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艳阳高照。
想起昨日苏素说过今日会再来,顿时睡意全无,蹦下床快速穿好衣衫,连脸都顾不得洗就急忙出去开门。才来第一天就睡大懒觉,这要是给师傅留下懒惰的第一印象,以后再想扭转过来就很难了。
打开门,一张陌生的脸和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外。
白小胖提着个包袱,站在绿衣姑娘身后,朝许浪挤眉弄眼。
许浪不搭理他,朝陌生姑娘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孙师姐。”
来人正是孙婉香,此前许浪虽未曾见过她,但昨夜苏素有言在先,想也知道眼前这位面容清秀的大姐姐就是孙婉香了。
孙婉香打量许浪几眼,故作冷淡点点头,也不还礼,淡淡道:“人我给你带来了,另外……”说着从戒指里往外取东西,“这几样东西,师尊命我转交给你。”
许浪看见她递过来的物件,眼睛一亮,连忙双手接过,嘴里不停道谢。
孙婉香又拿出一柄长剑给他,神色略带骄傲道:“这剑给你练剑用,名为滴水剑,是灵阶中品的宝物,你好生收着。”
许浪此时正忙着给乾坤戒滴血认主,拿过剑瞧也不瞧就放在一边。他不知道这滴水剑原本是孙婉香自己用的,否则也不会当着孙婉香的面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
果然,孙婉香见状愣了一下,以为他瞧不起自己这把剑,眉头一皱,不悦道:“许师弟,你是瞧不上这剑么?”
这可是灵阶中品的宝物,要知道,许多内门弟子手里拿着的都还是地阶的货色,这灵阶中品的剑,放在俗世那就是价值连城的天价宝物!
许浪把乾坤戒套进右手食指,拿起靠门边杵着的滴水剑,正要往戒指里塞,听了孙婉香这话,微怔一下,看看手里的剑,又看看神情微冷的孙婉香,脑筋一转就想明白了,忙解释道:“不不不,孙师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看不起这滴水剑,只是……”
“只是什么?”
“许浪不喜欢用剑。”后面的白小胖忽然插了一句。
孙婉香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白小胖,又转过来看着许浪,神情愕然:“你不想练剑?”
许浪瞪了一眼白小胖,随即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本宗弟子必学的基础剑法我还是有练的,师姐你看。”
说着,许浪退后一步,锵的一声拔剑。
嗤!
许浪猛地踏步刺出一剑,动作干脆利落至极。
孙婉香被他这突然一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旁边闪开,玉手扶着胸口看看那剑尖吐出的半寸剑芒,仍心有余悸,转而又意识到,自己一个融神境的强者,竟然被通灵境之人刺出的一剑吓到了,顿觉丢脸。
“你做什么!”
孙婉香呵斥道,清秀脸庞染着红晕,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怒,看着有点色厉内茬的样子。
但是不得不承认,许浪这一剑确实炉火纯青,只是基础剑法「正心剑」里极简单的一招起手式,从他手上使出来却比寻常灵阶剑法更有威势。
许浪收了剑,悻悻道:“我这不是演示给你看嘛。”
“班门弄斧……”孙婉香嘴硬地咕哝一声,又道:“看你这剑势,起码也是练了好几年了吧,那方才你这侍从怎么说你不喜用剑?”
“姐姐,许浪修行至今还未满一年。”白小胖实在没忍住,又是插嘴一句。
“……”
许浪板起脸,瞪着白小胖佯怒呵斥道:“谁让你多嘴了?进去!”
白小胖扮了个鬼脸,一溜烟从两人身旁钻进院子里。
孙婉香愣愣看着许浪,好一会才从震惊状态回过神来,心里想的是苏素昨晚说的那句话,许浪是拥有天灵根的绝世天才。
“你……真的入外门不满一年?”
许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心里却有种装哔成功的快感。
孙婉香又问:“那……这剑法你练了多久?”
“呃……大概有一个月吧。”
孙婉香闻言再次无语,只一个月,就远远超越了别人数年苦功……
唉。
这到底是个讲究天赋的世界啊。
孙婉香面上闪过一丝自嘲的神色,忽然有点心灰意懒,淡然道:“随你了,那两块玉简里面,一个是一套剑法,一个是内修功法,功法是长老亲传弟子必修的清心如意诀,剑法名青阳剑诀,也是内宗弟子必练的,但你既然不喜用剑,想练就练,不练也罢,反正你是亲传弟子,即使不练,外人也不敢对你说三道四。”
许浪肃颜道:“剑法我会练的,到时候遇着不明白的地方,还请师姐不吝赐教。”
孙婉香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走向药田。
“师尊忙于炼丹,将教你打理药田的事托付于我,你且随我来。”
“那就有劳师姐了。”
许浪刚一脚跨出门槛,白小胖在院里喊道:“浪哥,你吃过午饭了吗?”
“你自己弄吧,我不吃了。”
许浪头也不回,快步跟上孙婉香。
白小胖闻言低头看看自己突出来的大肚子,一身肥肉像泄气似的软垂下去,自言自语道:“浪哥都辟谷了,咱什么时候才能通灵啊……”
孙婉香领着许浪走在药田间,指着种种灵药给许浪介绍它们的功用、生长周期、生长习性等知识,遇到外表相似的两种灵药,她就分别摘下两片叶子给许浪,让他从气味和味道来辨别。
孙婉香说得很细,走得很慢,每介绍完一种,都会问许浪有没有记住、是否理解,这时许浪就会立刻点头,或者回答“记住了”。孙婉香以为许浪是在逞能,于是随意指了一株灵药让他介绍。许浪不作思考便复述出孙婉香之前说过的话,不仅一字不差,收尾还提出了一个关于这种药用于炼丹时该怎样配用的问题。
这让孙婉香心中再次生出挫败感,但同时又替苏素收了一个如此优秀的亲传弟子而高兴,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感觉就像胡乱抓了一把各种草药混嚼吞下的滋味。
大半天相处下来,许浪始终保持数尺距离跟在她身后,既不过近,又不会太远,言行也是十分有礼得体,配上他那张笑容温和的脸孔,看起来整个就是谦谦君子,而且还是长得很帅的那种,完全不似外界传的那样猥琐下流的无耻之徒。孙婉香渐渐相信了苏素说的话,许浪之所以跟秦朝歌之间发生那种事,应该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这样一来,孙婉香的的态度也是温和了很多,渐渐显出温婉的本性。
许浪悄悄松了口气,心想不枉我费劲演了半天戏。
介绍完灵药,孙婉香又开始跟许浪说怎么应对日常管理,将一切交代清楚时,已是日昳时分。
孙婉香袅袅婷婷地走了。
许浪抬头看看渐渐偏西的日头,掉头回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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