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搭讪学-看哪,这些搭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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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第一次搭讪的心理过程

    说实话,我在大街上搭讪是被逼上梁山的。

    头几年我也泡夜店,结果头破血流。后来才明白,自己的优势全在语言。夜店那么吵,只有靠pose取胜,比如你的外表有型有款,或者摆上一桌洋酒,这都属于pose。帅气或者多金,让女孩一眼就能看出你与众不同。

    单靠耍嘴皮子是没戏的,在无数次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第一次搭讪也不是计划好的,那是在太平洋百货,我因为要等一个朋友所以必须在那里消磨1个小时。这时候,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出现了,身高估计在1米7还多,是在夜店里我根本没自信上去搭讪的那类。但是偌大一个商场也实在让我觉得无聊,逛衣服对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呢?看衣服不如看美女,看美女不如就看她,所以,我保持着10米左右的距离,始终跟着她。

    最初的心思就是看着她养养眼,让自己充实地度过这1个小时就足够了。可商场里的排布错落无致,有时一个视线的死角让我必须站在她一两米的距离才不会失去目标。所以,我开始离她时近时远,到后来,我们彼此都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了。

    这时候,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我开始脸红,开始呼吸急促。虽然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看出我的企图,甚至我也没有企图,我只是一个在百无聊赖的间隙欣赏美女的男人,但是我开始紧张了。为什么?因为我已经跟踪她有二十分钟了,这二十分钟的时间足以让我头脑里的道德检察官指控我不是一个正经男人。

    但是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对她的跟踪,上帝作证,我就是想看着她,远远地就行,如果远远地不行,那么近点儿更好。反正,我必须看着她,除非她出门打车走了。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没有多坚定,我只是控制不住我的旅游鞋和我的近视眼,而我的头脑、我的面部神经、我的心脏全都试图阻止我再继续跟踪下去。我猜想商场的监控录像里当时一定会出现一个可疑分子,可惜太平洋的保安太不负责了,没有人过来把我带走。我只好继续跟着该美女。她一家接着一家地挑衣服试衣服,到后来,我觉得那些导购都认识我了。

    再看看商场里的其他男人,或者是陪着女朋友的,或者是自己在买东西的,每个看起来都那么正经、那么正常、那么正派,只有我自己鬼鬼祟祟的。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像一只正在发情期的大猩猩。别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物质需要在商场里走来走去,只有我,是为了自己的动物性本能在这个高雅的地方探头探脑。不过,准确说来我连发情都不算,我只是在怀念集体无意识里发情的感觉。

    总之,当时的我完全没有考虑如何跟她搭讪,我的脑海里全是反省和自我批判,紧张感、羞愧感、屈辱感、恐惧感此起彼伏,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不像一个色男在跟踪一个美女,倒有点儿像是一个哲学家在跟踪自己的欲望。我的注意力其实不再集中于她的身上了,我只是不让她消失于我的视线,我的脑子里想的全是自己。

    生活中有那么几种情况下人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比如闹肚子,但这显然不太愉快。还有就是参加比赛、登台表演时的紧张。也就是当面临被社会评价之时,我们会比平时更在意自己。

    美女对男人的反应,就是一种很特殊的社会评价,有权威的成分,但又有母性温情的可能。

    即使再成功的男人,也希望女人不仅仅是因为名和利爱上自己,因为在名利需求构成的两性关系中,男人只能充当父亲的角色。但是俄狄浦斯情结注定了男人对母性更本质的心理需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男人在女人面前永远都不可能彻底自信,无论他多成功多么掌握技巧。

    每每思考到这里,我都会开始重新看待自己在女人面前的紧张。想到也许六十年之后,即使把《花花公子》女郎跟我放在游泳池里我也不会再有生理反应,我开始珍惜自己目前的紧张,开始享受自己的心跳加速,就像享受喝酒之后的陶醉。

    于是,我常常会对自己说,不能让我紧张的美女那还是美女吗?

    回到当时的“案发现场”,我还是在跟着她,还是紧张,还是脸红,但是将近四十多分钟的时间让我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状态。终于,我开始有点儿不耐烦了,不是我想进一步跟她有什么发展,而是对于这种状态的不耐烦。就像两军对垒了三天三夜的战士渴望战斗,不是不怕死了,只是想换个姿势而已。

    所以,当她又在一个货架前拨拉衣服的时候,我也站了过去,也拨拉了几件衣服,然后对她说:“你好”,她也回了句“你好”,内容虽然简单,但说话的态度才是关键,显然她不讨厌我。

    于是我们相视而笑,那感觉仿佛在说“终于接上头了,干吗磨蹭那么久”。

    然后她往下楼的滚梯走,我也跟着。

    我问:“你逛完了?”

    她说:“嗯。”

    我说:“那咱们去哪儿聊一会儿吧?”

    她同意道:“好呀,楼下有家星巴克,就去那里坐会儿吧。”

    于是我们就在星巴克聊了有半个小时,内容平平淡淡。然后互留电话,分道扬镳。

    虽然我开车来的,但没有提出送她,因为我觉得这样很傻。

    其实我们都是对对方好奇而已,即使她是个美女,我也没有一眼就爱上她。如果在接下来的交往中没有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那么她对我来说也就仅仅是个有电话号码的美女而已。

    在后来搭讪的日子里,进一步印证了我的这种认识。跟十个美女认识其实都不难,但要遇到一个有感觉的却很不容易。

    我不太愿意为了适应各种美女而让自己随时变化,那样像演戏,但我不是演员。

    所以说到搭讪泡妞,我想挑战的只是环境强加于我的束缚。至于自己已经形成的风格习惯,如果为了别人就去改变于我而言简直是削足适履。

    我的逻辑是世界很大,美女很多,因为你搭讪了,有机会认识更多的美女了,所以你更可以保持自我。

    从那以后我每年都会搭讪一百多人,然后也会轻易放弃一百多人,剩下那几个才真的是让我觉得生活很美好很美好。

    02人之初,性本讪

    写下这段文字之前,我先去百度“知道”搜索了六个关键字——“小孩几岁记事”,在得到答案是3岁之后,才确定脑海里这段存储了30多年的影像不是幻觉。

    我:“咱们别睡觉了……”

    她:“……”(还是无声电影的,我的对白我知道,她说过什么记不清了。)我:“我们演电影吧!”

    她:“……”

    我:“你演女共党,我演反动派?”

    她:“……”

    我:“我来把你绑起来。”

    她伸出了双手……我拿出了一根已经断了的皮筋,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只小手腕系在一起。

    我们两个睡在一条直线上,两个小脑袋对在一起,周围一行行一列列还有20多个小朋友,不过他们都在午睡。

    据大人记载,我在幼儿园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参加午休,而且还要影响其他小朋友。

    可我不记得跟哪个小男孩说过话。唯一的印象是我从毛巾被里抽出两段棉线,一段线揉成团扔到地上,然后再用另一段线垂下去把线团粘起来,我管这个叫“钓鱼”。有时候,当我正自得其乐呢,一抬眼,发现有个睡醒了的傻小子眼巴巴地看着我玩。

    就这样,她顺从地让我系好最后一个结,然后双手合在胸前翻身缩回被窝,我感觉一阵甜美。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记得她的爸妈是否认识我的爸妈,现在推想,那个下午一定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搭讪。

    昨天看到有人写自己初一的搭讪故事,让我把止步于大学的泡妞记忆再往前翻,结果十二年的中小学岁月竟然一片空白。正当要空手而归之际,却在记忆源头发现了如此美妙的一个开始。

    那年我3岁。

    03第一次和搭讪的女孩约会

    当时香港刚刚回归,我还没有买车,生活半径比现在小多了,每天就在离家两站地的范围内溜达。

    我常去的地方是麦当劳的二层,既可以看到餐厅里的事情,也不会错过马路上的情况。

    可是那天,我始终盯着邻座的一个MM,她在低头看报纸,旁边放着一杯橙汁。

    虽然十年前的我已经有了色心和色胆,但头脑却还僵化着,认为只有进了夜店才可以跟美女搭讪,仿佛自己给生活划了红灯区。在光天化日之下,敢对MM做的事情就是偷看和跟踪。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心碎,多少机会就白白错过。

