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典战役之科索沃空袭战-多灾多难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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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易爆的“火药桶”

    丘吉尔说,谁控制了巴尔干,谁就占领了欧洲。因此,巴尔干在历史上似乎总是不安定因素的策源地,并被不幸地称为“反复爆炸的长效火药桶”。

    种族“屠杀”事件

    1999年1月15日,南联盟塞尔维亚警察部队前往科索沃自治省拉察克和佩特罗沃两个村庄搜捕5天前杀害警察的凶手,当地阿族武装分子向塞尔维亚警察部队开了火,塞族部队进行了还击。随后,南联盟向新闻界宣布,塞尔维亚警察部队当场至少打死了15名阿族武装分子。

    冲突事件发生后,欧安组织驻科索沃观察团团长、美国退役将军沃克尔16日深夜在科索沃自治省省会普里什蒂纳向新闻界宣布,经他亲自核查,南联盟警察部队于15日在科索沃的拉察克村屠杀了45名阿族平民。他要求海牙国际法庭在24小时内尽快派出调查人员,对屠杀事件进行调查。

    南联盟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米卢蒂诺维奇17日发表声明,指责沃克尔撒谎,粗暴地违反了欧安组织同南联盟政府达成的协议。米卢蒂诺维奇在声明中说,塞尔维亚警察部队是在无奈的情况下被迫还击的,沃克尔完全无视这一事实,把塞尔维亚警察部队被迫对阿族恐怖分子还击耸人听闻地说成是对平民的屠杀。

    米卢蒂诺维奇指出,沃克尔的做法表明他不再像是一位国际组织的代表,而是分离主义分子和恐怖分子的代表和保护人。他说,鉴于塞尔维亚人民对沃克尔之流散布的这类谎言曾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此再也不能容忍沃克尔继续这样干下去。

    沃克尔的声明播出后,北约许多成员国纷纷谴责南联盟实行“民族清洗”政策。美国、意大利和瑞典三国领导人17日分别发表声明,强烈谴责科索沃发生的“平民被杀事件”。联合国安理会18日就此对新闻界发表声明,对此事件表示“强烈谴责”,并要求“立即对此进行全面调查”。科索沃局势骤然升级,北约随之也提高了对南联盟进行军事干预的调门。

    在欧安组织观察团和塞尔维亚警察的配合下,南联盟司法部门调查人员18日将阿族人尸体运到普里什蒂纳法医研究所,对尸体进行了法检;普里什蒂纳地方法院女法官马林科维奇19日发表声明说,初步验尸结果表明,在拉察克村发现的40具尸体都是在战斗中被打死的阿族恐怖分子,而不是如沃克尔所说的无辜平民。为正视听,南联盟政府邀请芬兰和白俄罗斯法医小组前往普里什蒂纳,同南联盟法医一起对阿族人尸体进行进一步法检。

    南联盟政府18日宣布沃克尔为“不受欢迎的人”,并限其在48小时内离境。南联盟政府驱逐沃克尔的决定在国际社会中引起强烈反应。俄罗斯外交部发表声明,呼吁南联盟政府重新考虑这一决定。安理会当月主席、巴西常驻代表阿莫里姆发表声明,对沃克尔在科索沃的工作表示全力支持,同时呼吁南联盟政府取消宣布沃克尔为“不受欢迎的人”的决定。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对阿莫里姆的声明表示支持。美国国务院发言人鲁宾则称,南联盟政府作出这一决定“是在玩火”。德国外长菲舍尔19日以欧盟轮值主席国的名义发表声明说,南联盟的行为“不仅违背了南联盟1998年10月16日对欧安组织所承诺的义务,而且是对包括联合国安理会在内的国际社会的空前的挑战”。他警告说:“如果米洛舍维奇不改变立场,我们将不可避免地被迫制定新的政策。”

    在国际社会的强大压力下,南联盟政府19日作出让步,表示接受欧安组织轮值主席、挪威外交大臣沃勒贝克的请求,允许将沃克尔在南联盟境内的逗留时间延长24小时,在欧安组织的进一步斡旋下,南联盟政府21日深夜宣布,驱逐沃克尔的决定暂停生效,此决定的有效期直至完全澄清沃克尔在南境内的所作所为时为止。

    在没有足够证据指责南联盟的情况下,西方为沃克尔寻找台阶。沃勒贝克22日发表声明,沃克尔说自己是在“冲动情况下”宣布塞尔维亚警察“屠杀45名阿族平民”的。沃克尔为保住职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

    至此,拉察克村塞族警察“屠杀”平民事件以沃克尔言不由衷的道歉而告结束。科索沃紧张局势得以暂时缓和,但这并未能避免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继续寻找借口对南联盟进行疯狂的打击。

    前南的历史沉积

    科索沃问题是长期形成的一个历史难题,它既经历过上下两千多年的曲折演变,又遭受过列强的蓄意摆布。科索沃的控制权在本世纪就先后六次易手。关于科索沃的归属,塞尔维亚和阿族人各有各的说法。二战结束后科索沃随塞尔维亚进入南联盟,60年代成为南享有较多自治权利的两个自治省之一。

    公元6世纪,南斯拉夫人的祖先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一道来到巴尔干半岛,并在那里定居下来。而关于科索沃的最早记载则是在公元3世纪。

    对于塞尔维亚人来讲,科索沃是他们古老的家园,是他们的宗教圣地,是塞尔维亚民族的发祥地和文化摇篮。在科索沃10887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有很多塞族的文化和宗教古迹,特别是在农村地区,塞族人的教堂和修道院星罗棋布,其中许多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事实上,塞族人常常称科索沃为“Kosmet”——科索沃与教会之地的合称。

