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第三百零六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二十七)【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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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谁敢动他!”

    尘烟尽时,切诺尔透过战舰的前窗,看到了那个男人。

    银白色军装军帽,胸章上闪亮的五颗金星。

    展逐颜。

    见他出现,月读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了下去。

    他一个闪身,回到了温斐腕上的镯子里。

    切诺尔不得不叫停了攻击。

    展逐颜启动吸附装置,打开底舱将浮苍号卷了进来。

    “展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个人是我的,谁也不许动。”

    展逐颜的身体切换到浮苍里,他双手一揽,就将昏迷的时间打横抱了出来。

    这个怀抱非常温暖,却也透着一股熟悉。

    霎时间,时间想起了那个长埋黄土下的人,想起了那天在图书室被伤害后的拥抱。

    是他么?是自己要死了,所以他来接自己了么?

    时间情不自禁往他怀里靠了靠,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也几乎让他感动到泪流。

    金悦,我把他们杀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碧落黄泉,我们一起走,好吗?

    他拽着那一块衣襟,呢喃道:“金悦……”

    展逐颜怔了一怔,没有答话,只是抬手擦去那人脸上汹涌的泪水。

    “月读,为他治疗。”展逐颜将温斐放到休息室的床上,如是道。

    “是。”

    “展将军,这不合规矩……”切诺尔道。

    他看得出展逐颜并无强力后援,他是一个人来的。

    “请将路恩斯• 阿尔伯德交出来,想必您不想与阿尔伯德家族为敌吧。”

    展逐颜回到驾驶舱,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战舰群。

    那是一群黑暗中的野狼。

    “路恩斯• 阿尔伯德触犯了亚特兰斯帝国的法律,现在我要将他押解回去。”展逐颜面不改色地说道。

    “是以什么样的罪名?”见他寸步不让,切诺尔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叛国。”

    “荒唐。”切诺尔辩白道:“展将军,不要以为您是亚特兰斯唯一的五星上将,您就能主宰任何人的生死。如果路恩斯真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也该由法庭来裁决,而不是由你来定罪。”

    “如果您还记得亚特兰斯的律法,应该明白,五星上将具有优先权,有权缉拿重要案犯。”展逐颜双手撑在操作台上,一双眸子如冷月般凉薄冰寒:“当然,如果您继续阻拦下去,我不介意与你阿尔伯德家开战。”

    展逐颜话音刚落,战舰的轰鸣声便从顶上传来。

    切诺尔抬头一看,但见上百艘带着雄鹰图案的战舰浩浩荡荡地出现在视野中。

    领头的正是展络云。

    显然,这是展家援军到了。

    若是展逐颜一人在此,切诺尔还能仗着人多势众,跟他讨要人质。

    如今两方旗鼓相当,就算切诺尔心中不服,也不敢擅动了。

    挑起两家争端的罪名,他担不起。

    意识到这点后,尽管不服,切诺尔也只能让阿尔伯德家的战舰给他们让路。

    展逐颜给展络云下达了善后的指令,操纵着融夜离开了现场。

    风驰电掣赶往银河系的路上,温斐也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怎么回事?”展逐颜换了常服,出现在医护舱内。

    “不是体表损伤,是精神失控。”月读凑到近前来。他现在是少年形态,看起来比天照还要小上一些,皮肤是奶白色的,黑发微卷,像个邻家小弟弟。

    “他的次人格占据了主导,主人格已经不见了。”

    “次人格?”展逐颜骤然一惊,却也解答了他长久的疑惑。

    温斐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也有了解释。 

    “能与他的灵魂进行通话么,就像上次一样?”展逐颜问。

    那次温斐身死,就是将他的灵魂投放入系统世界,从而实现死而复生的。

    “他现在处于自我封闭状态,恐怕没办法。”月读道:“不过我可以将你送进他的世界,看能不能将他唤醒,不然若是让他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后果不堪设想。”

