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黄、李、杨见来者势大,都摆开阻挡架势,准备应对硬闯。
领头一人身披黑锦缎披风,头带宫裘帽,穿锦衣卫飞鱼服饰。身后数十人俱是带宫帽,着斗牛服饰。
领头一人自知皇陵之地,不可骑马而入。受到喝斥并没有发怒,挥手命令:“都给我下来四处找找!”
数十人下马的姿势都是整齐划一,然后像渔人喂养的鸬鹚鸟一般潜入夜色;唯独一人的脚被缰绳套住,心急之下抖动半天下不来,额头大汗不断。
领头千户,移转身形,随手一招呼,暗自运气劲于手掌之中;数步之外,竟然可以随意将他人腰间的秀春刀拔出。
手起刀落,便将此人套住的脚从大腿处砍断,那人疼得大汗淋漓,却没有发出叫声。
这情景倒让萧力先四人吃惊不小。看这些人穿着,竟是皇帝跟前侍卫,不敢怠慢,弯腰屈膝屈膝道:“不知千户大人屈驾至此有何公事需要我等效劳?”
千户重任在肩,神色严肃。“你们巡视皇陵可发现有一名年轻人进来?”
“我等入夜即巡视皇陵,并没发现任何生人。”萧力先恭敬回答。
身后一名锦衣卫跪下,递上似风筝线圈的物件:“千户大人,属下在树林中找到这个。应该是进了皇陵。”
千户甩开衣袖,披风抖动,好一个锦衣卫的千户,动作潇洒、漂亮,对萧力先三人瞪了一眼。“还不去帮忙找?”
萧力先背过千户,饶有所思,对黄、李、杨三人悄声说道:“楼天城……那小子可能有线索。找他去!”
郊外,寒风刮的空气呼呼作响。
院落中,一前一后晃动着两个身影,正是楼天城押着年轻人。
年轻人手有些麻木。“哎呀。我手好疼。先让我松松,我又打不过你。”
楼天城止住脚步,看他确实难受,不会武功,便松了手。年轻人进了所谓的‘公门’,却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镇定不少。
楼天城见他如此神情,这才借着灯光仔细打量:霞光玉带,皮肤细腻,穿着华丽,仪表堂堂。
“看来是经常光顾衙门的公子哥了?油头粉面,一看就是采花大盗,而且还是惯犯,我说得对不对?”
年轻人看他一定认为自己是贼,也不再争辩:“那你打算对我如何处置。”
楼天城转头想着:如何处置?却放声哭了起来。“可怜啊。那些被你糟蹋的姑娘,还没来的及与我把酒弄风月。就被你这个禽兽……”
见他言语轻浮,举止幼稚,年轻人心说:好个荒唐的人。“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把你送去衙门,然后发配宫去当太监,为我讨回一个公道。”楼天城大言不惭带着还气愤。
年轻人眼神反而冒出兴奋之色。“你当真要这么做,不会后悔?”
楼天城一愣:“哟!大祸临头,还这么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阉了。”
抽出佩剑,对着年轻人。
年轻人眼冒怒火,似要将他焚烧。冲到楼天城面前,快速抬起手掌,狠扇下去,却被对方拿住。
“还想殴打朝廷公务人员。罪再加二等!”
嗖!嗖!外面翻墙之声,被屋内二人听在耳中。
年轻人听见外面有响动,便张开嘴想要呼叫,却被楼天城先发制人,点住穴道。
楼天城嬉皮笑脸、无赖至极地说道:“我还没有为我‘讨回公道’呢?岂能将你交给那几个老东西,便宜了你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此刻年轻人完全不能动弹,涨红的脸上闪动着两只圆眼,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自己抱起。
楼天城手脚麻利地将他藏进床下暗格之中,又扯过被子盖上,觉得看不出端倪,才露出满意的神情。看着屋外心道:几个老东西鬼鬼祟祟,又想给我玩什么花样?小爷现在正有兴致,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楼天城再蹑手蹑脚地从自家窗户跳出。嘴里嚷叫:“小毛贼竟敢偷到这里来了,看我不打得你们人仰马翻!”
他身体跃进院中,两脚刚刚触地,几把钢刀就从四面围了过来,将他脖子圈住。见势不妙,赶紧转舵。
“几位好汉不要生气啊。我只是随便说说,壮壮胆子嘛!何必为了一句话而杀人呢?”
后面的人并没显面,却想不到对方会这么说。“少说废话。是不是藏了人在屋里?”
楼天城浑身哆嗦。“再乱说,小心我打你。”
“快把他交出来。要不然我就阉了你……”一个声音威胁着。
“偷人才是正道,藏人这种事岂是我辈侠义之人干的?”
