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念遗憾地吐了下舌头，钻进被窝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这样分开来睡，顾晗年应该很难过吧？
这么想着，心头的愧疚放大，凌念念更加睡不知道了。
轰隆！
半夜时，一道惊雷滚过，白光乍现，凌念念被惊醒，手很自然地摸向台灯，停电了！
四处黑漆漆，一股恐慌在心际散开，凌念念吞咽了口唾沫，正想叫人，房门忽然“咚咚”响起，吓得凌念念浑身打了一个颤。
顾晗年打开手机的灯光，照亮了半个房间，“没事吧？”
凌念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拍拍身旁的位置，顾晗年过去坐下，凌念念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们是夫妻吧，那我这样子你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顾晗年轻声，手臂绕过去揽住她的肩膀，“那我这样你也应该没问题吧？”
黑暗里，凌念念眨眨眼，困意来袭，“唔，尺度就先到这里吧。”
停电停了一晚上，次日凌念念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顾晗年的怀里躺着，男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味，闻着很舒服。
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很柔，大概还早，那她就继续睡吧。
中午时，两人去了母校临川大学。
这座在全国都很有名的大学，环境清幽，是学习静心的好地方。
走在校园里，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物，凌念念的心情是激动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汗，虽然她想不起来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但这里的一切都给她一种亲切感。
顾晗年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教学楼，“以前你辅修了计算机，就是在那栋楼上课的。”
“现在可以上去吗？”凌念念有点想重温故地，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牵起，走向教学楼。
此时正逢下课，走廊里人来人往，两位颜值如此之高的人走在一群青涩的学生当中，实在是扎眼。
当初上课的两间教室早就被打通，改成了大教室。
两人从后门低调进去，坐在倒数第二排里，在座的学生都以为是领导来听课，一个个手机都不敢玩，正襟危坐地听了整节课。
凌念念很享受当老师的感觉，脑袋不自觉地靠在顾晗年肩头，“学生时代真的是最美好的时光了，无忧无虑地读书真好。”
顾晗年很赞同地点头，为她的主动感到惊讶，“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继续在校园里生活，当个老师不失为一件好事。”
凌念念直起身，对此颇感兴趣，“大学老师吗？我觉得有点悬。”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古汉南给她鼓励，“你在计算机方面很有天赋，我相信你可以的。”
凌念念心潮澎湃，跃跃欲试，“那我考这个学校？”
顾晗年有些为难了，“不是不可以，就是可能难度稍微高了一些。”
凌念念耷拉下脑袋，有点受挫，“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的，毕竟能进来这个学校读书的都是很优秀的人。”
“走吧。”顾晗年拉她起来，从后门出去。
凌念念猫着腰，不动神色地跟他离开，走在长廊才开口说话，“你要打我去哪里？”
“带你去买资料复习。”顾晗年轻声道，“心动不如行动，反正你现在需要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休养，这样未尝不可。”
凌念念对自己是没有信心的，但顾晗年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学校里的一家新华书店，着手准备相关资料，买了一大堆书回去。
看到桌面上堆积如山书本，凌念念望而却步，硬着头皮看了几页之后，才渐渐生出兴趣来，书本里面的内容很吸引她。
顾晗年到厨房洗水果端过来给她解渴，两人坐在桌前，就书本的内容展开探讨，时间悄然流淌，不知不觉就夜深人静了。
凌念念沉浸在复习当中，却也没忘记顾晗年，“一个星期了，你应该要回公司上班了吧？”
顾晗年作为顾氏集团的接班人，理应随时坐镇公司，给员工们鼓舞士气的。
“没关系，公司里有什么事，大风和candy会通知我，我在网上处理就好。”顾晗年语气不徐不疾。
凌念念用下巴抵着笔头，心里一阵淡淡的愧疚。
一瞬间，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如果我真的考上了，我们两个不就要两地分居了？”
没想到这层的古汉南被点醒，面露难色，“好像是这样。”
“那怎么办啊？”凌念念瞬间对书本失去了兴趣，虽然只是短短一个星期的相处，但凌念念已经习惯有顾晗年在的生活，如果后面让她自己一个人生活，怕是处处不如意。
