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附录:新的桃源是耶?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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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拙译《瓦尔登湖》重印有感

    久享“美文中的美文”、“经典中的经典”声誉的《瓦尔登湖》——六十多年前我念大学时虽然读过,但显然未能窥其堂奥。20世纪40年代末,诗人徐迟先生把它翻译出来了。谅他那时节才三十多岁,颇不简单,反正有才气,50年代我在京津还有幸见过他好几面,很敬佩他。

    后来,季羡林先生任主编的《名家名译·彩色插图本·世界文学名著经典文库》编委会诚邀我重译《瓦尔登湖》。我说坊间已有那么多中译本,屡次婉言推却,可他们老说现下中译本都不理想,到头来还是推却不了。那我就只好承乏,勉力为之。开译之前,我照例做了比较充分的准备,看了好多书……梭罗短暂的一生最出名的就数《瓦尔登湖》。它是纯粹散文经典,誉称“散文诗”。全书充满风光旖旎的田园般的魅力,不消说,足以诱惑众多读者退隐山林,或者傍湖筑舍,竞相仿效之。梭罗却在书中预告,很不希望有人采取他的生活方式,言外之意,切莫把它看成逃避现实的幽居胜地或世外桃源。书中记述梭罗独自在湖畔林居两年里有关大自然、人生、人性诸多重大问题的思考,以及他与大自然亲密接触、重塑自我、探索生活的真谛的心路历程,字里行间闪耀着宁静、恬淡、智慧的光芒。因此,作为译者,一是要特别用心,参透作者的原意,二是与之相应,用比较恬淡、飘逸的笔调把它译成中文。果然,很多人反映读完拙译后感觉比较清新、酣畅,富于韵味。缘于我译经典时对译作中每个句段几乎都十分在意,力求朗朗上口,牢记叶圣陶先生的名言“好的文章可以朗诵”(大意)。我想,人们理想中的文学译作,必然是声情并茂,形神兼备,具有动人的魅力,从视觉、听觉上激活人们的审美情趣。

    约莫在2005年,我开译《瓦尔登湖》,时断时续,至翌年冬始告竣,个中甘苦,我已于2010年1月初“腾讯”记者采访时做过介绍,详见长篇访谈录《潘庆舲:吹尽狂沙始到金——译缘漫语》。

    文学翻译艺术本无止境。说实话,我希望有更多名著名译本问世。我觉得好多世界名著也应该有各种不同特色的中译本同时并存,斗艳竞秀,因为各个译家的理解颖悟毕竟不一样,译品也随之各有千秋,更相信广大读者独具慧眼。在西方,几百年来,像希腊荷马的作品就有好多不同的译本。列夫·托尔斯泰的小说在英美也有各具特色的英译本。我觉得,我国译坛百花齐放、各领风骚也未尝不可。

    就拿我重译《瓦尔登湖》来说,没承想带来始料所不及的惊喜。尽管译竣后,我依然觉得并不十分满意,但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于2007年6月首印后未几即告罄,于是赶紧在2008年3月再版。据悉,拙译《瓦尔登湖》在北京反映特别好,在当当网上被评为5个红五星,乃是读过原著众多中译本后的网友读者做出的评定。他们说“这个译本非常不错”,是“至今为止读到的最牛的散文”,“读来令人叫绝”,又说“现在这个互相倾轧、明争暗斗的时代,读这本书真的是特别好的选择。《瓦尔登湖》留在我们心里。让它成为我们的新的桃源吧!”(摘自2008年2月14日当当网)随后,北京等地好几家大出版社争着出书。据《世界文学名著典藏》丛书主编告知,他们这套大型特精装本丛书中唯独三本一路疯销,里头有一本即是拙译《瓦尔登湖》。

    这可让我不由得暗自纳闷,端的是感慨万端。试想,当今书市并不是很景气,纸质出版物受到网络数字电子书挤压,浅阅读、看图风气盛行,传统书店纷纷倒闭,一部经典译著迄今却被大江南北八家以上出版社争先恐后地印造,有的还在不断重印——这在我六十多年译著生涯中洵属罕见。毕竟西谚说得好:“人活着不是仅仅靠面包。”说到底,包括文学经典在内的精神食粮——乃是圆颅方趾断断乎少不得的。明摆着好的外国文学经典及其匹配的译作,普天下男男女女都爱不忍释,你说,可不是?!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拙译一点瑕疵都没有。我可有自知之明,备不住也会有疏漏,或者学羡不足,感悟不深,等等,还望专家,读者不吝指正。

    潘庆舲

    2010.10识于上海中山公园圣约翰名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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