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蓝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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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

    郭巨霖还想再说什么,苏轻却摆摆手打断了他,伸手说:“有烟么,给我一根。”

    郭巨霖默不作声地掏出根烟递给他,苏轻不见外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打火机点着了,眯着眼吸了一口,站起来,对郭巨霖说:“行啊,那就这样吧,谢谢你这顿饭。”

    说完他转身就走,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他似的,连风衣都丢下了。

    跑什么呢?苏轻想不明白,就只是单纯地不想再看见郭巨霖,好像不看见那个人,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不去想自己悲催的被甩经历一样。他慌不择路一般地跑出了饭店,跳上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个熟悉的地址,就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

    半个小时以后,他走进一家Gay吧,失魂落魄地买醉——其实他不买也一样脑壳空空,只不过喝点酒下去,人傻得更彻底,然后他如愿以偿地酩酊大醉,迷迷糊糊地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失恋、酒醉、一夜情,好,这回全套了。

    不过他没想到,这随便一睡,还真睡出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小小的万能汤姆苏写多了,咱们换个口味,写个比普通人还要废柴一点的男主,让他慢慢成长起来。

    本想归到科幻那一栏里,后来重温了一下设定,觉得有些软,斟酌了一下还是扔回到了“传奇”里,打算写一个关于“七情六欲”的故事,不过只是打算,以我的水平,很可能写不出^_^谢谢大家捧场。

    第二章

    惊魂一夜情

    第二天早晨,苏轻是被同床的人起床穿衣服的动静给弄醒的,他睁开眼睛以后看着小旅馆惨白惨白的天花板,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想起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酒醒了,脑袋疼,太阳穴直打鼓,他一边心里唾弃着自己办得这叫什么事,一边又忐忑不安地转过头来——预备着万一自己看见的是一尊弥勒佛或者一只大猩猩,就干脆闭眼直接晕过去。

    男人正背对着他扣衬衫的扣子,肩膀很宽,腰背挺拔,皮肤的颜色有些深——不是烧包们日光浴晒出来的那种颜色,而像是真正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给吹打出来的,苏轻就这么轻轻地扭了一下头的动静,男人就被惊动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的烟,然后坦然地站起来,一只手夹住烟,一只手去捡落在地上的裤子,说:“醒了啊。”

    苏轻按住额头,反而尴尬起来。

    男人提裤子的时候,露出大腿外侧一道很长的伤疤,苏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掀起来一角的衬衫下露出的一段腰上,那结实的肌肉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男人三两下系上腰带,他有三十来岁,轮廓很硬,眼窝有些深,看人的时候目光微冷,总有点审视的味道。发现苏轻在打量他,男人也没什么反应,随便在头发上抓了一把,把翘起来的地方往下按了按,说:“你起来不?起就穿衣服,我请你吃早饭。”

    苏轻木然地点点头,男人就一声不吭地去洗漱了,他麻利得很,苏轻的裤子才伸进一只脚,对方已经把自己打理利索出来了。两人四只眼睛默默对视了一下,苏轻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考试作弊被老师抓到的小朋友,下意识地飞快地把自己塞进衣服里,然后从床上跳下来,要不是头还晕着,差点再来个稍息立正。

    男人看了他一眼,让开了路,苏轻一溜小烟地钻到了卫生间。

    他往脸上泼了一捧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会神——镜子里的小青年面有菜色,双目无神,神情惨淡,这幅尊容,要是别人说他没被甩,才奇怪呢。

    苏轻深吸一口气,把整张脸埋在冷水里,想象着自己是一条鱼,冷水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一些,生锈的大脑开始运转起来,他想,以后要怎么样呢?干点什么去呢?

    人生太复杂了,以前有人宠着他,让他随意挥霍青春,现在宠着他的人都没了,于是他迷茫了。

    姓苏的鱼吐着泡泡,觉得前途惨淡,不过这迷茫情绪也很短暂,很快他就憋不住气了,只得抬起头,用力抹了把脸,草草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就转身出去。

    然后他站在卫生间门口,不知道是该喊报告还是什么的,傻乎乎地站在那等着男人发话。

    对方正坐在床头上翻看着一本旅馆的旧杂志,嘴里叼着的烟一直没有点着,他好像不会放松一样,随随便便地坐在那,也把脊背拔得像一杆枪。

    是军人么?

    苏轻忽然情不自禁地也跟着站直了,对自己那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模样感到自惭形秽似的。

    男人站起来,对他招招手:“走吧。”想了想,自己也觉得什么话都不说似乎有些尴尬,就问,“你多大了,还是学生吧?”