    塞尔维亚人称他们早在12世纪就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国家,阿族人只是在奥斯曼帝国入侵后才大量迁入的。阿族人则坚持认为,公元前4-5世纪在科索沃居住的原始部落伊里亚人是阿族人的祖先,因此,科索沃自古以来就是阿族人的领土;在历经奥斯曼帝国500年的统治和巴尔干战争结束后,科索沃才并入了塞尔维亚的版图。

    塞族人和阿族人曾经共同在科索沃居住了数百年,他们甚至在1389年与土耳其人进行的科索沃之战中并肩战斗。然而,在这之后,大多数阿族人变换了信仰,改信伊斯兰教。

    在土耳其人的统治下,阿族人受到宠爱,而仍然信奉基督教的塞族人受到压制。直至1878年,塞族人才重新从土耳其人那里获得独立,但是直到1912年,他们才收回科索沃。英国学者斯滕顿说,那个时候,阿族人很可能已经占了大多数。

    由于列强的争夺,巴尔干地区各国的疆界在历史演变过程中,特别是在近现代,一再被重新划分。1878年俄土战争后,根据双方是年3月3日签订的《圣斯特法诺条约》,巴尔干地区除战败国土耳其外,保加利亚(包括整个马其顿)、塞尔维亚、罗马尼亚、门的内哥罗诸国的疆界均遭到改变。然而,在德国、英国、奥地利的压力之下,俄罗斯又于同年6月13日被迫同西方列强签订了《柏林条约》,这一条约将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均一分为三,其中的马其顿交还给了土耳其。经过1912-1913年的两次巴尔干战争和其后的两次世界大战,巴尔干各国的疆界又发生了重大变化。领土的不断变化,使巴尔干各国无不成为多民族的国家。例如在前南斯拉夫,除占人口总数36%的塞尔维亚族外,还有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马其顿、黑山、穆斯林、阿尔巴尼亚和匈牙利族等。

    在奥斯曼帝国称雄巴尔干的500多年中,土耳其人曾以血腥手段强迫当地居民改信伊斯兰教,使得今天半岛上的宗教信仰成为“历史的重负”。从总体上说,在巴尔干地区现今信教的居民中,伊斯兰教徒占46.5%,东正教徒占38.2%,天主教徒占15.3%。几乎在所有巴尔干国家中,三教都同时存在。

    在二战中,塞族人遭受了克罗地亚人的大屠杀,每一细节均与纳粹对犹太人种族灭绝大屠杀一样鲜血淋淋。今天活着的许多塞族人的家人被与纳粹结盟的军队杀害了。当时,亲纳粹的克罗地亚乌斯达莎政府制定了“种族灭绝”政策,约有70万塞族人、5万犹太人和吉普赛人被杀害。

    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塞族人均丧失了对科索沃的控制权,而每一次,占领军都偏向阿族人,压制被征服的塞族人。

    乌斯达莎的恐怖甚至让纳粹们惊骇不已。1942年初,盖世太保分子向党卫军首脑希姆莱报告说,乌斯达莎已经“大规模屠杀,或是残暴地折磨死”约30万塞族人。报告说,这些残杀活动“方式野蛮,不仅杀害达到入伍年龄的男子,而且专门杀害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女和儿童”。

    当欧洲和美国在南斯拉夫解体后正式承认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时,它们可能忘记了这段历史,但塞族人未曾忘记。

    曾任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顾问、现任拜伦勋爵巴尔干问题研究基金会主席阿尔弗雷德·舍曼爵士说:“一旦塞族人在几年前屠杀他们的人群中变成少数民族,他们便开始做出反应。”

    因为拒绝再次生活在克族和穆族人的统治之下,塞族人在波斯尼亚被称为侵略者。在美国的首肯下,克族人从克罗地亚的克拉伊纳地区赶走了约30万塞族人。

    1974年,科索沃被赋予更多自治权。阿族人利用自己的自治权将塞族人驱逐出权力机构,进而驱逐出科索沃。

    对科索沃塞族人的压力在1980年铁托逝世后增大了。1982年7月,《纽约时报》报道说,5.7万塞族人因为阿族人的骚扰离开了科索沃,阿族人希望有一个“种族纯洁的阿族共和国”。

    1989年,南斯拉夫政府将科索沃的自治权减少到1974年之前的地位。1990年7月,塞当局下令解散了科省议会和政府,派出大批塞族官员和军警接管政权,并通过修改宪法将科索沃重新纳入塞的管辖之下。处于弱势的阿族人对塞族当局一直进行着消极对抗,先后抵制了塞尔维亚共和国四次大选和人口普查。1992年阿族宣布成立“科索沃共和国”,并选出了自己的“总统”和“总理”。一些人后来建立了科索沃解放军。一些分析家认为,科索沃解放军与国际上的阿族犯罪网有联系,而这个犯罪网与全世界的海洛因交易有联系。

    1997年阿尔巴尼亚政府的垮台使阿尔巴尼亚变成了现成的大型军火库。1995年,北约替波黑穆族出头进行干预,这给了科索沃解放军以希望:北约有可能为受塞族压制的其它民族做同样的事情。

    据《简氏国际防务评论》报道,1997年7月,塞族军队截住了一支从阿尔巴尼亚进入科索沃的,50人组成的游击队。这支队伍中包括一名也门人,16名沙特人。报道说:“其中6人拿着写着马其顿阿族人名的护照。”同年12月开始,科索沃解放军加紧了对塞族人的进攻。米洛舍维奇予以的回应是镇压——击败了战场上的科索沃解放军,但在西方媒体中遭到惨败。科索沃解放军得到了全世界阿族和穆族人的支持。

