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年代记-第2章 前1章 国家的中兴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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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1.1章国家萌芽

    西元2880年,卡戎冲击后的第868年,天空的屏障依旧保护着幸存人类的后裔,也同样如一道不可逾越之墙,隔绝着人类对宇宙的探索。

    世界不可避免的内卷,越卷越蜷,民众在这种折卷中被财阀压榨与奴役。

    财阀!财阀!财阀!全世界都是财阀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海洋、甚至每一口香甜的空气。

    当然,财阀世界的发展也并不会一帆风顺,就如《资本论》中预言的那样,经济危机也时不时困扰着垄断资本。

    西元2880年的联邦货币危机爆发后,以罪魁祸首中亚财阀帖木儿的轰然倒塌而告一段落。

    全世界的财阀们对这一结果反应不一,大财富有了瓜分利益的快感,小财阀则产生了兔死狐悲的彷徨。

    加之在瓜分帖木儿财阀时的种种不公,导致了财阀之间的矛盾激化。那一年,恰也是世界联邦政府成立后的第三十年。

    世界联邦政府,乍一听起来会觉得人类很和谐,全世界居然统一了,事实上它也作为人类文明史上第一个在法理上完全统一的国家而存在,但这个事实也仅仅停留在法理层面。

    实际上十三大财阀各有各的军队,切各自有各自的法律,联邦政府在绝大多数问题上,还是尊重财阀的地方统治权。

    说尊重是高情商的表达方式,低情商就会一语道破,联邦不过是财阀养的一个傀儡政府,还能干涉他们主子爷的家事?

    当然,为了培养公众的更高情商,财阀们甚至还为联邦政府披上了民主的外衣,以民选总统为国家法理上的元首。

    至于民主的本质,总之非常可爱(好唬弄)。这是所有体制中,最不容易出现政治强人的制度,对于财阀们来说也就越好控制。

    可财阀们还是不放心,他们在本该作为国家最高领袖的总统上面,还安排了一个名为中枢卿会议的组织,其拥有随时弹劾总统的权利,所以其地位也凌驾总统之上。

    七个世界中枢卿职位,都是由各财阀的阀主轮值担任。

    因为有中枢卿会议的存在,财阀们实际上从未交出过世俗权力,世界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也都有自知之明,他们从总统开始都是财阀们的工具人。

    这一时期国家的概念与灾变前的国家完全不一样,不过是将十三家财阀强行撮合在一起的缝合怪而已。

    对了,如今只剩下了十二家,当这只缝合怪的一个组成部分崩坏后,诸多问题也就暴露出来了。

    在世界联邦政府成立之前争吵了十多年时间,签订了各种各样协议,才得出的利益平衡,瞬间因帖木儿财阀覆灭而被打破。财阀们又开始无休止的争吵,本来缝合的不算紧密的世界联邦政府面临解体的危机。

    可如果真解体,就意味着财阀们之间的对话结束,霸权战争也将重新爆发。

    只是战争对财阀们来说并不是获取利益的最好手段,剥削与贸易才是。

    所以,即使只为了和平,作为傀儡的世界联邦政府,也有它存在的价值。

    可当危机爆发之后,缝合怪根本拉不住撕裂的局面。已经覆灭的帖木儿财阀在喀布尔市场制造的金融海啸,迅速波及了全世界,提前引爆了财阀垄断主义的社会危机。

    本来团结的财阀们内部出现了裂隙,为了避免破坏现有贸易体系的战争爆发,也为了各自更长远的利益,财阀们只好做出让步。暂时搁置争议,共同支持世界联邦政府来暂时填补一下权力真空。

    可是由于西元2880年之前的政府,实在太不受待见了,里面的政客都在混吃等死,真要把它拉出来利用时,才发现联邦政府不堪一用。

    无可奈何之下,财阀们也只好放宽了政府人才选拔制度,同时也赋予了国会表决权与总统的否决权,其与中枢卿会议,组成了三权相互制约。

    虽然中枢卿会议依旧能够制约国会与总统,但总统也能有效限制在职中枢卿,防止中枢权力失衡,让各阀主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对内生产与对外贸易,不至于让其它身处中枢的阀主形成连横合纵的局面。

    可光这样还不够,世界联邦政府还是不能构成一个实体,也就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填补权力真空。