    苏轻跟班似地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说:“没有,毕业了。”

    “哦,看着不像。”

    男人评价完,就没了声音,两个人就又相对无话了,苏轻心事重重,虽然刚和陌生男子睡了一觉,却没什么心情和他搭话,对方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小青年身上就一件羊毛衫,连外套都没有,肯定是不知道丢在哪了,于是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递给他。

    苏轻愣了愣,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那个……我怎么还给你?要不然你给我写个地址……”

    男人说:“我的地址不能随便给别人。”

    “哦……”苏轻就讷讷地闭了嘴。

    男人走进了旅馆的餐饮区,推门的时候手在那里顿了顿,忽然说:“我姓胡,胡不归,以后有机会碰见了再说吧。”

    苏轻打报告似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只是反应很冷淡地点了点头,就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上去了。

    苏轻懒散惯了,干什么都磨蹭,就是放个屁也得比别人多拖两拍,胡不归问他吃什么,他就盯着那小十六开的菜单足足看了五分钟,也亏得姓胡的这位大哥耐性极好,不催他,叼着烟默默地坐在他对面,从一而终地贯彻着啥叫坐如钟。

    早饭不一会就端上来,胡不归吃起东西来非常豪迈,风卷残云,迅速解决战役后,擦嘴收工,然后又叼起他那根烟,等着苏轻一边数米粒一边喝他那碗粥,没什么表情,也没话,好像他不是在餐厅等人,而是在路边等公交车似的。

    苏轻先是觉得这个人气场太强,有点压力,一低头吃上东西,也就忘了这码事了,专心致志地走神。

    整整半个小时以后,他才魂兮归来,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拿筷子戳了戳剩下的小半碗粥,端起来鼓着腮帮子大口喝了。

    胡不归看着他碗见底,就说:“吃完了?吃完走吧,以后……”

    他话音说到这,顿住了,本来想说“以后注意点,别逮着谁跟着谁走,年轻轻的也学点好”,后来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得便宜卖乖,挺不是东西,就又咽回去了,只是生硬地来了一句:“以后少喝点酒,误事。”

    苏轻吃饱喝足,也清醒了,这会来神了,答应一声,就开始搭话:“大哥哪高就啊?经常锻炼吧?”

    胡不归站起来,笔杆条直地走在前边:“算是政府部门的。”

    苏轻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稍微有些感冒,心想给政府工作,肯定又是个憋憋屈屈要注意影响,不敢出柜的,就问:“平时常去那家酒吧吗?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胡不归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偶尔,没时间——你去哪?顺路的话送你一程。”

    被他这么一问,苏轻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有点想回酒吧接茬颓废,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好像剩下的钱不大够,于是作罢,就报出他目前住处的地址:“城南……”

    刚说两个字,苏轻就没了音——他本来站在胡不归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前一秒还看着这男人一边伸手去拉车门,一边回过头跟他说话,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是真的就从眼前消失了!

    苏轻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半开的车门,觉得自己是眼花了,然后他的后颈被人用力压下去,一把塞进了出租车的副驾驶上,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了他另一边的胡不归压低声音,冷森森地撂下一句:“马上离开这里,别声张。”

    就“砰”地一声拍上了车门。

    这乾坤大挪移太快,以至于出租车师父都没有发现不对劲,还乐呵呵地问他:“小伙子去哪啊?”

    苏轻一边随口报出自己的地址,一边回过头去张望,眨眼功夫,旅馆门口居然就没了胡不归的影子。

    见鬼了……

    这时候,开出租车的师傅无意中看了他一眼,“哎哟”一声:“小伙子你脖子怎么了?那是血不是?用不用先去医院?”

    苏轻这才觉得刚才被胡不归按过的后颈凉飕飕黏糊糊的,伸手一摸,正摸了一手血迹。

    谁的血?那个男人的?早晨吃饭的时候他的手还好好的……苏轻打了个寒战,心想刚才好好的,他忽然把自己塞进车子里,莫非是碰见恐怖分子偷袭?有消音手枪?

    还是这自称政府工作人员的胡不归本人就是个恐怖分子?为政府工作……是哪个政府?可别是塔利班吧?

    会瞬间移动,连住址都不能透露……身上还有那么多疤……

    种种可疑迹象联系到一起,没事爱蹲在网上看种马小说的苏轻脑子里天马行空地闪过了各种不靠谱可能——末了,只有一件事确定了,自己这失恋青年买醉一夜情的悲情颓废事件,好像变成了一件大街上狙击暗杀的惊悚恐怖事件。

    他不言声,开出租的师傅瞥着这人模狗样的小青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学好,好好的孩子,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游手好闲当小混混跟人打架。师傅不想惹麻烦,闭了嘴,风驰电掣地把苏轻送回了家。

    苏轻晕晕乎乎地推门进屋,一边摸钥匙,一边无意识地把手放在房门把手上,轻轻一推,门居然是开的。

    他汗毛都立起来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刚跟疑似恐怖分子的男人上过床,回家有碰上入室抢劫?

    苏轻伸手去摸手机,打算先报警,可这会才发现,手机和风衣一起落在了郭巨霖那,真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要塞牙。

    他于是悄悄地往外退去,自己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软小宅男,没本事和坏人斗智斗勇三百回合,虽然生活一塌糊涂,前途渺茫,可也暂时没有一了百了重新投胎的意向。

    忽然,一道黑影挡在他面前,苏轻猛地刹住脚步,差点撞到对方身上,他惊悚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墨镜的兄弟——对方目测足有一米九,长得是凶神恶煞,一条胳膊比普通人的腰还粗,最要命的是,他手里扛着一个不明物品——苏轻喉头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虽然没见过那么高级的玩意,不过他觉着,那不明物品,十有八九是一把枪。

    这位每一个细胞都强调着自己是“歹徒”的老兄冲他呲牙一笑,声音沙哑地说:“等你半天了。”

    苏轻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梗着脖子大声嚷嚷起来:“来人哪!着火啦!”

