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棺奇案-憨书生进香狐香庙好丈夫猝死婚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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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传奇·传记文学选刊》2008年第04期

    栏目:谜案追踪

    农历五月初八,六里河狐仙娘娘庙里,前来烧香的香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据说,六里河狐仙庙的狐仙娘娘甚是灵验,求子求财,祛病求雨,无一不应。因此,香火极旺。

    冯东阳三拜九叩后,将一炷香缓缓插入狐仙娘娘神像前的香炉里,抬头望着狐仙娘娘安详俊美的面容,虔诚谢道:“多谢娘娘仙法无边,让小儿死里逃生,我冯家三代只此一根独苗,今康复如初,多亏娘娘垂怜,此恩此德,即便重塑金身也难报万一。我已和庙祝打过招呼,明日就给您重塑金身。”

    冯东阳说罢站起身来,又毕恭毕敬地作了三个揖,这才将手里的一个包袱递到了庙祝手里:“老仙翁,这一百两银子就权作我重塑娘娘金身之需,如若不够,在下再派人送来。”

    老庙祝是个六七十岁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他接过冯东阳手里的银子稽首道:“贫道代娘娘谢过了,施主布施,贫道岂敢怠慢?明日贫道就请来工匠,给娘娘重塑金身。”

    “那就多谢道长了。”

    冯东阳挤开了人群,来到庙前的杂货摊上,他要给儿子宝儿买一件精美的玩具。宝儿三岁了,半年前得了个怪病,白天好好的,一到了晚上又是哭又是闹的,刚开始还以为是小儿闹觉,也没在意,请人写了几副追魂单烧了也不见灵验,又请了不少郎中游医也没看出个究竟来。冯东阳三十得子,又三代单传,岂能不急?妻子雯梅道:“相公,听说六里河狐仙庙的狐仙娘娘很是灵验,不如我们到庙里祈求娘娘施法,或许有救。”冯东阳便雇了顶软轿带上夫人和宝儿来到狐仙庙。冯氏夫妇献上供品三拜九叩后许下愿,没想到几天后,宝儿竟神奇般地好了。因此,今天冯东阳起了个大早,特来庙里烧香还愿。

    冯东阳给宝儿买了一个风车,又决定到玉器店给雯梅买一件礼物。雯梅是西城刘秀才的独生女,美貌端庄,聪明贤慧,原来在娘家时的名字叫九儿。在这方圆百里,冯刘两家可算是书香门第,门当户对。冯东阳的父亲冯希玖和雯梅的父亲刘元良是同窗好友,这一天,冯希玖的妻子姚氏正身怀六甲,有一天刘元良来喝酒,对冯希玖说:“冯兄,你家弟妹现在也身怀有孕,如若生下两个男孩,就让他们结为兄弟;如若生下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如何?”冯希玖一听就乐了:“亲上加亲,岂不更亲?就这么定了吧!”半年后,姚氏生下一个男孩,取名东阳;刘元良的妻子孟氏生下一个女孩,取名九儿。刘元良和冯希玖大喜,当即着人订下婚契,这桩亲事就订了下来。十八年后,冯东阳择日将九儿迎娶了过来。冯东阳平生喜爱梅花,九儿过了门后,冯东阳受诗句“爱观梅蕊迎风雪,雯日荷花分外红”的启发,将妻子改名为雯梅。雯梅温柔贤惠,持家有道,冯东阳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冯东阳左挑右选,给雯梅买了一对玉手镯,这才兴冲冲地回去。今天是他和雯梅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他要早些赶回去,和雯梅小酌一番呢。

    冯东阳回到家中,雯梅正领着宝儿在院子里玩耍。冯东阳将宝儿抱在怀里,在宝儿粉嘟嘟的脸上亲了又亲,然后拿出风车递到宝儿面前笑道:“乖儿子,瞧瞧,爹爹给你买什么好东西来了?”