    我一直在看着她,肆无忌惮,因为在她的侧后方,她不可能注意到我。当时的我就这么点儿出息。

    就这样幸福地度过了半个小时,她起身了。哇,她个子真高,还穿了双4.5厘米的高跟鞋,而且一身英姿飒爽职业装,白领丽人的干活,是那个年纪的我最喜欢幻想的类型。

    她下楼了,出门了,我从落地窗看到她往马路边走去。

    “这样的美女一定会有车来接。”我很土鳖地想。但是,她竟然停在了109车站。

    我和她隔着厚厚的玻璃,直线距离大概有100米,今生今世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了。但我还是在麦当劳坐不住了,要赶紧跟过去,离近点儿再看会儿,这就是我当年的追求。

    意想不到的是,当我一边装模作样地看109站牌,一边偷偷打量她时,奇迹发生了。

    “请问你知道╳╳╳在哪里吗?坐几路可以过去?”她竟然在问我!

    为什么要说是奇迹呢?更因为╳╳╳就在我家边上。

    接下来我的机智反应令我今生无悔。

    我告诉她╳╳╳就在不远处,走路要比坐车方便,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因为就在我家旁边。

    想必这样的回答也暴露了我的跟踪——既然熟悉这一带干吗没事还看站牌呢。

    但是白领丽人姐姐愉快地接受了我的建议,幻想着周围群众愤怒的目光,我和她一起往家走了。

    原来她刚从外地来北京,今天是去面试。我们同岁,她只是看起来成熟,说起话来其实很开朗。互留了BP机号,我们相约面试完后再接着聊。

    于是我回家,坐立不安地等了四十分钟,小蛐蛐终于叫了,一看号码,前几位数字跟家里的一样,心里那个兴奋呀,马上回过去,她在公用电话旁,告诉我已经面试完了。

    我用20秒从四楼冲下一楼,比跳楼慢不了多少。四十分钟后的再见面,我们感觉已经有点儿像熟人一般。

    那是九月金秋的北京,跟一小时之前还不认识的美女散步感觉真好。熟悉的陌生人是心碎的,可陌生的熟人却是心醉的。我跟她介绍着自己知道的北京琐事,因为说话的对象是她,所以烂北京谈起来也变得可爱。她讲刚才面试的老板还要留她吃晚饭,“你们北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我心里一阵小得意,因为此刻我们已经坐在餐厅里了。

    吃过晚饭,当时还没有工作的我自告奋勇打车把她送回了住处,打肿脸充胖子也是北京男人的共性。

    一个人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车里往外看,新华门前站岗的卫兵也看着像浪漫的骑士。

    那是我第一次经历搭讪后的约会,到底是谁搭谁现在也说不清楚,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原来有这样一种快乐隐藏在平淡生活里,它就在我的前面、后面、左面、右面、左前方或右前方,每天不动声色与我擦肩而过……我怎能再让它溜走?

    04绝处逢生的四次搭讪

    第一次是在某大学的运动场,看到一个正在和男朋友打羽毛球的MM,很吸引我的眼球,于是坐在运动场外的长廊上欣赏。这是我的癖好,遇到自己喜欢的MM,即使没有机会说话,也愿意看着她们,就像女人逛街,不一定非要买东西。

    中途MM走出运动场,进了学校的便利店。我本想跟进去,但考虑到便利店里人多,搭讪不方便,便利店外面又在她男朋友的视线之内,所以还是放弃了。过了一会儿,女孩拿着两个冰淇淋又回了操场,两个人一起吃,我确定那就是她男朋友。

    本以为就没有机会了,可这时他俩一同走出了操场,来到我坐着的长廊边的宿舍楼前,男的上楼去放球拍,MM就在长廊下离我不远处站着。

    看来上帝还是给了我十分钟的加时赛,我马上走了过去,随即开聊。我谎称自己也在等朋友,她的态度很热情,于是就交换了彼此的电话。然后我借口朋友给我来电话,就先走了。

    走出几十米之后,再回头偷看,MM的男朋友已经下来,两人卿卿我我进了食堂。

    一周后,我也跟她一起吃饭了。

    第二次是在双榆树的大街上,我刚停好车准备去银行办事,从银行里走出了一个感觉很不错的女孩。她一个人走到街边站着,旁边没有公车站,出租车经过了她也没拦,估计是在等开车过来的朋友。

    我往她等车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至少一站地的距离空旷无车,我想自己应该有3分钟的机会吧,于是就走了过去,跟她说话了。

    她的态度不错,我马上掏出手机记下了她的号码。就在她说完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一辆切诺基停在了我们的面前,里面一个跟我样子差不多的哥们不怀好意地瞪着我。但MM很是沉着冷静,开门上车,然后大方地跟我挥手告别,感觉我们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怯懦鸡”也只好眼巴巴地看着。

    后来才知道,那哥们也是在泡她,而且还结婚了,所以她在用我气他呢。

    第三次是在华宇商场,她们是三个一起。通常我只选落单的,但这回其中那个我特喜欢,于是就暗中跟踪。女人逛街真是不厌其烦啊,整整等了一个小时才出现了一个机会,她去上卫生间了。我等在门口,她一出来就叫住了她。

    这次时间紧迫,连闲聊的过渡都没有,我直接就说想认识她,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于是我们也交换了电话号码。

    告别之后,由于一个小时的跟踪以及刚刚的高度紧张,我突然感觉身体严重缺水,于是跑到二楼拐角处买了瓶娃哈哈,正巧她们三个也经过,我和她偷偷对笑了一下,她的朋友们都没看出来。

    然后一边喝水一边给她发了条短信:“刚才太紧张,补水,又被你看到,还得多要一瓶。”

    第四次是在王府井利生体育用品商店的门口,看到一个高挑的MM在我眼前一晃,就进了旁边的云南过桥米线店,我赶紧跟了进去,发现她和个老头坐在一起吃饭。

    我也要了一碗米线,坐在了他们的旁边慢慢吃,周围除了一对情侣没有别的客人。我琢磨在过桥米线店搭讪男女组合不应该算过河拆桥吧……我细心观察他们的关系,老头气宇轩昂像个大款,可若是泡小蜜不该来米线店这种地方,所以我判断他们是亲属关系。

    果然,老头先吃完了,对她说:“你慢慢吃,我去外面凉快会儿。”(米线很烫嘴的)店里只剩下两男两女。但我觉得此刻就坐过去一来太唐突,二来老人家随时可能回来,所以还是隔着桌子跟她搭讪安全,宁肯被那对情侣全程免费观摩了。

    我们从烫米线谈起,又谈到老人家,才知道那是她爸爸。

    果然虎父无犬女呀,怪不得她身材也那么好。我适当地表达了对她爸的钦佩,感慨自己老了之后能有他一半的风采便也心满意足,她感觉很受用,说:“连我男朋友在我爸面前都有点自卑。”

    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考虑到不想让那情侣男听到她的号码(搭讪犯狭隘的自我保护本能),我把手机递了过去,说:

    “留下你的电话吧。”于是,她把号码输到了我的手机上,旁边的情侣大眼瞪小眼。

    然后,她也吃完了,起身先走。我感觉像是从战场上下来一样,又是一阵口干舌燥,把平时就浪费掉的一大碗米线汤全喝光了。

    这只是绝处逢生的几次案例,同样的情景失败的次数也不少,我就不讲了。

    股市有风险,搭讪靠运气,大家共勉!

