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教化场-车祸重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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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进来玩?”廖亚凡歪着头,友善地朝孩子眨眨眼睛。

    孩子用力地摇摇头,廖亚凡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孩子挺了挺身子,似乎对头顶的感觉很享受。

    “饿不饿?”

    孩子没回答,只是略显羞涩的笑笑,用指甲一下下抠着栏杆上的铁锈。

    “你等等。”说完,廖亚凡转身穿过菜地,进了天使堂的二层小楼。厨房里还有中午剩下的菜包子,廖亚凡从蒸锅里抓起几个,感到还有些余温,刚要转身离开,赵大姐从外面走了进来。

    “干嘛呢?”赵大姐挽着袖子,心不在焉地问道。

    “没事。”廖亚凡把手藏在身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走廊尽头,周老师正靠在窗边吸烟,身边烟雾缭绕。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在下午阳光的映衬下,仿佛一幅剪影。廖亚凡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伤感。

    如果那是一幅剪影,应该起名叫:忧伤。

    栅栏边已经不是孩子一个人,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一个啊啊叫着的小男孩。小男孩正伸出一只只有两根指头的手,兴高采烈地冲他挥舞着。

    “去,二宝,”廖亚凡在小男孩的后背上推了一下,“到那边玩去。”

    二宝原地转了个圈,并没有走,还是冲孩子挥着手,啊啊大叫。

    孩子接过廖亚凡手中的包子,问道:“他想干什么?”

    “呵呵,跟你猜拳呢。”廖亚凡又推推二宝,“别理他,快吃,都凉了。”

    孩子小心地咬了一口包子,接着就大口吃起来。

    “好吃么?”

    “好吃。”孩子满嘴都是包子,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呵呵,有什么好吃的,菜包子而已。”廖亚凡笑笑,“慢点吃,别噎着。”

    二宝看见吃的东西,急切地扑上来伸手要。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弄懂他的意思后,给了他一个包子。二宝仅有的两根手指没有拿住,包子掉在了地上。他懊恼地啊啊大叫着,双手捧起沾满泥土的包子,凑到嘴边就咬。廖亚凡急忙去抢,险些被咬到手。

    孩子嘿嘿地笑起来,“别急别急,吃完了我再给你一个。”

    两个孩子吃着包子,彼此冲对方呵呵傻笑,然后一起吮手指,好像两个友善的小动物。廖亚凡站在他们中间,忽然觉得自己很伟大。

    吃完了包子,二宝也对猜拳失去了兴趣,摇摇晃晃地回院子里玩去了。孩子把手在衣襟上蹭蹭,伸手在脏兮兮的书包里乱翻,一样东西随着他的动作落到地上。

    廖亚凡下意识地弯腰去捡,拿到手里却一愣,是一沓百元钞票,足有上千元。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她拉下脸,“偷家里的钱了?”

    孩子从包里掏出一罐可乐,拉开来喝了一大口,接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不是。是我爸爸给的,我这星期的饭钱。”

    廖亚凡突然沉默起来,她瞅瞅手里的钱,小心地塞进孩子的衣袋里。

    “别弄丢了。”她不放心似的在孩子的衣袋上按了按,“这么多钱。”

    “没事。”孩子把可乐递到廖亚凡眼前,“你喝。”

    “我不喝,你喝吧。”廖亚凡笑笑,“喝完把罐子给我就行。”

    “你要这个干嘛啊?”孩子有些好奇。

    “能卖钱啊。”廖亚凡拍拍他的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孩子想了想,“你缺钱么?”

    “不。”廖亚凡站起来,“不缺。”孩子看看廖亚凡骤然阴郁的表情,把可乐罐放在地上,从衣袋里掏出那沓钱,一把拍在廖亚凡手里。

    “给你。”

    “你干什么?”廖亚凡惊恐万状地叫起来,仿佛那是一堆烫手的火炭,“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给你。”孩子固执地把钱往廖亚凡手里塞,两个人像摔跤运动员一样撕扯着,最后廖亚凡低声喝道:“你再这样姐姐要生气了!”