    老师教过我们,这年头抢劫不能喊抢劫,爹才管你,一定要说着火,尤其这是个公寓,楼上楼下好多人家。

    他一边嚷嚷,一边在歹徒兄伸手要抓他的时候见缝插针地往楼道里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苏轻一激灵,觉得自己的颈动脉上贴上了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立刻蔫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双眼睛转来转去,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不过他脑壳里熬粥的时间并不太长,下一刻,苏轻就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打晕他的人身量颀长,带着一副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既不像蜘蛛侠也不像超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像拎狗似的把苏轻拎了起来,冷冷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把人丢给那位通体漆黑的老兄,简短地说:“这栋楼里的人三十秒钟以后醒过来,带着他,我们走。”

    第三章

    “小灰”…

    就在苏轻被两个不知道哪个星球来的绑匪给扛走了以后,他家那本来就没关严的门,再次被不明分子推开,推门的是一个长得挺精神的青年,穿着一件夹克,拉链敞开着,露出腰上若隐若现的两把枪的轮廓。

    青年身后跟着一个姑娘,个子很高,梳着马尾。

    门本就是开着的,轻轻一下就自动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青年把枪拿出来,对姑娘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搜索了一圈,没人。

    青年皱皱眉,对着手腕上手表说:“胡队,我和秦落到了,没人,门是开着的。”

    片刻后,“手表”里传来胡不归的声音:“收到。”

    两人悄无声息地又重新退了出去。

    苏轻再次醒来,一睁眼又是满眼的惨白,他愣了片刻,猛地弹起来——想起来了,这是被人绑架了。绑架犯把他丢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没绑着他,再一低头,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少,连裤兜里的三十二块零五毛的零钱都还在。

    苏轻抽了抽鼻子——还是真着凉了,爬起来,吞了口口水,病急乱投医地开始在心里数羊,好像这招不但管催眠,还能让人镇定下来似的。

    别说,还真有点作用,数到三十八的时候,苏轻许久不曾工作过的大脑终于勉为其难的捡起了本职工作,他困境里超常发挥,忍住了害怕,开始四下打量,琢磨着自己的状况。

    忽然,头顶上传来一点动静,苏轻仰头望见墙角的地方有一个监视器,随着他在小房间里走来走去,跟着如影随形地左摇右晃,像是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苏轻清了清嗓子,面对着监视器站好,双手背后,挤出一个笑容来,诚恳地说:“大哥们,我只是个无业青年,没家没业,没犯过法,没偷税漏税过,连打架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当然,跟广大公安干警也没啥关系……”

    他想着,甭管绑架他的人是谁,先把两边的关系都撇清了,这点小机灵还有,苏轻一紧张就话多,好像不停地说话能缓解小腿抽筋症状似的,继续啰嗦:“那啥……您看,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保证,无论是打晕我的那位大哥,还是戴墨镜的那位大哥,我都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就是看清楚了也不会四处乱说,您看我真诚的眼睛!”

    他说着还往监视器附近凑了凑,监视器没有扩音功能,只是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苏轻抓抓头发,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哦……不会是因为我老爸吧?哎呀,这您就大错特错了,我老爸是有几个臭钱,可那早跟我没关系了,老头跟我断绝父子关系都两年了,他老人家早就放出话来,说我就算蹬腿死了,他都不给我哭一声,您绑架我跟他要赎金没用,他巴不得有人替他清理门户呢——啊,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您……”

    苏轻的废话说到这,戛然而止了,因为小小的囚室的门开了,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四方脸,三角眼,看人的时候狠狠的,身后跟着一个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斯文男人。

    苏轻愣了愣,反应过来,知道这二位就是劫匪大哥了。

    看多了港台警匪片的脑子里立刻反应出一句话——完了,他们没蒙住我的眼睛,一般看见了绑匪长什么样的倒霉蛋的下场都只有一个,被撕票。

    然后苏轻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一把捂住眼睛,扭过头去:“我什么都没看见,哈哈我这眼睛有点问题,一见强光就流眼泪,哎哟我这泪流满面的,您长什么样我压根没看见。”

    戴眼镜的男人忍俊不禁似的笑了一声,他笑起来就更不像坏人了,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模样好像个年轻的大学老师,倒是旁边那位四方脸的冷哼了一声,开了尊口:“老实点,问你什么说什么,再废话宰了你。”

    苏轻点头如捣蒜:“是是,您说了算。”

    “你和胡狼什么关系,和归零队那帮狗杂种们又是什么关系?”

    苏轻捂着脸的手没敢放下来,一听就傻了:“大、大哥,您说谁?什么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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