    05螳螂一号捕蝉,螳螂二号在后

    那是前年夏天在五道口城铁东面的一条小路上,时间是傍晚。我又发现了一个搭讪的目标,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还有另一个哥们也在跟踪她。

    搭讪已经几年,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全过程观察自己的同行是怎么干活儿的。这让我很激动,甚至当时都打算放弃这个MM,仅仅只是怀着学习和交流的目的,跟在那哥们的后面观摩一番。一来,看看别人是怎么搭讪的;二来,是想站在客观的角度,看看自己经常干的事情在别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条小路沿着铁路自北向南,当时路上就我们仨,可以说机会绝佳。我和他、他和她都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有那么几分钟,三人步伐一致,如果有第四个人看到一定会觉得很好笑。

    他似乎感到了我的跟踪,走路开始显得不太自在,紧盯MM的目光也变得东张西望游移不定。我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毕竟自己每次搭讪也不愿意被别人看到,因为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事其实有点儿那个。

    但是,这次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突然有了一种特别清醒的意识:其实搭讪这事儿太无所谓了。那哥们为什么要在乎我在看着他呢?我又能把他怎么样呢?除非他抢劫,我勇士点儿能打个110;或者他搭讪被拒绝,我小人点儿能幸灾乐祸一下。否则,如果他搭上了,我也只能假装君子似的经过他们俩,然后心里羡慕加嫉妒。

    这些勉励的大话以前搭讪时也无数次对自己讲过,但好像都是犯罪嫌疑人在为自己辩护,多少总是有些心虚;但这次跟在他们的后面,仿佛自己是法官在宣判搭讪无罪,觉得特别的理直气壮。并且心中还为那个小伙子惋惜,为什么这家伙还不动手呢?

    终于,他似乎是放弃了,脚步忽然慢了下来。我抓住时机三步并两步,跟上了那MM,毫不犹豫就问好开聊了。

    而且我也没在意自己是在她身旁几点的位置发话的。这里顺便强调一下,有的搭讪书上说要在她的侧前方开始,我觉得纯粹是故弄玄虚,因为整一圈儿我都试过了,没多大区别。

    走了没多远,MM告诉我她到家了,但我们意犹未尽,又站在小区的门口继续聊了20分钟,其间那哥们经过了我们,我和他对望了两眼。

    这次搭讪还有一个发现:在MM的地盘搭讪成功率都比较高,比如家、单位、宿舍……可能是熟悉的地方会让她们更有安全感吧——“我的地盘你可以做主”,但是,“你的地盘我可不敢让你做主”,女孩有时会有这种心理。

    06最机智的一次搭讪

    尽管我一再强调开场白不重要,关键是自己的心理状态和精神面貌,但还是不断有朋友问我聊天时都说些什么。为满足大家的好奇心,现把某天在东单大街上的一次搭讪对话记录如下。

    她一个人走在前面,我快步跟过去。

    我:“hi,你好。”

    她:“嗯,有什么事情吗?”(迟疑、迷惑,但态度还不算拒绝。)我:“哦,没事,就是想跟你一边走一边聊会儿天。”

    (坦诚。)她:“为什么呀?”(好奇,还带点儿挑衅。)我:“这个……今天气温有点儿低,我觉得……如果跟你讲话肯定会让我紧张,这样我就不怕冷了。”(把搭讪的解释归结于对“己”,而不是对“她”,让对方很放松。反面教材就是“我觉得你如何如何”,直接把对方吓跑。)她笑了,气氛融洽下来,然后我们就家长里短随便聊。

    走了300多米,她到公车站了,跟我再见。

    我:“那留个电话吧……”

    她:“为什么呢?”(一般聊了这么久的女孩不会再给我出这样的难题,但总有例外。)我:“因为你不像坏人呀。”(如果这时说自己不是坏人就太老土了。)她:“呵呵,不像坏人的多了。”

    我:“哪里呀,现在社会多乱,你看周围,这个这个这个……他们都不像好人……”(无厘头有时也要使。)她大笑,留电话了。

    再次提醒大家,以上场景在我个人的搭讪经验中成功率只有50%,碰一鼻子灰的时候同样也有。

    07最神奇的搭讪——两次搭讪了同一个人

    为什么说“最神奇”呢?因为这样的事一共发生过四回。

    第一回发生在刚毕业不久,有一天回母校见同学,天黑了才匆匆往家赶,在校门口看到一个可爱的MM,于是跑上前跟她说话。那时的我还没搭讪经验,一切全凭本能反应,估计错误百出。好在我还像个学生,所以MM倒是没有害怕,但聊天归聊天,看得出她对我没有兴趣。而我呢,表现得就太嫩了,一直缠着她要电话,语言乏味境界低下。可以说,这个MM的心地真不是一般的善良,要换了有的女孩早打110了。就这样我一直跟着,到她上了公车才算罢休,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名字。

    时光飞快,转眼我已成长为搭讪高手。前年夏天的傍晚,我在蓝旗营一眼又看见了她。这里要自夸一下我的两个小天赋,一个是对MM的名字记得巨牢,过脑不忘;另一个是认人的眼力剧毒无比。上次中学同班聚会,来了30个人,其中竟有7个这十几年间被我在银行、机场、医院、小区、麦当劳认出来过。我觉得就凭这两项能力,自己即使不搭讪也应该去做个保安。

    她走得很慢,我当然跟过去开口了。也许是因为上次是夜晚,也许是她根本就不记得我,总之她没认出我。我们聊得很自然,几年来搭讪的本事在同一个对象身上比较才显出原来进步如此巨大。

    出于诚实的品质,我在第5分钟的时候主动向她提起了几年前的那次经历,她回答完全不记得发生过,直到我说出她的名字,她才将信将疑地笑了。

    曾经拒绝的遭遇突然变成了现在信任的理由,一下子我们感觉熟悉了许多。我们边走边聊,走过了易初莲花,走过了雕刻时光,直到走出了搭讪的话题……第二回的开始也是发生在母校,毕竟这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但我要先从第二回的第二次讲起。那天,已经是职业搭讪犯的我去海淀体育馆玩,刚开车进大门就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MM迎面走来。我赶紧拐弯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转身追了出去。这里插一句,我觉得当着MM的面从车里出来上前搭讪,太容易像个流氓了。还是走路偶遇比较自然。

    我追上了她,用最普通的方式要到了电话,细节就不必多讲了。

    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已经约会过两次,关系发展的比较迅速。第三次见面,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紧身T恤,忽然间,我觉得眼前之人似曾相识。好在此时我们已经很熟了,我大胆发问。

    我:“你还记得3年前,在北大校园的商店,你跟一个女孩在一起,有个男的跟你们说话吗?”

    她:“哇,记得呀,事后我们还说那男的神经病呢,不是你吧?”

    我:“就是我啊!就是我!上次你好绝呀,连名字都不告诉我,要不是今天你穿的这件T恤,我都不敢确认了。”

    她:“当然不能理你了,我跟我姐在一起呢。当时我们在聊最近发生的学生跳楼事件,正感叹变态的人越来越多,你就从后面冒出来了,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就是对你的长相没印象了。”

    我:“不怪你没记性,是我长得没特点。不过,能再遇到就好!缘分啊……”

    再重申一遍,好在我们已经很熟很熟了,要不非砸了不可。

    第三回发生在去年的春天,她正在太平洋百货广场的花坛旁坐着,一看就是在等人。通常这种情况我会放弃,但那天有哥们在旁边硬要观摩,于是我坐到她旁边一米。

    她在低头发短信,我也假装低头发短信,等到她抬起头来我开始搭讪。

    我:“你也是在等人吧?”

    她:“是啊。”

    我:“我也是,已经等了20分钟了。”

    她:“我都快一个小时了!”

