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脱的就剩一条底裤和上衣，窝在角落里惨兮兮地看着他，看得路凡心梗差点发作。
不过路凡不知道为什么，心梗就心梗，听见林贤不知道怎么冒出一句“不过我没没经验”他反而脸色好了点，同时用一种隐晦的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他一下。
林贤汗毛都要竖起来，他天天被家里人惯着，养的细皮嫩肉的花瓶样，一脑袋草。此刻那些草通通都在瑟瑟发抖，林贤下意识地将手交叉着搁在大腿根上，那双腿——路凡说实话是看不上的。
太瘦了，直归直，却没什么肉，看着都咯牙，虽然路凡没什么人拿来比较——没错，路凡严于律己，虽然他也没有宽于律人吧。
他欣赏了半天二百五的奇妙动作以及他带来的新鲜感，感觉自己要是说出实情这位二百五应该会哭出来，但是路凡是谁，路凡可是魔鬼。
林贤愣了老半天才消化完刚刚路凡扔过来的话，他直眉楞眼地瞪着路凡头上的某一点——他不敢瞪路凡。感觉眼眶又开始发酸了。
林贤简直想跳车。
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受到的侮辱几乎全部来自路凡，尽管路凡没做什么，但是那巨大的阶级差异已经让林贤抬不起头来，何况自己还主动提供了丢人的机会。
他哑着嗓子，手脚都没力气，软绵绵地推着车门，强自忍着哽咽说道：“我、我要下车……呜……”
林少爷感觉脸都丢光了，于是又想逃避，不管不顾地要去推车门，路凡手一动，一把拽住了林贤，沉声道：“不要命了？”
林贤那点脑花早被酒精泡没了，竟然一把将自己手抽出来，十分委屈地缩一边嘟嘟囔囔起来。
路凡丢他一件外套，又嫌弃他一身酒气，开了一点车窗。
他懒得听林贤嘟囔什么，想也不是什么好话，他一时间有些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归根于他帮了自己的弟弟。
大概是看见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虽然自己的弟弟德行比他好的多，但是……林家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路凡觉得林仁真的是十分奇葩，这个非常时期，竟然将林贤留在家里，就豪门观点来看，推出去一个顶缸的，留下的是能让家族重新振作起来的人。
路凡就忍不住……想看看这个林贤有什么能耐，能让林仁把他留下来自己去了。
然而今日一见，还是同以前一样是个绣花枕头，连绣花枕头都不算，绣花枕头还好看呢。
路凡就觉得没意思了。他冷淡地对刚准备张口的林贤说道：“不用道歉，不用问。之前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的事情，帮不上。”他轻轻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哪怕你把自己卖给xx主席，也不行。何况你……你有什么优点？人家愿意要？夜店里的人还能挑出几个优点，技术好脸好性格好，情商也高，你会干什么？”
见林贤一脸惨白，路凡心里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他只觉得，这要是我弟弟，非得揍他一顿不可——“你大概会顶嘴。”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侮辱人，林贤却觉得刺耳无比，他堂堂一个林家二少爷，家里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还不至于完蛋的地步，再说还有严川衡，路凡这说着说着就把他比作出来卖的，再加上这几天的忧心忡忡和胡思乱想累积起来的不安与愤怒，林贤立马就爆发了。
“你混蛋！！”
车后座很宽敞，林贤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上去要揍路凡，路凡大概是没有想到被打击得奄奄一息的林贤突然暴起，竟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要看就要得手，林贤突然想到，自己在干什么？
打了路凡一拳，然后呢？
然后把人彻底得罪了？
严川衡今天还在讲商业靠的是人脉，他得罪了路凡，如果……家里只能靠他一个人扛，他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就是这一分神，林贤拳头往右偏了过去，路凡毫不在意，甚至没怎么吃惊，只是手一拿一推，将林贤双手反剪狠狠地按在了后座上。
他知道自己不敢打。
意识到这个，林贤甚至觉得绝望。
路凡冷笑了一声，他明明是个好看的人，而且曾经还被酒醉的林贤认做女人，但这会儿林贤却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魔鬼。比严川衡好可怕。
