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第三章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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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氏终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马氏,一瞬愣怔过后,挑着声音说,“哎哟哟,不就做粉条子吗?当谁不会咋地,还独门手艺呢,真真是笑死了个人!还有,你厉害到你大伯娘脸上来了,真是好本事!”

    话音未落,沈乐妍鼻子一痒,迎风打了个大喷嚏,纷飞的鼻涕唾沫星子喷了马氏一脸。她惊叫一声,忙不迭地退后,胡乱擦着脸。

    沈乐妍窃笑着趁机把破木门“砰”的一声关上,飞快下了门闩。气得马氏死命捶了几下门,见里面没动静,不依地在外面高声喊道,“老二家的,你们也管管妍丫头。屁大点的孩子,也敢在长辈面前摔门,赶明儿她长大了,还不翻了天了?!”

    陆氏忍不住要去和她对嘴。沈乐妍忙扯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娘,你别理她,随她怎么说。”

    反正这马氏就是不见自家一点子好,今儿来不是为了瞧稀罕,就是为了奚落老二两口子。跟她客气什么?

    陆氏深吸了几口气,不再理会外面叫嚷的马氏。

    那马氏在外头叫嚷了一阵子,见院中无人应她,带着三个女儿气呼呼的走了。

    走到孙长发家的院门口时,眼一转,抬脚进了他家。

    孙长发两口子正在那里说着沈老二捣鼓弄粉条子的事呢,“……叫我说咱们再等等,反正这东西也能放得住。万一沈二哥弄成了,说不定咱们也能多卖几个钱。”

    马氏正正好听见这句,忙挑着声音说,“哎哟,长发媳妇你还指望着我们家老二呀?这可指望错了!莫说他没什么法子,故意糊弄大家,就是有什么法子,他会告诉你们?做梦吧!”

    孙长发两口子就是一怔。

    孙长发是个老实的,忙说道,“沈二哥的为人,不至于吧?”

    马氏冷笑,“自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咋知道他不至于?”说着,将方才的事儿说了,“他不存着私心藏奸,妍丫头关了院门干啥?要真心拉拨帮衬你们,咋不叫你们去看着?还不是想着,大家都怪他,他脸上没光。要么是胡乱扯个法子糊弄你们,要么就是想把大家伙儿丢下,自己个独自发财!”

    顿了顿她又撇嘴儿说,“还和人说什么是妍丫头听过路的行商说来的法子,屁!一准儿是那卖番薯秧子的商贩早告诉他了,他却瞒着不说,单等大家贱卖了,他好高高压过你们一头的。”

    当初那卖番薯秧子的小贩子,确实是因沈老二带头买了货,特意到他家坐了坐。沈老二对外说是人家指点他怎么种,可现在结和马氏这话听来,倒也有些可疑。

    再者,乡庄人家,多爱攀比家财,也有不少心眼子针尖大的,便是知道了什么好法子,虽不碍自家什么事儿,却也不和邻里说,闷气发大财的。

    只是孙长发一家和沈老二家做了多年的近邻,晓得他的为人,马氏这话,可挑不着他们。但夫妻俩也没点破,只说兴许是还没来得及云云。

    马氏见挑拨不动,心里存着几分气儿走了。到底气不过,反正又没事,出了巷子,又往其他那些种番薯的人家里去了。

    沈老二家这边,待马氏走后,沈老二便无奈地训斥地沈乐妍,“十几岁的大丫头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亏不肯吃。你那性子再不收一收,看将来你怎么办?”

    陆氏反倒说丈夫道,“妍丫头有什么错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见天的在背后等看咱们的笑话儿呢。今儿来,还能听她什么好话不成?”

    沈老二这些天也叫这番薯给弄得极是心烦,那明里暗里的怪话儿也听了不少。因此一叹,也不理会陆氏,把那吊着的白布袋子解下来,看着袋子底那一团淀粉,问沈乐妍,“这该怎么办来着?”

    “还是我来。”沈乐妍忙走上前去。

    今这件事,对于将信将疑的沈老二来说,可谓成败在此一举。

    沈乐妍可不想这一回没做好,让他泄了气,然后把番薯贱卖了。虽然她也不知道眼下这粉条子到底能卖多少钱,有没有销路。

    但试一试总是好的。

    当下把那差不多三大碗的淀粉给分成两份,让陆氏在大锅里烧上开火,将其中一半儿用开水烫开,拿家里的擀面杖子大力搅,等搅成透明状,没有一丁点儿疙瘩的糊糊时,她已经力竭,停下来重重吐了口气,朝沈老二说,“爹,你把剩下的粉倒进来,然后你来搅。”

    说着,让开位置。

    沈老二的二女儿三女儿沈乐萍和沈乐梅,分别是八岁和六岁,见原来的淀粉变成了透明的糊糊,一阵的惊奇。

    沈老二此时就有些恍然,“原来,这和藕粉是同样的东西啊。”

    他倒是吃过绿豆粉皮,可是没见人家做过。倒是这藕粉,大妹嫁人那年,大妹婿家来送年节礼,给老沈头两口子送来一包子说是什么金贵的好东西,沈老二有幸看到过。

    接过大女儿手中的擀面杖,把剩下的粉倒进去,大力搅动起来。

    最小的沈乐栋这时便去拽沈乐妍的手,“大姐,这东西卖了,当真能给我买糖吃吗?”