    我:“我在等我哥们,这家伙比女人还能迟到。”

    她:“我也在等我男朋友。”

    我:“怎么现在都是男人迟到了,我要怀疑自己的性别了……”

    她的反应看来不错,我们继续聊着,在后面偷看的哥们被我顺便骂了个够,这厮正好今天迟到了。

    女孩的手机又响了,她低头回短信。

    她:“唉,他说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我:“吓唬他一下,就说再不及时过来,你就要跟别人私奔了。”

    她:“呵呵,我就是这么给他回的。”

    我:“我就不催我哥们了,恨不得他再慢点儿。”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成功的搭讪,就在我打算要电话号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男朋友突然从我们背后冒了出来。估计他已经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刚才那条短信是故意的。

    但是女孩很镇定,其实也就该这么镇定,又没迟到又没做亏心事,她跟我大方地告别,拉着男朋友走了。那男孩很帅,比他女朋友还有姿色,不屑地瞅了我一眼。

    难怪丫迟到呢。

    我和哥们开车离开太平洋百货,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又看见了要过马路的小两口,好像正在吵嘴,女的生气男的在哄。

    “这还差不多。”我对哥们说。

    “没留下电话,你不觉得可惜吗?”哥们问。“基本上不觉得,搭讪多了你就懂了。”

    两个月后已是盛夏,那天晚上,在王府井世都百货前的人行横道上,我在等红绿灯,突然发现她就站在前面,而且也认出了我。

    我:“今天没人对我迟到。”

    她:“哈哈,我也是。”

    然后绿灯亮,我们就一起过马路了……第四回发生在六七年前的夜店阶段,现在回想,那简直是泡妞的黑暗时代。我们当时经常去工体北门外一家叫“哈瓦那”的酒吧,周末那里总有许多喜欢跳拉丁舞的真假白领丽人。就是为了她们,我这个既不喝酒也不跳舞的傻瓜为那个酒吧捐了许多钱,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那年春节前的一个周六,我和哥们又去“哈瓦那”了,在乱哄哄的舞池中哥们看见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女孩。然后让我帮着鉴定了一下,再被我鼓励几句,自己就冲了进去,几个傻逼拉丁步跳完就算是搭上了。

    舞曲结束,哥们想把她们叫过来喝酒,女孩和她的同伴却穿上大衣准备离开。哥们赶紧追到门口,要了个电话号码,算是今晚没白来。

    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道:“人不错,名字有点儿土,叫李╳.。”类似于王佳芝吕秀莲那种,他随口说出,我也随便记下了。

    几周后我再问哥们进展,他说打过一次电话,是她租的住处,人已经搬走了。

    一年又过去了,我对夜店泡妞越来越没热情,但出于惯性,还经常陪哥们去。

    还是周末还是我那几个哥们还是“哈瓦那”,我已经一进去就有想吐的感觉,但哥们依然兴致勃勃,估计是他们平时工作太忙吧,只有我这么无聊的人才会对夜生活挑剔。

    我们要了饮料,我和其中一个哥们找张桌子坐下,他进舞池寻觅。不一会儿带回了三个姑娘,其中有一个还不错。既然是他的劳动成果,所以自然坐他身边了。

    大家开始说话,贼没劲贼没劲。

    无非就是你是做什么的,我是做什么的,你经常来吗?不我偶尔来,你经常来吗?不我也偶尔来,你喜欢跳拉丁吗?我喜欢跳拉丁,你也喜欢跳拉丁吗?我也喜欢跳拉丁,你跳得还不错嘛。不我跳得还不行,你跳得也不错嘛。不我跳得也不行……虚伪至极、乏味致死。

    借着酒吧暧昧的灯光,我细细打量三个女孩,不是欣赏她们的姿色,而是感叹生活的忽悠。

    她们看上去比我们小五六岁的样子,就像我们当年一样,对夜生活还充满希望,以为会在这里遇到点儿什么,其实除了无聊的人这里什么也没有。不是谁要骗谁,酒吧这么吵,大家只能吹牛;也不是谁要诱惑谁,光线这么暗,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充满魅力。进了酒吧,你就只有两个选择,沉默或装逼,这是不由你决定的。

    时至今日,我觉得在街上搭讪最大的好处是真实自然,而且是双向的。其实,在私生活中多数人都是很可爱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即使是拒绝我的人,我也不会埋怨她们。只不过是此时此地没有对上眼而已,比虚伪地认识强多了。

    正在我选择沉默的时候,听见哥们问那女孩:“你怎么称呼?”

    女孩回:“先别管我叫什么,你的朋友还没自我介绍呢。”

    “对对对,该你了。”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这里。就在这时,我的记忆数据库紧急报警,我突然想起哥们身旁的女孩是谁了!但是,他们两人竟然把对方全给忘了。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我的哥们每年要在酒吧认识上百个女孩,如果没有再见第二面的,肯定就忘了。至于女孩更是这样,有点儿姿色的在酒吧一个晚上就能留十几个电话,谁分得清谁呀。

    只能怪我的大脑像杂货铺,有用的没用的,甚至连哥们的女人资料都帮着保存。

    我还是不说话,脑子里盘算着一个恶作剧。

    “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一直不讲话呀?”旁边的女孩催我了。

    “你的朋友好严肃呀,不会是警察吧?”另一个女孩开玩笑。

    “我不是警察,我是安全局的。”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好话题。

    “啊?开玩笑吧……”

    “我正不想干了。”我一脸正经,加上身穿皮夹克,头发也比较短,所以将计就计。“你们知道吗,三里屯这一片最热闹的几个酒吧每晚都有我们的人来蹲点,因为这里外国人多,人员复杂,尤其是两会期间,我们每个地方都要放两三个人。”

    “真的吗?”女孩们开始动摇了。

    “当然啊,我在‘哈瓦那’蹲了一年了,你们肯定不会注意我,但每个常来这里的人我都会记得。你们每次来是花天酒地,我们就是盯人跟踪,很无聊的。今年我就要调到别的部门,不干这个了。”

    “那你不是做证券的吗,怎么会跟安全局的在一起?”哥们身边的女孩还有一点儿头脑。

    “他是我朋友,这个不影响工作的。”我继续忽悠。“其实他不必问你叫什么,我就可以告诉他。”

    此言一出,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连我的哥们也瞪大了眼睛。他想不明白我怎么能忽悠到这个地步。

    “那你说我叫什么呢?”女孩沉不住气了。

    “李╳.,来这里至少一年了,刚才你说偶尔过来指的是最近吧?”我像审讯犯人一样咄咄逼人。

    “啊……”那姑娘彻底崩溃了,就连我哥们也晕了。

    我把汤力水递给她,“别紧张,慢慢说。”

    “你真是安全局的?”

    “马上就不是了,我要调走了。”当骗子的感觉真好玩。

    “我上个月被拒签了,不会跟你们有关吧?”姑娘开始神神叨叨了。

    “不会,大使馆的事我们管不着,除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除非,是对方让我们协助调查。”我又把电影里的台词给想起来了。

    虽然酒吧的光线昏暗,但此时我能感觉到小姑娘的脸色有点儿发白。终于我萌动了恻隐之心,一口气把谜底全揭穿了。

    他们俩尴尬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我哥们脸皮厚,“谁让你上次不给我留手机号呢……”

    经过这么一惊一吓,气氛倒变得自然了许多,大家开始畅所欲言,后来还去钱柜K歌。

    走出“哈瓦那”,我说:“你们几个坐一辆车吧,我去骑摩托。”

    小姑娘的脸儿又吓白了,真可爱。(北京私人摩托很少,她又以为我是特工了。)

    08最八卦的搭讪——一辆破富康拉了四个中华小姐

    那是2003年9、10月份的某一天,我在北京秀水街溜达。

    当时秀水街还是一个狭窄的露天市场,但美女比现在要多,估计是由于那会儿假货猖獗吧。

    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女孩,她经过之处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盯着她,这让我觉得下手很不容易。而且这女孩还特高,估计有1米75,(后来上她的官方网站一查是1米77)让我感到即使要了电话再发展也有难度。

    但那时我刚刚开始搭讪生涯,特别的敬业,就喜欢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所以,我决定还是要试一试。