    二、巴尔干人心头之痛

    巴尔干的血泪史造成巴尔干国家无一例外地成了多民族国家。在这个痛苦的过程中,各民族人民不仅饱受列强蹂躏,它们之间也结下了很深的民族矛盾。

    政策失误导致各族间的仇恨

    南斯拉夫塞阿两族矛盾的激化与南领导人的民族政策有着直接而紧密的关系。无论是铁托推行的扶持阿族的政治、经济和人口政策,还是米洛舍维奇实施的简单粗暴的民族高压政策,无一不激起了科索沃阿族分离主义者的独立情绪,客观上加深和激化了塞阿两族的民族矛盾。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身为克罗地亚族的南领导人铁托曾提出“各民族不论大小一律平等”的民族政策,因这一政策带有扼制和削弱大塞尔维亚主义的目的,因而遭到了“塞尔维亚霸权主义”势力的抵制。后来,这一政策又被其他民族极端主义分子所利用,在科索沃问题上则相当大程度助长了阿族分离主义倾向。1963年,南修改宪法,进一步扩大了科索沃阿族的自治权,给予其“准联邦单位”的地位,并且事实上剥夺了塞尔维亚在科索沃行使主权的权利。铁托实行的鼓励生育的人口政策又导致了科索沃阿族人口激增(科索沃的人口自然增长率达24‰,居欧洲之首)。1981年,即铁托逝世的当年,科索沃局势便发生动荡。此后,带有强烈阿族分离主义色彩的骚乱事件此起彼伏。

    铁托在前南推行的民族政策,曾被誉为欧洲成功解决国家多民族问题的楷模。但是前南国家的分裂,特别是波黑内战和科索沃战争正在促使人们对铁托的民族政策进行反思。一些专家认为,铁托主张的民族平等,是在当时历史条件下解决像前南这样的多民族国家的问题的样板,显然具有一定的理想主义色彩。

    在政治上,铁托生前曾做出过两个重要决策。一是在1971年把波黑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斯林封为“穆斯林民族”,这在世界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而论民族属性,这些穆斯林分别应为皈依了伊斯兰教的塞尔维亚族人或克罗地亚族人。从那一年起,波黑的人口统计中,“穆族”取代塞族占据了首位。到了1992年,当波黑就是否脱离前南举行全民公决时,占人口43%的穆族占了上风,这也是导致波黑战争的原因之一。

    铁托的另一个重要举措是逐步扩大了科索沃省的自治权利。科虽然仍隶属于塞尔维亚共和国,但南1974年修订的宪法却使它与南联盟的6个共和国平起平坐。根据“机会均等”和“轮流坐庄”的原则,科索沃自治省可以向联邦和中央机构派出等额的代表并有否决权,尽管它在联邦中的人口比例很小。它甚至还拥有一个特殊的权利:塞若修改宪法必须征得科同意,而科省修宪却无需塞首肯。这种“只要平等权利,但不必承担平等义务”的做法导致民族间对立情绪加剧,多年来塞尔维亚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在经济上,铁托为了缩小各民族差距,也提出了一种指导原则,这就是“南各族人民的政治平等必须用经济平等来补充”。为此南从60年代起设立了“援助不发达地区联邦基金”,规定发达地区每年必须将其生产总值的大约1.6%用于无偿或以低息贷款方式援助不发达地区,其中科省所占比例最大。为了拉平经济发展水平,南平均每天要向科省提供120万美元的援助。而科不是想办法用这笔钱摆脱不发达的地位,而是千方百计保住这种地位,同时斥巨资兴建豪华饭店和壮观的银行与图书馆大楼。“基金”建立了30多年,科一直是前南最贫穷的地区。科这种一味强调“无偿援助”而不把建立“基金”同经济机制和市场规律挂钩的做法早已引起联邦内其他共和国的不满,这也是后来最发达的两共和国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率先脱离前南的经济原因之一。

    铁托实行的人口政策是导致科索沃阿族人口激增的重要原因,也是科寻求自治乃至独立的重要依据。作为塞尔维亚的发祥地,科索沃拥有中世纪最大的东正教教堂,这里的塞族人占科索沃总人口的比例曾高达1/4,据历史资料记载,1929年阿族人甚至只占科人口的40%。其中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由于1974年宪法扩大了科的自治权后,塞族人感到受排挤不断迁出,同时外来的阿族人不断迁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阿族人从不控制人口增长,致使出生率急剧上升。

    人口比例的严重失调,最终导致科省绝大部分地区如今几乎成为纯阿族区。早在70年代末,南就意识到这一后果的严重性,但为时已晚。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现南联盟总统)曾打算有计划地向科省安排塞族移民(包括后来欲把内战期间逃出克罗地亚的塞族人安置进去),均未成功。科省阿族人占多数已是既成事实。

    米洛舍维奇上台执政后,通过修改宪法收回了科的大部分自治权,1990年断然下令解散了科索沃自治省的议会和政府,并派出大批塞族官员、军警接管政权。这实际上是取消了1974年南宪法规定的科索沃的自治权,因此更加激起了科索沃阿族分离主义者的独立情绪,民族矛盾更趋尖锐。1991年,阿族人秘密成立了“科索沃共和国”,并于次年选出“总统”和“议会”。后来阿族分离主义分子还秘密成立了“科索沃解放军”,不断进行恐怖活动。随着阿族武装与塞族警察冲突的不断增多,最终使科索沃问题国际化,并招致外部势力的粗暴干涉。

    分离主义倾向严重

    德国政治家福尔默认为,欧洲近200年来的一切灾难根源都在于种族成见及其政治化的表现形式——民族主义的妄自尊大和扩张狂。

    他所讲的这种民族自大和扩张狂,在巴尔干这个多民族地区显得尤为突出,因为巴尔干的人口组成过于复杂。

    在巴尔干地区现有的1.47亿人口中,土耳其族约占35.8%,罗马尼亚族占14.4%,斯洛文尼亚族占12%,希腊族占7.7%,库尔德族占6.6%,塞尔维亚族占6%,保加利亚族占5%,阿尔巴尼亚族占3.9%,克罗地亚族占3%,匈牙利族占1.4%,波斯尼亚克族(穆斯林)占1.3%,马其顿族占0.98%,吉普赛族占0.555%,黑山族占0.38%,南斯拉夫人占0.255%,穆斯林族占0.24%,此外还有意大利族和捷克族等。