    精神崩溃。

    月读观察着展逐颜的脸色,道:“但你得想清楚,那是他的地盘,就算他想杀了你,也是可以的。”

    “放我进去吧,我得帮他。”展逐颜说着,目光投到温斐身上。

    即使是睡梦中,温斐也不甚安稳,他紧咬着唇,浑身细微地发着颤。

    展逐颜握住他的手,像是要给予他支撑一样。

    他想要探寻温斐背后的秘密,所以他故意被抓住,故意被绑架。尽管温斐演得很好,可对他来说,那是一种直觉般的信任。

    他知道那不是西塔木,也知道温斐有着自己的计划。

    他只能配合着温斐演完这出戏,即使那刀子割破他的喉管,几乎让他丧命。

    西塔木的骨头出现的时候,他是真的痛苦不已,不是为了那个假身,而是为了温斐。

    他的阿斐受了那么多的伤,他却一无所知。

    阿斐那么辛苦地活下来,可自己却在他回返的那天,再次伤害了他。

    那一刻,他该有多绝望?

    展逐颜再也不忍心去想,只将一吻烙在他手上,在月读的指示下躺了下去。

    等他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身处在法庭之上。

    这场景带着些熟悉,却又带着些许陌生。

    展逐颜的目光从法官脸上扫过,落到一边,才发现被告席上站着的,正是温斐。

    再转头一看,他才发现,观众席处还坐着一个温斐。

    “中校温斐,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按照银河律法第七百六十二条,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即刻起剥夺军衔,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熟悉的宣判声再次在法庭上响起。

    观众席上的温斐听完这声宣判之后,坐在原处待了许久,接着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他一动,展逐颜便像是被他用绳子牵着一般,一起跟了过去。

    他往法庭后面走,然而后面却不是本该有的景象,而是牢房。

    展逐颜回头一看,发现之前的法庭也不见了,触目处是冰冷的牢门。

    温斐往前走,展逐颜便一路跟着。

    即使是他走进牢房里,展逐颜也被牵扯着穿过墙去,在一旁看着他。

    他想要走近一些,却又被弹开,想要走开一些,又被拉近,只能被固定在一定距离里。

    温斐像是看不见他,进了牢房之后,便在床板上躺了下来。

    床的主体是冰冷的水泥,上面架着木板,木板底下是稻草。没有褥子,只有单薄的床单。

    而温斐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连鞋子也没脱,便在床上躺了下去。

    那囚衣灰扑扑的,他也灰扑扑的,像是一只落进煤堆里的丑小鸭。

    似乎是意识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胆子也大了些,悄悄地将手伸进衣服里,再拿出来时,他手心里已经多了一个戒指。

    流银戒指,正是婚戒里头属于温斐的那一枚。

    温斐左手拿起戒指来,将它戴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

    他握紧手掌,把戒指攥在手心里。

    接着他又凑过去,吻了吻那戒指上的花纹。

    “逐颜。”他这样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就在展逐颜觉得他几乎要静止成一座雕塑的时候,他再度开了口。

    轻轻的一句,叹息般的:“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他这样说。

    温斐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他蜷起身体,像是要把自己团成一个球一样。

    而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就在这个球的中心。

    温斐没有哭,当人悲哀到极点的时候,眼泪也成了奢望。

    展逐颜骤然难过起来,像是有人把他的心掏了出来,安放在那冰冷的床铺上。那颗心在哀求着,紧缩着,阐述着,每一声每一句,都是“我想你”。

    那颗心就是温斐。

    他的心难过,他也难受起来。他的身体叫嚣着,想要将那颗心抢回来,重新塞进胸膛里,用那三千热血暖着,让他重新跳动起来,这样才能得到圆满。

    他往前走,想要触碰温斐。

    可他被排斥了,每一步迈出去,又被弹了回来。

    不知道努力了多久,不知道承受了多强大的压力,他才终于凑到温斐近前。

    温斐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却没睡着,只是睁着眼睛。他看不见展逐颜,也不知道他身边有一个人,在竭尽全力地接近他。

    这只是温斐记忆里的一天而已,这样的日子,他足足忍受了十六年。

    没有希望,没有过去,没有救赎,只能一日接着一日地待在这一方牢狱里,揣着那一点点希望,渴盼着,巴望着,望着他来看他。

    自己是怎么舍得的呢,怎么舍得放开他的手,将他送到这样的地方?