    孩子这才作罢,把钱马马虎虎地塞进衣袋里,继续默不作声地喝可乐。

    廖亚凡松了口气,顺手把他丢在地上的拉环捡起来,套在手指上玩。

    “你瞧,像不像一枚戒指?”她把手指展开,手臂伸长,眯起眼睛看着手指上模模糊糊的金属圈。

    “不是戒指。”

    “我问你像不像,又没问你是不是。”廖亚凡嗔怪他,“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这个小坏蛋。”

    孩子有些紧张,赶紧补充了一句:“不像。”

    廖亚凡又气又笑,“你呀。”她在孩子鼻子上刮了一下,“也不知道哄哄姐姐开心。”

    这时,赵大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亚凡,亚凡……”

    “哎。”廖亚凡应了一声,转身对孩子说,“我得去干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孩子急忙把手里的空可乐罐递过来,廖亚凡伸手接住,又冲他晃了晃,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谢谢你了。”

    孩子的脸有些红,低着头小声说:“不用谢。”

    周老师在整个晚饭时间都没有露面,没有他的大声说笑,气氛变得很沉闷。每个孩子都不吭声,埋头吃喝,吃完饭就一个个溜了出去。赵大姐和廖亚凡又是最后吃完,收拾好碗筷后,各自拿出一盆衣服开始用力搓洗。

    大人们似乎最近都很古怪,赵大姐越来越喜欢独自呆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而周老师经常是一整天都看不见人影,偶尔在天使堂看见他,不是闷头吸烟,就是在赵大姐的房间里对着那张遗像发呆。两个大人的阴郁表现让孩子们都噤若寒蝉,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无所顾忌的欢笑似乎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衣服洗好后,劳累了一天的赵大姐已经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廖亚凡自告奋勇,承担了晾晒的任务。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但是很难得地出现了月亮。在越来越凉的晚秋空气中,潮湿的衣服散发出一股好闻的肥皂味道。廖亚凡把它们尽量展开,搭在院子里的铁丝上,自己的手指经过凉水浸泡和用力搓洗,已经开始有了麻胀的感觉。

    “哎!”

    耳边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廖亚凡的手在一面床单上停下来,仔细听着,几秒钟后,她望望二层小楼,耸耸肩,继续伸手抚平床单上的皱褶。

    “哎!”这一次廖亚凡肯定自己没有听错,她从床单下钻过去,看见栅栏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冲自己挥手。

    廖亚凡小跑过去,在栅栏边蹲下身子。

    “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孩子的脸在阴影里,但是能感到他兴奋的表情。廖亚凡被莫名其妙地感染,也笑起来,“你这小家伙,还不快回家。”

    孩子不答话,手忙脚乱地在衣袋里翻找着,片刻,他把一样东西塞进了廖亚凡手里,不等她发问,就转身跑掉了。

    廖亚凡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看着孩子消失在黑暗中,才想起手里还捏着那样东西。

    那是一个心形的缎面小盒子。廖亚凡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她打开盒子,用颤抖的手指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细细的白金指环和镶嵌其上的小小钻石在月光下放出璀璨的光芒。

    细心的检验人员在玩具熊的内部发现了若干毛发,而通过与死者DNA比对,意外地发现了不属于死者的几根毛发。

    “这说明什么?”边平放下检验报告,皱着眉头问道。

    “说明死者被装进那个玩具熊之前,曾有人穿过它。”

    “会不会是制作过程中,工人的头发掉了进去?”

    “应该不会。”方木想了想,“如果是工人的头发,应该会混在填充物中,凶手掏空它的时候就一并弄出去了。”

    边平对这个信息兴趣不大,言辞也很谨慎:“嗯,可以作为一个线索查查看。”

    方木很理解边平的态度,毛绒玩具熊曾被人穿过只是一种“可能”,而不是“必然”。方木宁愿相信它被人穿过,是因为这与“仪式”的猜想暗合。玩具熊显然是这伙凶手相当在意的一个东西。如果杀人是一个仪式的结局的话,那么这个重要的道具很可能在仪式的进行中就被人用过。

    一个B型血的人。

    鲁旭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开始工作了。鉴于他的精神状况,局里暂时安排他做内勤。

    他的身体控制感已经恢复,但是仍然拒绝射击训练。杨锦程没有提出过高要求,直接放弃了这个计划,进入了阶段III的治疗--创伤场景的重新组织。

    参与这次治疗的人很多,除了公安厅犯罪心理研究室的同事外,方木意外地见到了武警特勤支队的段警官。

    “你好。”段警官先伸出手来,方木握住它,感到对方手心的老茧和力度。

    “今天你也有任务?”方木想起段警官狙击手的身份,“不是不练习射击了么?”

    “不。我是陪他来的。”段警官指指另一位精干打扮的武警战士,“小于,我们队里驾驶技术最出色的。”

    小于站起来,啪地敬了个礼,“首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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