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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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年,一开学,钟铁龙就走进了高二班教室。高二的教室闹哄哄的,见进来的是一个只比他们大几岁的新老师,就更加吵哄哄了。钟铁龙扫了眼讲台下的五十五个学生,发觉这个班的男生比女生多一半。他站了几秒钟,才提高声音说:“上课。”

    一个女生用尖尖的嗓门叫了声:“起——立!”

    同学们起立得稀稀拉拉的,有的先起立,有的滞后一步起立,其中一个大个子男生是最后一个起立,且还歪着身体站着,他身高有一米八五,脸上是那种力大不吃亏的蛮相。钟铁龙当然清楚擒贼先擒王那一套,但他克制着,盯他一眼后说:“坐下。”

    同学们又稀稀拉拉地坐下了,大个子同学又是最后一个坐下。钟铁龙转身在黑板上写道“钟铁龙”,在名字下画了一杠,说:“这是我的名字,同学们以后就叫我钟老师。”

    一男生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说:“钟老师,姓钟,闹钟的钟。”

    另一男生当然不甘示弱,“钟老师是读钟,不是读曾。嘻嘻。”

    他一旁的男生纠正说,“你连钟和曾都发音不准,还教别个。你做好事。”

    钟铁龙在一片嘈杂声中把这堂课上完了。课间休息时,他步入数学组办公室,数学组组长正拿铁夹子夹核桃吃,也请他吃说:“吃核桃,这东西润肺的。”

    钟铁龙拿了枚核桃在手上玩着,没吃。“这个班的学生好像有蛮吵。”

    数学组组长赞同说:“这是个最讨厌的班,班上都是些厂干部子弟。”

    数学组组长又说:“陆校长让你教这个班,就是要你收拾这个班的学生。”

    钟铁龙像得了将令样,一笑,“看来是得收拾一下。”

    第二堂课,他步入教室时,教室里仍然一片吵哄哄的声音。他照例叫了声“上课”,学生照例稀稀散散地起立又拖拖沓沓地坐下。数学组组长告诉他,除了孙厂长的儿子在这个班,还有厂党委副书记及几个厂中层干部的孩子也在这个班。他们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老师们为了解决住房问题或加工资的问题都放下了知识分子的架子,在他们的父母面前当然就不够为人师表。钟铁龙将那枚核桃捏在两指之间,问:“同学们,这是什么?”

    有同学就回答说:“核桃。”

    钟铁龙说:“我们来一个公平合理的测验,谁能把这个核桃捏碎,谁以后就有资格上课讲话,而且我上课时他可以不站起来。我讲话算话,绝不食言。谁想试试请举手?”

    没有人举手,都望着他。

    钟铁龙一笑,“既然你们都不试,那我就捏了?”他把核桃递给前面的几个男同学,让他们检查,“你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捏碎。”

    有个男同学就龇牙咧嘴地捏了捏,没法让核桃破裂。另一个男同学接过核桃,也咬牙切齿的模样用劲捏,还不是用一只手,而是用双手捏它。核桃仍然是核桃。

    钟铁龙伸手要过核桃,脸上笑着说:“看。”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核桃碎裂了。他说:“同学们,我是调皮学生出身,调皮学生都讲义气,也讲一个服字。服不服气是关键。我给同学们一个月的时间练,你们回家只管捏,如果你们在这一个月内能捏碎核桃,你们哪一个上课想讲话就只管讲,我保证不管。如果捏不碎,上课就不要讲话,讲话就影响了其他同学听课。我就会采取措施。好了,现在请同学们翻开数学书。”

    这一堂课平安无事。

    过了几天,一天上午他走进教室,见那个大个子男同学斜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坐着,一脸流氓相。他就让大个子男同学坐正,大个子男同学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坐正了身体。大个子男同学觉得自己在这个班上的崇高地位遭到了颠覆,于是在钟铁龙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就故意讲话。钟铁龙一转身,手中的粉笔头就嘭地落在大个子学生的额头上了。钟铁龙瞪着他说:“已经约法三章了,你怎么找不自在?”