    保护,让他一个人扛着这些,算什么保护?

    展逐颜还没够到他,眼前的场景就变了。

    那是一个光线十分昏暗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后厨。

    一群人在角落里,对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当他发现被打的人是温斐的时候,下意识便跑过去,想要阻拦。

    可他阻止不了,他只能当个旁观者。

    他们的拳脚都穿过展逐颜的身体,落在了温斐的身上。

    他们打了很久,才终于散开来。

    展逐颜红着眼转过头去看温斐,发现他一只手攀在自来水管上,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像是痛得狠了,只有保持这个姿势才能好受一些。

    温斐脸上挂了彩,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是伤痕累累。

    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时不时发出一两下抽气声。

    温斐窝在那个角落里许久,等到疼痛稍缓,才终于站起身来。

    他低着头,驼着背,像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样,朝着外面走。

    展逐颜跟上他,发现他最后走到了浴室里。

    奥森克监狱的浴室分隔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有隔间的,另一部分是大澡堂模式。

    现下并不是洗澡的时候,澡堂里并没有人。

    温斐走进隔间里,在花洒下将自己身上的囚衣脱了下来。

    当他的身体暴露在展逐颜眼前时,展逐颜霎时间呼吸一窒,心也抽痛起来。

    温斐的身体实在受伤太重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他的身体上。有些已经结了痂,有些泛着青,有些已经变成了青黑色,有些是新添的,还带着血痕。

    温斐像是早已习惯了,只是沉默地打开开关,任由水浇淋下来,洒在他身上。

    水是冷的,没有水雾,浇在他身上,从他伤口上滚过,如酷刑一般。

    而他只是沉默地站着,等到习惯了这水的冰冷感觉时,才开始伸手搓洗。

    展逐颜心里如晨曦般阳光灿烂的小太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与荣耀一样,黯淡无比。

    温斐垂下眼睑,纤长卷翘的睫毛上沾染了几点水珠,水珠汇合在一起,滚到他眼睫末端,湿了一片。

    那不止是水,还有他的眼泪。

    温斐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从不服输,力求完美,丁点的瑕疵都容忍不了,对自己的要求严苛到变态的程度。

    所以他才能在17岁便被选拔进流银战队里,并在两年后迅速升职为中尉。

    别人只看得到他表面的光鲜,又哪里知道他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他现在却被折断了翅膀,扔进这个监狱里,被这些流氓般的囚犯侮辱殴打。

    他的尊严被人踩在脚下,他只能卑躬屈膝,苟且偷生。

    展逐颜,这个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

    无人能回答。

    温斐的记忆静静流逝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他转过头来,看向了展逐颜。

    就在展逐颜以为这不过是碰巧的时候,温斐突然开了口,问他:“是金悦么?”

    展逐颜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温斐就朝他走了过来,一把牵起了他的手。

    展逐颜的目光从玻璃牢门上扫了一眼,那门上倒映出他自己的模样,金发黑眸,看起来比温斐还要小一些。

    原来这就是温斐口中的金悦。

    他因温斐的主动靠近而欣喜,却也因温斐的错认而心生酸楚。

    但他们还没走出多远,便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男人,他身后还跟着大批随从。

    那出现在温斐记忆里的人,不是路恩斯还能是谁。

    展逐颜下意识将温斐挡在身后,看向那边的路恩斯。

    路恩斯见状,却是笑了。他扭头对一旁的冼铅华道:“居然还有人逞起英雄、救起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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