没事，那我的最大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赵灵跟我告别，我看她走路都不太稳的模样，坚持要求送她回去。
兜里只剩下一百多块钱，买了两张汽车票，就来到澎湖。虽然是大白天，但我扶着赵灵时，发现她的小手都是冷冰冰地。
到了翠婆大卖场。
一楼二楼都是卖衣服地，有个女的跑过来，说：“小灵，师父回来了。她听说你一个人跑出去，很生气呢。”
她瞪了我一眼。
“都怪你。”
我急忙道歉。
“胡莽，你在外面坐一会儿吧，我先进去见一下师父，她不喜欢见外人。”
赵灵被女的搀走了，我一个人无聊地待在下面。
这个商场不断有人进出，看起来人气还挺旺盛地，但都是一些买衣服的普通人。估计谁也想不到，竟然有修道人隐身在里头吧。
过了半个多钟头，女的出来，叫道：“胡莽，你来，我师父要见你。”
翠婆要见我？
我跟着她进去，来到三楼，进了一个有些阴暗的房间。
本来以为翠婆是个老婆婆，没想到才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有些灰白。她凌厉地瞪着我，“你就是胡莽？”
我点头，问道：“赵灵怎么样了？”
她面色柔和了一些，说道：“招魂本来就是一个细致活儿，人有三魂七魄，比起最精妙的手术还复杂，更何况还有鬼物干扰着，她最后用了血咒，亏损有些大。”
我心里一阵自责。
“有什么我能帮忙做的吗？”
翠婆说道：“我们这一行不管公门的事，除了有祖师的规矩，也是因为人太少，经不起波折。她这次私自办事，我是一定要惩罚她地。”
我急忙说道：“可是苏蕊救了人，帮助了一个家庭啊。”
翠婆瞪了我一眼，说：“帮助别人，结果把自己害了，这就叫好人了？”
叶牧跟我说过一样的话。
她又摇摇头，说：“这事也不怪你，叶先生帮过我的大忙，你是他的弟子，我一定是要帮忙地，只是没有找对时候。”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翠婆摇头：“不关你的事，你走吧，以后少来找赵灵。”
碍着叶牧的面子，她没有对我恶言相向，已经算是客气了。我待在商场里头，想走，又停了下来。
我不觉得帮人有什么错。
错的是，我的实力没那么强，连累了赵灵。现在她受到翠婆的责罚，我要是走了，还能算是个男人吗？
那个女的瞧见我不走，轰了我几次，被我死皮赖脸的不肯走。
我观察着四周，这商场里除了她，其他的都是一些普通人。
“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虽然跟着师父时间久了，但我没啥天赋，只会最简单的祈福驱邪啥地。”
见自己学不会，她就主动来打理商场，赚一些补贴翠婆。
“小灵是后来我师父捡来的孤儿，她的天赋可比我厉害多了，师父经常说，我们以后这一脉以后就靠她了。”
见我没有跑掉，女的对我客气多了，晚上买了盒饭跟我一块吃。这女的叫杨华，她让我管她叫杨姐。
“杨姐，我听婆婆说，你们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事了？”
“你不知道吗？”她奇怪道。
说的好像我应该知道一样。
“过些时候就是道门的告裱仪式了，每个门派都必须派人去参加。本来有师父，还有小灵，我们翠婆门也算有点把握。现在小灵元气大伤，估计是悬了。”
什么是告裱仪式？
我一点都不懂。
杨姐一脸吃惊，问：“连我这个半个内行人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真的不懂。
杨姐一脸的无语。
“好吧，我就跟你说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杨姐也是兴致勃勃，估计难得遇到一个比她还差劲儿地，说的唾沫星子横飞。
“你知道吧，咱们虽然拜的都是三清，但每个门派也是有自己的祖师。每年到了大小节日，都要上香祷告。”
这个我知道，每次施展符咒时，都会念祖师的名字，表示尊重，还能够沟通冥冥，对修道人是很重要的仪式。
“问题就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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