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乔木:雅望天堂3-想见你想到忘记所有的叮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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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不知不觉已经入了夏天,单单独自过完了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她给唐小天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显示着关机了,单单挂了电话在屋子里坐了很久,屋子里静悄悄的,别墅显得特别地大,他走后,整个家又开始一点点地落灰,变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厨房里永远只有自来水和发硬的面包,房间里乱的不像样,只有唐小天住过的房间,依然保持着整洁干净,被子叠的和豆腐块一样,床单上一丝褶皱也没有。

    记得生日那晚,单单趴在那张像是被熨斗烫过的床上,睁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状态,她曾经经历过一次,就是妈妈离开之后,很多年她都是这样的状态,在外面笑逐颜开,回到房间就像个木头人,一丝表情也没有。

    整个房子,就像是个坟墓,一个棺材,住着一个连声音都不愿意发出的人。

    单单趴在那张床上睡着了,半夜家里客厅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上显示着中国的手机号码,可待在2楼的她没听见,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那整洁的床被她趴出了痕迹,豆腐块被子也塌了下来,她坐在床边,努力地拆了叠,叠了拆,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叠了一上午,也没能把被子叠回原来那么方正的形状。

    单单看着乱成一团地床,终于忍不住抱着被子哭了,连他最后留下的痕迹也没有了……

    她好想他,好想回家的时候看见他,好想吃他做的大锅炖菜,好想听他温和的和她说话,揉她的头发,甚至连他深情地想念舒雅望的样子,都好想。

    这一刻单单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喜欢他,那个叫唐小天的男人,就像是一道温暖无害地阳光,那样无声无息地照进她的心间,已经将全身冰冷的她暖地热热的,却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直到他离开了,她才发现,没有他的世界,这么的冰冷,这么的黑暗……

    单单痛苦地捂住脸颊,哭泣地低咛着:“不行,不行,我不要喜欢上心有所属的人,我不要,不要……”

    “妈妈,怎么办,我好想他啊,好想见他……”

    寂静地别墅里,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只能独自面对,这场毫无回应的单恋。

    生日过后,单单不再给唐小天打电话,也不再允许自己去想念他,一直独自生活的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她有分寸,知进退,她了解唐小天的性格,她清楚地知道他是个不能爱的人,他心里的那个女孩就像是一颗参天大树一样,将根茎,树干、枝叶牢牢地插在他的心里,不管是谁,都无法撼动。

    就这样,又过了整整一年,当大雪再次降临在这个城市的时候,她已经十九岁了,每年下雪的时候,就是她最想念他的时候。

    今年的雪也如往年一般,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地往下飘落,地上的雪已经积到脚踝,单单穿着雪地靴,打着一把彩虹伞,小心地走在路上,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怜,偶尔有几辆汽车缓慢地从身边开过。

    单单走着走着,忽然到了一个路口,她呆呆地望着路口右边的巷子,每次经过这里,总能想起那个人,满身风雪的从黑暗中冲出来,就像是冲破了重重束缚一般,跳落在她面前,漂亮地眉眼里像是装着这世上最清澈的海水,英俊的脸孔逼近你的时候,让你连呼吸都瞬间停滞了,修长地双腿从她身边跑过,扬起地风雪扑面而来,让她至今都记得那冰凉的温度。

    看吧,即使过了这么久,那次的初相遇,依然那样深刻的印在她的脑中。

    单单抬手,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要想了,继续往前走!一转弯,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一个人站在车边,打着黑色的雨伞,单单魂不守舍地从他身边路过,连眼也没抬。

    忽然,身后的男人沉声喊:“单(shan)单。”

    单单愣了一下,忍不住停住步伐,从小到大,几乎很少有人叫对她的名字,在国外,大家都叫她单(dan)单,就连华人也这么叫她,她也不纠正,任由大家这样叫,她并不愿意跟那个薄情的父亲,姓‘单’,她宁愿自己没有姓,只有名。

    (二)

    单单缓缓转过身去,抬头打量着面前俊俏的东方男人,叫男人似乎过早,他虽然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毛呢大衣,围着华贵的白色皮草围巾,西装裤,黑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整个人打扮的就像是商业精英一样,可也压不住他脸上的青涩。他的个子很高,也瘦的厉害,漂亮的脸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他眼里的戾气和可怕的野心,显得诚恳内秀。

    单单疑惑地望着他,心里已经蹦出来一个名字,可却不愿意叫出来。

    那人依然像记忆中一样,对着她只有冷嘲和热讽:“怎么,不认识我了?”

    单单伸出一只手指,点着他的脸说:“怎么会,这脸上不是写着么?贱、人。”

    单依安的表情一丝不变,似乎她指着鼻子骂的人不是他一样,只是转过身,收起雨伞,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单单奇怪地看着,不一会,四周不知道从哪里围上来三个彪型大汉,单单吓的瞪大眼睛,尖声问:“你们想干什么!单依安!你敢!这里是美国!”

    单单丢了手里的伞,慌慌张张的伸手进包里拿电击棒,可那些打手离她太近,她的电击棒还没摸出来,双手就被抓住,反绑在身后,打开车门,推了上去,车里的司机也配合的很默契,车门一关,车子就开动起来,前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干净利落到连一个人都没看见。

    单单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后座上,单依安叠着双手,翘着二郎腿坐在她旁边,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在看新闻。单单挣扎了一下试试,双手被捆的很紧,完全没办法动。

    “单依安!你到底想干什么?”单单望着他,历声问!这个人,是她记忆中最恨的人之一,她一直用力让自己远离他,用力让自己不要去沾染那些不好的负面情绪,她不想见到他,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在同一个空间!连和他在一个国家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单独相处,她真的忍受不了,她迫切的想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才能浇熄她想扑上去将他撕碎的冲动!

