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

    啪。

    科曼站了起来，一项沉稳且温柔的他第一次变得面目狰狞！

    那将眉心挤出褶皱的双眉凝聚着，眼睛用力等着，单一器官的改变让整张脸都变了样子。而科曼本人，站在陆远的对面，任凭楼顶的风由身上吹过，在全身用力过度的情况下轻飘飘的说出了一句：“你懂个屁。”

    声音很轻，轻到陆远都不敢相信，当初自己用这方面的问题问日尔科夫的时候，那个情绪波动已经混乱到了不成样子的地步，科曼怎么可能还控制得住自己？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知道当时的我被什么情绪充斥着，年轻人都喜欢夜晚对不对？当这个问题出现后，我最讨厌的就是晚上。我讨厌家里的安静，那会让我胡思乱想；我讨厌夜店的喧嚣，它让我的心静不下来；我讨厌一个人独处，也讨厌有朋友来找我，甚至还讨厌在逛夜店的时候有女人接近。”他笑了，笑的无比凄惨。

    “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对于我来说，女人让我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科曼伸出一只手，完全无意的抓住陆远的衣领，只是在发狠的说道：“知道那个时候女人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和他们的每一次接触，那个没出生家伙就会雀跃，就会……在我体内的某个地方留着口水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你刚才说出的一切自己能明白对于我来说代表了什么吗？你根本明白不了，你也理解不了两个人的荣和成一具身体，他又成为了……的感受。”

    “你知道我多希望没有出生的孩子是我吗？这样我就不用为了形象穿着西装、戴着金表出现在学术界的研讨会上，也不用面对着那些仰慕者彻底回绝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最美好的故事。我，29岁成为了学术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可以利用心理学知识把女人撩拨的热血沸腾，从见到一个女人到带走她任意摆布，所用的是时间绝不会超过五分钟，但，这根本不可能！”

    科曼像个疯子似得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不断流转，那流动的河流中有太多变道，每一次变道都代表着心理上的变化，百转千回。

    “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个正常人了，对于女人，欲望正在减退，可另外一种愤怒却不断升起。知道我看到因谈吐、知识、幽默主动出现在面前的女人是什么感觉吗？我想打她，我想把她们都绑起来，用鞭子打的所有人体无完肤，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就像是一个视力好的人对瞎子说‘看，多美的风景’。”

    那份心酸就是记忆河流中的溶液，它腐蚀着每一处，直到把人逼疯。

    “我不能去做手术，一旦摘除生殖系统，心理变化会更加严重。在心理学上，创伤是无法抚平的，并不是摘除了生殖系统我就不恨自己的人生、不会为此在意了，毕竟那么做就代表着人生出现了另一种缺憾，因为没出生的他而带来的缺憾。”

    “所以，30岁开始我专攻催眠术，这不是为了犯罪，是为了让自己在已经扭曲的心理下，彻底平静下来。结果……”科曼仰头望天的说道：“我发现自己在长期催眠之下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成功后的喜悦。”

    “调查了这么多，你一定知道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对不对，这里有很多潜藏着的罪恶，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期待着假如没有发生，那么人就会陷入恐惧。这句话你听说过吗？当年非常成功的我开始变得急躁了，一个不敢去娱乐自己的人在缺少了女人的放松下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陆远总算开口了，他参与到了科曼的自述当中：“赌博。”

    “对。哪怕这个世界上的娱乐种类正在增加，可归根结底，娱乐形式依然只有两种，女人，和赌博。拉斯维加斯成了我最爱去的城市，那座城市可以让人不用大清早的就催眠自己也能忘记烦恼，坐在赌台上，挥金如土，通过心理学观看别人的表情来判断输赢成为了乐趣。我从不玩轮盘赌、老虎机，只和人面对面的对赌，陆，你知道吗，即便如此我也没能走出所有赌徒最大的心理障碍，还是输的非常彻底。哈哈哈哈哈，一个心理学家，心理学界的泰山北斗竟然会在赌场输成了傻子。”