    大个子学生是孙厂长的儿子,背后有一个在这个厂随便说一句话都有人洗耳恭听和认真分析的父亲撑腰,脖子就很粗。他把额头上的粉笔灰抹掉,大声说:“你打什么人?”

    钟铁龙走过去问:“那你要我怎么样?你不听劝告,影响别的同学上课,老师就不该惩罚一下你?你上课能讲话,别人就不能讲话?你个子大些?”

    大个子同学攥紧了拳头,横着眼睛瞪着他。

    钟铁龙本想就此打住,见他攥紧拳头斜视着他,就来了火,“你给我出去。”

    大个子同学说:“我出了钱,就是来读书的。你凭什么要我出教室?”

    钟铁龙不想跟他啰唆,一把抠住大个子同学的锁骨,大个子同学痛得叫了声“哎哟”,哭了。他没让大个子同学在教室里涕泪滂沱,拎着大个子同学,把大个子同学拎到陆校长办公室,让陆校长去教育他。他再绷着脸步入教室时,教室里连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安静得只有翻书的声音和钢笔写字的声音萦绕于他的耳畔。

    但是第二天陆校长找他谈话了,要他为此事写份检查,检查还不是针对学校写,而是对厂领导写,认识自己的错误。钟铁龙听完陆校长的话,说:“我不写。”

    陆校长觉得钟铁龙不懂事道:“钟老师,胳膊扭不过大腿。昨天晚上厂里分管教育的陈厂长到了我家,说你不认识自己的错误就不准你进教室上课。”

    “不上课正好。”

    陆校长关心地望着他说:“钟铁龙老师,只是写个检查,转一下弯就行了。你整的那个学生是孙厂长的公子,他跟他父亲说他要转学,不然就不读书了。”

    “我没整他,我已经在教室里约法三章了,他要显狠,那我就没办法。”

    陆校长脸上不高兴了,“你不写检查我过不了门啊。”

    学校没敢安排钟铁龙上课了。用粉笔头打学生和抠学生的锁骨将学生拧出教室成了他体罚学生的“罪状”。这天上午,陆校长把他叫进办公室,“你体罚学生也要看对象啊,厂领导让我停你的课,让你停职反省。小钟呀,你赶紧写个检查,把检查交到厂教育中心去吧。”

    钟铁龙听陆校长这么说,心立即变硬了,冷笑了声,“我不写。”

    陆校长说:“不写你就只能在总务处打杂。”

    钟铁龙想打杂有什么了不起?正好落个轻松。“我愿意打杂。”

    陆校长批评他:“你这人没脑子,评职称和加级的名额都在厂领导手里攥着。你不上课就评不了职称,评不了职称工资就低很多。你今年可以评二级教师,钟铁龙老师。”

    钟铁龙想,在子校当老师真没劲,这半年里他隐隐感觉自己在厂里地位低下,由于子校不是生产部门,老师在厂里就没什么地位,不光只是厂长、副厂长,就是科长什么的都可以大大咧咧地迈入子校,对子校工作指手画脚。他打个哈欠给陆校长,“评不了就不评。”

    他走出校长室,向体育老师要了只这个学期刚买的新篮球,就进了篮球场。下班时,石小刚来了,也来打球。一场球打到天彻底黑了,自然也打出了一身臭汗,这才换衣吃饭。饭已经冷了,两个人就把电炉打开,在电炉上热饭菜。石小刚问他:“那事想好没有?”

    钟铁龙点上支烟,瞟着满脸期待的石小刚说:“想了,我不敢干。”

    石小刚脸上有几分失望,盯着他说:“你怕了?”