    世界银行行长的职务,恰恰能增加联邦总统的权重。

    各大财阀因为担心再发生喀布尔市场被操纵的情况发生,相互之间不再信任,财阀之间轮值主席制度也就难以维持。需要一个中立于十二财阀的势力代管,世界联邦政府也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此举也一举两得,即解决了联邦货币的管理问题,也为世界联邦政府充填了实体,使政府能够在各财阀因经济问题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代为管理民生。

    有了行政权与财权,国家这个本来空乏的概念,才被赋予了其本该拥有的灵魂。

    在这场多方博弈后,世界联邦政府在西元2880年后,渐渐被充填为一个真正的国家。

    ……

    前1.2章黄金年代

    自打政府掌控了世界银行,也就不用再看财阀们的脸色,得到了国家债券的自主发行权,外加上一些出色的人才引入,政治家们对于国家的梦想就不再只停留梦中。

    自西元2880年6月开始,世界联邦政府也进入了其最辉煌的年代。

    虽然这段岁月对财阀们并不算太友好,但历史书上依旧以黄金年代记,来记录了这一时期。

    当联邦政府有钱后,各项国家制度的改革逐一启动。经济改革、教育改革、医疗改革、养老改革、公共设施改革、国家军队改革等等,这些都作为国家应尽的义务,一项项的被联邦政府提上了日程规划。

    政府逐渐消除了所有联邦公民的后顾之忧,很好的抵消了垄断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经济萧条。

    居民消费开始逐渐增加,市场经济开始繁荣,财阀垄断之外的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一般萌发,整个世界呈现欣欣向荣之态。

    ……

    前1.3章洛卡斯.胡安

    洛卡斯.胡安,家乡罗德里戈财阀统治下的海港城市利马,出生于一个普普通通的西班牙后裔家庭。

    青年时代的洛卡斯正值联邦政府的成立初期,对于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历史系毕业的他来说,早已看透了国家的真相,自然也没有一丝从政的热情。

    那年头,好人谁愿意给财阀去当工具人?

    洛卡斯后来成为了大学教授,从事研究近古时代国家政治制度,他也特别着迷于某个东方大国在当时的崛起,及其文明的伟大复兴之路,如果没有后来的那场灭世灾难……

    柏拉图的理想国,现实是不存在的,但在洛卡斯心中的理想国却存在于人类的历史之中。

    这期间,洛卡斯写了很多影响深远的研究著作,虽然在当时财阀压制的大环境下,那些称颂国家体制,以及反财阀垄断的著作都会遭到封禁。

    但写下来的文字终究是写下来了,不会因为禁止其流通而就不存在了。

    (现存于世的洛卡斯.胡安的大量著作,大都是在后来的黄金年代中被流传开来。)

    直至西元2880年6月之后,洛卡斯以其研究领域的专业,敏锐感知到了国家产生的变化,也使他看到了制衡财阀的希望。

    洛卡斯果断放弃了待遇优厚的大学教授职务,也不再写书,投笔从政。

    那年,洛卡斯.胡安已经五十二岁了,这样的高龄以一个新人的身份,挤入了以此谋利的政客世界,被当时的学术界所鄙夷。

    然而洛卡斯.胡安却不以此为耻,老老实实的从一个地方基层公务员干起。

    事实证明,洛卡斯是有真才实学的。政府由于官僚制度的传承断绝已近千年,谁也不知道如何去执行权力。

    洛卡斯.胡安却能以他宽泛的知识进而转换成了强大执行力,很快得到了底层民众和上级领导的赏识,以一介清流而得以步步高升。

    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洛卡斯无惧责任给他带来的压力,迎难而上,实现了更加斐然的政绩,也进一步在民众间赢得了更高的声望。

    洛卡斯.胡安的理想就是重建位于他心中最伟大的国家,此时的他对整个人类社会未来的美好非常向往,并且为了他的理想不断的上进。

    可随着洛卡斯.胡安的地位越来越靠近中枢,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开始困扰了洛卡斯,国家突然很有钱了,但钱又是从哪来的?

    ……

    前1.4章民主政客的本质

    正如洛卡斯.胡安所考虑的那个问题,黄金年代真的是遍地黄金的美好岁月么?钱从哪来?