    宝儿见父亲手里拿着一个花花绿绿的迎风就转的风车,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冯东阳的脸上亲了又亲,乖声说:“谢谢爹给我买风车。”说着高高兴兴地拿着风车玩耍去了。

    “相公,今天娘娘庙的人多不多?”雯梅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起了手中刺绣的活计问道。

    “不少,”冯东阳说着蹲在雯梅身边,从怀里掏出在玉器店里买的手镯,轻轻地拉过雯梅的手套在了她的玉腕上,问道:“雯梅,喜欢吗?”

    雯梅抬起手腕看了看,淡淡一笑:“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给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来了呢?”

    冯东阳抓住雯梅的双手道:“雯梅,你难道忘了吗?今天是咱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呀!这么大的事情,我又怎能忘了呢?”

    “亏你还是个细心人,我早忘到脑前脖子后去了。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想起来呢!”雯梅头也不抬抽出双手照样绣她的花说道。

    冯东阳握住雯梅的手动情地说:“雯梅,快放下手中的活儿,还不快到厨房炒几个小菜,咱们夫妻俩好好庆祝一番。”

    雯梅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计,指着丈夫的额头娇嗔道:“就长了个吃喝的心眼儿。”

    这时,就听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银玲般的笑声,接着有人笑道:“瞧瞧人家这对恩爱夫妻,卿卿我我的多亲热!”

    院子门口站着一位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姑娘。那姑娘不算太美,却胖瘦适中,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的气息;一身粗布衣衫却丝毫也不能掩饰她那窈窕健美的胴体;那是一种有别于普通少女的胴体,乍看起来并不怎么显眼。姑娘手里挎着个浣纱的竹篮,正笑着站在院门口朝里边张望呢。冯东阳和雯梅扭头一看,是邻院凌得昌的外甥女白玉兰。这玉兰父母早亡,靠舅父将她养大成人,因此时常来舅父家里走动。玉兰善解人意,活计又好,雯梅和她很是要好。不过,玉兰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婆家。雯梅开导她说:“年过二十未嫁的姑娘,就像梅树上的梅子一样,已经到了黄熟掉落满地,得成筐成筐地来收捡了。这样年纪的姑娘,已经到了庶士好逑的阶段,只要有人愿意娶,就应当点头应允。玉兰,你现在都过了二十了,应该谈婚论嫁了。”每次,玉兰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雯梅姐姐,世上又有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嫁个如意郎君?可我已经算过,我命犯孤鸾煞,嫁过去后会给人家带来不幸的。谁会娶一个在生辰八字上犯孤鸾煞的姑娘呢?”每到此时,雯梅就会发现她的眉宇间凝着一缕淡淡的不易被人发觉的忧郁。

    “是玉兰妹子呀,快来看看我绣的这个花样怎么样?”雯梅红着脸儿笑着打招呼。

    玉兰抿嘴笑着迈步走进来说:“打扰你们夫妻雅兴了吧?”

    冯东阳给玉兰拉把椅子说:“玉兰,今天是我和雯梅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想让她去炒几个小菜,好好庆祝一下。”

    玉兰笑嘻嘻地说道:“怪不得两口子这么亲热,敢情今儿个是好日子。算我一个怎么样?不知给我准备出那份儿没有?”

    雯梅忙说:“那敢情好,大家都不是外人,在一起乐一乐,岂不更好?”

    玉兰道:“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我帮你们做。”

    雯梅道:“那是求之不得的了,谁不知道你玉兰妹子烧一手好菜?”

    玉兰和雯梅在厨房内忙活,就听院子里有个姑娘说话:“东阳哥,我玉兰姐在吗?”冯东阳道:“在厨房里和你雯梅嫂子忙着做菜呢!你找她什么事儿?”那姑娘道:“我娘病了,烧得很厉害,我爹出去抓药了还没回来,我一个人陪着娘怪闷得慌的。”雯梅顺着窗口向外一望,一位十六七岁穿着得体的漂亮姑娘站在石凳旁抱着宝儿正跟冯东阳说着话。

    玉兰放下手中的活儿道:“是凌香儿,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来的时候见舅母躺在炕上,原来是病了。雯梅姐,你自个儿忙吧,我得走了。”

    雯梅道:“玉兰,那怎么好意思呢?”