    “赌博让我失去了耐性，人生变得更加灰暗，本来可以不断扩建的心理诊所依然是小小一间，也变得更加急躁。你一定是过在等待结果前的忐忑，我也一样，无论是学术论文的发表还是接受学术界的荣耀，在日子即将到来前的那个晚上，我都会近乎疯狂的踌躇着，要是对方更改了日期，那真的是一场灾难，莫名的愤怒陡然而起，怒火燃烧着我可以杂碎视力所及范围内的一切物体，哪怕是墙壁。”

    “在我们所处的行业里，出名就代表着有越来越多的人向你许诺，我也一样，有人在派对上说愿意为我投资扩建诊所，也有人说可以帮我联系上最致命的政客帮我一举成名。他们都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代表着什么，心里有缺陷的人最怕的就是许诺，更怕的是，那些许下的诺言只是一句客气话和恭维。”

    “我在明知道那些话有可能是恭维的情况里，逼着自己去想象‘万一是真的呢’，随后陷入到了美好的幻想之中，可这句话一旦落空，愤怒就会再次让人疯狂起来。”

    陆远看了一眼小妖艳，有些话没忍住的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和她一样？”

    小妖艳就是这样的孩子，千万别答应她任何东西，否则，到了日子没实现的情况下她会指着你的鼻子说：“这是你答应过的！”

    是，在陆远的眼里科曼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一直活在委屈中，玻璃体一般谁也不能去伤害的孩子，偏偏这个孩子活在大自然中，没人去保护他，不，应该说他根本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脆弱，让谁都无法保护他，否则以他的学术地位，哪怕是有些一些奇奇怪怪的脾气也可以让人接受，毕竟天才都是古怪的。

    “当我第一次进入了政客的事业，成为了加州州长的座上宾、为其缓解心理压力的时候，加州州长告诉我，他哥哥为了大选之后的问题也承受着一些东西希望得到放松……”

    这句话让陆远想起了一个人，小布什在竞选总统的时候，加州选票被推翻过过一次，经过重新计算让这个家伙一举登顶，而加州的州长，就是小布什的亲兄弟。陆远不是在想美国的大选到底有没有藏着任何猫腻，他联想到了那次事件中加州州长和总统先生被人诉诸法庭所承受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对，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人，他的父亲也是美国总统。”

    那就没错了，在美国，只有一个女人嫁了总统丈夫又生了个总统儿子，这科曼说起话来还真是无所顾忌。

    “可是，当我答应了要为总统先生提供最好的服务后，州长先生把他说过的话给忘了，他把这些话当成了竞选演说般的忘记了整整一个月，待我又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为其缓解舆论带来的压力时，提起了这个话题，知道他怎么说吗？‘上帝啊，你怎么还记着这个？我都要焦头烂额了，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说那些让我烦恼的事？’，我让他烦恼？！”

    “他说我让他烦恼！”

    “我又没求着你施舍我什么，是你主动说要把总统介绍给我，求着我帮助你们哥俩缓解心理压力的，这会儿，变成了我让他烦恼！”

    陆远傻了，没想到科曼竟然还有过这样的秘密隐藏着：“你，不会是催眠了他吧？”

    “是，怎么了！”

    科曼理直气壮的说道：“凭什么商人不信守诺言就要赔偿违约金？凭什么医生治疗出现失误就叫医疗事故要承担责任？政客怎么了？”

    “你让加州州长将总统送到了自己的心理诊所？”

    “我可没那么傻。”科曼说道：“我只是在州长的潜意识中植入了过度渲染医疗成果的种子，那以后，他会将感受到的一切都说出来，逢人便说洛杉矶有一位心理医生非常神奇，可以帮助你在重压之下变得一身轻松。这番话肯定会传到总统耳朵里，无论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电话沟通还是在各种各样的会议上，假如有人不断在另外一个人耳边重复一个电影或者一本书特别好看，那这个人一定会想去看看，要是这个人不断的描述有个按摩师能带来不同的感受，那他就会想去尝试一下。”

    “人的语言具有足够的引导力，尤其是亲人。”

    “那一天之后，我一直准备，努力将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找出来，直到在无数保镖的保护下，那个男人终于出现到了我的诊所内！”

    陆远瞪大了眼睛问道：“然后呢！”

    他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否还会对总统做出些什么，影响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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