    上述民族经过长期的共处、交融和同化,逐渐形成了现在巴尔干各国多民族杂居的局面。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政治、经济、文化、宗教、领土等各种原因,各民族之间不断发生摩擦,甚至发生程度不一的冲突。

    “阿尔巴尼亚族问题”一直是解决科索沃问题的难点。据报道,巴尔干及其邻近地区现今共居住着560.3万阿族人,其中阿尔巴尼亚本土有308万人,科索沃180万人,马其顿44.3万人,塞尔维亚8万人,黑山5万人,希腊5万人。以上数字还未包括阿族的非法移民:希腊30-50万人,德国13万人,意大利10万人。从历史来看,从现在的国家中分离出去,组建统一国家的思想对散居各地的阿族人始终有着强大的吸引力。科索沃阿族人拒绝“自治”而要“完全独立”,并想最终建立一个“大阿尔巴尼亚”,正是基于这种背景。据学者分析,“大阿尔巴尼亚”的领土将在现今阿领土的基础上向北、向西、向南扩大一倍,即包括科索沃的全部、马其顿和希腊的各一部分。

    据报道,科索沃阿族分离主义分子早已制订了“三步走”纲领:第一步争取科索沃由自治省变为共和国;第二步使“科索沃共和国”从塞尔维亚和南斯拉夫分离出去,成立“中立国”;第三步作为长远目标,独立的科索沃与近邻的阿尔巴尼亚共和国、马其顿共和国西部的阿族聚居区合并成为“大阿尔巴尼亚”。

    二战期间和二战结束初期,阿族凭借外力企图建立“大阿尔巴尼亚”的暴力活动始终未停止过。1968年11月,科首府普里什蒂纳市一阿族居民因在门前挂起阿尔巴尼亚国旗而与邻居发生争吵,进而发展成为塞—阿两族冲突。阿族人在举行示威时首次喊出了“科索沃共和国”的口号。1981年3月,由于外部因素的煽动和挑拨,科再次发生严重骚乱。阿族人以暴力冲击政府机构,同塞当局发生流血冲突。自那以后的整个80年代和90年代初,科索沃的社会经济生活一直处于瘫痪状态,阿族人分离主义活动十分猖獗,要求科省独立的呼声日益高涨。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巴尔干阿族人“母国”的阿尔巴尼亚政府一方面在国际上极力鼓动西方对南施压和进行军事干预,另一方面明确支持科索沃阿族人的自决权和独立的要求,强化对科阿族人的影响力,主动协调科阿族各派势力的立场,公开充当科阿族争取独立斗争的大后方。

    在阿族人试图实现的“大阿尔巴尼亚”计划中,今日马其顿占有重要位置。这是因为,第一,马其顿同科索沃地区接壤,其居民的23%是阿族人,如果科索沃战火扩散,最先受到冲击的正是这个国家——这将被阿族人看成是夺取政权,建立“大阿尔巴尼亚”的最佳时机。第二,近年来,马其顿的阿族人及其政党坚决主张建立一个“由两个民族组成的国家”,并要求马其顿政府同其谈判,否则将把马其顿“变成第二个科索沃”。马其顿的困难处境,还表现为至今对这个新独立国家的“国际地位”仍存在一些争议。一旦科索沃冲突蔓延到马其顿,阿尔巴尼亚、希腊、保加利亚等国会“旧事重提”,竞相对马其顿提出主权要求,土耳其也可能卷入其中。

    1878年《柏林条约》签订后,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和希腊三国为了吞并马其顿这块领土,曾进行过激烈的争斗。1903年,俄、英达成建立自治马其顿的协议。在1912—1913年的两次巴尔干战争后,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希腊三国瓜分了马其顿地区,其中属于塞尔维亚的部分称为“瓦尔达尔马其顿”。二战后,瓦尔达尔马其顿成为南斯拉夫联邦的组成部分。1991年11月20日,马其顿正式宣布独立。

    迄今,南斯拉夫、希腊、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同马其顿的关系也远未理顺。例如,在马其顿的国名问题上,该国同希腊之间存在争议;马其顿与南斯拉夫之间还存在着边界划定与遗产分配问题;马其顿与阿尔巴尼亚间则存在着马其顿阿族人的地位问题;保加利亚虽然最先承认了马其顿共和国,但又认为马其顿居民大多是南斯拉夫血统,具有保加利亚的民族意识,马其顿语只不过是保加利亚语的一种方言。这一“语言争端”使得双方早已准备就绪的两三个双边关系文件无法签署,两国关系的改善进展缓慢。

    大国粗暴干涉

    英国剑桥大学学者迈克尔·斯滕顿说:“大国一直在巴尔干地区寻找表现自己的机会,然而,只要大国一参与,它们通常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由于巴尔干地区重要的政治、经济和战略意义,它长期以来一直是列强竞相争夺的对象,而这种争斗又主要在俄罗斯和西方国家之间展开。苏联解体后,强大的北约和欧盟乘机东扩,虚弱的俄罗斯处于退守地位,这便是巴尔干民族问题再次尖锐起来的国际背景。

    西方势力粗暴干涉科索沃局势旨在推翻米洛舍维奇政权。前南解体后,美国等西方国家一直对南采取“大棒”政策:政治上孤立,经济上制裁,军事上威胁。同时西方还大力扶持反对派,千方百计挑拨民族矛盾。科索沃危机发生后,它们又以各种方式对南单方面施压。它们这样做的最终目的在于推翻米洛舍维奇政权。因为它们认为南是“欧洲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是目前巴尔干地区惟一没有加入北约“和平伙伴关系”的国家,也是美国实施其“巴尔干地区北约化”和北约新战略的严重障碍。

