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功成感觉到心里荡漾着一阵阵的甜蜜,身体上的某个地方特别舒爽,他轻声地呻吟了起来。杨功成感觉有一只手,而且是女人的手,正在他的裆部游走。她在抚摸他,在玩弄他,但他不愿意睁开眼睛,那个地方太舒爽了,他不想让这种感觉马上消失掉。杨功成想,难道是赵秀明回家来了吗?旋即,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呀,不说大晚上没有从镇上回猫庄的车,就是她回来也得带着孩子们一起回来呀。想到这,杨功成觉得不对劲了,“唬”地一下坐了起来。杨功成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借着明亮的月光,他认出来这女人是吴小芬!
吴小芬也有点慌乱,结结巴巴地说:“叔,叔……我,我……想……生……生个……”
杨功成听到从赵家旺家传来一阵阵的锣鼓声,他彻底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吴小芬,说:“赵家旺是不是三娃打死的?”
吴小芬惊讶地说:“你怎么会这样说,他是跌死的呀?”
杨功成说:“我觉得三娃哭得太不对劲,一听那都是彭武英教的。”
吴小芬说:“我真不晓得。”
杨功成叹了口气,说:“你回去吧,等下三娃看到了,我也有可能老命不保。”
吴小芬注视着他。杨功成从她的眼睛看到一股邪气,那股气里不仅燃烧着欲火,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杨功成也说不上来的东西,杨功成的心里倏地一冷,催她道:“你快走吧!”
吴小芬迟疑着,不肯走。杨功成还是催:“快回去吧!”
过了会儿,吴小芬站了起来,幽幽地说:“杨叔,你跟五龙哥不同。”
杨功成问:“有什么不同?”
吴小芬答:“五龙哥和三娃一样,没用。你是有用,但是没胆子。”
吴小芬走了。杨功成注视着她走过他家的阶沿,在灶屋角下坎时,他听到吴小芬“哎哟”了一声,刚要问她是不是崴了脚,又听到吴小芬说:“谁呀,撞到我了呀。”
杨功成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我是你娘,哪有玩到大半夜还不回去的。”
是彭武英的声音。彭武英不是在山上帮三娃看羊吗?三娃一直在给赵家旺守灵,杨功成从那里回来时,还看到三娃在磕头呢。三娃整整一夜都要在赵家旺的灵堂上,不能离开。
杨功成看到彭武英和吴小芬婆媳从屋檐下的阴影里走出来,走过铺满月光的他家坪场,回自己家里去了。
自从赵家旺下葬后,已经有很多天了,杨功成再也没有看到过吴小芬。彭国富能下床后,常常拄着拐棍来他家玩,有时他们坐在桂花树下歇凉,有时也坐在他家大门槛上说话。不管坐在哪里,他俩有时会不约而同地往三娃家望去,但也像约定好了似的,他们谁也不提吴小芬的名字,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有一天,赵五龙也来桂花树下歇凉,他们仨一起坐到天快煞黑,既不说话,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天色已经黑尽后,彭武英从鸡公山下来,路过杨功成坪场时赵五龙喊她道:“婶子,怎么好多天都没看到三娃媳妇了?”
彭武英愣了一下,站住身子,冲着赵五龙没声好气地回了一句:“别提她,她不是三娃媳妇。”
赵五龙好奇地问:“怎么啦,她没跟三娃住在鸡公山吗?”
彭武英大声地说:“她被风吹走了,不晓得吹到哪去了。”
彭武英说话一贯如此呛人,从她嘴里既得不到一句好话,更得不到半句实话,我们猫庄人人都心知肚明,也习以为常了。赵五龙也不觉得尴尬,干笑了两声,说:“难怪好久没看到她了哦,原来如此。”
真的起风了。大风从诺里湖那边刮过来了,吹得头上的桂花树枝哗哗摇摆,天气骤然一下凉了起来。彭武英走后,彭国富和赵五龙也急匆匆地走了。杨功成是最后站起身来的,他起身的时候感觉自己被风吹得摇晃了两下,险些跌倒。这晚,杨功成没有搬躺椅出来,而是径直回了房里,睡下。半夜醒来,他才记得没吃晚饭,饿得慌,但他不想动,就静静地蜷缩在床上,一直挨到天明。
责任编辑:胡汀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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