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解脱胜开始-第四章 西平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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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十几桌?那就是至少摆了大二十桌,大概率还不止,与宴者不少,得找离得近的。

    吴青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

    “和那护院坐一桌的有哪几个?”

    赵师傅想了一下,目光闪动,只报出了一个名字。

    “西平武馆的馆主,刘西平,其他还有几个,我不认得……余江不算小。”

    没在意赵师傅的小心思。

    吴青扭头看向身后的张仔七,

    “西平武馆知道在哪吗?”

    瞪圆了双眼的张仔七,怔怔地看着吴青,艰难地咽了一口涂抹,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知……知道,离这不远。”

    吴青回身朝赵师傅拱了拱手,

    “叨扰了。”

    待吴青和张仔七走出了院门,赵师傅的问话才从身后追来,

    “不知你……阁下练的什么拳?”

    吴青头也不回,

    “算八极拳吧。”

    算?赵师傅一愣神,不太明白,什么“阁下寓所何处,日后上门讨教”之类的狠话都忘了撂。

    不光他不明白,张仔七也不明白。

    哪有人自己练什么拳都不清楚的?

    走出了老远,压下了心头兴奋劲的张仔七,问出了连串的问题,

    “你真会打拳?刚才为什么说算?八极拳又是什么拳,我怎么没听过?隆信镖局的教师有这么厉害,个把月就把你调教出来了?你那拳好学吗?能不能教教我?”

    为什么说算?

    因为吴青前世本练的是家传的吴家拳,南拳的一个派系,后来又拜了一个霍传八极拳的师傅,再后来沧州,佛山,天津,桂平等武术之乡都有游历过,交流过,各门派的武术便都有融汇一些。

    唯独最挂念第一个教八极拳的师傅。

    八极拳,六合大枪,六合花枪,提柳散阴刀等等八极拳门下武术,练得也最纯熟。

    这没法和张仔七说,吴青现编了个理由,只回张仔七后面几个问题。

    “小时候一个云游道士教我的拳法,不是镖局教的,好学但要下苦功。”

    没曾想这现编的理由,没糊弄住张仔七,张仔七“嘁”了一声,

    “当我痴傻啊?话本我看不懂,但说书场我去过的啊。”

    吴青没有半点扯谎被戳破的羞愧,不咸不淡地问道,

    “还没到西平武馆?”

    “快了……你那八极拳教教我呗。”

    张仔七是真眼热。

    吴青笑笑:“下次一定。”

    张仔七走在前边,但还是时不时地回头问话。

    吴青则一路“嗯…是…”,应和了过去。

    两人出了扬名巷右拐,见大公门,顺着西城墙往南走,一直走到一块写着“白雀香粉”的摩登女郎广告画牌下,张仔七才停下抬手,指了指对面路口一临街的宅子,

    “到了。”

    只见这宅子面廓三间,青砖门楼,灰砖青瓦,高墙封闭。

    高过山墙的风火墙上覆有两坡雕花小青瓦,跺头搏风板上安着天狗座,翘首长空,颇有气派。

    只是吴青还看到墙檐上的“福”字滴水瓦有数块断裂,镶铜钉的大红门也有漆裂。

    看样子是主人家没尽细的维缮,不知是财政紧张,还是主人家不以为意。

    或者两者皆有。

    吴青前世自个就是开馆授徒的,他不这样,可他外出交流时,见过不少这样的武馆和武馆师傅。

    不能说没钱修武馆门面,但钱又确实哪哪都不够用,觉得自己靠本事吃饭,用不着靠门面引人。

    说着好听,徒显无奈。

    宅子大门敞开,一个穿着棉布灰色短衣的青年站在门口往外张望,似乎在候人。

    吴青与张仔七穿过大街,一径走到了“西平武馆”的门额之下,对着门口的短衣青年拱了拱手,

    “刘西平师傅在吗?”

    短衣青年闻言愣了下,打量了几眼吴青和张仔七,

    一个穿着廉衣廉裤,一个干脆打着赤膊。

    他于是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拱手回礼,

    “我师傅在的……请问是张先生吗?”

    张仔七也愣了,

    “啊?我倒是姓张没错。”

    短衣青年眉头不松,一时有些为难。

    他师傅让他来门口候一个姓张的先生,却没说详细。这来了个姓张的,但年纪也好,衣着打扮也罢,都让他觉着不像。

    他师傅何时有过这么寒酸的朋友?

    本就赶着办事来得,刚还和人打过一场,心底的戾气还没消。

    吴青更不耐烦短衣青年边打量他边思索的模样,出声道,

    “干嘛呢?”

    这声问催得短衣青年做出了决定,他暂且按捺下疑虑,迎手将吴青与张仔七让进了门,

    “两位随我来。”

    只是吴青二人才随着短衣青年走上檐廊,大门方向就传来两声门环敲击声,

    “咚咚。”

    “在下张肃英,应刘西平师傅邀约,特来拜馆。”

    短衣青年脸色变了一变,扭头看着张仔七,

    “那你是?”

    “我是张仔七的张先生。”

    张仔七乐了,

    “我差点以为你师父是算命的呢。”

    “你!”短衣青年一时语岔。

    吴青盯着短衣青年:

    “我们也找刘师傅有事。”

    “有人吗?”大门方向催促问声传来。

    短衣青年只好无奈道,

    “那二位请在此处稍等罢。”

    说罢便快步往大门方向赶去。

    张仔七双手环抱胸前,看向天井厅,

    “我就说呢,这刘西平什么时候改行算命了,就知道我们要来?原来是刚那小子弄错了。咦,他们在笑什么?”

    张仔七讲笑的语气到末尾成了疑惑。

    也将吴青的视线引向了天井。

    西平武馆的天井不似余江其他传统宅子那般狭小,而是十分开阔,两侧厢房的墙壁被拆掉,与天井无阻隔的连在一起。

    其宽大,像北方的院子多过像南方的天井。

    天井不直接连着厅堂,而起叫一堵雕花墙隔开,墙中开着一道屏门。

    这扩大的天井应该专是为了作练武场。

    宽大的天井中,正有衣着齐整的九人,随着一领头的青年,占了一小块地,呼呼喝喝地练着拳。大概是这间武馆的学徒。

    张仔七疑惑的便是从这些学徒上来。

    这十名武馆学徒中几人,好像是看见了张仔七与吴青,这几人不时在换步时交头接耳几句,而后齐齐发出细小的笑声。

    这刻意掩饰,却又让人看得分明的笑声使张仔七有些不痛快。

    他们在笑话我?

    吴青却懒得理,转移视线,投落在大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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