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睛，站在落地窗后窗帘阴影里，仔仔细细观察两人。
小乖表情似乎有些羞恼，也有震惊，唯独没有闪躲和厌恶。
而顾野，他拧着眉头，脸上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严肃。
看到这里，顾老父亲放心了。
肯定是小乖手伤着了，顾野在跟她处理。
就像小时候那会，小乖有个磕磕碰碰的，顾野有时候甚至比他还上心。
儿子女儿感情好，老父亲倍感欣慰。
等他老了，子女手足情深，小乖往后也有照应，顾野照样能当她的靠山，不怕有人会欺负小乖。
他当年领养顾野，最重要的目的，可不就是在此？
顾时深莞尔，是他想多了。
卡西奥家的人喜欢近亲结合，可那都是别人，又不是顾野。
顾野一直养在他身边，在三观上，他当年可是严格注意了的。
他教出来的儿子，三观绝对正，肯定不会像那些垃圾卡西奥一样，干出德国骨科的事来。
想到这里，顾时深将这事丢脑后，坐回老板椅里，继续看文件。
他也就没看到，仙人球花圃前，在确定小乖手指头没事了后，儿子不仅没有松开嘴，反而还瞟檬檬一眼，然后故意拿舌尖舌忝了那指尖一下。
檬檬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那种湿滑还热烫的柔软触感，从被含着的指尖，触电一样流蹿至手臂至全身。
轰！
檬檬的耳朵尖，腾地就红了。
紧接着是脸，白嫩的小脸从粉红到通红，最后就像是被沸水烫过的番茄。
“你……”她咬着唇，一种被欺负了的小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叫她眼眶一下就红了。
今早是这样，非要她给小亲亲，她不给，他就偷袭亲她。
现在也这样，咬着她手就不放。
他还厚颜无耻地舌忝了！
麦麦……麦麦怎么能这样欺负她？
从前，她的麦麦才不会欺负人。
变坏了，眼前这个顾野不是她的麦麦，他这四年变坏了！
檬檬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生，她都快成年了，该懂的都明白。
而且，学校里有些无聊的人，还说她是校花，很早那会，就经常有男生花式追她。
她不喜欢那样，也并不喜欢其中任何一个男生。
但是，她真的懂男女之事了。
她用力抽回手，手指头被含的微微发白，带着晶莹水色。
“你……你……”檬檬话都说不完整了，她又气又羞，还觉得顾野不尊重她，委屈坏了。
而且，麦麦居然会欺负她。
这个认知，才是最让少女难以接受的。
从小到大，她就是被麦麦捧在手心里娇宠着，某些时候，麦麦比爸爸还惯着她。
但现在，他竟然欺负她了！和那些臭男生一样！
檬檬想打人，可又知道打不过对方。
所有的情绪虬结在一块发泄不出来，她就气地蹲地上埋着头，不想理人。
顾野心头咯噔一下，晓得坏事了。
因为是通过卡西奥基因筛选，而近亲结合出生的孩子，顾野的基因虽然没有大毛病，却有不能见血的缺陷。
但就在刚才，他将小乖那滴鲜血含掉，刹那就感受到了和平时见血时不一样的失控。
他看别人的血，会逐渐无法控制的心头的暴戾，再严重点，就想看到更多的鲜血，想杀人。
可檬檬的血，在他舌尖，却如罂粟般醉人，不是失控，胜似失控。
那一瞬间，汹涌的疯狂扑上来，让他渴望小乖的一切，不管是血还是她身上的奶香，亦或是汗或泪水。
总归，他像个变态的疯子，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渴望小乖，这种渴望强烈的他心脏收缩，骨子里都在痛。
所以，他一时没注意，尺度大了点，把心尖尖的宝贝儿给吓着了。
顾野深呼吸，十秒钟后，他跟着蹲小乖面前。
檬檬不想理他，像蜗牛一样慢吞吞挪了个方向，留给顾野一个后背。
顾野失笑，小乖怎么闹别扭都这么乖乖的。
可可爱爱，想亲！
他跟着转动，跟她轻轻碰了下头：“小乖别生气，你知道的，我见血就会不太好，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就是有意的。
他心头默默补充，这种话现在不敢跟小乖说。
檬檬没动，也没回应，但没有再挪方向，给他后背了。
顾野便继续说：“小乖，不然我让你咬回来？”
说着，他把自己长了薄茧的大手伸过去，直接塞小乖嘴边。
檬檬推了两三次，顾野不肯动，硬要她咬了出气。
檬檬也是气狠了，心头火腾地冒出来，果然抓着他手，张嘴就咬。
她含怒咬人，是用了力气的。
可顾野表情都没变一下，随便她咬。
咬了半天，似乎没把顾野咬痛，反而把自己的牙给咬酸了。
一点都不解气！
檬檬将他手甩开，自闭了。
顾野瞅着虎口的一排小牙印，怎么看怎么可爱，牙印上还有点水痕，他蓝眸沉了沉，也不擦，就那么晾着等水痕自己干。
他见小乖还在生气，准备再好好哄哄：“小乖……”
“别喊我，”小乖朝他低吼了声，奶凶奶凶的，“卡西奥家的都是混蛋，肯定是他们把你给教坏了，外国的女生开放，你是不是也欺负别的女生了？”
顾野张嘴就要否认，这种事绝对要立马解释清楚。
