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呼延庆辞师归里王金莲新唐访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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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期法术运无穷,采石云车起寿宫。

    闻有三山仙子窟,茂林修竹古苍松。

    且说呼延庆自从王禅老祖度他到了终南山,教习了法术和行兵的策略,无不精详。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来此已经三载。

    “待我前去拜别,看师父如何?”延庆到洞府见了王禅,说道:“师父听禀:徒弟在此已是三年,蒙师父教授了许多法术,徒儿今日辞别师父,可否?”王禅道:“你且把学习的武艺试演我看。”延庆就将师父教习的武艺都试演了一番。王禅道:“你的武艺倒也去得。”

    师徒两个又把法术讲究了一番。王禅道“我看你武艺法术,却是精通,可以下山去了。我与你一个锦囊,倘日后有难,方可打开这盒儿,便知明白。但这盒儿须带在身边,不可使外人知晓。”

    延庆把盒子藏在身边,又道:“师父,徒弟还要将师父的石虎骑去才好。”王禅道:“你好没见识,行了一个缩地法,岂不是好?”延庆道:“师父说的不错。”就召了六甲六丁神将拔山倒海功曹。延庆别了王禅,脚上画了灵符,倏忽间已到了王贵庄。延庆道:“这法儿倒也使得。”正是:

    云中岁月无多日,翘首离家已数年。

    故园风色依然在,苍松如故竹生孙。

    那延庆看了一会,回身来到里边,恰好员外与院君在厅上讲那金莲终日想念孩儿延庆的话。延庆正走上厅来,见了员外。院君道:“我儿这几年在哪里?”延庆道:“孩儿那年同了师父,在终南山修道,学习了三年,今日才得回来。”院君道:“翠桃,你去劝小姐不必哭了,如今小官人回来哩!”

    翠桃正要通报,那金莲正走出来,听说小官人在厅上与员外、院君叙话,金莲心里甚是快活,走来见了延庆,又流下眼泪,说道:“儿去三年,我心今日略放,但不知何日与你爹爹会面哩!”延庆道:“母亲放心,将来儿去寻访爹爹,自有见面的日子。”员外道:“夜深了,女儿,你同延庆孩儿进去罢。”金莲别了员外,就同延庆来到里边。母子俩人谈谈讲讲,不觉已是红日东升,延庆依旧读书去了,却是:

    离家三载似行云,稚子胸藏玄妙文。

    坐卧石床且养性,他年骨肉乐天钧。

    话说王环自从继与员外为儿,不觉光阴易过,如今已是十六岁了。每日里把一条金枪常在手顽耍,倒也熟练,人皆称赞。哪晓延庆听见王环在庄前使枪,看得高兴起来,连叫了几声,王环却未听见。延庆疑似不理他,就抢将进去,接住了枪杆往后一搡,王环没有防备,竟跌了一交,众人拍手大笑道:“这个汉子,倒被那小孩子拉倒了。”

    王环扒将起来,看见延庆在那里使这杆金枪。王环气他不过,做个坐马势纵将进去,夺这根金枪。延庆正使得高兴,把枪杆一洒,王环又跌了一交,连忙扒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延庆的右手,说道:“兄弟,枪法却是你的好,这个皮锤,俺比你硬梆哩。”王环就把手一捺,延庆借势也就用力一拼,王环又跌倒在地。延庆连忙扶了起来,说道:“哥哥,不要动气,兄弟得罪了。”王环道:

    “比武哪里论得什么得罪?既如此,同你再来耍拳。”王环就做个金鸡独立的势子,延庆乘势踏将进去,拿住了王环的右手,王环把身子轱碌一转过来,延庆的左手被王环拉做一个太公下钩,延庆回身过来,用两手向王环背上一把乘势托了起来,说道:“哥哥,你可晓得?这是小鬼朝天势。”王环等延庆的手一松,就跳将开去,骂道:“你这忘八蛋,倒要欺我么?少不得赶你这野狗子去!”

    延庆被王环骂了一场,好没兴趣,回到里边,见了金莲道:

    “娘啊!孩儿闻得王环哥哥使枪,孩儿看得高兴起来,与他接过枪来,也使了一会。哪晓王环又要与我耍拳,忽然骂起孩儿‘忘八蛋’、‘野狗子’,是何道理?”金莲道:“儿啊,做娘的对你说,你是呼家的子孙,呼守勇是你的父亲。为了庞妃提兵到此捉他,做娘的与翠桃放他去借兵复仇。生下你来,就改姓王,若说你姓呼,恐被其害。那王环并非你的哥哥,他是你外公的嗣子,骂你几声,只好罢了。”延庆道:“如今孩儿的爹爹到哪借兵,求吾娘说与孩儿知道。”金莲道:“你的爹爹到新唐国去借兵,已经数年,毫无音信。”延庆道:“既是爹爹到新唐借兵,久无音信回来,得孩儿前往新唐,就知爹爹下落。”金莲道:“你小小年纪,怎能放你前去?”延庆道:“娘亲差矣!古云:男儿志在四方。孩儿终南山已曾去过,何况新唐?”金莲看那延庆,年纪虽小,血气甚大,料不能阻住。若放他前去,教我如何放心?翠桃道:“娘娘,看来小官人去意已定,是阻他不住的,不如小婢和娘娘陪了小官人去罢。”

    金莲道:“这倒使得。你快收拾行李。”

    翠桃收拾了包裹一齐来到厅前,见了员外、院君,把延庆寻父的话细讲了一番。员外、院君看来难阻,说道:“路途风霜,你们哪里受得?”金莲道:“这也出于无奈了。爹爹、母亲请上,暂且拜别。”员外与院君含泪说道:“女儿,你既同延庆前去,路上须要小心,早去早回,免我一家记挂。”金莲道:“这个自然。”三人就此起身前往新唐而去。

    时过月余,不觉已到潼关了。金莲向延庆道:“做娘的听说关口最是紧急,倘然盘诘起来,这便怎办?”延庆道:“我们扮做唱莲相打花鼓儿的。”到了关前,延庆口里一路儿唱将起来,翠桃把花鼓也打弄起来,挨到关口,那把关的道:“你这班花子,到这里干什么?”延庆道:“爷,咱要过关去讨饭。”那些把关的见了金莲、翠桃,就道:“你们要想过去,可晓得咱们的意思?”翠桃道:“求爷放了咱三口子过去,回来自有个道理。”把关的道:“放了你去,回来不怕你扯谎。既如此,且先唱个曲儿与咱家听听。”

    那把关的听了曲儿,大家道好,对延庆道:“孩子过来,你姓什么?”延庆道:“姓王。”把关的又问。“那两个女的呢?”延庆说道:“那个是咱的娘,这是咱的姊姊。”把关的道:“好孩子不错,领了腰牌走罢。”延庆接了腰牌,竟出了潼关。金莲对翠桃说道:

    “我们出关,才得两三天,为何就是这般沙漠了?不知新唐还有多少路程?”延庆道:“母亲不用烦恼,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只管走,少不得总要走到新唐再作道理。”

    不觉行了半月,隐隐望见一座大山。金莲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延庆道:“母亲同翠桃慢慢地走,待孩儿前去打听个消息。”

    金莲道:“既如此,我们在此等你一同赶路便了。”延庆拍马飞跑到山前问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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