路凡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压制着他，冷漠地看着一脸羞愤的林贤说道：“在我这儿，有实力有才的人才算得上人。至于你……”他轻飘飘地扔下了一句：“还不如那些个野模能当个玩意儿。”
林贤沉默了下来，不再挣扎了。路凡放开了他的手，他却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第二天江妤笙起来的时候，发现蒋羽央已经发了短信：“在老地方等你~”
江妤笙算算自从考了试就基本上没见过蒋羽央了，蒋羽央跑去三亚，就偶尔打打电话，朋友圈也不怎么发，除了上次地震打过电话互相报平安，算起来这次是寒假后的第一次见面。
她高高兴兴地吃了饭，严川衡在对面看着她，她这几天睡得好，又被严川衡用各种汤供着，反而一扫前几天的病容，容光焕发，一口一口吃着早餐，还冲他笑。
“要注意安全。”严川衡担忧地看她吃的十分开心，有点担心他们的开机仪式，本来作为投资方之一他应该也到场的，然而年假已经放完，又该一年的忙碌的开始了。
“放心啦。”江妤笙冲他眨眨眼，翘起嘴角：“我到了给你报平安。”
她歪着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蒋羽央和林贤呢……林贤怎么没打电话……他知道在哪儿吗？”
严川衡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手无意识地搭在江妤笙的靠背上，这个姿势很像一个拥抱的姿势。他淡淡地说道：“不用操心他，林贤就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上学的时候还能因为下雨天就不去上课的。”面对江妤笙的目瞪口呆他心情很好地又接着抹黑林贤：“估计今天没有新款衣服穿他不想出门吧。”
江妤笙觉得……这怎么这么像……吃飞醋呢。
吃完饭准备出门，江妤笙前一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所以换上衣服就可以走了。严川衡也准备出门，两个人就顺路坐一辆车了。
“老地方”是一家咖啡馆，蒋羽央有个毛病，早上起来必须喝一杯咖啡，那家咖啡馆在严川衡公司附近的商业街上，两个人在那儿碰面之后再去坐车。
因为今天出门有点晚了，正好赶上上班高峰期，所以车动起来很是有些困难，江妤笙觉得无聊，扭头一看严川衡正借着这时间在看报表，她百无聊赖，就想听歌。
司机打开了车载音响，江妤笙探过头看了看播放列表，发现都是严川衡平时听的，一水儿的小众音乐，每一个字符江妤笙认识的。
严川衡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她一脸困惑的样子，开口道：“上面有不少CD，有不少是林贤落下的，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听的。”
——虽然觉得林贤听的应该是很吵闹浮华的音乐，江妤笙还是伸手扒拉了一下，同时特别惊奇地发现林贤真是奇妙。
这么一个吵的像比格犬的人，居然听很多DJ的remix，江妤笙以为他不知道呢……看了半天，还发现一位元老级但是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的DJ的专辑。是一张叫做《Run》的专辑。
按下播放键以后，江妤笙喃喃说了句：“会不会成功呢……”
严川衡神色不动，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会的。”他说道：“开始的时候，我的笙儿可能会吃些苦头。导演会骂你，不要觉得尴尬。很多专业演员都被骂过。你那么有天赋，会成功的，你一定会闪闪发光的。”
他淡淡地注视着江妤笙，眼底却有浓重的情感。
江妤笙笑了笑，她的一只手搁在严川衡腿上，这个时候慢慢动了动，轻轻地勾了勾严川衡的小拇指。
“那我讲获奖宣言的时候一定要感谢我先生。”江妤笙笑道。
她知道这个电影是冲击电影节的，虽然这话说的很狂妄，但是演员谁不期望有一天在奖台上讲获奖感言了。
虽然江妤笙知道这可能是奢望，但是人要敢想，她笑眯眯地看着严川衡，只是觉得自己一直没什么浪漫细胞，在领奖台上对着全世界说我先生，真的是，有全世界见证两个人爱情的感觉。
严川衡听了，弯起眼睛。
江妤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抬起下巴，嘴唇被他的覆盖上。
车内十分安静，只是时不时有令人脸红的厮磨声响起来。
最后江妤笙说待会儿还有仪式，才勉强没有让严川衡把自己嘴唇亲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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