    玉兰笑道:“雯梅姐,实话跟你说吧,今天就是你留我在这儿我也不吃,你们夫妻庆祝结婚纪念日,我这个外人怎么好意思讨人嫌呢?”说着挎起浣纱的篮子走了出去。

    冯东阳道:“玉兰,在这儿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舅母病了,我得去瞧瞧她。”

    玉兰走到凌香儿身边问道:“舅母的病很重吗?”

    凌香儿翘着嘴儿道:“姐,人家找你半天了,娘现在病得很重,爹又去请郎中了,我一个人闷死了。”

    雯梅不好意思道:“玉兰,过一会儿我去叫你。”

    玉兰笑着指了指院门口道:“雯梅姐,你就不要客气了,舅母病了,我怎能走得开呢?瞧,陪你们喜庆的人来了。”

    雯梅一看,常和自己在一起做刺绣活的谢三娘和周二嫂子走了进来。

    晚上,冯东阳和雯梅都很兴奋,将宝儿哄睡后,两口子做起了夫妻之事。雯梅忽上忽下,将冯东阳服侍得飘飘欲仙。往常,雯梅对这种事总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可今天晚上,雯梅却表现得柔顺自然。冯东阳想,大概是今天给她买了一对玉手镯的缘故。女人,最见不得好的。

    冯东阳正想着,忽觉胸口发闷,脑子嗡地一声,趴在雯梅身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雯梅见丈夫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本能地将丈夫一推,冯东阳一声不响地往旁边倒了下去。雯梅起身一看,只见丈夫脸色如纸,双目紧闭,一试鼻息,人已断了气。

    雯梅吓得忙给自己和冯东阳穿上衣服,提着灯笼敲打凌得昌家的门环,哭喊道:“凌大伯,不好了,我们家出事儿了!”

    凌得昌刚刚服侍夫人吃完药,就听门外雯梅的哭喊声,披衣下床,将门打开,见雯梅提着灯笼战战兢兢站在门外,问道:“雯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雯梅一把抓住凌得昌道:“大伯,东阳他、他昏迷过去了……人事不省了……”

    凌得昌来到冯家,见冯东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已经气绝身亡。凌得昌道:“雯梅,你先在家看着,我去将玉兰叫过来给你壮胆,然后去请郎中,八成是天气太热,中了暑。”

    工夫不大,东街的钱郎中拎着药箱来了。钱郎中把了把冯东阳的脉息,摇头叹息道:“冯公子是极度亢奋,再加之天气炎热,心悸而亡,请夫人早做决断,还是准备后事吧!”

    钱郎中走后,雯梅就趴在冯东阳身体上大哭起来:“相公,我的命好苦呀!你扔下宝儿走了,往后我们娘儿俩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凌得昌道:“雯梅,凡事天注定,不可强求,你和东阳就这几年的缘分。不要想得太多了,东阳是青年早亡,加之天气炎热,还是早日安葬了吧!”

    雯梅哭得泪人一般,跪在凌得昌脚下哭泣道:“大伯,东阳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哥哥远在南方,一切事宜烦请大伯做主。”

    凌得昌道:“雯梅,咱们两家邻居一场,你就是不说,大伯我也不会瞧热闹的。雯梅,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信得过大伯,大伯会尽力的。”

    玉兰也双泪直流,拉着雯梅的手安慰道:“姐姐切莫哭坏了身子,东阳哥虽然没了,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雯梅一下子扑在玉兰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妹子,姐的命好苦啊!”

    第二天,在凌得昌的主持下,草草安葬了冯东阳。可人们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冯东阳下葬不久,冯家又发生了一件更加蹊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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