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逼王教你修仙-第161章 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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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春蝉还记得临行前合道宗主对羽的期待,说他是人中之龙,将来必定是要做大事的。

    所谓大事,大概就是反秦复楚了,这些话以那位老人的身份不好明说,蔺春蝉却能听出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前蔺春蝉对这句话极为不喜,因为有歧视女子的嫌疑,但如果把对象换成是羽师兄,她认为这话是很合适的。

    可现在……

    羽的膝盖慢慢弯了下去。

    蔺春蝉微微叹了口气。

    羽终究也是跪下了,膝盖砸在地上,砰地一声轻响。

    也就在这一刻,许浪苏醒了。

    没有风云变动,没有灵力暴动,也没有天象异变,但是……他已经洞觉。

    睁开双眼的瞬间,有无数复杂的东西在眼底下流转,光阴荏苒,沧海桑田,寒暑交替,时事变迁……

    那是来自一段破碎记忆与自身人格重合带来的情绪波动,同时,那些对于大道的感悟,也终于回到了主人的身上。

    无比深邃的眼神宛如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羽只与他对视了一眼,识海中便猛地一震,掀起惊涛骇浪般的动荡,已是在这一刻受了些轻伤。也因此相信了某些事情。

    一眼成灰的无敌境界,是真的存在的。

    “吾皇,千秋万代,永生不灭!”

    余凤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挺直了腰杆,再慢慢俯下身体,口中高声呼喊着。一只骨架瘦小的白骨骷髅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跟余凤做一样的动作,下巴开合,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想来也是同样的一句,不过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但是那只有两团青光的眼窝中,甚至也能感受到一丝虔诚的味道。

    这是……信仰的力量。

    许浪轻轻握拳,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起来吧……”

    声音有些嘶哑,一身气质已经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了。以前他也很狂,现在依旧,却隐约多了份迫人的霸气。

    众人起身。

    除了余凤的灼热目光,其余人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随后余凤也低下头去。

    一代仙皇归来,在许浪未完全消化那些记忆之前,没有人能承受从他身上逸散出来的威压。

    蔺春蝉心中有些苦涩。

    她隐约猜到,自己应该是被当做了一颗棋子,博弈的另一方,是作为仙皇转世的许浪。可她不知道告诉师傅秘密的人到底是谁,但能想到,敢这样做的人,不是与自己同一个层次的存在,他应该是……或许和余凤这类人是同等层次的,甚至更强大。

    他究竟是谁?

    经过最初的震撼,羽回过神来,情绪平复了一些,开始思考与蔺春蝉同样的问题。

    他之前说过,曾经见过一位真正的仙人。

    那是在很小的时候,那人先是跟他的师傅说了些话,然后过来摸摸他的脑袋,笑容很温和的样子,他说了一些事情,后来师傅又说了一些事情。因此他知道现在的许浪代表了什么,这个认知,比知道许浪已经洞觉的事实更让他震惊。

    此时此刻的许浪,在众人眼中已经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说实话,这不是许浪愿意看到的。他喜欢被人称赞,被人崇拜……都对,人都是虚荣的——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人,可是他也害怕高处不胜寒。

    他想到了苏素,孙婉香,陈张,夏无娇,以及眼前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狄落。这些人,都是自己很在意的人,他不想因为今天发生的是与他们产生了难以拉近的隔阂,在待人处事的心境上,许浪仍是原来的许浪。

    可如果今天的事情暴露出去,改变就是在所难免的,眼前的众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甚至秦朝歌也会这样。

    面对与自己不是同一世界的存在,人会下意识地保持距离,哪怕与之前的印象反差极大,这是人之常情。

    许浪叹息一声,笑着说:“今天这些事,我希望只我们这些人知道就行了,就不要再传出去了,行吗?”

    是很温和的征求态度。

    余凤眉头微皱,但没有反对,不过虽然许浪这样说,但在他的心里,位置已经摆得很正了,许浪是仙皇,自己是他挑选出来的剑侍,这是事实,不会因为主上说了什么话而有所改变。

    其他人却是反应各异。毕竟之前是朋友,前一刻大家还是有说有笑或差不多势均力敌,下一刻就突然高不可攀了,这……确实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距离已经产生了,但至少不要再扩大。许浪打得是这样的主意。

    现在看来效果虽不是很明显,但还是有一些的。

    除了跟初见时像完全变了个人的李湘,其余人或多或少多了些表情,不再是一脸呆愣。

    “那个……我还能叫您……你……许师弟吗?”

    先开口的竟然是狄落,试探着问,虽然笑容有些僵硬,好歹是没那么小心翼翼了。其实在许浪刚融合完记忆苏醒的时候,众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一刻狄落想到的是,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仙皇了,会不会因为以前的某些事……一掌拍死自己?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多了,看起来,许浪虽多了种震人心魄的气质,但性情应该没多大的变化。

    这个发现让狄落大大松了口气。

    他虽然素来对许浪这位宗主接班人没有多尊敬的态度,但是在心里,他是把许浪当朋友的,好朋友。

    许浪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轻佻道:“你叫过我许师弟?不一直是许浪许浪地叫么?”

    “呃……”

    狄落摸摸鼻子,尴尬地笑了两声,终于找到了一些熟悉的相处气氛,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

    “没事,吗?”

    只有懵懂的小黑一如既往,关切地看着许浪。

    此时此刻,这种眼神让许浪十分感动,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温和道:“没事,就是多知道了一些东西。”

    许浪看看他怀里的苏青,脑海里掠过几个画面,眉头微皱,转向余凤问道:“苏青……以前似乎跟小黑有过交集?”

    余凤看了一眼黑衣少年,恭敬道:“此妖能有今日成就,全靠苏兄当年宅心仁厚。”

    “那一株朱果……”

    “正是当年苏兄种下的。”

    许浪愣了愣,过了一会,好笑地摇摇头,随后对少年道:“知道了吗,你抱着的这个人,才是你最大的恩人。”

    小黑低下头,怔怔看着男子的面容,没能将记忆中模糊的身影与他重合,便只轻轻哦了一声。

    当然这不是什么大事,许浪知道他不怎么在意,也不多说。

    目光转向神山之巅,脑海之中,浮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身影。

    “上山吧……”

    许浪压下心中的生起的些微不安,率先迈步走向通往山顶的漫长石阶。

    远处那条红河,静静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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