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琅面色微沉，睨了眼地上的黄婆子：“实情如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黄婆子知道老夫人必死无疑，现在世子已经知情，她若是再瞒，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她直接道：“是老夫人吩咐奴婢，胡乱去小姐院子里煎一些药来，说她自己反正也活不成了，一定要拉着小姐跟夫人陪葬……”
“你污蔑我！”老夫人再次大咳了起来，因为方才被赵玄琅一把扔到了暖榻上，脊梁骨也仿佛裂开了一般，这一咳嗽，便扯得浑身都疼起来，一瞬间咳嗽仿佛都止不住了。
“你说的……是真的？”楚柏擎的手微微发抖，他其实心中已有八分信了，但老夫人此番回来，眼瞧着明明都已经改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黄婆子点点头。将细节也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彻底打碎了他的希望。
老夫人知道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梗着脖子就朝楚柏擎大喊：“柏擎，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娘，就将徐慧娘母女彻底赶出楚府，让楚昭昭永远不能嫁去世子府！楚家就是因为他们母女从乡下回来后，才一个接着一个死的，柏擎，你看清楚，她就是恶鬼来索命的……”
老夫人话未说完，就觉得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终是忍不住，一大口血吐出来，便无力的倒在了暖榻上，瞪大了眼睛，再无呼吸。
“娘——！”楚柏擎大喊，可她已经是死了，就连死前，都还在诅咒。
楚昭昭深深呼了口气，看着眼底布满血丝的爹爹，也知道，今日他虽然没有赶自己出府，但从今往后，这道隔阂必是要永远留下了。
赵玄琅看着楚昭昭，轻声道：“我送你回去。”
“嗯。”楚昭昭看着痛苦的爹爹，终是无话。
楚家老夫人一死，这下楚家不才算是真正安静了下来，楚昭昭借口养伤，也未曾出来祭拜，反倒是这一次，族中来了不少的人，她也没见，只安心的留在青芜院养伤了，毕竟她除了楚家的事要看着，还有太子府。
太子一入宫，不等见到皇后，就被皇帝叫去了，因为赫连璟联合朝中大臣，不仅指认他意图阻碍徐家救济灾民，还指使人杀了侍郎庞大人，且都是孟复亲口承认的，铁证如山。
“父皇，儿臣从没有指使人去干过这些事啊……”太子吓得跪在地上求饶，皇帝却寒声将百官呈上来的折子砸在了他脸上：“你自己好好看看清楚，铁证如山，就连徐家都参了你一本！”
“这……”
“这什么？你难道说，这么多年你重用的门客孟复，其实是别人安排在你身边的棋子？”皇帝反问他。
太子一听，还以为是皇帝给他的台阶，忙点头：“对，孟复那畜生一定是被人安排在儿臣身边的……”
“还对！你个蠢货！”皇帝简直气得没话说，平常的太子看着也是挺聪明的，可一到了大事上，就是个实打实的蠢材！
站在一侧的赫连璟看着，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觉得皇兄可能只是受人蒙蔽了，这些事，原不是他的本意，对吗，皇兄？”
太子刚要答应，又想起之前清虚说赫连璟派人收买他污蔑自己，便咬着牙没应他的话，怕是陷阱。
可没想到他没说，赫连璟便又道：“若是如此，儿臣建议，直接由父皇亲自审问孟复，孟复虽然交代了不少皇兄这么多年买卖官职，草芥人命之事，但到底是口说无凭，儿臣相信皇兄，所以也未派人去彻查。”
“还买卖官职，草菅人命？”皇帝气到发笑，看着太子那张越发臃肿而又畏缩的脸，才道：“朕的太子当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居然还做的出一等大贪官才做的出的事，有出息啊，那朕把这江山交给你，你是不是要把文武百官的官职明码标价卖出去？”
太子再蠢，也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现在这样是已经气疯了，忙磕头道：“父皇，这些都是污蔑啊，儿臣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儿臣敢对天发誓，那孟复一定谁放在儿臣身边，就等着污蔑儿臣的！”
“好，那你说说看，谁要诬蔑你？景王吗？”皇帝更加怒了。
“就是他……”太子连忙点头，可在皇帝眼里，他真是蠢到无药可救，自己说什么他就答什么，竟是半点思考的能力都没了。
想到这里，皇帝终是沉了脸下来：“庞大人被杀一案及孟复一事，交由景王彻查，拿真凭实据到朕跟前来，若是属实，太子……废……”皇帝最后一个废字没说完，就听到御书房门口一阵嘈杂，而后就见皇后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皇帝龙颜大怒：“皇后，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皇后看了眼吓得眼泪都出来的儿子，也是咬牙，而后才直接跪了下来，道：“皇上，太子府遭人防火，太子的书房被人烧得干干净净，一应可以自证清白的证据全部被烧毁了。太子最重视的清虚大师，即便是被接到了太子府，此番也遭人刺杀，危在旦夕。皇上，太子虽然蠢笨，但胆子素来小，他便是做出了这些事，也一定是有心人利用了太子的弱点，在背后撺掇唆使，还请皇上明鉴！”
赫连璟在一侧听着，看着条理清晰的皇后，再看一脸懵逼似乎根本不知情的太子，心中微沉。这刺杀的人是谁？会不会栽赃到景王府来？
他刚要开口，便又见外面有人跑了进来，直接道：“回禀皇上，太子侧妃求见，说看到了刺客。”
“侧妃？”太子也是惊喜，皇后眼里也有不解，但想着太子侧妃乃是自己的娘家人，便立即道：“皇上，恳请让太子侧妃觐见。”
“父皇，此事事关重大……”赫连璟刚觉得不对劲准备阻止，便听皇帝冷声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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