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吟之王妃绝代-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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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佑帝病危的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百里婠接到消息的时候,便连更衣都没时间,就匆匆忙忙进了宫。

    待百里婠赶到景佑帝的寝宫的时候,外头密密麻麻站了许多大臣,进了里屋,皇室中人都站在一旁,包括凌司决,还有几个朝中的重臣。

    百里婠心中便已了然,看这光景,景佑帝怕是挨不过去了。

    太医在尽力救治景佑帝,银针一针针扎下去,景佑帝却依旧昏迷着,百里婠对皇后点了点头,便上前对那太医说道:“让我来吧。”

    太医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皇后,皇后犹豫了下,然后轻轻颔首。

    于是那太医便退到一边,百里婠抽出一根根银针,对着景佑帝身体的穴道就刺了下去,干脆利落。

    过后,景佑帝悠悠转醒,看了一眼百里婠,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人。

    皇后和那些大臣便开始哭:“皇上,你终于醒了……”

    景佑帝张开嘴,似乎要说话,只是被众人的声音给盖了,百里婠不禁说了一句:“安静!”

    偌大的寝宫,顿时一片寂静。

    百里婠将耳朵附到景佑帝嘴边:“父皇,您想说什么?”

    “……遗……遗……”景佑帝动着嘴,却说不清楚。

    百里婠眼神一闪:“您是说遗诏?”

    景佑帝轻轻动了动,算是点头。

    百里婠唤道:“苏公公,父皇可有立遗诏?”

    苏公公顿时灵光一闪,说道:“有,奴才这就去取来!”

    说完便狂奔出去了。

    此时有一臣子跪在地上,问道:“皇上,安王意图谋反,如今关在刑部大牢,依圣上所见,怎么处置?”

    景佑帝便又张开嘴,百里婠静静地听着。

    “……杀……”

    声音虽轻,却结结实实地落在这满殿的耳中。

    “臣遵旨。”

    苏公公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手中还抱了一个锦盒,只是那锦盒上,似乎,还沾了点灰?

    苏公公将那锦盒打开,将里头的明黄遗诏取出来递给百里婠。

    百里婠说道:“父皇,遗诏取来了。”

    景佑帝眼睛睁大:“……水……水……”

    便有一个宫女斟了水递了过来,百里婠接过茶杯,想喂景佑帝喝水,景佑帝眼睛睁大,似乎没有想要喝的意愿,又急着想说什么,只是说不出来了。

    他挣扎着,从嘴中艰难地吐出零碎的字:“……传……传……位……”

    众人屏息以待,不明景佑帝为何取来遗诏又要说传位给谁。

    只见景佑帝眼睛睁大,瞳孔涣散,似乎已经咽气了。

    百里婠把了景佑帝的脉搏,过后眉头皱起,平静地说道:“皇上,驾崩了。”

    “皇上啊!”满殿跪了下去,伴随着哭声。

    百里婠起身,跪在龙榻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头,不为别的,只为景佑帝曾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她说了一番心里话。

    “皇上,驾崩——”尖细的声音在宫闱传开了去,宫殿外洋洋洒洒全部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景佑帝,终在这一日,撒手西去。

    一代帝王,陨落。

    苏公公抹了一把老泪,然后打开取来的遗诏,打算宣读遗诏。

    然后他睁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般:“这,这……”

    百里婠心想景佑帝在上头写了谁,能让苏公公如此失态,然后她起身,接过苏公公手中的遗诏,打算代他宣读,没料想她接过来之后,也愣了一愣。

    众人被他们的反应弄的云里雾里,百里婠将那遗诏递给众人传看。

    待看过了之后,众人都面面相觑:“这……”

    那遗诏到凌司决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神闪了闪,表情却依旧平静。

    待皇后娘娘看过之后,脸色也不好看,只见那遗诏上头,传位的地方,空空白白一片!

    遗诏不明,景佑帝便驾崩了。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现在该拥谁为帝?

    此时,凌司决平静地开口:“如今,父皇的丧事的最重要的,其它的过后再谈。”

    “瑞王言之有理。”

    “说得对,说得对!”

    “是啊,如今皇上的国丧才是头等大事。”

    百里婠听着一干重臣附议的声音,没有开口说话。朝中的重臣不多,既有瑞王党,也有安王党,但自从凌思涵入狱之后,朝中的重臣便顿时倒戈,现在这里跪着的,大多都是凌司决的人,当然,也有善王党,只是并不多。至于几个比较顽固的,凌司决很干脆地处理了,消息传到那些倒戈的重臣耳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暗想还好当初自己倒的快。

    杀鸡儆猴,凌司决向来做的漂亮。

    此时,不管什么党派,凌司决的提议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自然都举双手赞同,于是这新帝的人选便被暂时搁了下来。

    景佑帝驾崩,举国缟素。

    丧礼上,百里婠一身素服,忽视了耳畔那些哭哭啼啼的声音,心中一直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景佑帝驾崩之前,那段时间,总是说不出的怪异。

    还有那个空白的遗诏,既然遗诏是空白的,又何必取过来,取过来又不理,急着说想传位给谁,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待景佑帝的丧礼结束,棺椁也进了陵墓,百里婠独自走在宫殿里,她越想越觉得不对,一抬头看见苏公公的背影,便唤了一声:“苏公公。”

