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跟在他身后，见到封翼泽忙行了一礼：“殿下。”
封翼泽看了他们一眼：“下去吧，没孤的吩咐莫要过来打扰。”
“是！”两人冷汗津津地承受着两人的气势，闻言赶紧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
“王爷来此有何要事？”
封鹰扬冷哼一声，一向伪善的脸上此时亦是乌云密布：“有何要事？你心里不是一清二楚吗？呵，现在果真长本事了翅膀硬了，不做出那副懦弱无能的样子了？”
封翼泽敛下眸子，淡声道：“翼泽不敢。”
封鹰扬眼神陡然一厉：“不敢？你说，李御史一家最后逃脱是不是你私下放走的？还有红芮，那日跟你出府去了玉缘阁之后变没了音讯，莫要跟本王说她回了神机营！”
封翼泽眼睑颤了颤：“李御史一家逃脱实属意外，至于红芮，她……不该欺瞒于我。”
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封鹰扬笑得不屑而张扬：“骗你？呵呵呵……封翼泽，你可不要忘了，在本王眼里，你和她一样，不过是本王的奴才而已。”
说罢，他缓步踱到封翼泽面前，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现在他手中，在他指间随意翻飞。扯住封翼泽未束起的长发，封鹰扬嘴角挑起一个玩味的笑意，他戏谑地道：“若是本王没有记错，今日便是月圆之夜了吧，不知皇弟这会身体可有不适？”
封翼泽顺着他的力道微微抬头，目光在封鹰扬脸上划过，漆黑如渊的眸子不喜不悲，即便看到那小瓶子也没什么波动的，仿佛完全没听懂封鹰扬话中的意思。
一直看到他伪装出的软弱顺从的样子，此时突然看到他这般冷漠自持的态度，封鹰扬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怒意。
他眼中寒意愈胜，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开怀：“看来皇弟的身体好得很，那这种东西怕是也不需要了吧。”
白瓷瓶在他手中猛然碎裂，落在地上的除了一地碎片，还有一颗红色的药丸。
封鹰扬抬脚踩在上面，正欲再碾一碾，但看到封翼泽眼中一丝及不可见的波动又撤了回来，留下一颗被踩扁的药丸。
他看向封翼泽，眼中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好歹你也是本王的奴才，做主子的总不能太残忍，不是吗？地上这东西就留给你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本王的一只狗，相信不会介意这点问题的。”说完松开手，转身大笑着离去。
封翼泽低头撑着桌子，头发从肩膀垂落遮住了他的半张面孔。
随着夜幕降临，封翼泽感到一股疼痒从身体中传来，仿佛千万只蚂蚁在爬动啃噬，却说不清究竟源于哪出，又疼又痒，恨不得抓烂身上的皮肤将骨髓从体内抠出来。
愈来愈强，简直疼痒之极。
他脱力地半跪到地上，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胸口的衣襟，另一只手在桌沿留下深深的指痕，却始终没有看地上的那颗药丸一眼。
他不是奴才，更不是狗，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压抑痛苦的呻吟压从紧咬得出血的牙关泄出，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中，隐忍痛苦，却带着不可摧毁的坚毅。
……
白灵纱等人在京城远郊的落水镇待了数天，众人都平安无事。风声一天天渐弱，白灵纱却一直放心不下封翼泽，心里也莫名有些不安。
她了解他，封翼泽自小便沉得住气而且足够隐忍，在封鹰扬母子面前低眉俯首任凭差遣。
但同时他灵魂中还有根傲骨而且还很执着，即便吃尽苦头有些东西也绝对不会舍弃，有些事情也要去完成。就比如这次……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白灵纱推门走出屋子，提高声音道：“景曜！”
白景曜应声过来，恭声道：“少主子，请问唤属下何事？”
白灵纱看着京都的方向，道：“我们已经在这里有些时日，你去京都探听一番，记得定要小心行事。这次到底是我们太过大意了，要调整计划，尽快在京都站稳跟脚，越快越好！”
“是，属下明白。”白景曜拱手应道，转身朝院外走去。
“等等，”眼见白景曜要出院子，白灵纱急忙唤了一声。
看着他疑惑的样子，白灵纱面无表情地道：“顺便探听一下朝中各个皇子的动向，尤其是最受重视的文轩王，以及……一直与他一起的六皇子。”
白景曜看着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白灵纱，有些奇怪。
跟了白灵纱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少主子淡漠沉着，古井无波的样子。但刚刚她说那话时，虽然看起来依旧淡漠，但他总觉得她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明白自己本分，很清楚有些事不该问。所以再次应了声，便快速离开了。
傍晚时分，白景曜就赶了回来。
白灵纱端着一本书，心思却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见他进屋，立刻放下书问道：“情况如何？”
听出她话语中的急切，白景曜也不卖关子：“少主子，京都那边现在风声已经过去，准确是被边境的事情掩盖过去了。属下偶然遇到了顾大统领，他说皇上派五皇子筹集军饷去了，想来即便不想放弃也无暇顾及了。”
“那其他皇子呢？”
白景曜微怔，随即道：“三皇子因为在殿上与五皇子当场发生了争执，如今被关了禁闭。其他几位倒是没什么传出风声，至于那位默默无闻地六殿下，这两日一直没有上朝，据说是病了。”
“病了？怎么会……”白灵纱脸色微变，语气也有些奇怪。
白景曜道：“是。可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白灵纱起身蹙眉来回踱了几步，转过身道，“景曜，你让人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便进京。”
“少主子，我们去找洛大人？”
见她点头，白景曜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虽然说洛大人与王爷曾有过命的交情，但毕竟是曾经。这些年陛下对王爷的猜忌只增不减，洛大人又是朝廷重臣，现在与他也只有书信往来，若是他……”
白灵纱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笑着调侃道：“不错，昔日只知道埋头向前冲的白小将，如今也学会多多考虑了。”
白景曜脸色一红：“少主子就莫要取笑属下了。”
点到为止，白灵纱回归正题：“你说的有理，但我相信父王。他预料到我会求助于洛大人，之前便同我提过这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父王不会这般轻率。但终归要谨慎行事，顾统领是可以信得过的人，可以请他先试探一番，再做决断。”
“是，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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