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秦素绵已经猜到她为何而来了，既然如此，也不想再跟她维持往日那副虚假的温情脉脉，颇为嘲讽地说道，“贤妃娘娘带着人直接闯进本宫的寝宫，不知道的人以为娘娘要拿什么低阶宫妃呢。本宫好歹是当朝贵妃，位同副后，就算贤妃你如今手握大权，也不至于这样嚣张跋扈，直接闯入我宫中吧？就是当初陈皇后在的时候，见了我都要敬我三分，你这样做是连陈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吗？”
陈听雪在世的时候秦素绵有多厌恶她，别人不知道，楚若尔却是清楚的。她这些年避走宫中未尝不是为了躲避陈听雪的锋芒，没想到现在为了打击楚若尔，竟然也暂时放下与陈听雪的恩怨，利用起她的声势狐假虎威起来，可见这世间永远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楚若尔听她这语气，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她虽然刚刚才救回自己一条命，现在整个人腿都是软的，还被人抬在了步撵上，但并不影响她的气势，“贵妃姐姐这是打算跟我直接撕破脸皮了吗？我竟没想到，我们姐妹俩居然也会走到如今这地步。原本我以为我会跟姐姐在这宫中长长久久的当姐妹下去。”
“我曾经也这样想。”她深深地看向楚若尔，“不过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
楚若尔沉默片刻，冲竹思招了招手，让她把那个宫女领上来，质问秦素绵，“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秦素绵看也不看那个宫女，直接问道，“这是什么话？贤妃这话本宫竟听不懂，还有，你比本宫阶品更低，见了本宫不行礼就算了，如今还坐在轿撵上与本宫说话，是不是太不将宫规放在眼里了？”
“姐姐原谅妹妹，如今大病初愈，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要不是今天为了这个贱婢，也不至于在此刻出宫，不能下来给姐姐行礼，还请姐姐见谅。”她如此明目张胆的不将秦素绵放在眼中，秦素绵顿是气结，却也奈何她不得。要知道楚若尔是连赵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她又能将其怎么办呢？只能目光阴鸷地看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盯两个窟窿出来。
这目光楚若尔这些年见的多了，别的人不说，就是赵巽也时常要对她这样来上两眼，所以秦素绵这眼神她根本就不惧，泰然自若地指使太监将那个宫女的下巴接好，跟她说道，“你把在漪澜殿里跟本宫说的话再跟贵妃娘娘重新说一遍，免得说本宫冤枉她。”
那宫女被竹思和兰意她们严刑拷打了一番，又被翻来覆去的拎出来好几次，精神上早已崩溃，此刻见了秦素绵，连一点儿要挣扎的样子都没有，直接面无表情的讲她之前跟楚若尔说的话，又当着秦素绵重复了一次。她也知道，不管这次事情结果如何，她这条命应该都要不了了，所以连求饶都不曾，只想求个痛快。直接将她知道的说出来，说不定楚若尔还能看在她如此配合份上给她一个全尸。
秦素绵静静听完那个宫女说完，冷笑了一声，不屑道，“笑话，溯雪是本宫的大宫女，自从本宫进宫就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踏踏实实，这就不说了。她现在是本宫宫里的大宫女，地位超然，你现在要用这个贱婢的几句话来指正她，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兰意听她这样说，颇有些不愤的回击道，“人证物证俱在，娘娘你还想抵赖吗？”
“物证可以伪造，人证可以买通。如果是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你们家娘娘买通宫女倒打一耙也不是不可能。”
兰意听见她这样说，脸上被气得一滞，顿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楚若尔却不生气，她坐在步撵上看着秦素绵，轻笑了一声，说道，“以前只当姐姐温柔贤淑，端庄有礼，竟不知道也是这样伶牙俐齿。”
她颇有些不在意的说，“想要知道是不是溯雪做的很简单，只需要拉出来严刑拷问一番便行。”话音刚落，楚若尔身边就闪出来大队的太监，直接闯进了秦素绵的宫里，见她如此不客气，秦素绵大喝一声，“楚若尔，你敢！”
“你这是在做什么？本宫贵为贵妃，阶品比你高，入宫资历也比你久，你竟然敢搜本宫的宫室，动本宫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楚若尔刚刚流了那么多血，眼下精神也不是很好，自然做不到秦素绵这样横眉冷对、掷地有声。她的声音，听上去甚至还有些懒懒的，莫名的带了一种轻慢在其中，“是。我知道姐姐贵为贵妃，阶品比我高，资历比我老，按理说，我这个当妹妹的不应该直接派人去你宫中去搜查，我也没有那个资格，但是，就不说事关我的性命了，这件事情好歹也关系到姐姐的清白，看样子姐姐眼下并不能自证清白，那倒不如将这件事情交给妹妹来做，相信很快就能洗脱姐姐身上的嫌疑，况且既然你没有做过，哪怕我说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姐姐坦坦荡荡，就算我要搜也搜不出个所以来。倒是姐姐此举有助于姐姐洗脱嫌疑，又快又方便，你为什么不用呢？”
笑话！“我堂堂贵妃为什么要任由你一个嫔妃来搜我的宫室？！”
秦素绵话音刚落，楚若尔就寸土不让的顶了回去，“当然是凭我手中握有证据。姐姐，你大可不必觉得委屈，若是真觉得妹妹过分了，等下若是能够证明姐姐清白，妹妹直接给你磕头赔罪，任你处置！”
秦素绵好歹也是后宫中所剩无几的高阶嫔妃，楚若尔就不信秦素绵让一个人往她的月事带中加红花会没有马脚。别的不说，红花这种东西之前竹思和兰意就已经去太医署查过了，最近这几年时间秦素绵宫里都不曾用过，那溯雪手中的红花是从哪儿来的？就算是从宫外带来的，那也要传给她。楚若尔就不信找不到这个帮忙带东西的人。到时候她将红花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看秦素绵还怎么抵赖。那时，哪怕赵巽过来了也不能保得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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