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姑妈说云河小学校要招一个守夜的人，只守晚上，白天不用，我马上就想到了戚伯父，吃了饭马上就赶来问你了，”赖世宝说，“你问问戚伯父愿意不愿意去……”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眼睛瞟戚小莲——尼玛，这女娃子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就是马着脸不笑也是好看的，真他妈漂亮！简直把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愿意！”戚父刚好从后院过来，听到了这话马上答应了下来，并欢喜带激动地邀请赖世宝进来：“你请进进，请进来坐……对了，小莲，这是你同学哈，姓什么……不好意思，我记不起了……”
年纪大了，认得这张脸，但记不住他的姓了。
“伯父，我姓赖，叫赖世宝，”赖世宝马上又做自我介绍：“我和小莲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呢！”
“哦，哦，赖同学，快请进！快请进来坐！”戚父忙请他进来，又大声叫着戚母：“老婆子，快烧水，小莲的同学来了——”
“伯父，不用，不用！”赖世宝忙客气地说：“我不吃开水，不麻烦你们了！我就是来问问你学校守夜那事，你愿意去吗？”
“愿意，愿意，愿意！”戚父一连跌地点头，“反正我晚上也没事，白天生意也不好……”
“不用守白天，只守晚上，白天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十元钱一个月，你不会嫌少吧？”赖世宝说。
“不嫌，不嫌，不嫌！”戚父忙摆头，“不少，不少，不少！”
“赖世宝，你应该吃过饭来的吧？”戚小莲问。
“嗯，我吃过饭来的。”赖世宝说。
“爸，他吃了饭的，不用烧开水了。”戚小莲说：“我们家的茶很苤（差）他不会吃的。”
“那我去买茶叶……”戚父说。
“你买不到他要吃的高档茶，不用费心了，他都是吃贡茶的。”戚小莲说。
他爸是乡长，可不是吃别人“贡”上来的茶吗？
“那我去买烟……”戚父又说。
“他是青少年学生，不抽烟，你不能毒害青少年。”戚小莲笑着说。
“……”戚父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咋办了，只是站在原地搓手，“那也得进来坐坐吧，外面那么热……”
“哦，不热，不热……我就是来给伯父说这件事的，”赖世宝瞅了一眼戚小莲说，想要迈进门槛来。
可是戚小莲已经顺手端着一把竹椅子出了门来，将椅子放到了门前，对赖世宝说：“你坐吧，我家里没有外面干净，到处都是垃圾。”
赖世宝正嗅着从房后面吹来的垃圾臭味嫌弃着，还真以为那垃圾臭味是从她家里传来的呢，见戚小莲端了椅子出来，他就顺势往这椅子上坐下了。
戚小莲自己跑到厨房去了，看到戚母正在烧开水，她就说：“妈，你别管，我来给他泡茶。”
然后她故意找出了戚父那个搪瓷老茶盅来，这茶盅因为长期泡茶内壁起了厚厚一层茶垢，戚小莲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就放弃洗了，现在用它来给赖死狗泡茶最好了。
她抓了一把苦丁茶往盅里，然后从柴火锅里舀了一些才烧开的水掺进去了，就这样给赖世宝端着出去了。
“不好意思哦赖同学，我们家没有好茶招待你，太穷，希望你别见笑。”戚小莲递上茶水说。
见到戚小莲亲自为自己端茶递水，赖世宝有点受宠若惊哟，忙双手接过茶杯来，连着说了三声：“谢谢，谢谢，谢谢。”
搞得他不是来给戚家送“恩惠”的，反倒成了戚家给他送恩惠了一样。
“不谢，不谢，你请喝茶。”戚小莲一脸客气地说。
“好，好，我喝，我喝。”赖世宝连着点了三下头，低头正要喝水时，一眼见到茶盅内侧黑褐一层，还兼着一股子炒了菜没洗干净锅的油荤味冲鼻而来，顿时就没法下口了。
“喝水吧，天气这么热，劳烦你专门跑来这一趟了。”偏偏戚小莲又这么说，还看着他。
赖世宝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赖同学，你跟我爸说一下守夜工作的具体事项吧，我家今天来了客人我还得去照顾照顾，”戚小莲又说，然后招呼着戚父说：“爸，你就跟赖同学好好聊吧，我进后院去了。”
说着戚小莲就转身迈入了门槛，让戚老头陪着赖世宝喝茶说事。
赖世宝本来就是冲着戚小莲来的，谁稀罕一个糟老头子陪啊？还喝着一盅这样糟糕的茶！
于是在眼睁睁地看着戚小莲进屋之后他也就起身告辞了：“嗯，就这样吧，戚伯父，明天下午五点钟你就去云河小学校报到吧，学校的相关负责人会在学校等你的，到时候他再给你安排具体的事项。我还有事，我就告辞了。”
“再耍会儿啊！再喝口茶啊！瞧瞧你来这一趟，又没啥好茶好吃的招待你，这大热天的麻烦你了哟……”戚父非常客气地说。
“不麻烦，不麻烦……”赖世宝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着，眼睛却瞟着戚家门槛里头，刚迈出步子两步又折身大声说道：“戚小莲，我走了哈——”
“慢走哟——”屋里传出了戚小莲的声音，“爸，你送一下赖同学哈——”
赖世宝扫兴地转身就走，戚父赶紧跟在了后面去送他。
“你别送我了。”赖世宝一边走一边说。
“嗯嗯，你慢走，慢走哟……”戚父口中说着，但还是跟在他的身后坚持着送他。
赖世宝心里烦透了，但又不好发脾气，只得忍着，并加快了步伐，在烈日下走得飞快。
可是他走得快戚老头也走得快，就一直坚持将他送到了巷口，真是把他烦死了。
拐了一个弯，他钻进了一家店铺去买烟去了，这才算摆脱掉了那个糟老头子。
“呸！”他狠狠往地下吐了一口口水，对店铺老板叫了声：“买烟！”
真扫兴！必须买烟来抽，冲掉那股子垃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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