    她买了很多东西,还包括一个大旅行箱,我一直在暗中跟着,直到最后她离开市场,准备在永安里的长安街上叫出租车。

    我忘了搭讪的第一句话具体是什么了,几年前的记忆真的是有些模糊,反正不是精彩的,类似于“你买的东西真多”之类的傻话吧。她先是愣了一下,再定睛一看觉得我不像坏人,就回答了两句,然后转身又要去打车,这下我急了,赶紧又叫住她,明白告诉她我想认识她。

    她的反应倒是很和蔼,说自己是来参加中华环球小姐大赛的,在复赛中被淘汰了,北京是她们这次活动最后的集散地,明天她就要回家乡了(我不能说出地名,要不大家就能查出她是谁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来北京,估计认识也没用。

    其实我的目的主要就是为挑战一下自己,所以也没怎么失望。于是我建议既然没有下次,那不如给她做最后半天的导游吧。

    她倒很爽快地答应了,说自己正要去西单跟另外几个也被淘汰的选手会合,我要是没事可以一起去。

    “我靠!被淘汰的中华小姐那也是中华小姐呀,还好几个!焉有不去之理!”——这段心理活动到今天都记忆犹新。

    于是我马上点头。

    接着她又要伸手打车,我说坐我的车吧,反正都是富康。

    就这样一个认识不到5分钟的大美女就上了我的车,常言道“艺高人胆大”,没想到色绝人胆也大。

    到了西单明珠,又见到了台湾小姐、荷兰小姐、纽约小姐三个中华小姐,不过其实都不怎么地。海外华人里要挑出个美女还真是勉强,怪不得我的哥们留洋之后都往回跑呢。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9点了,海外赤子想尝尝北京烤鸭但又找不到饭馆,于是都上了我那辆破破烂烂的富康车。

    路上我就暗想,我要是个变态连环杀手什么的,今天可就赚大发了。

    可其实我只是个小气鬼,越是什么中华小姐我越舍不得带她们去好地方,就让她们发扬一下中华民族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吧,于是我借口全聚德已经下班,把她们带到了天外天。

    五个人要了一只鸭子(不知自己能不能算另外一只?),再加上两个凉菜两个热菜,好像才一百多块钱,当时的天外天真便宜!吃过之后中华小姐对中华美食赞不绝口,纽约小姐还把剩下的全打了包,一点儿也没浪费(这一点很让我这个大陆人感动)。

    这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吃饭的过程中就不断有比赛组委会的各种男人打电话叫她们去唱歌,她们全都以明天一早要赶飞机回绝了,所以,我也没再提议什么活动。饭后大家挥手告别,我顺路把打包的纽约小姐送到了她在北外的亲戚家。怪不得她要打包呢……至于那个大陆美女,我只留了个她在老家的宿舍电话,后来没打过就删了,反正我觉得也没戏。这种情况下即使是交普通朋友,我觉得也挺傻的。大家萍水相逢,感觉不错就处上这么一小段,这不挺好么?

    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这种心态,所以她才会上我的车的。

    总有人问我都搭过什么级别的女孩,其实什么级别的我都搭过,只是中华小姐这个概念比较八卦,所以就写了出来。

    内心深处我并不认为这些选美小姐就真的有什么与众不同,倒是一些生活中的平凡女孩会让我觉得特别心动。当然也可能这是酸葡萄心理,不过我真觉得无所谓,我又不是伊索,我只是一条在街上游荡的狐狸……

    09我帮哥们去网搭

    我从来不网搭,原因是我有个哥们是网搭狂。每当看到他身边的那些姑娘,我就越发坚定要在生活中搭讪。

    虽然网搭玩一夜情比较容易,但是对我来说,跟自己喜欢的女孩聊天的乐趣远大于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孩上床。所以我和哥们经常相互挤兑,我叹息他的质量,他叹息我的数量,都认为对方白活了。

    有一天,哥们特别激动地对我说:“终于遇到一个有史以来最棒的!极品!尤物!”

    我问:“好到什么程度?”

    哥们伤心地回答:“好到我没能搞定。见了两次面,然后再打电话过去,她态度比较冷淡,估计是没戏了。”

    我:“你就这么算了?”

    哥们:“还能怎么办,要不你来试试?”

    也许是一夜情培养出的恶习,哥们对女孩已经没有正常的耐心了。看他这次确实有点儿动情,倒触动了我的好奇心。

    “那就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吧。”我接下了这个案子。

    凑巧的是第二天我就出差了,一去就是半个多月,等回来的时候,我和哥们都忘了这事。

    又过了一个星期,有天我心血来潮想起了这个传说中的尤物,就把电话拨了过去。当时是上午十一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谁呀?……”

    “是我,上个月在聊天室你给过号码,因为出差一直忘了跟你联系。”我按哥们教我的套路开始。

    “哦,你用的是什么名字啊?”

    “╳.╳”,我随口编了一个。

    “我没印象……”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因为用过好几个网名,不过我手机里存的号码应该不会错,你是叫╳.╳吧?”

    “对呀,我一直用这个名字。”

    “幸亏这样,要不然咱们就接不上头了。”我的脸皮开始厚了起来,自由发挥的阶段到了,“你不会刚起床吧?”——要把话题转移,不能再纠缠在怎么认识的上面。

    “喔,我最近不上班……”

    “我也是,刚出差回来在休假,周围的人这会儿都在上班,剩自己一个很无聊。”

    “你在哪儿呢?”她提了个这样的问题,这是个好迹象!

    “我在亚运村。”哥们已经告诉过我她住这边。“来客户这里取些东西。”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也在亚运村呢。”也许是她还没完全醒过来吧,这样的回答可真实在。

    “这么巧,要不等你睡够了,我们下午见见?”我特意绕过了午饭。

    其实约她一起午饭也未尝不可,但这是我的策略:当对方暗示你有八分的进展空间时,我只进展七分,留出那一分空间她就会对你生出几分好奇。相反,她给你几分空间你就老老实实前进几分,其实不自觉你已经被她控制,聪明的女人可能不用见面就知道你的底牌了。

    就这样,午饭过后,我们在仙踪林见面了。虽然她也算是个美女,可不属于我有感觉的那种,但可以理解我哥们为什么激动了,的确比他过去见过的那些网友强多了。这是他网搭2年400多个当中唯一说得过去的成绩,及格率0.25%!

    女孩说话挺有意思,聊天进行得很愉快。原来我们还是校友,敝校的女生向来以思想解放著称,我们开始无话不谈。

    后来聊到她见网友的经过,她说大部分人都喜欢吹牛,有钱的就表现有事业,没钱的就表现重感情,其实目的都是上床。只有一个人例外,是个搞艺术的,一个还没什么名气的小导演。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这不就是我那哥们吗!”——是的,据我了解哥们确实不爱吹牛,他通常都是直接要求上床。

    这下我来兴致了,“搞艺术的不跟你谈性吗?”

    “不谈的,他讲的都是他的工作,讲他怎么在北京打拼。”

    “我靠!”我差点把珍珠奶茶洒在身上,天堂与地狱、圣人和流氓,原来都在美女的一笑之间呀!

    “那你们后来如何?”

    “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当时正在忙,匆匆回了几句,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以后就一直没再联系了。”

    “那你没给他打电话?”