    这是才之前大家洗番薯磨番薯时,沈乐妍说过的话。

    四岁的娃儿别的没记住,唯独记住吃了。

    沈老二一边搅糊糊一边瞪他,“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东西若是弄不好,要喝西北风咧,还光记着吃!”

    沈乐栋是男娃儿,沈老二一向是对儿子极糙,倒是对女儿宽容些。沈乐栋有些怕他,就委屈地扁了扁嘴往陆氏身上靠。

    陆氏便说丈夫,“你自己兴头头张罗起来,结果坏了事,跟孩子撒什么气?”

    沈乐妍一见夫妻俩又要拌嘴,忙叫停,“都别吵了,这东西不但能做粉条子粉皮,还能酿酒呢。总归不叫你们砸在手里就是了。”

    一边说一边感叹,自己这穿越的时机可真是好啊。

    恰恰好穿越在这新事物才刚刚兴起来的时候,平白占了这么一个大好的先机。

    陆氏和沈老二却叫闺女这番话给说笑了,都嗔她,“不过听人家说上一两句,你就大包大揽起来了。”

    然后沈老二就对能酿酒上了心,边搅边问,“妍丫头,这个当真酿酒啊?”

    酒可是好东西,若这个能酿酒,岂不是比这什么粉条子更好销,又说她,“那你咋不早说呢,要早说,咱不弄这粉条子了。”

    那是因为粉条子比酿酒容易啊。

    沈乐妍心中想着,却是是盯着搅动的大盆没吭声。直到搅拌了两三刻钟,沈老二喊胳膊酸,那盆里的糊糊里面也没一点疙瘩才算是搅好了。

    沈老二放下擀面杖子,和陆氏道,“没想到这还是个力气活儿。”

    沈乐妍深以为然,做粉条子就搅糊这一步最累人了,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糊若是搅得稀了,那粉条子就没筋道,容易断裂。若是稠了,漏起来发涩,根本成不了条。里头若是有没搅开的疙瘩,等漏好粉条子之后,疙疙瘩瘩的不匀称,卖相不好,口感也不好。

    一时陆氏把大锅里的水烧开了,沈乐妍信心满满地捋了捋袖子,拿起大木漏勺,朝满含期待的众人展颜一笑,拿腔拿势地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她这俏皮话惹得大家一笑。

    伸手接过沈老二递来的糊糊团子放到里面,一手持勺,一手用力在沿子上用力磕着,“砰砰”作响。

    虽然做了不少农活,眼下也还算是一双嫩嫩的小手,不一会儿,便泛了红。

    沈老二心疼闺女,忙道,“妍丫头,我来。”

    沈乐妍摇摇头,指着从漏勺里慢慢流出来的糊糊液体说,“爹,你先看着,等会儿再换你。”

    沈老二只好忍着心疼,看着那糊糊从勺子里流出来,慢慢的由粗变细,汇入锅中,在滚开的水中,先是沉了底,接着又浮上来,就变成透明色。沈乐妍忙叫陆氏,“娘,你快拿筷子把这些熟了的挑开,别让沾到一处。”

    又指了指那早备在一边的大水缸,“等熟透了,就捞到冷水缸里,打个滚再串到竹竿上。”

    陆氏先前有些手忙脚乱,照着沈乐妍的指示做了几回,心里便有了谱儿。

    第一竿子粉子串好,沈乐妍已是两臂发酸再也支撑不住了,在那木勺掉落之前,忙塞到沈老二手里,自已甩着手臂呼呼哈哈的叫累。

    “大姐,我来给吹吹。”四岁的沈乐栋狠狗腿的跑来,抱着沈乐妍的胳膊呼呼哈哈的吹了起来。

    惹得陆氏笑他,“你就是个无事献殷勤的,要不是你大姐说的那糖勾着你,你早疯跑去了。”

    沈乐栋被他娘说中小心思,有些赧然,底气不足地分辩道,“我才没有。我是心疼大姐来着。”说着还抱着沈乐妍的胳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求证,“大姐,你说是不是?”

    沈乐妍前世是个独苗,父母不幸早亡,她从六岁时起,就开始了悲催的寄养生活,其中辛酸现在不提也罢。

    却是因为这个,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天伦之乐,姐妹之情。

    这也是她对新家人很快熟识且融入的缘由之一。

    闻言扯了下沈乐栋肉呼呼的小脸蛋,“你说是就是吧。”这一扯,却发现这小娃皮肉滑不溜手的,便忍不住再扯再揉,直揉得沈乐栋苦着脸跑开,她才乐呵呵地把陆氏串起来的粉条子拿到竹竿子架好,走过来和几人道,“那行商说了,这粉条子必得先冻上,不然容易粘在一处,等冻好了,把外头结的霜敲掉,过了温水,粉条散开,再拿到太阳底下晒。”

    沈老二和陆氏原听女儿信誓旦旦的说,那行商的话她记得一清二楚还有所怀疑。如今见她色色工序有条不紊不说,其中的注意要点也说得头头是道。

    沈老二不由得欣慰,和陆氏道,“妍丫头可真是长大了,晓得操心家事了。”

    陆氏也感慨。这个大丫头原先是个性子厉害不操心的主儿,她还时常忧心将来别长成个只知道一味的掐尖要强,别的却不管不顾的性子,如今看来,她倒是多虑了。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喊,“二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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