    钟铁龙冷冷地看着他,“我怕万一查出来了,我们还没好好地享受人生就进了监狱。”

    石小刚说:“我们可以精心策划,有十足的把握了,再干。”

    钟铁龙把目光放到石小刚脸上,石小刚的脸上充满了期待,自然还充满了邪恶的欲望,那些欲望像水一样在他脸上流淌,仿佛溪水在岩石上流淌一般,冰冷的,却清晰可见。他觑着石小刚的脸,“我是真的不敢做那事,因为这是与法律为敌,我还想多活几年。”

    石小刚坚决地说:“人无横财不富,那是一笔很容易到手的钱。”

    钟铁龙的心怦地跳了下,他点燃一支烟,吸了口,瞧着石小刚,他见石小刚一脸的期待和狂热,像一条等待指令的猎犬样望着他,便说:“如果真要干,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石小刚激动地问他:“两个什么条件你说?”

    “第一,只做一次,永远不干第二次。”

    石小刚点头说:“当然,就这一次。”

    “第二,三年内不能动用这笔钱,要用也要离开这个厂之后,在外面找份工作先装腔作势地做三年,然后再用这笔钱做基础,做生意。”

    石小刚道:“你想得很周到,我们是得谨慎。”

    钟铁龙把他大年初四与刑警同学的谈话一句一句地学给石小刚听,然后说:“破不出的案子都是只做了一次。我们只做一次,鬼都寻不到我们。”

    石小刚兴奋地点头,“我懂。过年的这段时间我已想了很多套方案,我还跑去勘察了逃跑路线。怎么逃跑用什么工具逃跑我都想清楚了。”

    钟铁龙盯着石小刚,想石小刚是真的要干,是真的要把他拉到与监狱只有一墙之隔的路上去。他想那条路一定是凶险的,随口问:“用什么工具逃跑?”

    “摩托车。事先我们去市内偷一辆摩托车,把牌子取了,先藏起来。”

    “你会骑摩托车?”

    “会骑。我们村里有几个搞基建的老板有摩托车,我骑过他们的摩托车。”

    “那就好办了。”

    石小刚脸上很激动,“钟铁龙,我已经看见我们两人分钱了。”

    “我还没一点钱到手的感觉,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事决定下来了就不要犹豫,钟铁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增广贤文》上说的。我明天去厂里的基建工地上偷两根螺纹钢,那样的钢棍敲一下脑袋不怕对方不晕。”石小刚比画着说,“一棍打下去准让对方昏迷。”

    钟铁龙抽口烟,“不要动厂里的东西,别人会怀疑到是厂里的人干的。”

    石小刚觉得也对,就改口道:“那我去废品店买根铁棍。废品店这样的东西多。”

    “用过后,还不能随便丢在哪里。”他望着石小刚,“不能留一点线索,要销毁凶器。”

    石小刚夸钟铁龙,“你很谨慎,这我更加放心了。”

    钟铁龙啪地按燃打火机,看着一坨黄灿灿的火苗往上蹿,想他好在还有个大哥,万一他栽了,家里还有大哥安慰父母。说:“我们这是往深渊里跳,不谨慎会掉脑袋。”

    星期天上午八点半钟,钟铁龙醒了,是被敲门声敲醒的。来者是刘丽云。这次他从白水回来,并没跟刘丽云联系,因为他心里存了准备干的坏事,这事让他产生了顾虑,不想连累她。刘丽云穿一件棕色皮夹克,脖子上系条白丝绸围巾,像一只大雁一样飞来了。也可能是他心里决定冷淡她,就没有说她漂亮,而是说:“你来了。”

    刘丽云有很多不痛快,还有很多失落。她没想到她在他面前那么没魅力。她是作了很多斗争,并且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的,看见他,她心里觉得委屈,觉得自己心里老想着他,而他却不重视她。她低声说:“你回来了也不跟我打个电话?”

    他随口说:“学校不让我上课了,我心里烦躁就没跟你联系。”

    刘丽云愣愣地瞧着他问:“学校不让你上课了?”

    “我在课堂上用粉笔头打了厂长的公子。”

    “你怎么拿粉笔头打厂长的公子?”

