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一起吃了午饭,凤临西觉得这么些年这是第二次吃到了幻想已久的一顿饭。第一次是跟肖楚过年三十的时候。
饭后。
“你不跟爹回去吗?”谢非道。毕竟还没有成亲,住在一起总是不好的。
凤临西转头看一眼,摇头:“不了,我在这里住习惯了。”
谢非不好勉强,最后一手略感沉重地拍了拍肖楚的肩头:“我女儿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你可不能欺负她!”
凤临西老脸一红,爹,您这般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肖楚点头,一幅标准的女婿脸:“爹您放心吧!”
谢非听他叫爹,立马有种被人戳中心脏想吐血的冲动:“那我就先走了!”
“爹,我送送你!”肖楚道。
谢非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暂时不太想看见你的脸。”
谢非走后,肖楚有些不明白了。想他也是这方圆多少里出了名的美男子好男人,虽然不富裕,但好歹有个体面又稳定的工作,这些且不说,只说那前段时间为了老丈人的案子费心费力,也不该得到这样的待遇啊!
最重要的是,今天他可是为了在老丈人面前表现,精心给自己拾掇了一番,结果却不尽人意。
“我觉得爹他好像不喜欢我。”肖楚慢慢蹭到在厨房洗碗的凤临西身边。
“他今天刚认女儿,你丫这般爹长爹短的叫,哪个爹受得了啊!”然而凤临西早已看穿了一切。
肖楚恍然大悟,然后精炼为两个字——吃醋。
老丈人吃女婿的醋。
婚期越来越近,凤临西和肖楚在这里关系好的人并不算多,所以采买还算轻松,不过轻松的原因大部分要归到谢非身上。
对于这个守了二十来年才盼到了闺女的老父亲,谢非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奉出来。帮他们列清单,写请柬,采买物品全部包办。
就在凤临西享受着爹疼相公爱的日子中时,薛神医终于在离开四个月后回来了。
看着眼前那个披红挂彩,已然变了模样的院子,薛棠第一个念头是‘那货肯定为了钱把院子卖了!”
正待怒火中烧之际,里面出来了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扯着自己衣袖上下打量,口中道:“壮壮,你看这衣服是不是买小了啊?”
“不会吧,我可是照着你的尺寸买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可我怎么觉得穿着有些紧啊!”
“那是因为你长胖了!”一个语气中夹杂着冷淡、不高兴的声音响起。
凤临西闻言抬头朝门口望去,厨房里的男人也走了出来。
薛棠在看见挽着袖子一身油烟状的肖楚时,兀自道了句:“我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没来得及问凤临西身上的嫁衣,薛棠指着肖楚:“这是怎么回事?”
曾经斗得要死要活的两个人,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要成亲了?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下下,这剧情怎么就变得他看不懂了呢!
“他是谁?”肖楚也一脸严肃看着凤临西。
这人明显是跟她认识的,且关系还不错的那一种,可是自己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人,肖楚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停,都闭嘴。”凤临西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将视线锁定在肖楚身上:“壮壮,你锅里的菜糊了,我都闻到味儿了!”
肖楚心知肚明她有话要单独跟那男人说,也不做纠缠,只是挑衅地看了看薛棠:“这位公子中午留下用饭吗?”
留下用饭?这是老子花钱买的房好吗?薛棠简直想打人。
“多做点儿!”凤临西道。
看着肖楚又钻进厨房,凤临西立马换上一幅狗腿的笑凑到薛棠身边:“薛神医您可回来了!”
在凤临西干巴巴的叙述中,薛棠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简单总结一下就是,这四个月眼前的女人不光有了爹,有了萌宠,还有了一个失忆后变忠犬的男神未婚夫。
呵!可真是人家赢家啊,你咋不上天呢!