但檬檬不给他机会：“你欺负女生就是坏得很，但我不是，我不是她们那样的，你……”
她咬了下唇，又为难又委屈：“你为什么也要那么对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是觉得她和那些不自爱的女生一样，都能随便撩随便欺负的么？
可她和那些女生不一样啊，她是顾檬檬，是麦麦的最宝贝儿妹妹呀！
他还是说过，她是他的小公主呢！
越说越委屈，越说眼睛越红。
檬檬说不下去了，她飞快抹了把眼睛，站起来转身就要跑。
这个时候，顾野哪里肯让她离开。
真要离开了，他又没机会当面解释清楚，当面把人哄好了。
“小乖，你先别走，”顾野去拦她，“我可以解释的，你给我个机会。”
檬檬平时脾气很软，但这回，兴许是真觉得委屈，便根本不想理他。
这个坏蛋，她话都不想跟他说。
顾野不想让人走，但动静闹的太大，肯定要惊动爸爸的，他还没拐到小乖之前，绝对不能让爸爸知道他的企图。
电光火石间，顾野直接一把掐住小乖细腰，将人抱起来，一溜烟跑到院子里的秋千架。
他把人放秋千上，蹲小乖面前，双手抓着秋千绳，将人禁锢起来。
“小乖，你先听我说完。”顾野绷着脸，端正态度，无比认真地望着她。
檬檬别开头，没说要听，也没说不听。
顾野摸准了她的脾气，知道她这反应，就是愿意听的。
他微微松了口气，开始低声解释：“没有欺负女生，我那四年日夜都想着早点拿到爵位，所以根本没时间注意其他女生，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欺负女生。”
檬檬嘴角微抿，似乎有软化。
顾野继续说：“我没有把你当成其他什么人，你是小乖，我……和家里的宝贝儿，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从前是什么样的，现在也一样，我刚才没有不尊重你。”
话到这里，檬檬总算肯看他一眼了。
顾野轻轻笑起来，摇晃了两下秋千架。
他蹲着比她矮，试探地下巴蹭了两下她的膝盖，带着单纯的亲昵。
他还低着嗓音说：“小乖，我可能离开你太久了，这次回来，我就总想跟你亲近，像我们小时候那样，你走哪我都牵着你，你走累了我就背着你，你晚睡前给我小亲亲，我难过的时候，你也给我亲亲安慰……”
低述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怀念和惆怅。
一时间檬檬沉默了，她何尝不想呢，小时候无忧无虑，她可以放肆在爸爸怀里撒娇。
可是，现在都长大了啊，爸爸好早之前就不抱不亲她了，而且也很少再进她的房间，晚上也再没有哄过她睡觉了。
顾野见她脸上流露出失落，便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软肋。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微凉的长发，从他指缝间像流水一样垂落下来。
顾野站起身，他低头望着她。
檬檬顺着他手抬起头来，脸上带着茫然和无措。
回不去小时候了啊……
顾野心疼了，早知道就不说那些了。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声音微哑：“小乖，等你以后交了男朋友，你会跟对方结婚，你就会离开我，还有爸爸……”
檬檬眼神一清，她顺着顾野的话想了想，顿时就生出浓烈的不舍来。
目前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就是爸爸和麦麦。
连顾铭轩都还要往后排，因为哥哥有自己的家人。
自己要离开他们的话……
檬檬倏地难过了，她拼命摇头：“我不嫁人。”
顿了顿，她似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可以招赘！”
这样，她就不用离开爸爸和麦麦了。
不安好心的大尾巴狼，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其实，小乖你不用招赘，真的。”
檬檬坚持：“要的，招进来他必须要听爸爸的话，不听话就净身出户，一分钱都不给他。”
顾野艰难地吞了下口水，语气无力的说：“小乖，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本来就在的身边人？”
比如说，我！
听闻这话，檬檬歪头想了想，身边人？
顾野有点紧张了，他卷着小乖的长发，只等她下一秒就想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谁了。”檬檬忽然打了个响指。
然后，她在顾野期待的目光里说了句：“小馨馨有好几个堂哥，我让她给我介绍。”
顾野：“！”
不是，都不是！
小乖，你看我，你快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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