    “他上课故意讲话,我就拿他开刀。”钟铁龙烦恼地把这事对刘丽云说了。

    刘丽云脸上有了理解他的表情,目光就温柔多了。她知道钟铁龙是个要面子,而且很硬的男人,一颗心又为他担心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下个学期调走。”

    “你联系了别的学校吗?”

    钟铁龙摇下头,“还没有。”

    刘丽云本来是来讨伐他的,这会儿全忘记了初衷,把身体偎到他怀里,“钟铁龙,我好爱你的。其实我们学校那个男老师在拼命追我,但我就是舍不得离开你。”

    钟铁龙不希望她这么爱他,“你自己选择你的未来,别太在乎我了。”

    “为什么?”

    钟铁龙想到他将要干的事,便说:“我怕我给不了你好日子。”

    “你对你自己就那么没信心?”

    “我真的对自己没信心。”钟铁龙看着她,“我生长的地方没有一个做了大官的,也没有一个大老板可以投靠,在长益市,真是举目无亲,你要我对自己怎么有信心?”

    石小刚来了,在门外拧单车铃,两人约好了今天骑车去察看作案后逃跑的路线。这路线在钟铁龙看来开不得半点玩笑,必须彻底考察清楚。石小刚见他的女朋友来了,就站在门口问他:“今天还去不去?”

    “当然去。”

    刘丽云说:“你们去哪里?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不要去,”他当着石小刚的面断然说,“我们去打球你也跟着去干什么?”

    刘丽云的脸上升起了一抹绯红,觉得他没给她面子,便说:“那我回去。”

    刘丽云说着就拎起包要走人,钟铁龙没留她,尽管他想挽留,但他没把这话说出口。刘丽云走出门时说:“那你们打球吧,祝你们玩得开心。”她说这话时声音都带点哭腔了。

    石小刚不忍心道:“你快把她追回来,今天就不去了。”

    “去,”钟铁龙硬着心肠说,“这样更好,免得到时候我拖累她。”

    钟铁龙没单车,他从体育老师手上借了辆松鹤牌单车。车已破旧了。钟铁龙骑上它,两人往厂外奔去。农业银行就在电工厂旁的大马路上,对面是一家三层楼的酒店。这一带里凡是想讲点排场又懒得往城里跑的人都拉着朋友上这家酒店吃饭。银行一旁是家百货商店,百货商店是原来的供销社改的,没什么人光顾。再一旁是一所技工学校的围墙,围墙与商店之间有条水泥铺的小路,小路的一边是技工学校的红砖围墙,另一边是农民的菜地和房子。小路到头是另家单位,一张铁大门朝着小路;拐弯是条简易公路,简易公路傍着围墙,到了尽头是一处家具厂,从家具厂前经过,再往前走就是坑坑洼洼的村公路。村公路两旁是山坡、树木和房子,跟着是农田和菜地。再往前是两条路,一条通向更远的乡村,一条拐向107国道。这里有处山坡,山坡上有很多竹子,还有众多树木。一旁有处破旧的空房,房子的主人嫌这里太荒凉和太不安全了因而搬离了此地,要不就是房子的主人发了财因此在另一处地方建了楼房。房子废弃在这儿,门被什么人踢烂了,窗玻璃全被人打碎了。两人走进去,地上有干了的狗屎和鸡粪,墙上和篾顶天花板上布满蛛网。石小刚递支烟给钟铁龙,“到时候我们可以在这里换装。”

    “我也是这样想,”钟铁龙说。他看了下表,刚才两人骑着单车考察这条路,用了一个多小时。他问:“假如是骑摩托车,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

    “那最多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我们刚才骑得慢,如果是骑着摩托车直奔这里,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我们要穿一套我们从没穿过的衣服,到了这里,我们把衣服换了,再上107国道,我在107国道下车,你骑着摩托车往市区跑。”

    “往市区跑?”

