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青说是，不知道他去干什么？我说，我知道了，你好好的干，别再出什么乱子。毕青说，谢谢师傅。我说，你能联系上扬华吗？毕青说，我找了，可是我找不到，不知道冯强会把扬华藏在什么地方。
我说，你有空就去找找，毕竟你们是一起出来的。
毕青说，师傅，你放心，我会找的。
我把车开到路口，等着老苏出来。老苏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钟了，他出来就打车往13号公墓去了。
我跟着，确定了他去13号公墓后，我绕道，提前到了13号公墓。我把车藏到一边，看到老苏上了山。我跟着，他往公墓那边走，我上了山。
站在高点，我看着老苏，老苏走到一个墓前，站了很久，我感觉有些发冷的时候，低了一下头，我再抬头的时候，老苏人没了。墓地没有遮挡的东西，老苏不可能那么快就消失。我有点发毛，我又看了一会儿后，老苏依然没有出现。
我下了山，往墓地那儿走去，我在老苏站的位置看到了那个墓，空文墓，就是说，这个墓并没有放进骨灰盒，是空的。
我琢磨着，这墓应该是老苏买的，但是不知道是为谁买的？难道是自己吗？显然不是。我四处的看了很久，也没发现有可能在瞬间就消失的地方。
我从13号公墓下来，开车回到家里，耿东还没有回来。我打电话给耿东，耿东说，加班，今天就不回来了。
我一个人准备出去吃点，耿东又来电话说，新华大街28号，有一个化妆你去。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想去。耿东说，你应该把这样的活儿当工作，我说，好吧！我不想让耿东不高兴。
我给毕青打电话，让毕青跟我去。毕青来了，我拎着箱子上了车。毕青以前就干过这样的活儿，所以他也没有问。
我们到了新华大街18号，那是别墅，是一个老太太去逝了。我们进去后，一个男人说，您就是季老师吧？我说，我是季敏。那个男人说，我母亲去逝了，我们有一个特殊的要求。男人犹豫了半天，我说，您说吧，完成死者的心愿是我们应该做的。男人说，有点荒唐了，我说，这没有什么的。男人说，她死的时候说，让自己回到十八岁。我愣了一下，这个正是考验一个化妆师水平的妆，手法不好，也只能把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化到四五十岁，再高一点的，三四十岁，最高的就随心所欲了，当然，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我最多也就能达到二十五六岁，化成十八岁，我看只有老苏了。我说，对不起，我的水平到了不那个年龄，我只能到二十五六岁。那个男人说，这我说，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化妆师，他是可以达到的。
那个男人说，那就麻烦您了。我给老苏打电话，把情况说了，老苏说，你的事，不然我是不会去的。
老苏来了，只和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就进去了，老苏进去后，看了一眼死者，然后把我叫了进去，毕青要跟着，老苏说，你在外面等着，我说，你回车里等着吧！
老苏说，把门锁上，我教给你，只有一次，看好了。我站在侧位，看着老苏。老苏拿着照片看了半天说，记住了，一定要把照片印到脑子里，不要反复去看，也不要想其它的人，如果不专心，就容易画跑了，也许是你熟悉的某一个人。
老苏开始动手了，所用的调色都和师傅教我的不同，而且手法也有不同的地方，但是老苏不说，只上我看，有的时候，他会慢一些，显然是为让我看清楚。
三个小时后，我们出来，家属看了一眼，都惊呆了。半天，家属拿出五千块钱，我们谢过后，就走了。
我把钱给老苏，老苏说算了，我不会要这钱的，我说那就吃饭去，把钱花掉，老苏乐了，吃阴饭，不是谁都敢吃的，说完看了毕青一眼，毕青说，师傅，你靠边停一下，我下车。我说，我送你回去。毕青说，我想自己转转。
我把车停下后，毕青下了车，我说早点回家。
我和老苏去了赤楼，红楼的大楼，十八层，我们选了十八层，找了一个包间。我们进去，要了洋酒，点了四个菜。老苏说，我喜欢这个牌子的。
老苏说，你这个徒弟毕青眼里有仇恨，而且不太走正路子。去年他干私活的时候，砸了场子，是我过去救的，手法确实是不怎么样，我都不相信是你徒弟。我说，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就化不好妆，只能化一般的妆。
老苏说，这个徒弟，你琮是敬而远之的好。我说，可是毕竟是我徒弟。
老苏说，不说这事了。我说，是呀！世上有些事都很怪异，就像你和我，每天坐在一起喝酒，谁也看不出来，你要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变成另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可是我却不恨你，还坐在这儿跟你喝洒。
老苏说，对不起，我停不下来了。我说，你可以停下来的，你是生物学家，你努力的方向错了。老苏呆了很久才说，我觉得我没有错，我没有错。老苏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我不再说这事了，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办，半夜我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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