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这要是给孙院正看了，这东西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张太医有些犹豫，“你辛辛苦苦的修出来了，结果成了别人的，这，不太好吧？”
秦妩一愣，郁闷地说：“张太医，你刚才还说我要是修完了，可以升上太医。不告诉孙院正，你这是画大饼糊弄我啊？”
张太医嘿嘿笑了两声：“话不能这么说，怎么就是糊弄你了？你要真是修出来，学会了这上面的针法，那是天下独一份，要争个太医的名儿还不简单？反正这要靠着你来修补，你自己决定。”
“这书是你的，你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秦妩并没有一定要让张太医交出去的意思。
虽然这些东西藏起来很容易遗失损坏，但到底是人家的东西，不能道德绑架人家交出去不是？
张太医摆手：“你决定就好。这本书我买的时候也只花了二十两银子，你修补完成后给我看看，我就满足了。”
他清楚地知道，靠着自己想要修补好这本书，是不可能的。张太医只求修补好之后能让他研究一下，所得必然不只是二十两银子。
秦妩垂眸想了想，突然挑眉笑起来，道：“我觉得张太医说得有道理。这要是白白交出去，没什么好处。”
“那你是想……”张太医问，“想要点什么东西？”
秦妩点头，笑眯了眼，像是一只奸诈的小狐狸：“我听说，孙院正的手里，有一本他们祖上就开始编纂的医书。一本换一本，是不是很公平？”
张太医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然后才笑起来，用手虚点着秦妩：“你这个小丫头，你说这是公平，你看看孙院正会不会这么觉得？他那本医书可是几代人的行医经验，其中好几人都是在太医院中，那可是他们的传家之宝，是孙家在杏林立足的根本！我看，你就是痴心妄想，除非孙院正突然风寒，脑子不清楚了。”
“这本还是《九转金脉》哪，到底谁更珍贵还真说不好。”秦妩把书收起来放在盒子里，“要不要换，还是去问问孙院正本人，要是他不愿意，那……那再说！反正我还有别的，早晚能看到他手里的那本医书！”
张太医无奈摇头：“你还真是敢想啊。”
想当然要想的大胆一点儿，要是连想也不敢想，那可真是太惨了！
秦妩捧着盒子，就要去找孙院正，一边说：“要不是为了看医书，我为什么要进太医院？”
不就是因为太医院中的太医医术高超，又藏有许多外面看不到的医书吗？这个时候也没有医学杂志和设备让她研究，也没个交流会，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到了孙院正处，他刚打发了一个来领钱的，听见脚步声就满脸不耐：“你们是有什么事？”
张太医朝秦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话你自己去说，他可不下场帮忙。
秦妩便笑道：“大人，张太医找到一件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孙院正看了眼她手里捧着的箱子，冷声道，“金银珠宝？你们巴巴的带过来，该不会是要送给我吧？”
“怎么是那么俗气的东西？”秦妩把箱子放到孙院正面前，打开，“这是《九转金脉》，我刚看了看，应该是真本，第一篇就是九转针。”
孙院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不见：“你说的是真的？”
说话间，他已经小心地把书取出来，看到破破烂烂的书，更加小心谨慎的翻开了第一页。
秦妩和张太医两人更安静的立在一旁。
等孙院正看完了第一篇，她才笑道：“孙大人，您看这本书是真本还是后人所做？”
孙院正长舒了一口气，向后靠着椅背，抬眼看向两人：“是真本的可能性比较大，就算不是真本，这上面的针法也有可取之处，从哪儿得来的？”
“是我在一个商人那儿看到的。”张太医详细地说道，“他家原本也是一个大家族，后来落魄了，从祖宅库房里整理出来了许多东西，其中有一匣子书，这是其中一本。”
孙院正颔首：“就是残缺有些多，虽然能感受其中精妙之处，但不看到完整的针法，就没法儿使用。我们太医院里，针灸一事上最有造诣的是姚太医，只是他已经七十八岁了，难道要让他来修补？”
“对了。”孙院正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两个还没说拿过来干什么，难道是要献给太医院？”
张太医下意识的摇头，看向秦妩。
虽然二十两银子不多，但也没有平白给出去的道理！
秦妩道：“我可以修补一二。来给大人看，也是想要与大人做个交易，我们想看大人手里的那本医书。”
张太医眉头重重一跳，没想到秦妩说得这么直接干脆！
孙院正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妩：“你说的那本医书，不是我想的那本吧？”
“就是孙家医书。”秦妩笑着点头。
她还真敢说！
孙院正瞪了秦妩好一会儿，才冷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孙家的医书是我们孙家数代人根据行医经验一点一点整理出来的？你张口就要看？”
“又不是白看。”秦妩指了指他手边的《九转金脉》，“这本医书也很珍贵啊。大人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你这是残缺不全的！”孙院正试图讲价，“何况我又不擅长针灸，便是看了也学不会。”
秦妩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她上前就把书收了起来，笑道：“不过我对那本医书很感兴趣，要是哪天我手里有了大人你想要的了，我很乐意交换的。”
孙院正：……
瞪着眼看秦妩捧着箱子就要离开，孙院正忍不住喊道：“等等！”
秦妩回身：“大人？”
孙院正抬手敲了敲桌子，目光纠结烦闷，想了又想：“你这残缺许多，难道不需要人修补吗？姚太医年纪大了，要是修补的话，我或许能帮上些忙。”
“多谢大人。”秦妩客气地笑道，“我们先研究着，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请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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