    “我从来不给男人主动打电话。”

    这下我全明白了,两个习惯在网搭中游戏的男女遇到了心动的对象,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了——都觉得做流氓对不起对方,装纯情对不起自己,所以干脆谁也不理谁。用北京话讲叫“绷着”,就像两个人一人一头拉着根皮筋,越拉越紧,谁也不敢松手,怕伤着对方,最后的结果是皮筋被拉断,两败俱伤。其实只要开口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于是,就在她滔滔不绝念叨我哥们的时候,一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成形了。

    “你知道其实我是怎么有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吗?”这次会见开始了转折性的一幕。

    “不知道啊。”她有点儿懵了。

    于是我一五一十地把经过和盘托出。“其实,他特喜欢你,也特想跟你上床,就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完全发挥失常,他没有信心,但又对失败充满迷惑,所以把你的电话给了我,当然我自己也有好奇心。”我有把握这种情况下提“上床”是一种真诚的表现,而且毕竟也不是我要。

    “哦,看来是个误会,那下次约他一起出来吧。”她果然很放松。

    “你不想用个更好玩的方式再见到他吗?他还不知道我真的会给你打电话呢。”我开始引入主题。

    “哦?有什么好主意?”她的眼睛也开始放光,敝校出来的女生就这点儿可爱。

    “你今天如果没事,那就听我的安排。今晚咱们考验一下我哥们的人品和定力,看看艺术家是不是人。”

    我拿出了手机,给哥们拨了过去。

    我:“晚上有空吗?这次出差认识的一个女孩来北京了,我们刚谈到3P的话题,她很感兴趣,你要不要加入一起讨论?”

    “要啊!要啊!!我现在就过来。”3P是我这个哥们多年的一个心结。

    “现在不行,她还有些事情要办,而且白天人家还害羞。

    今天晚上吧,我们去你家,不过你不能开灯,而且要把眼睛蒙上等我们,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

    “没问题,没问题,就是把我捆上都行!”哥们急了。

    “捆上就不必了,万一我们不去了呢,你再不小心系个死结,饿死了怎么办。”

    ……于是,我跟哥们的梦中情人度过了一个下午,又请她吃了晚饭,然后在暮色中驱车直奔他家。

    一出电梯,眼前就一片漆黑,我怀疑敬业的哥们是不是把楼道里的灯泡都给拧掉了。我一手摸索着墙一手拉着她,颤颤巍巍地往前走,暧昧的气氛在黑暗中油然升起。

    终于进了他的公寓,乖乖啊,房间四角闪着微弱的烛光,空气中有轻柔的音乐,还有斟好的三杯红酒,哥们一脸幸福地端坐在沙发中,蒙住的双眼饱含丰收农民的喜悦,我似乎能看到那块红布上两个眼珠子在激动地滚来滚去。

    我让他们俩握手、问候,然后逗我哥们:“怎么样,她的声音好听吗?”

    “好听!好听!!”——艺术家的语言此刻变得跟孩子一样朴实。

    “感觉熟悉吗?”

    “熟悉!熟悉!!相见恨晚啊。”

    我不敢再问,怕把晚饭吐出来。

    于是,我跟她一人拿起一杯酒,坐在哥们的对面,开始按我们的计划模拟出各种男女亲热时的声响。

    ——以前看过的毛片这次用上了。

    我和她其实身体都很安静,只是嘴上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估计此刻哥们却是下面强忍着不敢喷出来。

    看着他那陶醉的德行,我一边叫床一边在想:“你丫这个伪艺术家!如果没有蒙住眼睛的话,是不是又要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大谈一晚上世界电影潮流?”

    哥们开始伸出双手像个瞎子一样在黑暗中乱摸了,终于我的心也软了,嗓子也累了,一把扯下了那块红布。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音乐声,他们两个互相看着,我在看着他们俩。

    真正激动的时刻往往是无语的。

    我抱起了剩下的半瓶红酒,把红布给自己蒙上,从窥视的人变成了窃听的人。

    随着酒精的作用,听到的声音又丰富了起来,似梦似幻,似真似假,直到我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10完美搭讪日:5月4日在北大

    左思右想,为了记录下这完美的一天,再暴露点儿个人信息也无所谓了。

    理由一,这一天经历的快乐实在是太多了。

    理由二,这一天看到的枯萎也实在是太多了。我凝视着校园里一群一群走动的老人们,跟平时在大街上看到他们的感受完全不同。在大街上,我会觉得他们生来就是这样老,跟我没任何关系;而作为我的往届校友,我才体会到,他们曾经跟我一样年轻,而我以后也会像他们一样老去。

    是的,这一天是我的母校北大110年的校庆。

    “母校”这个称谓,准确地体现我对大学的俄狄浦斯情结:对于校规、校领导、校卫队,我是厌恶的;而对于校园、校舍、校花,则是无比怀念的。所以毕业之后,学校竟让我觉得更加亲切,因为父亲已经完蛋了,母亲却永远年轻。

    为了这一百多年才有的一次纪念,我决定今天早起,顺便去为那个误删电话号码的女孩蹲点。

    7点半,我把车开到了上次跟她话别的那个路口,她应该就住在往里的三个小区之一。我守在这里,一夫当关万妇莫开,只要她今天上班,就一定漏不掉。

    这是我第三次来蹲点了,前两次都是晚上跟Babyface一起,结果搞得心不在焉,光顾着看其他的搭讪目标了。还是早上好,还是一个人专心致志的感觉好。太阳冉冉升起,车里也变得温暖无比,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多,我无心收听任何音乐,像个狙击手一样纹丝不动地注视着眼前这条冷冷清清的小路。

    终于,一个姣好的身影出现在搭讪犯的视野里,可这个不是她,但是要不要上前搭个morning讪呢?大脑经过0.001秒的思想斗争,决定放弃。为了她,今天我要守节一小时。

    果然是讪有讪报,8点10分,她毫无悬念地走了过来,就像我们约定好的一样。

    我摘下墨镜,叫住了她。

    她有点儿意外,问:“你怎么大早上跑这里?我要去上班呢。”

    我回答:“说来话长,先上车吧,我送你。”

    就这样,终于把一周以来的遗憾给弥补上了。

    8点40分,她下车了,我把失而复得的手机号小心存进了电话薄,这个CASE可以终结,接下来的就不是搭讪的话题了。

    其实,即使什么也不发生我依然会很快乐。这个体会,许多搭讪班的同学都能理解。我总是这样认为,职业搭讪犯往往都很单纯,就像武术运动员其实并不一定爱打架一样。

    9点10分,我在北海公园附近的包子铺吃完老北京的标准早点,馄饨+油饼,然后驱车直奔中关村。路上给自己提了这样一个要求:今天绝不能以“校友”“校庆”为名去搭讪,否则胜之不武。

    如果仅仅凭早上的一次相遇,说今天就是Perfect Day显然还有些勉强。但是,故事只是刚刚开始。

    10点整,我终于开到了北大西南机动车门,可被挡在了外面。原因:没有预约的车辆一律不许进入校园,即使校庆也不例外。我双手赞同这个规定,我幻想北大里没有一滴汽油才好呢。

    再看马路对面的临时停车场,已经停了一堆小汽车,一个停车保安手拿一堆发票坏笑着。如果把车就停在这里,人还要往北走半里路才能从西门进校,可作为骨灰级的老校友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我直接把车开到西门,向左一拐进了蔚秀园。十几年前,我在这里的幼儿园给小朋友们做过儿童心理实验;几年前,我跟幼儿园的女老师有过半夜约会。所以我清楚,幼儿园的门前有个小小的免费停车场。果然,在宝马和奥迪中间还有最后一个车位。完美的一天都是由许多个细节构成的,我心满意足地填满了这个空档,然后从车里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充满可吸入颗粒物的新鲜空气。生活呀,真他妈的美好!

    一脚跨进古色古香的西门,就感受到了现代科技的魅力,我的手机响了,收到短信一条——“欢迎回到母校,校庆热线╳.╳.╳.╳”,太人性化了!今天,我一定要多说几句“你好”来表达对母校的问候。

    踌躇满志的搭讪毕业生抬眼四下打望,怎么周围都是步履蹒跚的中老年校友呢?原来西门进来是风景区,而广大同学们这会儿都在生活区和学习区呢。

    我脚下生风,匆匆穿过未名湖区,只是在路过塞万提斯雕像的时候放慢了一下步伐,眼前这个20年历史的雕像是如此精美生动,相比之下三教后门摆放的那个新修的孔子石像是多么粗糙,让一代思想家看上去像个中关村大街上行骗的老乞丐。

    搭讪犯算不算堂吉诃德在21世纪的变种之一呢?当我们对着大风车说出那句“你好”的时候,它会化作一个狰狞的怪兽还是一个妩媚的女子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冲破了心里的那座监狱。

    终于进入同学聚集的地方了!