“那我不考了吧？回去考首都的就是了。”凌念念实在舍不得临川大学的优美景色和熟悉的人文氛围。
顾晗年思忖片刻，走过去，捧起她的脸，“你尽管考，顾氏集团也是时候扩充产业蓝图了。”
话音刚落，顾晗年就感觉到脸颊一湿，凌念念悄无声息地凑过来，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男人目光 微沉，凝视着她，“你这么主动，我可能会按捺不住的。”
没想到他的话会如此直白，岭南年后退了一步，“得慢慢来。”
顾晗年哭笑不得。
当天晚上，洗完澡后，顾晗年回房间睡觉，专门弄了盏小台灯个凌念念，如果晚上停电，就开这个。
深更半夜时，房门忽然间开了，溜进来一抹身影。
躺在床上的顾晗年其实已经醒过来，在那抹人影爬上床头时，他抬脚一踹。
“啊！”
一记沉痛的尖叫，凌念念咕噜滚下床，摔得很惨，还被踢了一脚。
认出她的声音，顾晗年立即打开灯，把她扶到床上来，视线落在被他踢肿的额角，满心愧疚，“抱歉，我还以为是有小偷摸进家里来了。”
凌念念气鼓鼓地紧绷着脸，“小偷摸进来你房间做什么？”
顾晗年忍着笑，摸了摸她的脸，“我去煮个鸡蛋，帮你揉揉。”
“快去吧。”凌念念倒在床上，脸渐渐红成熟番茄的颜色。
唉，这下是真的丢尽了脸，本想来一次浪漫的求和，没想到变成了一场意外事故。
顾晗年煮好鸡蛋拿上来，凌念念已经睡着了。
台灯在一旁发出淡淡的暖黄光线，她卷着被子侧身躺着，露出肿的那边脸颊。
顾晗年心里一片愧疚，用纸巾裹着鸡蛋，放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滚，没滚几下，她就被痛醒了，嘶嘶地痛叫着。
顾晗年下意识放轻了力气，“忍着点。”
凌念念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床上，咬紧了腮帮子不发出声音。
顾晗年顺手把她额头前的碎发撩到耳朵后面，“你怎么突然间想过来找我，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凌念念耳根子发热，“不行吗，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想，早知道我就开灯了。”
顾晗年轻笑，视线落在床尾的枕头上，目光流转，“你过来是想跟我一起睡？”
被一针见血，凌念念神经一紧，矢口否认，“不是！其实我是听到老鼠的声音，睡不着，才来找你的。”
“哦？”顾晗年发出的这个单音节很耐人寻味，嘴边的笑意却令凌念念很是不自在。
滚完鸡蛋，凌念念抱住针头站起，“我回去睡觉了，晚安。”
刚转身，一股力量把她拽回去，凌念念直接跌进了男人的怀抱里，呼吸温暖的气息扑在脸侧，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很勾人心魄，“老鼠估计还在房间里，在这里睡吧。”
凌念念心里猛地一个咯噔，手脚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动都忘记了动，大脑混混沌沌，一片懵懂，等有些反应过来时，顾晗年已经把她拥着，躺在床铺上。
两人贴得很近，凌念念甚至听到了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像是一把锤子在心脏上捶打。
这种情形，谁睡得着啊？
凌念念睁着眼，忽然间，眼前一抹黑影出现，罩住了她的视线，投影投射下来，笼罩住她，两人四目相对，光线太暗了，连眼睛都看不清，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顾晗年需要什么。
凌念念的心跳又加快了，紧张地闭上眼，睫毛微颤，不一会儿，两片温软压下来，轻柔地吮吸着她的唇瓣，似有电流滑过身体。
凌念念闭着眼，双手紧紧扣着男人的脖子，意识涣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味跟着顾晗年的节奏沉沦，如同一叶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小舟，浮浮沉沉。
结束时，全身汗淋淋，好像跋涉了很长一段路，两人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凌念念睁开眼就看到男人沉睡的精致面孔，以及昨晚自己在他身上留下来的痕迹，脸上一羞，一股燥热感从耳根子蔓延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整张脸。
想起昨天晚上如狼似虎的情况，她只想捂脸。
两人在临川的日子过得很美满，中途回了一趟首都，因为秦暮暮和顾星辰都要生了。
去医院时，凌念念特地让顾晗年将多一点她们两人之间的故事，好到了那里不用那么尴尬。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可凌念念却忘记了，总让她心里觉得愧疚。
去到病房，凌念念也是十分的尴尬，房间里坐了很多人，但是她都没印象，一个个笑吟吟地望着她，让她浑身毛孔不受控制地张开，很不自在。
“噗嗤——”秦暮暮忍不住笑出声，眼含泪光地伸出手，“好想你。”
感情真是种奇怪的东西，就算记忆里没有关于她的存在，可凌念念就是能感同身受这句“好想你”背后的想念。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旁边的顾星辰也忍不住伸出手，矫情道：“我也要抱。”