    单依安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一样,依然盯着电脑屏幕,似乎被那里的内容牢牢吸引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单单见他不回答,再也忍受不了,理智再也无法控自己,抬起能动的双脚,使劲朝他踹过,一边踹一边疯狂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干什么!”

    单依安第一脚没躲过,手臂被踢中,手里的平板电脑却被踢到地上,后面几下又踢在了他的腿上,和腰上,甚至有好几下都差点蹬到他脸上,单依安俊眉微皱,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他的字典里似乎没有不欺负女人这一说,他也不再客气,抬手挡开单单的攻击,双手抄起她的双腿,一下就拎了起来,单单被他一拎,整个人向后倒去,穿着短裙的她,因为这个动作连裙子都被掀了起来,下面穿着白色打底袜露了出来,单单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又气又急,连眼睛都红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直扑而来,忍着鼻子地酸意,破口大骂到:“你放开我!放开我!”

    单依安冷哼一声,一只手压着她的双腿,一只手刷的拉开她小皮靴的拉链,单单瞪大眼睛,尖叫着使劲蹬着双腿:“你干嘛!你干嘛!你变态啊!放开我!”

    单依安皱着眉头动作利落的脱了她一只鞋子,打开车窗丢了出去,又刷的一下拉开她另一只靴子,也拽了下来,随手也丢了出去,单单忽然想到那个被糟蹋了的舒雅望!害怕地大哭了起来,吓地连忙缩了起双腿,整个人缩成一团,挤在车角,哭着威胁道:“单依安,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我马上就咬舌自尽!”

    单依安特别嫌弃地撇了她一眼,抬手,单单吓的又往后缩了一下,单依安弹了弹刚才被她踢脏的衣服说:“谁要碰你,脏死了。下次再敢把我衣服踢脏试试!”

    说完转头瞪着她威胁道:“把你整个人都丢下去。”

    单单愣了一下,这个混蛋,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把他衣服踢脏了才把她的鞋脱下来丢掉的吗?他的性格可以再更可恶一点吗!

    哦,他当然可以,单单一想到小时候他做出的那些事,就恨不得把臭袜子塞进他嘴巴里!

    单单咬了咬嘴唇,歪着头,使劲的将脸上的眼泪用肩膀擦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地处于弱势,她仰着头,倨傲望着他问:“你到底抓我干什么!我们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三)

    单依安靠着车身,单手托着下巴,转过头来望着她,用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带着让人不适的傲慢回答:“对啊。”

    对啊?对啊?他好意思说对啊?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又多讨厌他,多恨他,多不想见到他吗?他有什么脸对自己做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第一次来自己家的时候,不过是个卑微的小丑,连他母亲都说,他们无人可以依靠,无处可以安生,所以才给他取名叫依安!

    就是这样一个像浮萍一样无根的人,抢走了她的父亲,她的家,她的地位,现在用这样一幅高傲的语调和自己说话!

    他有什么好对的?

    单单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想一脚踹碎他那张傲慢的面具,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卑微的人生!

    可这次,单依安反应极快,抄手抓住,动作利落的将她可爱的小白兔袜子也扒了,按下车窗,仍到车外。

    回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说:“你再踢啊。”

    单单又羞又脑,连忙将没穿袜子的脚埋在穿袜子的脚下面!虽然光脚在这个年代不算什么,可是被他脱下来的,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为了保留最后一只袜子,单单终于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坐在车上,她真是太久没见到单依安了,忘记他是一个多么眦睚必报的小人!

    他才不管你是小孩还是女人,只要你让他一时不爽了,他就让你一次哭个够。

    “你到底想干什么!”单单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地问。

    单依安捡起车垫上的平板电脑,刷着屏幕,看也不看她,依然是那副傲慢的调调:“本来呢,我是想和你好好说话的,结果你似乎和我想法不一样,那我也只能动粗了,你知道的,我耐心一直很差。”

    单单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忍辱负重地说:“好,我错了,我不该一见面就骂你贱人?”虽然我说的是事实!还有半句单单在心理默默说了一遍。

    单依安抬头,脸上带着些吃惊:“现在道歉的挺快啊,没小时候有骨气了。”

    单单自嘲道:“骨气算什么?又不能吃。”

    单依安啧了一声,点头道:“那倒是。”

    “快帮我解开,我手都被绑疼了。”单单催促道。

    单依安微微歪头,嘴角轻轻扬起,轻声说:“好啊,跪下,道歉。”

    (四)

    单单抖来抖去的身体瞬间静止了,闷着眼睛瞪他,一言不发。

    单依安也安静地看她,两人似乎都记起了小时候,单依安将她丢在无人的山路上,也是这样对哭的发抖的她说的。

    “跪下,道歉。”

    轻飘飘的四个字,是单单记忆里记的最深的,每次想到单依安,总会先想到这四个字!总会想起,他有多残忍!

    小时候,她和很多人说过,单依安很坏,可从来没人相信她,那时候他个子非常矮,都14岁了,才刚刚1米6,喜欢低着头,装出很乖的样子,个子比他高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可只有10岁的她却将他像蛰伏的狼一般阴冷凶恶,野心勃勃的样子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而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连一分乖巧的样子都不愿意装了,整个人从动作、神态,再也不会给人一种弱小的感觉,全身散发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强势傲气。

    单单撇过头,不看他,冷声问:“有意思吗?”

    单依安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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