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之猫-雷子:无人村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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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趴在那里,盯着下面的村庄。大概有三四十间房子,房子后还有田地,还有绿油油的整齐的农作物。月光冷冷地照着这个小村庄,静得吓人。振振低声说道:“咋这村子没有灯光啊?”

    四哥没有扭头,冷冷地看着那村子,说:“你家大半夜还亮着灯?”

    “可是也没有狗叫啊?”大鸟喃喃地说道。

    四哥没有回答,还是死盯着那村子。半晌,四哥压低声音说道:“我和哑巴摸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海波哥点点头,我那会儿有点儿犯了小心眼:又是他和哑巴过去,大概他们有啥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正好有个商量。于是我往前爬了两步,说道:“海波哥,我跟着四哥他们一起下去看看吧。”

    四哥明显对我这提议不是很高兴,正要说话,我忙故意插上一句:“哑巴不会说话,有个啥事四哥你也没人商量两句。”

    四哥要说的话到了嗓子眼,给生咽了下去,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然后哑巴在一旁做着手势,意思是说要雷子一起吧。

    四哥点点头。然后我们三个就猫着腰,准备下去。背后海波哥和死老头一起说了句:“小心点儿!”

    我们仨都回头点了点头。四哥走在最前面,我跟着四哥,哑巴在最后面。那下坡大概有两三百米,有些树木,但都长得不是很高。我们轻手轻脚地往下走着,四哥没有说话,哑巴自然也不会对我说啥——尽管在我心里,他已经不是哑巴了。

    很快,我们便摸到了下面那块地。四哥轻声说道:“雷子,跟紧点儿,别添乱。”

    我“嗯”了一声,觉得自己也确实很小家子气,毕竟四哥一直对我不错,哑巴也对我挺友好,可我现在却对他们很防备。

    四哥猫着身子,一双深陷的眼睛像鹰一样,向四周扫了一圈,然后一挥手,往村口离我们最近的那房子跑去。我和哑巴紧跟着,很快便到了村口那栋泥砖砌成的矮房子一侧。四哥慢慢地走到那房子的窗边,往里看了看。我和哑巴在他背后站着,我忍不住,小声地问道:“里面睡着啥人?”

    四哥没有马上回我话,反而是盯着里面看了很久,然后扭头说:“里面鬼影都没一个,炕上压根儿就没人。”

    说完四哥直接把窗户推开,翻了进去。

    我有点儿害怕,因为这村子在高处看着时,隐隐地透着一点儿诡异,可能也是因为太安静的缘故吧。到看见哑巴也翻了进去,两人也没在里面发出惨叫,我便咬咬牙,也跟着翻了进去。

    只见里面是个不小的房间,啥都整整齐齐地摆着,包括炕上的被子,都叠得很规整。四哥用手在被子上摸了摸,说:“奇怪啊!上面连灰都没有,应该是有人每天打扫的啊?”

    哑巴也上前摸了摸,然后伸手把炕上垫的被子翻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再扭头回来,对着那被子指了指。我和四哥一起上前看,发现那里面垫的棉絮是雪白的,好像新的一样。

    我和四哥都愣住了,四哥对哑巴说:“哑巴,你的看法是什么?”

    哑巴看了我一眼,然后做了个军人背行李的动作。四哥便抓脑袋,说:“啥意思啊?”

    我倒是明白了,再上前看了看那棉絮,再扭头问哑巴:“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军队的棉絮?”

    哑巴点点头。四哥便也走上前来,仔细地打量了那棉絮,然后说道:“别说,还真有点儿像啊!”

    哑巴不理我们了,自顾自地走到门口,冲外面的院子偷偷地看了会儿,然后推开门,往院子旁边的厨房走了去。我和四哥便也都走到院子,四处踅摸。院子里也很清洁,门边还挂着辣椒和玉米。哑巴在厨房探出头来,我们便跟了进去,哑巴指着灶台,要我们看。我和四哥探头进去,发现里面还有热气。我用旁边的铁钳拨了拨里面,一点点火星亮了起来。

    四哥站在我旁边看着,喃喃地说道:“这儿住的人应该走了不久。”

    哑巴点点头。我便站了起来,转身对着茅厕走了过去,心里有些猜测,只是没有凭证罢了。我推开茅厕门,往里面一看,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茅厕里也很干净,完全不像有人长住过的样子。按理说:住了一代或两代人的村庄茅厕,里面应该脏得不堪入目。可那茅厕,非常规整,好像里面的污垢,都是故意摆进去的。

    四哥和哑巴也跟着我进到茅厕,见我发愣,四哥问道:“雷子,啥发现,啥想法?说说!”

