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样能记住的，还有他的笑容。那种仿佛能将时间的一切都看破的笑容，那种淡然且又随意的笑容。
但是她很快的收回了眼神，心底莫名的有些慌乱起来，这样一个人，或许今夜就死。
她知道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知道他不会惧怕死亡。可是想到这样的人还会死，莫名的有些恐慌，眸光投降楚谭。
但楚谭现在的眼神却不在她这里，而是在前面的北羌国皇子，多滚哈尔身上。
她知道这个心里在酝酿着什么，她……一直帮助着他，内心从未有过动摇。
她静了静心，想着就这一次了，最后一次，她就当做没有看见吧。
高芊芊不知道，楚谭虽然没有注意她，但楚兮却一直在观察她。
她对高芊芊的映像一直都不怎么深刻，只知道她一直都在楚谭身边，长的不起眼，话也不多，弹的一手好琴。
她对楚谭说过，“你怎么就如此信任那个高芊芊，我不觉得这个女子有多喜欢你，你这样的人，不招人恨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的意思是，楚谭这么信任高芊芊，万一她哪一天心血来潮背叛你你可就惨了。
她知道楚谭将她留在身边肯定不会是因为喜欢。
而楚谭的回答也跟楚兮想象中的一样，“她如果要是背叛我，就等于是在背叛她的父亲，背叛高家。”
“高芊芊一直都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只有足够聪明的女人，才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
楚谭也并不是没有察觉高芊芊近来的一些别的举动，她对楚沐的频道接近，还有她时常的消失。
但是高芊芊去见楚沐的事情，她也从来都没有瞒过他。楚谭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勉强的选择了相信。
只是，他的内心里从来都不会信人，任何一个人。高芊芊真的想做什么，他且由着她去，他信她足够的聪明，不会做一些被冲昏头脑的傻事。
穆青跟穆渊秦枫大夫人在另一边，大夫人落座之后就开始问穆青。“雨贤呢？那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个时候都还不过来？”
穆青觉得她娘生来就是一个操心的命，安慰道，“她跟绾仪走了，大概一会儿就到。”
至于什么时候到，他就不知道了。
大夫人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她一个人会在宫里迷了路，有绾仪公主带着我就放心了。”
穆渊则是正襟危坐，一脸沉静加严肃，那气势跟楚王简直不输一分一毫。
穆渊跟楚王的年纪相差无几，但是人家做官的时候楚王还不是皇上，所以即使年龄相仿，人家穆渊也已经是两朝元老了。
这坐的自然也就是上坐，楚王现在不止是要给穆青客气，更加要对穆渊这位老将军客气客气。
但两人来往说话间不难听出也有些夹枪带棍的词句。
比如楚王说一句，“穆老将军近日一直不见。不知这身子骨可还好，还能为朕的江山抵御外敌？”
言下之意，你要是不行了就快将你手里的兵权交出来。
楚王的言下之意穆渊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回答道，“当然，老臣的身子骨虽然不如从前，但是小儿穆青如今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抵御外敌之事，他一定可以胜任。”
交出兵权，你就等吧。穆渊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把兵权交出来就等于是在找死呢，他活了大半辈子死不足惜，可是他的孩子却不能这样凭白的就浪费掉自己的生命。
楚王嘴角微愣，笑道，“穆青将军的确是个人才。这次漠北之事，朕也的确需要仰仗他才行。”
楚王已经十分明确的提到了漠北的事情，穆青猜测，大概漠北的事情真的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方。
只是那里的形式他十分的清楚，楚王现在才得到消息，也真的是，足够的昏庸和力不从心了。
周围的长舌妇都已经落了座，当然，那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也纷纷落了座。
楚王的后宫多美人，楚王年轻时候长的也不丑，所以他的皇子和公主都是十分的出众的。
但这些姑娘的主要目光还是在楚沐和穆青，以及这面前的多滚哈尔身上。
一阵闲言碎语之后，多滚哈尔已经走到了这头。他这进宫觐见真的是，特别的累。
本来这楚王宫就大，红地毯又长，他尼玛还要从那头走到这头被宫里的人当成猴子一路观赏过来，是个人都会非常的不开心。
但是多滚哈尔一点儿也没有把这种不开心写在自己的脸上，但了楚王的面前，附身，跪下，行的楚国的礼仪。
“王子请快快起身，”楚王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这一路走过来就向自己下跪，关键是人家也是一个国家的王子，即便现在还不是王，不过也都差不多了。
多滚哈尔也真没有打算跟楚王客气，楚王既然叫他起来他也没必要再继续磕着，就直接起来。
接着就一系列繁杂的礼仪，北羌国怎么表示对楚国的敬意，并且献上了那一系列的东西。
反正就是各种交换礼，大家都看着，客套这，差不多又进行了半个时辰，北羌国来的这一伙人终于也落了座。
等的那叫一个辛苦。
期间穆青跟秦枫都在有意间无意间的默默观察着，发现楚谭跟多滚哈尔表现的就像两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不过也是，人家现在是在公众场合，没有必要表现的那么熟络。
只是在眸光流转之间，穆青还是发现了多滚哈尔跟楚谭有某种眼神上的交流。
只是这不是他现在需要注意的，楚王现在只怕是要比自己还要更加的注意这多滚哈尔跟楚谭之间的动静吧。
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多滚哈尔进京跟楚谭密谋的消息暗中通知了楚王，自己又一直派人盯着多滚哈尔和楚谭那边的动静。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冷光，今夜，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人，现在也可以消失了。
他的眼睛，又有意无意的看着楚谭，楚谭的眼神也一抬，跟穆青的眸光碰撞到了一起。
双方的眼神俱是冷冽的，楚谭还略带了一些笑，“穆将军，最近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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