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逼王教你修仙-第162章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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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上山的只有许浪和小黑,余凤和他的小骨,这两对怪异组合,其余人被余凤命令留在山脚下,尚未醒来的苏青由狄落照看着。

    踏上漫长石阶的第一级,许浪听到了一些声音,随后拾级而上,声音越来越大,但始终模糊不清,是一片呢喃一般的嗡嗡声。

    但已经融合了某些记忆的许浪却知道,真相自然不是这样。

    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虽然不完整,是一小段一小段的碎片式,但许浪无法以第三者的视角去旁观,每当他去回想某些事,那些与之相关的画面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之中,于是他知道,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只是不是这一世。

    整座山都在回响的声音,有些是他说过的,被永远留在了这里,有些是另一个存在说的,也被留在了这里。他们都无法杀死对方,那是一场漫长的辩驳,关于道,关于生灵,关于天地……

    一路向上走,许浪抬头仰望遥远的山巅。

    这座山,其实并不是高得太离谱,但只要在神遗之地,每个人都能看见它。

    走在石阶上,许浪隔得很远很远,却能清楚看见那插在山顶上的巨大石剑身上的每一道朴拙花纹。

    这把剑……是自己亲手炼化而成的。

    这让许浪没有什么真实感,但确信无疑。

    很快便穿过了第一道云圈,藏在云中的异兽,其实跟悬钟山那只犰狳一样,只剩一道残魂留在这里,当许浪抬脚跨上浮云笼罩的第一道阶梯,那些禽鸣兽吼全都消失了。

    余凤开口道:“三道锁魂圈,这是第一层,地魂圈。”

    许浪点了点头,继续向上走。

    走得越高,看得越远。

    转身向下望去,许浪能清楚看见站在山脚下的人,狄落、蔺春蝉、李湘、羽,他们都在抬头往上看,但许浪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许浪。

    第二道云圈是天魂圈。

    第三道是命魂圈。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山顶。一眼望去,整片天地尽收眼底,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有些人在厮杀,有些人在赶路,有些人在静修,有些人在寻宝,有些人在望着这边,望着这座山……

    这一刻,脑海中的记忆更加清晰了,有些片段自动补全,连接成完整的故事。

    许浪回转身,看着躺在石台下面的女子。

    找了很久,终于在这相遇了。

    但许浪宁愿不要在此相见。

    她是剑胎之身,世世代代,在出生的那一刻,识海深处就温养着一道剑魂,神剑天魂。

    这道剑魂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益处,它只是像个别人的孩子,寄放在她这里,感悟她的感悟,体味她的人生,静静地长大,在她悟通了那一道剑意的时候,也终于到了它该出世的时候。

    山脚下的李湘也是一样,他的识海之中同样有一把剑,神剑地魂。

    最后一道命魂,就是神剑本身,外人说的石中剑。

    世间所有生灵,都有三魂七魄,三魂是天魂、地魂、命魂,又称胎光、爽灵、幽精,七魄则是喜、怒、哀、惧、爱、恶、欲。

    天魂地魂为辅,命魂为主。命魂一旦离体,即代表肉身的消亡,天魂归天路,地魂游离于天地之间,命魂重入轮回,七魄消散……直到命魂再次降生,三魂重聚,七魄重生,再造因果。

    无数年前,身为仙皇的许浪效仿生灵,造出一柄神剑,取自身三缕神识,注入剑意,形成神剑三魂。

    又选出两个命魂强大的人类为剑胎,用以温养天地二魂,再选二名剑侍,是为护剑之人。

    做完这一切,仙皇与魔神一决死战,最终将魔神三魂分别镇压。

    以天魂镇天魂,便是如今头顶上的神日,一个巨大的光球,它不是什么恒星,也不是法宝,而是一仙一魔的天魂,纠缠了无数年。

    地魂留在了中土大地,如今魂归何处,许浪也无法得知。

    最终将魔神主魂封印,在那万年冰封雪飘的北冰原深处。

    而仙皇的命魂,则重入轮回,但当时已无力再干扰轮回运转,却是出现了意外,这一道命魂降生在异世,便是许浪。

    历经无数年,终于自冥冥中归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归来后要做的事:神剑已成,可斩神灭魔。

    但是晚了,他迟到了一百年。

    后果很严重。

    失去主魂的压制,天魂纠缠太深,地魂无法感应,北冰原深处的魔神命魂,或许已然苏醒。

    另外就是,神剑之魂与剑胎之魂也纠缠太久,一旦抽离,后果将会是……剑胎魂飞魄散。对于曾经的

    仙皇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死了两个人罢了。

    但命运弄人,剑胎之一,是秦朝歌。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刻不容缓,不得不做,再拖下去,不但没有意义,还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许浪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但……要他如何下得了手?!