    钟铁龙判断说:“往市区跑比往乡下跑安全。城里你熟,骑摩托车的人也多。往乡下跑,你骑着摩托车反而会引起乡下人的注意,因为乡下骑摩托车的人少。到时候公安人员追来,一问乡下人,农民就会指引他们抓你。”

    “有道理,在乡下,骑摩托车太显形了。”

    两人抽完烟,又骑上单车缓缓上了107国道。107国道上行驶的车辆很多,摩托车、单车、货车、客车和拖拉机等等,这条国道很宽广。往前有一个站牌,有长途客车和短途客车在站牌前作短暂停留,马上又往市区驶去。钟铁龙看了眼表,计算着客车停靠的频率,半个小时里有四辆客车在此站下客和上客,平均八分钟一辆。他心里有了主意,说:“我到时候就上辆客车,你骑摩托车,分头走。现在的计划就是到哪里去偷摩托车了。”

    “市内多的是,我常看见一些骑摩托车的人把车停在路旁人就走开了。”

    石小刚又说:“只要买一把剪钢丝的钳子,什么车子都可以偷到。”

    “你小时候偷过东西吗,小刚?”

    “没偷过,如果要说偷过那就是偷过我娘的钱。”石小刚回忆说,“不过我娘的钱有数,读小学的时候有次我偷了我娘两块钱,结果被我娘打得半死。我爹也很生气,他没打我,要我在毛主席像下跪了整整一个下午,我记得我的膝盖都跪肿了。”

    钟铁龙笑,“我小时候不敢偷钱,只溜到菜地里偷过农民的黄瓜吃。”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钟铁龙和石小刚在长益市内一家单位的宿舍前偷了辆本田145。两人走进那处宿舍时,看见这个骑本田145摩托车的男人来了,把车停在一处宿舍楼下,只锁了龙头锁就奔上楼去了。那是晚上十点多钟,那天晚上十点来钟时突然下起了小雨,那骑摩托车的男人没穿雨衣,因此他顾不得锁轮胎就回家了。估计是这样,因为没有别的理由让他这样做了。当时两人站在那栋楼的一株法国梧桐树下,看见了。

    石小刚兴奋地说:“他没锁轮胎锁,这个猪。”他大胆地走了过去。有电视机的声音从一家窗户里传来。石小刚把龙头往那边扭,然后猛地往回扳。他接连扳了五下,然而那锁并没被他碰掉。钟铁龙走拢去,用力将摩托车的龙头扭过去,再猛力一回,龙头摆正了。铝合金的锁扣被他发力撞掉了。石小刚推着摩托车朝前急走,钟铁龙断后。石小刚把摩托车推到马路上,拐弯,进了一条黑乎乎的小巷。钟铁龙替他打望。石小刚是学电路的,事先又上一家摩托车修理店参了师。他拿起子撬掉启动开关,用小手电筒照着,将一根红线和一根绿线一接,摩托车便嘟嘟嘟地启动了。石小刚骑上去,推亮大灯,对钟铁龙说:“快上来。”

    钟铁龙就跨上摩托车的后椅,石小刚骑着它驶出小巷,上了大街。

    钟铁龙要求说:“转弯,向那条街拐去。”

    石小刚就拐弯,骑着摩托车驶上了另一条街。“好爽啊。”

    钟铁龙附在石小刚的耳朵上说:“不要把摩托车骑到厂里去。我们不能让厂里的同事晓得你会骑摩托车,免得抢了钱后,厂里的同事马上想到你会骑摩托车。”

    “我正是这样想的,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下一步就是买两只可以把脸遮起来的头盔和买两身衣服了。”

    石小刚说:“这事我来办。”

    两人把摩托车骑到郊外,衣服已被毛毛细雨打湿了。石小刚骑着摩托车拐上一条简易公路,再往前骑就只有山坡和农田了。钟铁龙见不远处有棵大树,就叫石小刚把摩托车骑到树下。两人下车,石小刚用起子撬开摩托车后椅上的箱子,找出钳子和扳手,蹲下身取摩托车牌照。世界在这一刻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人于这棵树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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