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转了转眼珠，她灵光一闪，随即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看沈碧柔，又看看柳氏，好像不明白为何嫡母说了两句话，大表姐就不高兴了一般。
忽然，她忽闪两下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表姐骗人，说好了要来帮我讨公道的！胖掌柜欺负我，欺负我！”
柳氏面色一变，沈碧柔则是豁然开朗，看向柳氏，她用词依旧客气看，气势却重新变的强硬了起来：“那么，王妃纵容小表妹店铺里的掌柜欺负小表妹又怎么说？当年店铺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我姨母一手挑选出来的，不知道越王妃为何要将他们全部替换掉？”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
程洛音在心中为沈碧柔的聪颖和强势鼓掌，面上仍旧傻傻呆呆的，她垂眸把玩着自己的袖子，忽然“呀”了一声。
见所有人都朝她看来，她咧嘴一笑，伸手露出洗的发白的袖子，翻开外面的麻色长衫，露出有些泛黄的里衣，指了指看起来很新的一道缺口，无辜道：“拽破了，我不是故意的！”
这傻气装的入木三分，柳氏看着那因为年头太久而有些发黄的里衣，直觉叫糟。
果然，沈碧柔沉下了脸：“苏锦一向以质量好而闻名，小表妹手不能提，却能空手把苏锦制的里衣弄破，可见这件衣服的年头有多长了。
我想问问越王妃，姨母留下来的别的店铺不说，光是珍宝堂一间就日进斗金，身为珍宝堂的主人，小表妹却穿的如此寒酸，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柳氏有些词穷，原本看到沈碧柔这个盛京第一才女被自己三言两语说的哑口无言，她还在得意，没想到下一秒沈碧柔句准确地命中了她的脉门。
“大表姐，我好饿啊！”
眼见柳氏脸上有些挂不住，程洛音在心里坏笑，继续神补刀，果然就见柳氏彻底苍白了脸色。
虽然柳氏今天才给了程洛音二两银子，但她还没来得及往厨房里添置新东西，只要沈碧柔继续追问下去，这些年来越王府的人是怎么苛待她的，这些事统统都会曝光于天下。
柳氏也明白这一点，当下，她赶忙笑着叫程洛沁去拿糕点。
这就想把这件事揭过了啊？程洛音在心里不屑地哼哼一声，如果是五天之前的原主，没准儿会乐颠颠地接受了这“好意”，可现在，没门！
“我喜欢家里的稀饭，像水一样，解渴！”
闻言，柳氏和拿了糕点出来的程洛沁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如月则是憋笑憋得很辛苦，小姐真是太坏了！
沈碧柔和粉衣少女对视一眼，隐隐猜到了什么，沈碧柔俏脸上的表情更冷了：“如月，带我去飞霜阁的小厨房看看！”
“沈大小姐……”
柳氏急的想叫住沈碧柔，可不论她怎么呼唤，一行人都只留给她几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见状，柳氏脸上闪过冷冷的阴郁之色：“派人通知你奶奶，就说那个傻子找了人来越王府闹事！”
程洛音等人到达飞霜阁的时候，如花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急急地问道：“小姐，如月姐，那堆青菜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再不添置新东西，晚上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又是神补刀！
程洛音在心里偷偷对如花比起了大拇指，瞥一眼沈碧柔，她吓了一大跳，她滴个乖乖，大表姐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再用难看来形容了，冷的吓人。
她刚想说话，沈碧柔忽然收敛了脸上的寒气，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反过来宽慰道：“舒儿，我会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爷爷的，程家的人如此对你，还真当我们丞相府好欺负吗？”
闻讯赶来的程老夫人一听沈碧柔的话，顿时气的头顶生烟，把丞相大人辅佐三代帝王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沈大小姐，你真当这里是丞相府了？我儿越王再怎么不济，也是二品大将军，越王府还容不得你一个没有品级的官家小姐放肆！来人，送客！”
陪老太太一同前来的柳氏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但看沈碧柔吃瘪，她分外高兴。
况且，先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小贱人赶走，她才有时间部署接下来的事。那么大一笔嫁妆，她才不会还给那个傻子呢！
程洛音在心里默默为老夫人默哀，这人窝里横就算了，说话还不经过脑子，幸好她的丈夫一生只有她一个老婆，如果多几个小妾什么的，那她肯定会被小妾们啃的渣都不剩！
不过，她是不会同情这老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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