    继续前行,来到三角地,这里人山人海,先去领一份校庆指南,然后,目标出现了。

    这是个标准的敝校美女,完美的背影,欠缺的正面,但是我喜欢。她在看演出公告,我也凑了过去。

    开搭:“怎么没有今天的节目内容呢?”

    “自己看!”——大风车变成了怪兽!

    搭讪的魅力就在于此,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情景会是什么。

    OK,我承认回母校的处女搭遇到了钢板——“祝你愉快!”

    继续溜达,不觉已到了午饭时间,校园里人来人往,处处是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这时,一个眼镜MM出现了,个子不高,但样子很可爱。

    “嗨,你好。”

    她就笑了……其实,搭讪成功与否在最初的1、2秒内就决定了,从她第一瞬间的反应就可以预测搭讪的结果。

    不知不觉,我已经跟她走到了宿舍楼前,聊了这么久,话题总归要回到校友和校庆。

    这时,她问道:“师兄你吃过了吗?”

    “没有呢。”

    “现在食堂都是刷卡的,要不我陪你去吧?”

    “啊,那太好了,好久都没尝过食堂的饭菜了,这才是原汁原味的校庆。”

    原来天下真有免费的午餐,虽然只花3块钱,但是,是一位中文系的美女师妹请的,历史意义永垂不朽。

    吃过之后,我把小师妹又送回到宿舍楼前,手机号肯定要留下,搭讪犯是要回请搭讪饭的。

    至此,这一天已经称得上是完美的了,但是,故事还没有结束。

    漫步到图书馆正门西南联大的纪念牌前面,又看到一群群的老校友们在颤颤巍巍地合影留念。今天每每看到他们,我就会觉得因为搭讪而产生的那些紧张和犹豫是多么的可笑,人生短暂,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吗。

    正在感慨之间,一个手拿相机的MM站在了身旁,我微笑道:“你好,自己一个人来照相啊?”

    她却惊恐地把相机收进了包里,“嗯”了一声,快步离去了。

    莫非我长得像抢照相机的?算了,人生短暂,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吗。

    完美的一天也包括50%成功率的严格执行,在被误认为劫匪之后,搭讪犯遇到了今天的最后一个MM。

    看到她时已经接近2点,我跟踪了大约200米,直到她领完纪念品才出手。

    “怎么你一下领了三份呀?”

    “我自己一份,我爸我妈各一份,他们也是北大毕业的。”

    我靠,这样的开局哑巴都不会没话说了吧。

    于是,我又陪她去排队买首日封,整整一个小时啊!我们前面的那个男生如果有心的话,应该可以完整地学习一遍魔鬼老师的高阶搭讪术了。

    3点钟,我们已经漫步在未名湖畔了,多么好的天气,多么好的地方,多么好的同学和搭讪犯啊。

    关于这个校园,我了解的真是太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偏僻角落我都熟悉,所以我们逛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她突然对我说:“要不要尝尝咱们北大食堂的饭菜?”

    我的脑子当时“嗡”的一声,一天之内被两个馅饼先后砸中能不懵嘛。

    其实本来我是打算请她吃饭的,但是仔细一想,这顿饭的形式是重于内容的,为了具有历史意义的这一天,我欣然接受了她的建议。

    这是个研究生MM,上过班的人,所以我们吃的比较奢侈,共花费15块钱。

    吃过之后,天色将晚,她要去看演出。于是,挥挥手,我走了,但是要留下你的电话号码……

    11开车搭讪的春夏秋冬

    开车搭讪,最不方便的地方是你在车里的左方,而路边的她通常在车外的右方,你要伸着脖子跟她讲话。

    下面就是我的故事了。

    一、春

    那是成为有车族的第一个月,我每天都开着小富康上街转悠,当时手很糙,经常在路上熄火,所以还用毛笔写了“新手”两个字贴在车后面(现在都是交管局统一发放“实习”贴了)。

    一天下午,我去亚运村的汇园公寓接哥们下班,他刚一上车,我就看到前方100米出现一婀娜身影,头脑中立刻浮现出电影里男主角开着跑车潇洒的泡妞场面。汇园公寓这个地方比较高尚,地广人稀的,我不用担心自己的驾驶技术,再加上我哥们长得很帅,于是我对他说:“前面有个姑娘”,不等他反应,我已经把车开到了姑娘前方10米处,继续劝哥们:

    “我负责开车,你跟她说咱送她一段,不行咱就溜,反正车都贴膜了,外人看不见里面,没事的,咱有车,你又帅,自卑个啥……”如此看来,魔鬼我十年前就有劝人向讪的天赋。

    于是我哥们来状态了,这时姑娘正好走到我们边上,他放下车窗,露出那张小白脸,温柔地说声:“嗨,你好,去哪啊?我们送你吧……”姑娘没说话,但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奶奶的”,我心里有点儿酸了。

    “上来吧,我们不是坏人。”——照今天的搭讪学理论来看,这是多么土的话呀。

    但在1998年,这话从一个小帅哥嘴里说出,还真他妈就管用了。姑娘停下脚步,说:“我去奥体东门的公交车站。”哥们用他那只长手拉开后车门,说:“上来吧,正好让我们这新司机多练练技术。”

    然后,这美女就眼睁睁坐进来了。一路上,两人聊的那叫一个欢,我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不停地颤抖。

    终于到目的地了,他们互留了BP机号,我在边上一句话没说,像个正人君子。

    后来据哥们交代,某天晚上,他呼了这姑娘,半小时后,一个男的回电话过来,张口就是:“我是她男朋友,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吓得我哥们赶快把电话挂了。

    我听完后,只说一个字“该!”

    二、夏

    那时我已经把“新手”贴撕掉了。

    还是一个下午,我去外面办事,走在取车的路上,看到公车站前椅子上坐一女子,于是我也坐下,花一分钟积攒勇气,然后开口说:“我想认识你。”姑娘摘掉耳机,递过一个笔记本,说:“把你电话写这上面吧。”

    此举着实吓了我一跳,但后来继续闲聊,发现这美女其实很正常,估计是被搭多了,所以对我们这种人见怪不怪。

    姑娘要等的车始终没来,于是我说自己是去取车的,要不一起走,送她一段。姑娘谢绝了我的好意,我灵机一动,继续说:“这样吧,我自己去取车,如果你的车到时还没来,你就上我的车。”

    她笑而不答,我挥手告别。5分钟后,我开车经过这个车站,感谢北京公交的效率,姑娘还在这里。于是我潇洒地伸出脖子,对她摆手,“上来吧”,这回姑娘很痛快,在周围群众困惑的目光中,拉开车门上来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刚前行了不到100米,路边一交警向我示意停车。

    我心想“搭讪你丫也管”,然后靠边停车。交警过来,敬了个虚伪的礼,说道:“公交车站前后50米内不许停车上下人,你知道不?罚款100元。”

    “靠,真是情场得意赌场就失意。”——我心里暗说。

    就在开过罚单之后,那交警酸溜溜地跟了句“这车是你的吗?”

    “驾照和行驶本上不是写着呢嘛!”我没好气地回答。

    (哼,就知道你丫这是公报私仇!)

