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古灵珊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大衣放在林轩面前，犹豫良久。
“我问过媚儿了，她不愿随你走。”
好像生怕林轩误会了什么似的，她又赶忙加了一句：“这是她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林轩点头：“我明白。”
“看得出来，媚儿这孩子对你上了心。”古灵珊道，“女孩子嘛，都是羞涩腼腆的，早晚有一天她会答应你。到了那个时候，无论你有多少女人，她都不会在意了。”
林轩手里捧着刚刚沏好的一杯奶茶，诧异的抬起脸：“你先前不还说，男人不能花心么？”
“唉。”古灵珊微微叹了口气，似乎也有点儿无奈，“我有什么办法啊，谁让你是我...”
“恐怕每个当娘的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丧失原则吧。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做什么都无所谓。”
“你要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尽管都娶了，为古族多传承香火，也是好事嘛。”
“反正我也想通了，猪养大了，哪有不拱白菜的...”
林轩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言语，禁不住嘴角一扯，脸颊抽搐。
古灵珊又叮嘱道：“或许对你来说，有谢家那个小丫头的地方才叫家。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小心谢仲康，那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当初若不是他支持秦起成立中海七号医学实验室，我们又怎会沦落至今，遭了二十年的罪。”
林轩沉默半晌，低声道：“我临走之前，还有最后两个问题。”
“你问吧。”
“你凭什么断定我是你的儿子？”
“血脉。”古灵珊在椅子上坐下，盯着壁炉里跳跃的火光，“这两年在海外出现了一些身怀灵力的高手，但毫无疑问，都是冒牌货。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以后就会知道了，遇到族人，总是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来。”
“我初次见你，以为是古族的人，来自遥远的北荒。后来问起你的名字，问起林正廷，方才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你刚出生时，我给你起的名字，是秦轩。林正廷那混蛋显然太偷懒了，连新名字都不愿意给你取。”
林轩神色黯然。
或许对于林正廷来讲，自己是勾连他和古灵珊之间的唯一纽带。名字既然是古灵珊所取，他怕是舍不得更改。
林轩继续问：“第二个问题，秦起在哪里？”
“秦起...我不知道。”古灵珊道，“但我敢肯定，他一定还活着。”
“我当年远涉重洋、来到海外，一手组建了锦门，目的就是寻找秦起的下落。我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
“这两年冒出了一些灵力高手，我几乎可以断定同他有关。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见见那位久别的故人了。”
“毕竟是上一辈的旧事，我觉得你应该恨他，但却也不指望你能对自己的父亲举起屠刀。如果接受不了，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林轩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
苏媚敲响了房门：“门主，直升机准备好了。”
古灵珊攥紧了手，静默良久，轻声开口：“知道了。”
她慢慢站起身，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眼睛：“把衣服穿好，我送送你。”
林轩穿上了那件厚实的几乎将他压弯了腰的大衣，跟在古灵珊身后，走出了古堡。
在停机坪上，一架直升机螺旋桨旋转，带起的劲风更添了几分凛冬寒意。
古灵珊道：“走吧。”
“嗯。”林轩应了一声，看向苏媚，“我走了。”
苏媚红着眼圈儿，旋过了身，不去看他。
林轩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
他在即将登机之际，忽然又跑回来，在古灵珊愕然的目光中，将之紧紧抱住。
“妈。”
古灵珊身子一僵，傻傻呆呆的立在原地，无法抑制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妈，有时间来中海，看看你儿媳妇。”林轩低声道，“她真的...挺不错的...”
“一定...”古灵珊不禁哽咽，“妈妈一定去，过些日子就去...”
“嗯，我走了。”
林轩将她松开，登机而去，没有再回头。
直升机离开布鲁萨克，穿越茫茫大海，当天下午抵达西班牙港口城市维哥。
林轩在那里稍事休息，然后乘机回返中海。
...
清晨，阳光明媚。
“啊？行，你先过去吧，我在机场接林哥呢，咱们一会儿再说。”
张力挂断通话，扭头正看到林轩走出了中海国际机场。
“林哥！林哥！”他跳起来挥手，嗓音洪亮，“这里！”
林轩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谢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张力坐上驾驶位，“林哥，送你去哪里啊？”
“我要去见雨烟，先回家吧。”林轩看了看时间，“快一点儿，要不然她就上班去了。”
“你没把回来的消息告诉谢总啊？”
“没有。”林轩看向了窗外熟悉的街景，“很想欣赏她突然看到我出现在眼前的表情。”
张力咧嘴一笑，一脚油门踩下去：“嘿嘿，还是你们会玩儿。”
他开车驶上公路，透过车里的内视镜打量林轩，忍不住道：“林哥，你该不会是跑去西伯利亚了吧？穿这么厚，不热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都冒汗了。”林轩赶紧将那件厚厚的大衣脱了下来，盯着毛绒里子，一阵沉默。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啊。
“林哥？”
“啊？怎么了？”
“你走神了。”
“折腾了一路，可能休息不太好吧。”林轩将大衣叠好，放在一边，“我不在这些天，中海有什么风声么？”
“那可还真不少。”张力点点头，“对了，你猜猜我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林轩感觉有点儿无聊：“猜不出来。”
“嘿嘿，养猪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上次不是说，要把陈家大宅建成一座养猪场么？我这些天忙着这事儿呢。”
林轩一阵无语：“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嘿嘿，你是随口一说了，可其他人不这么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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