    我扭头看了他俩一眼,他俩的眼神对我很真诚,没有把我当外人看,心里就觉得好受了很多,没有因为之前听到的秘密而对他俩设防了。我指着茅厕坑说道:“四哥!你俩不觉得这茅坑太干净吗?”

    四哥盯着看了半晌,说:“雷子,你说得对,哪个人家里几十年屎尿下来,能这么规整呢?”哑巴也在一旁点点头。

    四哥便往院子里走去,声音还是不大,说道:“去旁边再看看吧!弄不好只是这户人家出去了,他们家就是爱干净也说不定。”

    我和哑巴觉得也对,我们仨慢悠悠地推开了院子的大门,见外面还是那么死静死静的。四哥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接就往外走去。我和哑巴也跟着走了出去。

    村子里还是很静,我们站在那些泥房子中间四处看了看,还真没有一点儿人畜的痕迹。四哥大踏步地直接把旁边一个房子的门推开了,然后走进去。半晌四哥走了出来,说:“也是没人,厨房和茅坑我也看了,都一个鸟样,连被子也一个样,好像都是军被,只是棉絮外的被套不一样罢了。”

    我和哑巴也觉着这村子透着古怪,分头随意地在各个房子看了看,结果都是一样。每个房子都有各自的布局和摆设,但灶台都是埋着火星在里面,被子也没有尘土,好像是军被,连茅坑都好像按着标准,里面积着分量差不多的污垢。

    我们分开往周围的房子里看了看,最后站在村子中间,互相看着,自然是都没有其他的发现。就那么对眼发了会儿愣,突然哑巴似乎发现了什么,大踏步地朝着村中间的那口井走了过去。四哥也忙跟着跑了上前。

    我站后面猛地想起:他俩对话时说起一个什么要找的地方,附近有水源。之前那水潭是水源,而这井岂不也是水源?想到这,我忙跟着他俩,往那水井走了过去。

    水井很大,大概直径有一米。这在北方一般的村庄来说,是不太匹配的。哑巴站在水井边,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我和四哥也跟着探头,只见里面很深,也黑糊糊的。一般的水井,就算半夜看里面,也总能看见反光。可奇怪的是,这井深到看不见里面的反光。并且,井上面也没有绳子,没有桶,一个孤零零的井口,对着天空。

    四哥和哑巴都没有吭声,望着里面。我弯腰,在地上捡了颗小石头,对着里面扔了进去。三人竖着耳朵等着听回音,可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回音。

    四哥一咬牙,对着哑巴说:“怎么办?要不我双手撑着试试,看能不能爬下去看看?”

    哑巴伸手拦住四哥,摇摇头。然后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我当时想着哑巴可能想要张口对我说话了吧?似乎有些想法要直接对我说出口吧?心里便有点儿窃喜。果然,哑巴喉结动了动,嘴巴正要张开,又似乎生咽了下去,眼睛对着我背后望去,并露出他平时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神态来。

    我立马扭头往我身后看,转身的那一瞬间,猛地又警觉,哑巴和四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骗我转身,然后在背后对我动手吧!哑巴白天站海波哥后面抓着那石块的眼神,此刻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当然,这想法也只是闪过罢了。事实也证明是我多想,因为我扭头看到了海波哥和吴球他们五个也已经在村口,向我们走了过来。

    振振走在最前面,沉着声说道:“我们见你们在这村子里四处转圈,好像没人一般。我们几个一合计,想着可能是个荒村吧,便下来了。”

    吴球便也说道:“是啊!我和海波哥商量了下,说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就带着他们三个下来了。”

    四哥却摇头,说:“下来了也赶紧跟着我们回去,这村子有些古怪。”

    话还没说完,大鸟和振振已经钻进了旁边的一个房子,听见他们在里面哈哈地笑,然后振振端着一口锅跑出来:“嘿嘿!快看咯!还有半锅粥。”

    大鸟在振振背后也笑嘻嘻地跑出来,手里不知道在哪里找到几个碗,说:“来来来!哥儿几个开饭开饭!”