“你真准备跟他成亲?万一他哪天恢复记忆怎么办?”薛棠皱着眉道。
“浪得几日算几日,反正我是管不了了!”凤临西豁出去道。
“我看你真是得治治你的脑子了!”薛棠对她这幅遇肖楚立马便白痴的脑回路十分气恼。但他知道一旦这女人决定了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肖楚的事情,那八成是任何人劝说都没用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
凤临西不置可否,她又何尝不知道肖楚恢复记忆之时,就是她为今天的贪心付出代价之日。
“说起来,你怎么送个人送这么久,还以为你两个月就能回来呢!”凤临西转移话题,这才想起关心一下薛神医的行踪。
果然如凤临西所料,薛棠确实因为半路遇上了美艳少女才耽搁了行程,不过他却没跟人家风花雪月,而是帮人家治病。
“什么病?”在凤临西读过的那些缠绵悱恻的话本儿中,没有比美丽的姑娘缠绵病榻更让人心疼的设定了。
“水土不服!”
“啊?”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病情,凤临西一脸嫌弃:“你可真是长进,现在一个水土不服都要治两个月了!”
“哼,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薛棠冷哼一声。
“谁?”
“蛮夷公主。”薛棠道。
“戎城?”凤临西大惊,她来宁国做什么?
得亏当初薛棠在战场上没路过面,戎城公主并不识得他,他也听那些随从这般称呼,才知道这女人就是当初抓了凤临西的人。公主水土不服,队伍暂停歇置,硬是拖了近两个月,才放他走。
戎城带领了一队人公然从关道入宁国且一路往洛京而去未遇任何阻碍,想必是得到朝廷允许的。西南一战之后,宁国割让塬城求得一时安宁,与蛮夷的关系表面上来说可以算是有了缓和,那么戎城进京也说的过去。但是她进京做什么呢?
“联姻。”薛棠道。
“哈?”凤临西惊得下巴快掉了,就她知道的咱们这个皇室,人丁稀少的可怜,要不也轮不到一个病秧子来做天子。跟皇室沾点儿边儿,身强体壮颜值高的,身份不够。身份够的,比如慕言,却是个病秧子,估计戎城也看不上,哪里还有合适的男人去联姻啊!再说,那女王大人不是对她的肖大哥情意拳拳嘛!
“戎城可是蛮夷的一颗耀眼明珠,他们的王怎么舍得把她嫁给慕言,自然是挑了一个不太得宠的公主送了过来,戎城这回不过是送亲而已。”薛棠道。
凤临西了然,怪不得呢!
也不知这联姻是谁先提出来的,这个时候联姻准备做什么?算了,这些都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还是想想怎么在三天之后瘦下来穿嫁衣吧!
虽然跟薛棠解释清楚了肖楚现在正处在失忆状态,也跟肖楚解释清楚了薛棠是她好朋友,当初这院子和腊肉还是他给自己备下的。但这并不妨碍两个大男人互相看不顺眼。
晚上肖楚拿了钱袋仍在薛棠面前。
“你什么意思?”薛棠问。
“没有房间给你睡,我知道这院子是你买的,我把钱还给你,你去住客栈吧!”肖楚道。
薛棠被气的笑出声:“这里离镇上走路得有半个时辰才能到。”
肖楚点头:“不错。”
他每天打卡上班都要走。
“够了,这几天你俩先睡一间房。”凤临西从房里伸出个脑袋道。
为什么是“先”呢?因为过了十八,她就跟肖楚睡一张床了啊!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背对背睡了三天。
十八的这天早上,凤临西被那媒婆早早从床上挖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他们的婚礼没有迎亲,只是在鞭炮声中,肖楚穿了一袭耀眼的大红长袍站在院子中央,身后跟着起哄的是衙门里大人和衙役们,好不热闹。看着薛棠将凤临西从闺房扶了出来,肖楚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看着那个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千娇百媚一身红色的女人,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接过手中的姻缘红绸,凤临西暗自扣紧了手指。
到了吉时,随着薛棠口中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新婚二人听话的跪拜,起身。
谢非一人坐在高堂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心中慰藉同时又伤感不已,忍不住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
“送入洞房!”薛棠不情不愿唱道。为什么他既要充当娘家人,还要充当司仪。
凤临西在喜婆的搀扶下到了那间肖楚精心布置的新房,待房间的人走离开之后,凤临西用手摸了摸屁股下面的那张大床,够四个人睡啊,四个人!
她的心情是既紧张又澎湃,并且此时发现她不光是看见肖楚会想到床,反过来也是说得通的,看见床就想到肖楚。
以往在宫中没少被那些带着图画的小黄书‘残害’,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不不不,凤临西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要矜持啊!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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