    西方的政治家和南斯拉夫一些领导人正在利用科索沃地区的民族矛盾。斯滕顿说:“只要你提到一点历史,你就会被告知,历史实际上不重要,利用历史才是重要的。”

    北约以阿尔巴尼亚族人现在占科索沃人口的90%为借口,公然支持科索沃的阿族人享有高度自治权,但它却反对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的塞族人实行自治。北约关心的“南斯拉夫历史”似乎只有这样两个瞬间:1989年,阿族人失去了对科索沃的控制权;1998年2月,塞族人开始镇压阿族分离分子。

    北约将科索沃战争归咎于一个人——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詹姆斯·鲁宾1998年12月说:“米洛舍维奇是前南斯拉夫过去10年中发生的每一场危机的核心。他不仅仅只是问题的一部分。米洛舍维奇就是问题。”

    据南政府最近披露的美中央情报局秘密文件,美当局为推翻“贝尔格莱德统治者”已计划在1999财政年度拨款3500万美元资助塞尔维亚反对派。

    美国特使理查德·霍尔布鲁克在他的《结束战争》一书中只用两页纸讲述了南斯拉夫多事的过去。这两页不是对历史的总结,而是反对历史家们共认的一个论点:“古老的仇恨”是该地区冲突的根源。他在书中写道:“南斯拉夫的悲剧不是生来注定的,它是邪恶、甚至是犯有罪行的政治领导人为了私人以及政治和财政方面的利益鼓励种族冲突的产物。”

    许多巴尔干问题专家说,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把问题归咎于米洛舍维奇不仅无视科索沃的控制权在本世纪已六次易手这一事实,而且还无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克族人和穆族人在纳粹的煽动下对塞族人进行了种族灭绝大屠杀的事实。

    解不开的民族问题死结

    巴尔干地区的民族问题同领土、宗教等问题掺杂在一起,成为极其复杂的历史死结。独立还是自治,以及自治到什么程度是解决科索沃问题的关键。从根本上讲,阿族人决不会放弃争取完全独立和建立“大阿尔巴尼亚”的梦想,但南联盟当局也会坚决捍卫以血的代价保持的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西方在坐收渔人之利后也希望欧洲能够实现稳定。

    美国通过科索沃战争和对巴尔干的渗透,取得了在南欧地区的主导地位,今后如果它能最终控制住南联盟局势,它就能在这一通往亚洲和中东通道的要塞地区筑起一道完整的屏障,从而实现挤走俄罗斯、阻止欧洲南下的战略目标。从长远的战略利益考虑,为了巩固和加强自己在这一地区的影响,美国显然更需要一个稳定的巴尔干。所以它虽然对塞尔维亚实施了残酷的军事镇压,但却不赞成科独立的要求。这也是国际社会在解决科索沃问题上的共同点。

    塞尔维亚深谙美国政策的两面性。塞不会放弃科索沃这块领土,也不会接受让科索沃与塞尔维亚和黑山共和国平起平坐的地位。在不损害国家主权的情况下,南联盟当局也曾作出一些妥协姿态,以避免造成西方军事打击的口实。但是,美国倚仗其强大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实力,对南联盟步步紧逼。就在科索沃战事一触即发前不久,塞尔维亚还在民族问题上采取了两项重大举措:一是同科索沃省就所有学校恢复用阿语授课问题达成协议,使罢课达7年之久的阿族学生得以重返校园;二是难产达数月之久的塞新政府宣布组成,其成员吸收了以强硬派著称的激进党领袖舍舍利。总理马里亚诺维奇在发表新政府施政纲领时强调,发展经济和解决科索沃问题是本届政府优先考虑的问题。塞尔维亚的这两项重大举措,表明了其解决科索沃问题“亦软亦硬”的灵活态度。即使在这种背景下,北约仍然对南采取“欲加之罪,伺患无辞”的强硬态度,并最终灾难性地打击这个巴尔干小国。

    在科索沃是否独立的问题上,邻国阿尔巴尼亚的态度也在发生变化,从一贯支持科索沃阿族人闹独立,转变到试图通过政治渠道谋求出路。就在“科索沃共和国”宣布成立后的第三天,阿就给予了外交上的承认。但是阿国的态度两年以后发生变化,前总统贝里沙开始批评科索沃阿族领导人鲁戈瓦“不现实地闹独立”。1996年他甚至重申:“不存在科索沃分离出来的问题。科索沃的解决办法只能从(前南)1974年宪法中去寻找。”后来上台的纳诺政府也同塞领导人进行了接触,试图在解决科问题方面寻找共同点。

    科索沃战争的爆发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阿族人极力促成科索沃问题国际化的行为。今后,阿族人虽将坚持科索沃独立的立场,但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同时也是因为实力不足和内部有分歧,可能只能寄希望于取得1974年南宪法中的自治权。

    从国际形势的现实来看,西方在科索沃独立的问题上也有很大的顾虑,即科索沃局势一旦恶化,将会导致新的难民潮和巴尔干地区的更大动荡,不利于它在巴尔干地区巩固和加强自己的势力与影响。可以说科索沃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解决起来有可能比波黑问题更复杂。它们不愿看到在肢解了一个“大塞尔维亚”之后又出现一个“大阿尔巴尼亚”,因此不赞成科阿族人完全独立的要求。它们对科索沃的军事介入,目的在于削弱南联盟的同时,控制科索沃这个“欧洲火药桶”的导火索,进而控制整个巴尔干地区的主导权。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北约在达到压制塞尔维亚的目的后,在科索沃独立问题上的态度并未有所松动,甚至在最后的和平协议中取消了曾在朗布依埃和谈中提出的三年过渡期后举行全民公决的内容。而科索沃阿族不但表示将继续为独立斗争到底,而且将其付诸于行动,在北约停止轰炸、南联盟解除战争状态和国际维和部队进驻后立即加大对当地塞族的报复力度。可见,外部干预和扩大自治程度并不能解开巴尔干地区民族问题死结。