    吴球自然是猴急猴急地对着振振他们跑了过去。然后四哥在后面低声地吼道:“都给我停下手来!”

    振振和大鸟的笑容凝固在那里,大鸟委屈地说道:“四哥,就一口粥,人家喝剩的,不打紧吧?”

    吴球吞了口口水,然后对着大鸟骂道:“四哥是怕里面有毒,毒死你个孙子怎么办?”

    海波哥点点头,说:“老四想得对,万一有毒呢?”

    振振咧开嘴笑了,一伸手往锅里掏了一把粥就往嘴里塞去,说:“没事!有毒就毒死我,我先试试!”

    四哥便火了,低沉着声音骂道:“你小子想死是吧?”

    说完一把上前,从振振手里抢过锅,然后就是一脚踹了上去。振振往后退了几步,便也火了,蹦起来骂道:“赵老四!你还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了吧?指手画脚习惯了,这里咱都只是战俘,没有谁是你下面的兵!”

    我忙上前一把拦住振振,四哥没有说话,端着那口锅便往那房子走去,临到门口扭头对着大鸟说道:“还愣着干吗?放进去!”

    大鸟愣了愣,跟着四哥把锅碗放了进去,垂头丧气地出来。振振还是呼呼地生着气,海波哥站在振振面前,瞪眼看着他,振振便也不敢大声吼了。见四哥出来,海波哥扭头过来,冷冷地说道:“老四,你今天是咋了,振振不听话,可也没说是想一个人吃独食啊?大伙都饿,有点儿残羹剩菜塞塞肚子,也没有犯错,你犯得着动手吗?”

    四哥也上火了,见海波哥冲自己瞪眼,便也皱着眉对着海波哥吼道:“海波,人家振振是个新兵蛋子,啥都不懂!你几十岁的人了,难道就没觉得这林子里孤零零的,却有这么个村子不古怪吗?”

    海波哥也较上劲儿了:“赵老四,还轮到你来说教我了?怎么了?要打个架论理吗?”

    见气氛不对,我忙站在哑巴后面,怕白天哑巴那动作又要摆了出来。这次哑巴却没有动静,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俩,那把刺刀插在裤腰带上。

    见哑巴没动,我便舒了一口气。死老头也站四哥和海波哥中间当好人了:“行了行了!闹什么闹啊?不就一口粥,值得这样吗?”

    四哥和海波哥都不吭声了,但还是那么冷冷地互相对视着,反而是振振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得了!四哥!是我不对,不应该胡乱拿老百姓东西。”

    四哥没看振振,眼睛还是盯着海波,话却是回着振振的:“振振,四哥我自个儿有碗面吃,难道会让你们只喝汤?这村子有点儿古怪,实在要吃这些东西,信哥一句,咱上去找个地方猫着,到白天看看有没有人影回来,肯定正常了再下来找人要口饭吃也来得及。”

    我也插嘴了:“是啊!我和四哥,还有哑巴在里面胡乱转了转,是很古怪,没人影,但又完全是有人住的模样。”

    振振听了四哥的那句话,便低下头来:“行!四哥,你说咋办就咋办。”

    四哥转身扭过头来,说:“雷子,你和哑巴把我们开过的门都关好,咱找个草多树密的高处先猫一会儿,看出点儿啥再说!”

    死老头笑了,说:“就是,如果这村子只是人都去外面转悠了,回来后咱也好进去要口饭吃。弄不好这村子里还女娃多,男娃少,正好招我们八个在这里入赘,咱也不用专门找地方去跑了。”

    大伙都乐了,呵呵地笑。吴球骂道:“就老鬼你?还指望人家没结婚的女娃要你入赘,顶多分个寡妇给你,带着三四个娃,让你做个现成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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