‘挟持’的人实在是听不下去,大骂起来:“嘿。下流胚子,我现在就阉了你。”举起钢刀正要砍下。
“停!”
举起钢刀之人停下,环顾西周,懵眼问道:“谁喊的停?”
周围三人摇头。
楼天城用手拿开架在脖子上的三把刀。“别看了是我喊的。”
几人愣神着,其中一人生气道:“你干什么?我们现在已经制服了你,你怎么可以乱动呢?”
楼天城:
“你们几个老东西在搞什么?我只是稍微配合一下,你们还玩上瘾了是不是?身为岳父,居然要阉自己女婿,你这是对你女儿下毒手,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喊的快,你女儿就要守活寡了。老不正经!”
萧力先看看其他三人,很是不解:“你怎么知道是我们?”
楼天城自鸣得意,在几人面前来回踱步,装着很老成的样子。“技术这么差,还学人家当山贼?”
黄克明不服:“我们这几个算是不错了!”
“所以你们就穿帮了。明知水平低下,还不知悔改。你呀你!”楼天城说着就要用手戳对方的头,对方不让。
杨有志对楼天城愤怒吼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
楼天城更气愤:“拜托你清醒一点。这还用得着我来侮辱吗?是你们自己在侮辱,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山贼。我看你爹把名字就给你取错了,叫什么‘有志’?你难道生下来就是要立志当山贼吗?不长进的家伙。”
李小云不相信他就这么横,想要戳楼天城要害。“我刚刚听见你在对我们求饶?你还说你不怕?”
楼天城将刚才的动作做了一次。“我刚刚是不是这样啊?”
几人顺从点头。
“你老大不小了。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装的吗?你别以为你叫小云,就真的是小。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我早打你了。信不信?”
楼天城背着手在几人面前又走了几圈,一边走一边用眼神教训,几老者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接受父母教训。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等着吃夜宵啊!真是的,你们年纪加起来都超过一千岁了,还惹我生气。”
萧力先顶嘴:“哪有那么大?我还不到50岁哦?”
楼天城对几人训责:“五十岁还不老?要不要我叫你一声小弟弟啊?还不走?老不正经的,一个个。”
几人被楼天城训斥的悻悻而回;楼天城转身心虚地抖抖,蹑手蹑脚将门关上。
出来后,萧力先四人越想越不对劲。“嘿!不对啊。我们是来质问他的,怎么反倒被他一阵训斥?”
醒悟的几人这才开始嚷起来:“是啊。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中。”
几人又才转身,咣咣捶打房门。楼天城打开门,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晚安!明儿见。”然后用力拉过门,准备关上。
这一次几人却防着他这一手,先动了手,一掌将关来门打了个稀烂。
楼天城傻眼不已,但为了阻止几人进来翻箱倒柜,只好在门口耍赖。
“我靠。有没有搞错,一言不合就打烂东西,打烂东西又不陪?耍流氓啊。”
萧力先推开楼天城。“你少来。屋里是不是藏人了?”
楼天城摊开双手:“你们都看见了,就这么点地方。尽收眼底,哪里还藏得住人?真是爱说笑。”
萧力先一边找,一边说道。“我看你小子越来越狡猾了。我信不过你?”
楼天城很是反感:“哎,你侮辱我的事业可以,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噢。”
几人都用目光瞪着他:“还不说实话?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小子特别反常。”
楼天城眼神四处游走,避开他们目光。“有吗?我要睡觉了!这么晚了不走,难道是想看我屁股?你们就不怕长‘针眼’吗?”
萧力先一改往常态度,神情严肃起来。“我警告你,最好老实点。刚刚锦衣卫已经到了附近,正在到处找人。要是捅出篓子,我们也保不住你。”
楼天城一脸无所谓:“我都说了,你也找了,没有就是没有。”
“我们走!”萧力先几人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气呼呼走掉。
楼天城看着几人背影,仍然不忘自己损失。“明天记得把门给我补上。”
楼天城跟出来确定几人离去之后,才来掀开暗格。年轻人呼吸不畅,居然给窒息掉,死人一样的脸色,紧闭双目,被惊吓不已。
“这下玩坏了,玩出人命了。咦……这小子睫毛怎么这么长,难道是假的?”
解开穴道,摇晃,掐人中,人依然未醒来。急成哭腔:“哎呀呀!没招了,只好用最后绝招——人工呼吸!”
想想,哭得更厉害。
“可怜我的第一嘴啊,还没亲过姑娘啊?现在居然和一个男人干这种事,亏大了。救活他,我就要悬梁自尽,谁也拉不住我。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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