    三、人质危机带来的影响

    1999年1月8日,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武装分子在西南部的苏瓦莱卡地区,向执行巡逻任务的塞尔维亚警察发动袭击。这次突然袭击,使3名塞尔维亚警察被打死,4人受伤。向一天,“科索沃解放军”又在米特罗维察村附近绑架了8名南斯拉夫人民军军人。

    来自科索沃省府普里什蒂纳新闻中心1月12日公布的消息说:新年刚过的头11天里,科索沃武装分子共向南期拉夫警察、军人和平民发动了80次袭击,有4名警察和6名平民被打死,14人受伤。南斯拉夫官方公布的数字说,科索沃阿族武装分子1998年共发动了1854次袭击行动,造成284人死亡,556人受伤。他们还绑架了290名平民和警察,其中34人被杀害,150人下落不明。这次人质事件,使南联盟领导人非常气愤,南联盟作出了强硬反应。南军方向“科索沃解放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无条件释放人质,否则,将动用武力解决。

    为了避免人质事件引发新的大规模冲突,驻科索沃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积极斡旋,试图通过谈判来解决这场危机。由于美国特使希尔、欧盟特使佩特里奇、欧安组织观察团团长沃克尔出面调停,使“科索沃解放军”暂时作出了“让步”,8名人质在1月13日获释。

    但这次人质事件使“科索沃解放军”得到一种误解,即认为他们的行动受外国人的支持;只要充分显示自己的武装实力,南联盟军队也奈何不得。面对科索沃武装分子的举动,南联盟深感这种局面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否则后患无穷,于是决定向“科索沃解放军”发动强大的攻势,争取把这股顽军消灭在萌芽状态。但南联盟的行动,受到西方国家的强烈谴责。美国和北约盟国指责南联盟搞“种族灭绝”,严重践踏人权,威胁南联盟不准对科索沃阿族武装分子动武。

    1月15日,塞尔维亚共和国政府在科索沃首府普里什蒂纳举行会议,表达了不向西方大国低头,坚决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决心。塞尔维亚3位副总理连续数日在科索沃各地视察,并发表一系列措词强硬的讲话,警告阿族非法武装分子:塞尔维亚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政府不会一味因外部势力的制约而纵容“恐怖分子”的犯罪行为。

    然而,就在1月15日这一天;塞尔维亚警察部队和阿族非法武装分子在科索沃南部什蒂姆列区的拉察克村再次发生大规模冲突。塞尔维亚警察部队前去捉拿5天前杀害警察的凶手时,遭到“科索沃解放军”的进攻。在激烈的战斗中,有数十名阿族武装分子被打死,他们大都身穿有“VCK”标志的军装。

    欧安组织观察团团长、美国退役将军沃克尔在第二天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宜布:拉察克村发生了屠杀平民事件,有45名阿尔巴尼亚族居民丧生。沃克尔告诉记者们说,他已亲自前往拉察克村了解情况,见到了20多名被打死的阿族人,其中有3名妇女和1名儿童。他说这些阿族人没有武器,也没有穿军装,很可能是当地的平民。沃克尔把“很可能”的猜测,当成了事实。他要求海牙前南战犯国际法庭24小时之内派人对此事进行调查。

    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爆炸,沃克尔的讲话通过记者之笔传开后,立即引起有关方面的激烈反应。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当日发表声明说,他对科索沃40多名平民遭屠杀事件“深感震惊”。美国总统克林顿尽管被与莱温斯基的丑闻弄得焦:尖烂额,但他对此事显得十分关心,与欧洲各国领导人纷纷谴责;南联盟武装力量屠杀平民。

    1月17日晚,北约委员会举行紧急会议,专门讨论科索沃局势。会后,北约秘书长索拉纳发表声明,强烈谴责拉察克村屠杀平民事件,要求南斯拉夫政府协助海月:前南战犯国际法庭调查屠杀事件,并惩办肇事者。他要求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遵守去年10月同北约和欧安组织达成的协议,控制部署在科索沃的武装力量的数量和行动范围。他威胁说,北约去年10月通过的对南斯拉夫进行军事打击的动员令依然有效。

    米洛舍维奇没有忘记北约的那个“动员令”。1998年2月8日,阿族“科索沃解放军”袭击塞尔维亚警察,造成16名阿族人和4名塞族警察死亡,科索沃危机自此爆发。国际社会敦促南联盟政府和科索沃有关方面采取措施制止暴力冲突,通过对话和平解决争端。3月22日,索拉纳就此发表讲话,称北约准备在科索沃采取行动。

    此后,南联n2方面与科索沃阿族方面虽有接触和谈判,但1998年9月以后,科索沃境内的武装冲突愈加激烈,并达到白热化程度。9月22日,塞尔维亚军队在科索沃北部向科索沃阿族武装分子发动全面进攻,使“科索沃解放军”受到重创,失去了大部分控制区和武器弹药。但幸存下来的阿族武装分子没有放下武装,而是四处袭击塞族部队,使科索沃笼罩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民族矛盾日益恶化。10月13日,在没有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的情况下,北约下达了对南联盟进行空中打击的总动员令,开启了动武的倒计时器。在北约的威胁面前,南联盟听从国际社会的呼吁,作出了一些让步。南联盟大部分军警在规定期限内撒出了科索沃。没想到,这给阿族武转分子一个喘息养生之机,使其卷土重来,以致造成今天这样的惨重局面。

