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酒生事

    漫无节制的人，天天都在改变他们的爱好、他们的兴趣和他们的感情，但就是不改一改他们这种变化多端的坏毛病。

    从前，有个吝啬鬼想请私塾先生教子读书，但他怕私塾先生喝酒。他知道请喝酒的先生，不但要花酒钱，有时还要叫上几样菜，这样就得花很多钱。所以他在请私塾先生时，就特关心先生的酒量。

    这一天，有位私塾先生来应聘。

    吝啬鬼开门见山地问他：“先生，您可会喝酒？”

    这个私塾先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东家，我只能略饮一杯罢了。”

    吝啬鬼听了很高兴，心想：一杯酒，量不算大，请这样的先生还合算。于是聘下了这位先生，并择吉日设宴拜师。

    宴席上，吝啬鬼亲自把盏斟酒，以示隆重。吝啬鬼立起来，假意先敬先生：“先生，请喝酒。”

    只见先生眉不皱、眼不眯，“啾”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亮杯接酒。

    吝啬鬼见状暗暗吃惊，假惺惺地赞道：“先生好酒量！”

    私塾先生谦虚地笑笑：“不敢，只能略饮一杯耳。”

    “一杯？”吝啬鬼听了好不生气，就提醒道，“刚才先生不是已经干了一杯了？”

    先生惊奇地看着吝啬鬼说：“什么，这就叫杯么？”

    吝啬鬼心里打了个“咯噔！”“这不是杯是什么呢？”

    先生慢条斯理地答道：“这只能叫盅！”

    吝啬鬼暗暗叫苦，但也无奈，拜师酒已请了，难道还反悔不成？勉强应付了一年，吝啬鬼就找了个理由辞退了先生，另行聘请。

    聘师消息传出后，又一位秀才先生应聘而来。

    “先生，您可会喝酒？”吝啬鬼见面就问。

    “仅能略饮一盅耳。”秀才认真地回答道。

    吝啬鬼大喜，自忖道：量他盅再大总大不过碗，这样的先生请得。于是也拣了个吉日设宴拜师。

    席上，用盅斟酒。酒过一巡，吝啬鬼假意持壶续酒：“先生，再喝一盅吧？”

    秀才先生说：“东家，你错了，这不叫‘盅’！”

    吝啬鬼闻言大吃一惊：“这不叫盅，那什么是盅？”

    秀才先生从容地答道：“和尚寺里一撞就响的那才叫‘钟’呢！”

    吝啬鬼听罢暗暗叫苦不迭：真倒霉，请了个更能喝的，但也无法，仍只好勉强应付一年。

    第三年，又一位老先生前来应聘，照例寒暄几句转入正题。

    吝啬鬼忐忑不安地问道：“先生，您可会喝酒？”

    这位老先生满脸疑惑，不解地问：“什么叫酒？”

    吝啬鬼一听喜出望外，哈哈，这回可算找到了！不知什么是酒的人能喝酒么？当即聘下了这位先生，次日设宴拜师。

    宴席上，吝啬鬼端着酒杯，假作殷勤地说：“先生，请喝酒。”

    老先生毫不迟疑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咂嘴问：“东家，您刚才叫我喝什么？”

    吝啬鬼见刚才先生喝酒的姿式，早已大惊失色，惊愕了半晌，才颤声应道：“这就是酒啊！”

    老先生文雅地说：“哦——这就叫酒么？”

    吝啬鬼紧张得结结巴巴说不成句了：“那、那，您说，这、这是什么？”

    老先生捋捋胡须，不禁哈哈大笑，朗声道：“我呀，一直把这东西叫做‘命根’呢！”

    不用说，没过多久，这位老先生就被吝啬鬼找个借口辞掉了。

    此后，吝啬鬼挑肥拣瘦一直没有请到他认为合适的教书先生，他的儿子也由于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没几年，他儿子就把他辛苦积攒的家产挥霍一空，连他为自己准备的寿棺，也被他儿子卖了抵债。

    吝啬鬼活活给气死了。

    （黄永东 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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