    他走过去将女子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脸,眼中是无尽的挣扎和愤怒,还有哀伤。

    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即便是曾经的仙皇,或许也难以看清因果。

    “主上……”

    余凤在一旁唤了一声,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再……等等……”

    许浪失神呢喃,抱着秦朝歌坐在地上,遥望着远方。

    第一次相遇,她留下一个让许浪难以忘记的眼神,让他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第二次交集,是去江州的路上,她的母后死了,她要杀他,展现了自己的强大,但最终没有下手。

    在江州,两人之间发生了许许多多这样那样的事情,他动用刻刻帝,救了她两次——虽燃第一次也是为了自救,之后两人在那农家小院里静静养伤,过了很长一段平淡却美好的平凡日子。她失去活下去的信念,他要她好好活着。

    仙会过后,又去沧阳,途中遇到刺杀,被段厘山所救……在那小城客栈里,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那一夜,许浪确定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后来从沧阳带了个小女孩回来,住进了小寒院。

    本来许浪是想借梦儿加深两人的联系,但孙婉香的事打乱了他的小诡计,许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便一直躲着。

    直到神遗之地开启,进门之前,许浪霸道地抢了她的玉牌。

    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直到今日,终于相遇,却已经是到了要做抉择的时刻。

    余凤看出了主上的挣扎,看看他怀中的女子,眉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这女子与主上有怎样的纠葛,但能看出她对主上的重要,犹豫许久,轻轻叹息一声,开口道:“主上,其实……即便抽魂,也有方法保她魂魄不散。”

    许浪仍沉浸在记忆里,眼球动了动,过了一会,抬头问道:“什么方法?”

    余凤说了三个字。

    “镇魂钟。”

    许浪愣了愣,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

    对,镇魂钟,他还有镇魂钟!

    许浪从乾坤戒中取出只有小铃铛大小的镇魂钟,想起了那位已经死去的老人。

    余凤取出一个玉简,以神识刻下与镇魂钟相辅相成的阵法,随后递过来。

    许浪接过,贴于额头上,一个神妙无比的大阵在他脑海中出现。

    许久,他睁开眼睛,眼中神采又暗了下去。

    “只有……十年?”

    即便以镇魂钟镇压,也只能保住秦朝歌的魂魄十年不散。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余凤轻声道,“只要主上在这十年内重新融合另外两魂,重归当年巅峰,便能逆天改命。”

    许浪沉默。

    呵呵……短短十年,重归巅峰?

    谈何容易!

    当年的仙皇是什么境界?

    脱凡之上?这样说是侮辱了他。

    和光同尘?即便是这个境界,也难以做到抽自身双魂以震魔神。

    那是外人难以想象的境界,强大到能干扰轮回运转。

    十年……

    那难度无异于凡人登天!

    没错,只要融合双魂,他的境界会得到难以想象的提升,或许直接进阶脱凡之上,毕竟他未曾真正死去,双魂虽然离体,但一直是存在与这片天地,只要与命魂重新融合,许浪便能重新成为仙皇,记忆、感悟,全部归来,而双魂之一的天魂,就在眼前,只要抽出神剑天魂,与神剑主魂合二为一,一剑斩下,便能将仙皇天魂与魔神天魂分离出来,这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

    可问题是,他如今是凡人之躯,而非当年生来就是仙胎。

    人和仙终究是不同的。

    人修炼到尽头,自然可以成仙,但人永远不会获得仙随着生长而自然变得强大的能力,这是大道赐予的本能,就像仙和魔永远不可能生孩子一样。

    也就是说,即便许浪重新融合了天魂地魂,相比当年仙皇,终究会损失一部分力量,虽可以通过日后修炼重新获得,但……十年?

    百年都不一定够!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许浪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作茧自缚。

    就算是只有一年……甚至更短,他也不得不做。

    拖得越久,再抽离剑魂时,对剑胎的伤害也越大,若再过个几十年,那时候就不是抽剑魂了,而是连同剑胎的三魂七魄一齐抽出,因为两者之间已经纠缠为一体。

    不抽?

    后果更严重。

    魔神……快要复活了。

    虽然只是一道魔神命魂,但它不像许浪,它未曾重入轮回,命魂为主,复活之后,它会拥有当年将近一半的实力。

    到了那时候,世间将再也无人能与它抗衡,强如脱凡之上的余凤,在那等存在面前,也不过是蚂蚁一样的角色。

    唯有一种可能,三魂合一的许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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