    面对美国及其北约盟国的巨大压力,米洛舍维奇在事关国家前途、民族命运的重大问题上不肯屈服。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米卢蒂诺维奇1月16日深夜发表声明,指责欧安组织驻科索沃观察团团长沃克尔编造谎言,粗暴地违反了欧安组织同南斯拉夫政府达成的协议。他说,沃克尔的所作所为已不像一位国际组织的代表,而是分离主义分子和恐怖分子的代表和保护人。塞尔维亚副总理舍舍利更是公开指责沃克尔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务,蓄意散布屠杀平民的谎言是为北约的军事干预制造舆论。

    随后,南联盟政府宜布沃克尔为“不受欢迎的人”,勒令其48小时离境,并拒绝海习:国际法庭首席检查官阿尔布尔入境调查拉察克村案件。

    1月19日,北约派军事委员会主席瑞曼和欧洲盟军总司令克拉克赴贝尔格莱德向米洛舍维奇总统施加压力,未取得任何结果。于是,北约再次发出对南联盟军事目标进行空中打击的威胁,把战斗机进入戒备的时间从96小时缩短到48小时,并命令游弋在地中海的美国“企业”号航空母舰向亚得里亚海驶去。到1月21日,北约已在意大利等国的军事基地结集了200架作战飞机,做好了随时袭击南联盟的准备。

    在这种情势下,许多国家和组织纷纷发出呼吁,要求北约和南联盟双方保持克制的态度,采取积极的措施推动科索沃问题的和平解决。北约成员国国防部长、欧盟15国首脑,以及巴尔干地区国家外长也多次对科索沃问题作出决议,联合国安理会也接二连三作出有关决议,但种种努力都没有能够使危机得到缓解。分析家认为,调解失败的主要原因,是西方偏袒科索沃阿族武装分子,使其有恃无恐,冲突此起彼伏。也许北约认为再这样对峙下去,对阿族武装分子没有好处,不如通过武力“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

    但谁都知道,北约是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联盟动不动手,何时动手,主要由美国人说了算。在当今世界上,各地区的民族矛盾多如牛毛,美国现在为什么不到别的地方多花些气力去解决矛盾,而唯独对南斯拉夫的民族矛盾情有独钟呢?美国处事的原则是一切为了国家利益。在对南联盟的问题上,美国这么热心地插手,其目的究竟是什么?

    四、“国际宪兵”居心不良

    当初,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扬言要对南联盟动武时,人们普遍认为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连许多塞尔维亚人也这么认为。可当美国的F—117A隐形战斗机把炸弹扔到南联盟人的头顶上时,人们对美国天真的幻想终于破灭了。许多军事家终于认识到,美国不惜动用大量的财力、物力对南联盟滥施淫威,其目的不可告人。

    首先是把矛头直指俄罗斯,防止其东山再起。

    美国的政治家们早已充分认识到,尽管苏联已不复存在,但俄罗斯仍拥有足以摧毁美国多少次的核武库。在这个星球上,能与美国抗衡的,也只有俄罗斯了。而俄:罗斯由于政局很不稳定,未来是否把美国再当敌人就很难定论。因此,必须把苏联解体后新独立的国家纳入北约的势力范围,以达成对俄罗斯形成越来越近的包围圈,防止俄东山再起,在世界上:再与美国争霸。而前社会主义国家阵营的南斯拉夫,与俄罗斯有着历史上千丝万缕的联系。控制了科索沃,进而控制整个南联盟,就为北约的东扩计划增添了精彩的一笔,有利于实现捆住俄罗斯这头“北极熊”的战略企图。

    众所周知,北约这个组织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为了维护其在欧洲的霸权地位,抵抗前苏联及东欧社会主义盟国而联合其他西方国家共同建立的军事政治组织。1949年4月4日,在美国总统杜鲁门的侣议下,美国、英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加拿大、丹麦、挪威、冰岛、葡萄牙、意大利、希腊等国的外长在华盛顿签署了《北大西洋公约》。同年8月,各国完成批准手续,该组织正式成立。此后、土耳其、联邦德国、西班牙等国也加入了该组织,其总部设在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

    北约的主要机构为北大西洋理事会(部长理事会)和军事委员会等。北大西洋理事会为北约的主要决策机构,它经常举行大使级的会晤,每年至少举行两次外长级会晤,必要时举行首脑会议。军事委员会为北约的最高军事指挥机构,下辖欧洲盟军司令部、美国一加拿大区域联合防空计划小组等。除法国、西班牙和爱尔兰外,所有成员国都指派一些本国军队归北约统一指挥。

    在东西方冷战的几十年中,北约和以前苏联为首的华沙条约组织长期紧张对峙,双方陈兵百万,将核弹头指向对方。进入20世纪90年代,欧洲的政治与安全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东欧国家的剧变,华沙条约组织很快瓦解。本来作为对立存在的北约也失去了它存在的作用。但北约并未就此解散,而是不断填补华约瓦解后留下来的政治、军事真空。到1997年,北约已同中欧、东欧的28个国家签署了“和平伙伴关系”协定。

    在“回归欧洲”思想的影响下,波兰、捷克、匈牙利、斯涪文尼亚、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正式向北约提出申请,要求加人该组织。北约对此也予以积极的考虑,但北约东扩的主张无疑威胁了俄罗斯的战略安全,因而遭到俄罗斯的坚决反对。为安抚俄罗斯,北约与俄签署了相互关系基本文件。此后,北约加快了吸收波、捷、匈三国的步伐。1997年7月,北约首脑在马德里举行会议,确定波兰、匈牙利、捷克将成为北约首批东扩的国家。到1998年底,北约各国议会都审议通过了有关同意这3个国家加入北约的议案。1999年3月12日,在北约大举进攻南联盟前夕,北约在美国密苏里州的独立城举行仪式,正式接受波兰、捷克和匈牙利为北约新成员国。紧接着,美国向该地区派出了大约1000名军事工程人员,向10万名军人提供培训。同时,三国约有1000名军官也前往美国或美国在欧洲的军事基地接受培训。北约还向这3个国家提供武器,帮助军队改进指挥和控制系统,帮助实现军事现代化。