凌念念哭笑不得，又过去抱了下她，不知不觉，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眼看三个女人就要哭成一团，陈崇才赶紧活跃气氛，“哭什么呢，哭什么呢？今天是大喜日子，念姐大驾光临，大老远来陪你们生孩子，你俩哭哭啼啼的多不好，让孩子知道了，跟着一起哭啊？”
“对啊，你们两个别哭了。”凌念念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拿了纸巾帮两人擦眼泪。
“什么时候生？”顾晗年问道。
陈崇才：“明天就是预产期。”
秦暮暮听到“预产期”这三个字就脸色发白，“一想到等下我可能就开始痛得死去活来，我局不想生这个玩意儿了。”
楚帆坐在床沿护着她，语气特别温柔，“乖，生完这个我们以后都不生了。”
“这可是你说的。”秦暮暮吸了吸鼻子，可见是真的害怕了。
她自小就怕疼，生孩子这种疼上天的事情，她愿意去尝试，已经是爱的最大表现。
孕妇们困倦了后，凌念念挽着顾晗年的手臂走出医院，到附近的小公园散步。
“你说，如果我没有掉进江里面，是不是早就把孩子生出来了？”谈到这件事，其实凌念念没有很大的感触，因为她已经想不起来那些遭遇，但看到秦暮暮和顾星辰脸上浮跃着当妈的幸福她就有一点小小的感慨。
而古汉南不同，他什么都记得，内心是沉痛的，大手扣住了凌念念的肩膀，“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以后再生。”
“嗯。”凌念念浅笑着点头，手指揪着男人的衣摆，“但是你要好好陪在我身边，我听说怀孕了之后，女人容易胡思乱想。”
“当然。”观念摸摸她的头，神情宠溺。
离开医院，顾晗年带凌念念回家。
好久没见到儿媳妇的顾夫人欢喜得不得了，亲自下厨做饭给他们吃。
“念念，你的国考准备得怎么样了？”得知凌念念想要当大学老师，顾夫人自然是给予百分百支持。
凌念念讪讪笑了两声，“还没怎么准备好。”
“别紧张，慢慢来，临川大学那边我认识几个教授，到时候我让他们关照一下你，我相信你一定行的。”顾夫人道。
凌念念闻言，对顾晗年使了个眼色，后者抿了口汤道：“妈，就让她自己拿实力去考吧，考不上就是考不上了，愣是把她塞进去，后面也是有心无力。”
顾夫人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念念，加油！”
“好咧！”凌念念扯唇一笑，被婆婆这么一鼓励，瞬间又有勇气了。
次日，秦暮暮和顾星辰两人差不多同时分娩，凌念念赶过去，跟两人的丈夫守在手术室门口，女人的痛苦的叫声从手术室里传出来，分外抓人心扉，凌念念吧手指捏得紧紧，紧张得脸色有些白。
渐渐的，叫声停止，每个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手术室门徐徐打开，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满脸笑容，“恭喜啊，母子平安。”
两个孕妇的护士都是这么说。
陈崇才激动得差点跪在地上，冲进手术室看妻子。
顾星辰满身大汗地躺在手术台上，脸色惨白，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陈崇才，我终于给你把孩子生下来了。”
“老婆你辛苦了！以后咱们都不生了，听你叫的这么惨，我都要被吓哭了。”陈崇才红着眼眶，显然在憋眼泪。
顾星辰费力睁着眼，看清旁边的男人，苍白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开合，“陈崇才，你给我哭出来吧，我为你生这个孩子真的好痛！”
“老婆你辛苦了，以后咱们都不生了。”陈崇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周围的护士和医生都被感动得眼眶湿红。
秦暮暮和顾星辰生的都是白白胖胖的儿子，凌念念一下子多了两个干儿子。
“取名了没有啊？”凌念念逗着婴儿床里的小奶丁问起。
秦暮暮眼珠子一转，豪爽道：“暂时叫楚一一吧，一二三四五的一，等他上了小学再给个学名。”
楚帆欲哭无泪，“老婆，你真的要这么随便吗？”
“我这叫随便？”秦暮暮一脸严肃，“楚一一笔画少多好写啊，等他上学了就知道我这个当妈的对他有多好啊，人家在写题目的时候，他就能开始答题了。”
这番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星辰你们这边呢？”顾晗年问道。
陈崇才夫妻俩相视一笑，齐声道：“就叫做陈西洲。”
“取自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顾星辰娓娓道，“我跟陈崇才都打算好了，男的呢就叫西洲，女的呢就叫知意，要是以后人生里遇到另外的西洲和知意，说不定还能因为名字走到一起，这年头，男孩不好找老婆啊。”
这话给楚帆敲响了警钟，“老婆，我们孩子的名字还是请我家太爷爷来取吧，我太爷专门取名字的，说不定以后能遇到个同样是太爷取名的女孩子，两人在一起了呢。”
“我也有这个想法。”秦暮暮嘿然一笑，“不过还是先让他适应楚一一这个名字吧，我真觉得这名字笔画少。”
楚帆嘴角一抽，“老婆你喜欢就好。”
收获了两个干儿子之后，凌念念跟顾晗年回去临川，继续埋头奋战国考。
时间一点点过去，国考的脚步渐渐靠近，凌念念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
考试当天，顾晗年送凌念念去考场，目之所及都是看起来胸有成竹的人，凌念念握着水瓶，紧张得手心渗出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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