    正常情况下,国家福利必须与国家收入呈比例才能增长,可自打世界联邦政府拥有国债发行量的自主权后,这种平衡也就被打破了。

    美名其曰,为了促进经济发展,只有提高社会福利保障,使公民再无后顾之忧后,市场消费才能得到促进。

    其实增加点社会福利没问题,政府也可以同步增加税收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本来也没什么错。

    但对于民主政客来说,选举时谁提出要增加赋税,谁就会被媒体口诛笔伐。

    这这很好理解,一旦要加税,谁收入更多,加税也就更多。那到底谁收入最多呢?财阀啊!

    现实哪一家主流媒体,不是财阀们开的?哪位候选总统要动财阀家的奶酪,财阀媒体还会有那人的好话?

    所以,要在这场民主游戏中获胜,既要讨好民众,也不能得罪财阀。

    于是,民主政客为了拉选票,一次次的扩大对公民福利的许诺,而财阀的媒体一定会让候选总统做出许诺,绝不加税!

    这就是民主政治最大的弊端,越是善于表演的小丑政客,更容易被人口基数最大的社会底层认可。这也导致了民主选举中,真正有才能的精英政治家选不过小丑政客的诡异现象

    小丑政客当选总统后,在执政期间也不会考虑国家长远利益,只要在五年任期内不出大问题,国家财政赤字扩大根本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靠着举债就能兑现选举承诺了。

    这样一来,民主制度下的联邦总统,就成为了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了。

    ……

    前1.05章财政赤字货币化

    政府职能部门庞大的维持费用,外加上每一项福利改革的背后,都伴随着非常惊人的财政支出。

    连续两任总统,都是靠着增发新国债来填平旧账,在他们任期内,世界联邦政府歌舞升平,欣欣向荣。

    可欠债总要还钱,随着债券发行量不停加大,债券利息也不断增长,财政窟窿也越来越大,仅凭财政税收根本无法填平亏空。

    因为西元2880年至2894年,这十四年所谓的黄金年代所带来的社会繁荣,其主要利益还是流到了财阀口袋里。政府的所作所为,符合财阀们的预期,不仅帮助了财阀们逐渐脱困,还使得政府日渐深陷债务危机之中,待到财阀各自解除危机,作为债权人,赋予联邦政府的权力,分分钟就能收回来。

    连续两任的小丑政客所担任的总统,都是这场击鼓传花游戏的赢家。以非常好的名声,成功完成了各自五年的任期。

    新上任的总统甘博,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好在甘博比起前两任来,还算有点担当。

    他看清了局面,必须解决前任们留下来的一堆烂账!甘博就算想和前任一样摆烂,也没办法继续这样下去,因为这些账目在他任期内就没法平了,可这又该怎么办呢?

    加税是不可能加税的,甘博也在媒体上许诺过,但财政赤字总不能就这样无限扩大下去吧。

    总统一时没想到一个治本的办法,却想到了一个暂时可以缓解财务压力的策略。

    于是,甘博打算收割一波韭菜,他试图以世界银行的执行权,绕过中枢卿会议,推行财政赤字货币化,通过发行超量的新货币而产生无本利差,用来填补亏空。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印钱,后果将会造成联邦币发生一定幅度的贬值。

    可如果甘博总统只把普通老百姓当韭菜割了也就算了,而联邦币的贬值是要将财阀们一起当韭菜割了。

    可甘博这事情做的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隐秘,还是吃了学识浅薄的苦。他似乎并不理解世界银行的本质就是一家财阀银行,联邦政府只有执行权。

    西元2880年那次,帖木儿财阀与三大财阀的对抗,之所以双方都可以实行货币超发,因为他们都是银行股东,而世界联邦政府却不是股东,总统的执行权也只是股东们雇佣来的打工仔而已。

    甘博想要利用世界银行的权力,绕过中枢卿会议,简直就是掩耳盗铃,其结果也可想而知。

    这个动了歪念头的总统甘博,马上就被媒体曝光了,每个国家公民都下意识的去捂了一下自己的钱袋子。

    中枢卿会议立刻启动了总统弹劾程序,甘博的总统才上任了七个月,就在民众的一片叫骂声中被赶了下台。

    甘博本人也在离任后不久,死于一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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