    苏公公转过身,看见百里婠便笑道:“是郡主啊。”

    百里婠点点头:“苏公公,本郡主有有件事情想请教。”

    苏公公恭敬笑道:“哪里敢当,郡主尽管说便是。”

    百里婠斟酌了一下,然后开口:“那日,苏公公取来的盒子,好像看起来很久的样子了。”

    苏公公说:“是啊,那的确是个旧盒子,皇上不提,老奴都记不起来放哪里了。”

    百里婠有些意外,遗诏都能记不起来放哪里?苏公公看百里婠似乎很惊讶,便解释道:“那个盒子的遗诏啊,皇上在十多年前便已经备下了,事情过去太久,老奴才会一时想不起来,皇上提了,老奴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盒子,所以立马给取了来。”

    百里婠更是惊讶,十多年前便备下的遗诏,居然会是空白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景佑帝不像是这样的人,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苏公公回道:“的确是十多年前就备好的,只是老奴也不知道,那上头是空白的。”

    百里婠眼神闪了闪:“苏公公,你说,遗诏会不会是被人,调了包。”

    苏公公一惊,私调遗诏,这事情可就严重了,他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应该不太可能,这遗诏放的时间太久了,除了皇上和老奴,应该不会有别人知道了,而且十多年前的遗诏了,掉包了又有何用,这十多年时间,皇上要再立一份遗诏有何难?”

    这话说的有理,百里婠却还是没头绪,只笑着说道:“苏公公说的有理,多谢苏公公解惑,看来是本郡主多心了。”

    苏公公笑了笑:“郡主不必客气。”

    百里婠出了宫一路便进了第一楼。

    “程寂清呢,叫他来见我。”

    妙手应了一声,便去找程寂清。

    程寂清来了之后,百里婠便将当日的情景说与他听,又说了今天问了苏公公的话。

    “先生,这事,你怎么看?”百里婠问道。

    程寂清还在思索,说道:“的确怪异。”

    “我也觉得怪异,我怀疑遗诏被人调了包,按理说,景佑帝若在十多年前便备好这遗诏,上头绝对不可能是空白一片。”

    程寂清抿了抿嘴唇:“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就像苏公公说的,可能性不大。”

    片刻之后,程寂清对百里婠说道:“当时景佑帝让苏公公取遗诏的过程,你再给我讲一遍,所有的细节都不要落。”

    百里婠点点头,将事情又重复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程寂清听完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又问道:“那取来之后呢,他又说了些什么?”

    百里婠回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他要喝水。”

    “喝水?”程寂清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百里婠当时没注意,此时经程寂清一提醒,她才回想起来,的确不对劲,而且她给景佑帝喂水的时候,他并不是很想喝的样子,只是奋力想说些什么。

    百里婠将这一点也讲给程寂清听了,程寂清听完然后重复了一遍:“哦?不想喝……”

    顿时,百里婠和程寂清同时对视着对方,语气中有着欣喜:“水!”

    “修缘。”

    一抹白色的身影掠过,然后是一张完美出尘的脸,百里修缘听完百里婠的吩咐便掠了出去。

    两个时辰之后,百里修缘归来,手上捧着一个旧盒子。

    他将这个盒子递给百里婠,百里婠打开那盒子,里头放着的赫然是那份遗诏。

    百里婠将遗诏取出摊平在桌子上,程寂清点点头,百里婠一杯茶便泼了过去,将那遗诏湿了个透。

    渐渐的,遗诏上的字一笔一笔显现了出来,百里婠轻笑一声,果然如此。

    待遗诏上头的字完全显现,百里婠看着那遗诏,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凌司决。

    果然还是凌司决。

    百里婠和程寂清对视了一眼,这份遗诏既然是景佑帝十多年前立下的,这么说,他从一开始,属意的储君便是凌司决,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怕是担心自己万一有个什么不测,还能将这皇位传给凌司决。只是怕这遗诏落到有心人手里,于是便用了特殊的墨水。

    果然符合景佑帝的作风。

    这么说来,当时景佑帝要水,根本就不是想喝,但是当时他话已经说不全了,最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于是才想直接说传位给谁,只是这话还没说完,景佑帝便已经咽气了。

    所以的问题都得到了解释。

    百里婠唤来妙手,将那遗诏交给妙手,又吩咐了一番,妙手点点头,带着遗诏出去了,一刻钟之后,妙手回来,将一份一模一样的遗诏交到百里婠手里,只是这份遗诏,的的确确没有字。

    百里婠将这遗诏安放好,递给修缘:“哪里拿的,放回哪里。”

    待众人都走了,百里婠拿着那份遗诏,端详了一遍,当时景佑帝醒来,并未第一时间便说传位给谁,许是觉得自己的身子还能撑下去,这个帝王,永远对自己没由来的自信,不管怎么说,他这番作为,倒是成全了她。

    百里婠起身,缓缓走至桌前,就着烛火,缓缓点燃了,火渐渐烧上来,百里婠放了手,遗诏便落到地上,缓缓地烧着,成为一地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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