    北约在吸收波兰、捷克和匈牙利三国加盟之后,其军事设施和前沿地区向欧洲东部的俄罗斯推进了650至750千米。如果美国让北约占领了科索沃,控制了南联盟,那么北约的前沿阵地又更加逼近俄罗斯。事实很清楚,“猎人”就在眼前,并且虎视眈眈,如果“北极熊”不老实,就难有好果子吃。

    其二,美国插手科索沃,是为北约新的战略构想作试验。

    按照美国的设想,新战略的宗旨是:加强北约应付未来挑战的能力,使北约以新的面貌迎接21世纪。它不仅能提供集体防御,而且倾向欧洲以外的地区投送力量,以保卫边远地区的共同利益。这样,北约职能就发生了重大转换,它将更加关注(北大西洋公约)第四款“集体安全”的理念而不是第五款的“集体防御”,由冷战时期的重点实施领土防御转向具有浓重进攻色彩的对外军事干预。

    《北大西洋公约》规定:如果有一个或数个北约成员国受到外国军事力量的打击或侵略,就可将此视为对所有成员国的攻击或侵略,其他成员国有义务帮助其进行反击。南联盟不是北约的成员国,也没有对任何国家进行打击或侵略,北约对其诉诸武力,显然超出了公约的规定范围。

    美国国防部长科恩认为,“新战略”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应付共同危机。所谓共同危机是指“地区冲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恐怖活动及各种有组织的国际犯罪”等。因此,根据北约的新战略,南联盟科索沃危机无疑属于该组织干涉的范围。在1998年10月北约作出对南联盟空袭的决定后,北约秘书长索拉纳就宜称:北约新战略要填补联合国没有授权而依据“人道主义原因”进行武装干预的规章空白,今后将以军事行动保障冲突地区的人权。

    其实,在决定军事干涉科索沃危机之前,北约新战略就已初露端倪。1997年12月,北约实行指挥机构改革,将原来的3个一级司令部精简为2个,下辖3支新组建的以机动化、国际化、小型化为特征的混合特遣部队,便于更有效地对各类危机作出快速反应。此举使北约在防区外以军事方式干预地区危机成为可能,为北约实行新战略做好了准备。在进攻南联盟前,北约在美国的指挥下,打着“保护人权”的旗号,有意利用传媒将冲突炒热,使科索沃问题国际化,继而在政治孤立、经济制裁的基础上,绕过联合国,以武力迫使南联盟就范。如果北约这次在科索沃得手,就为其新战略的正式实施献了一份厚礼。

    其三,为美国称霸世界、干预全球打下伏笔。

    21世纪即将来临,未来的世界到底应该建立什么样的国际政治秩序,许多国家都在探讨。国际舆论普遍反对这个世界由一两个国家说了算的单极格局,主张建立多极格局,但是美国一心想称霸世界,妄图建立一个由自己说了算的单极世界。

    联合国宪章明文规定:“在国际关系上不得以武力或使用武力相威胁,侵害任何会员国的领土完整或政治独立,”北约对南联盟的军事行动无疑是对联合国宪章的蔑视。长期以来,美国把联合国当作一件工具,当联合国的意见对自己有利时就采纳,没利时就绕开。北约这次对南联盟行使武力就绕开了联合国,在联合国成立50年的历史上,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

    事实上,“北约”已成为美国独霸天下的一种工具。北约在对南联盟行使武力的过程中,一举一动都要听美国的、都要由克林顿总统发号施令。前美国总统美国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所著的《大棋盘》里,把欧亚大陆视为一个大棋盘,把北约作为美国在欧亚大陆纵横捭阉的战略性工具。按照他的设计,北约最终将扩展到亚洲。美国前政府要员克里斯托弗和佩里认为,使北约具有保卫全球利益的能力是“战略的要求”;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赫尔姆斯要求把对付利比亚这样的国家列人北约计划之中;参议员卢加尔要求将海湾和台湾海峡危机列入北约的战略目标;国防部长科恩则委婉地说,北约必须更加注意“力量的投送”,而不是僵硬地“保卫”。在此背景下,北约冬季部长理事会讨论决定,北约要将其执行使命的范围扩大到世界任何角落。

    令人值得深思的是,在北约提出制订新战略前不久,美国和日本首脑于1996年宣布调整美日安保条约。如果将北约调整哉略一事与此放在一起比较,我们就可以发现北约新战略所谓的保卫“集体利益”与美日同盟所谓的防止“周边有事”都有意回避了“地域”的概念,实际上是为美国的全球战略打下了伏笔。正如一位美国记者在《国际先驱论坛报》上撰文分析的那样,如果将制订北约新战略与重新修汀美日安保同盟联系起来看,就可以发现美国正在实施一个“极其雄心勃勃的全球战略”,这将实现自威尔逊和罗斯福时代以来美国的“伟大理想”。通过这两大举措,美国如同在欧亚大陆的东西两端设置了两个“国际宪兵”。凭借这两个强有力的助手,美国便能以仲裁者的身份向全球发号施令。

    事实上,美国早已在全球扮演着“国际宪兵”和“世界警察”的角色,到处指手画脚。北约对南联盟大打出手,就是美国在告诉世界其他国家,特别是他视为“眼中钉”的国家:你不听我的话吗?南联盟就是你的下场!不管美国是打着“维护人权”的幌子,还是打着“保护地区和平”的招牌对一个主权国家动武,都暴露了它心怀鬼胎、独霸天下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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