    三、秋

    有车之后,更加剧了我独自游荡的生活。我不喜欢呆在家里,总要出门转转,而且朋友们大多在上班,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

    这天下午,百无聊赖的我又把车开进了中日友好医院,我想找心理门诊的大夫聊聊。请大家相信,我很健康,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所学专业目前的发展形势。

    中日友好医院的心理门诊跟整形外科是挨着的,空荡荡的候诊大厅里只有一绝色女子以及她的母亲,我坐在她们边上。

    那女孩真是漂亮,电影明星级别的,我的好奇像开水一般在心中翻滚。终于轮到母女俩进整形诊室了,看看四下无人,我也无耻地跟进了里间,隔着一层垂下一半的门帘,偷听她们跟医生的谈话。

    原来,是在讨论隆胸手术!而且我能肯定,不是给她妈。

    说实话,我立马感觉脊背一阵发冷,这种震撼是直指中枢神经的。

    我赶快退了出来,准备好好接受心理治疗。

    该我进去了,里面的主治医生原来是我的师姐,我在回龙观安定医院实习时见过她。没想到几年过去,她调到这里,人也老了几分,天真的眼神开始露出慈祥的光芒,很适合做个心理医生。

    于是,我向她倾诉了自己大学毕业之后终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生活,结果她和蔼地说:“只要你开心,怎么过都行。”

    1小时30元的咨询,换来的感觉很是满意。我昂首走出心理诊室,继续自己晃晃悠悠的人生。

    话说刚开车出了医院的南门,就见路边有一高挑女子,我知道此处不远是北京服装学院,一个盛产模特的地方,所以,我一脚紧急刹车,靠在路边,从后视镜里观察该女子的情况。

    只见她抱着一个21寸彩电大小的四方纸箱,正在伸手拦截一辆出租汽车,我再看那出租车,明显已经有乘客了。我立刻得出结论:1.此女是孤身一人。2.她还是近视眼。

    这让其貌不扬的我顿生信心,挂上倒档,“哧溜”一下就把车倒到她的面前。

    放下车窗,我说:“你是等不到出租吧?”同时克制住自己的脖子不向右边伸出,省得让姑娘看清楚,影响浪漫效果。

    “嗯”——她并不回避。

    “上我的车吧,半价,就是没发票。”——我要做偶像兼实力派搭讪犯!

    “呵呵”——就这样,我下车帮她把纸箱放进后备箱,然后心满意足地坐回驾驶座位,我知道她这回能看清我了,不过也晚了。

    按照姑娘的指引,我把车开到她家楼下,原来她是服装学院的老师,今天秋游,临了校方给每人发一箱葡萄。

    我向她要联系方式,她说有缘再见,我也没再坚持。魔鬼我天生就不爱死缠烂打,尤其是刚帮过忙之后再勉强人家就有要挟之嫌。

    她反倒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打开纸箱,掰下一串葡萄,留给我做纪念。

    我说:“谢谢了,可我开车呢,怎么吃呀,就尝一个吧。”于是挑了个长得最好看的葡萄摘下来。

    她也没再客气,抱着纸箱上楼了,我把葡萄含在嘴里。

    “还真TM甜。”不禁非常后悔,为什么不把那一串留下呢……

    12广州搭讪饭

    过去有句俗话叫“食在广州”,看来真是不假。去其他城市,我都是在街头跟搭讪犯会合,这次却是到包间里会见各位同僚。

    Babyface同学曾有上联云“搭讪犯搭完再吃搭讪饭”,换到广州就成了“搭讪饭吃完再做搭讪犯”,感觉跟要上刑场似的。事实上我们一伙人结完账之后确实大义凛然地走向了天河城。

    6月17号上午11点0分,我比约定时间提早一小时到了金利来大厦。作为职业搭讪犯,不论是搭讪还是吃搭讪饭,我都喜欢先把周围地形熟悉一下。这样,看到目标之后,你就可以估计出跟踪以及交流的距离和时间,不会出现拐个弯她突然就消失的情况。

    11点15分,对金利来大厦的周边情况我已经熟悉了。值得强调的是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搭讪饭前要热身,纯粹只是本能和习惯,就像狙击手没事喜欢擦枪一样。

    11点45分,我又漫无目的地晃悠了半个小时,这会儿站在澳门街餐厅门口,看看进出的客人里有谁像传说中的Cat。

    正在此刻,我遭遇到了“气死人原理”。

    该原理大致是这样:在你最不应该出手的时候,好MM最容易出现。

    在我多年的搭讪生涯中,“气死人原理”就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比如,当我跟哥们摩拳擦掌信誓旦旦之后,瞪着饿狼般的眼睛苦苦寻觅一天也看不见一个合适的目标;可当我跟某个MM约会之时,或者在我赶时间的紧要关头,各种落单的美女就像潮水一般从眼前经过。每每此刻,我都觉得似乎有个上帝在云端冲我坏笑。

    11点46分,我知道Cat此时肯定不会在二楼包间的窗边冲我坏笑。但是,当我看见这个MM的那一瞬间,我的手机确实响了,收到短信一条:“我已经到了,B02房间——Cat”“活人怎能被尿憋死,既然离约定时间还有14分钟,今天非要气一气‘气死人原理’!”

    接下来的时间将以分钟来计算,我给Cat回信:“马上就到”,同时离开澳门街餐厅,快步跟上目标。

    “你好,请问再往前走是不是就离开闹市区了?”——菜鸟问路开局,谁让我是游客呢。

    “嗯,好像是吧。”——是个很温柔的MM。

    我正要打开话题,她突然右转,进了路边的自助银行,此刻时间是11点47分。

    我站在外面,心急外加天热,一时间汗如雨下。要知道今天来赴约的部分搭讪犯是从午休中特意跑过来的,所以我真的不能迟到。于是下定决心,等到11点59分,实在不行就算了。

    11点55分,她出来了,等她刚把钱放进包包里,我便跑了过去。

    “嗨,我想认识你。”——时间不等人,只能单刀直入了。

    “啊?”——她看到又是我,倒不是很吃惊,笑了一下。

    “我来旅行的,谁都不认识,听说这是个不安全的城市,大家警惕性都很高。”

    “是啊。”——她回答是,但显然警惕已经放松了。

    “那你觉得我是空着手像好人呢?还是背个行李像好人呢?”——我出门通常什么也不带。

    “应该是背个行李吧。”——她。

    “那我先去抢个行李。”——我。

    “呵呵。”——话题被打开了!

    就这样我们一路走一路聊。11点59分,Cat的短信又飞过来,我必须忍痛割爱了,于是交换号码,挥手再见,她说:

    “祝你在广州玩得开心。”——真是个温柔的女孩,我可以好好去吃搭讪饭了。

    12点0分,我在摄氏30多度的广州街道上发力狂奔,不为MM,只为那顿搭讪饭。

    12点02分,我推开B02的房间门,圆桌的一半端坐6位搭讪犯,3男3女,个个面无表情。我小心翼翼地坐下,开口道:

    “我是魔鬼。”

    13深圳与女模搭讪

    6月22号凌晨,我拿着瓶啤酒独坐在海上世界广场的长椅上,周围是酒吧和游人。一个算命的大妈在旁边辛勤工作,我想她应该不会过来找我,因为我拎着酒瓶子,眼珠还有些红。

    更何况我们已经打过交道。前天下午,同样这个地方,我正在等待深圳的搭讪犯,这个气宇轩昂的算命大妈顶着烈日走进我这一小片阴凉,不卑不亢开始喋喋不休。别的内容我都忘了,只记得她说我是“鹰眼”。要是知道两小时后寒江雪也会这样形容我的话,或许我会赏她5块大洋。

    按照搭讪的标准,算命大妈的表现绝对可圈可点,基本上采用的是魔鬼搭讪学“少问多说”的高级技巧,不停地在赞美,直说得我羞涩地垂下了双眸。结果,鹰眼发现大妈尼龙短袜上有个小窟窿,这使我重新坚强起来,昂首正色道:“让我自己呆会儿吧。”

    是的,我是个喜欢独处的搭讪犯。而搭讪的乐趣之一就是,你看起来跟她们有关系,其实又没关系。

    就在两次遇见算命大妈之间的这33个小时里,除了睡觉,我一直是跟搭讪对象和搭讪犯们在一起。

    现在,我要好好喝完这瓶啤酒,把今天晚上的经历再回放一遍,然后回去睡觉。

    6月21号下午7点,我穿梭在万象城与地铁的通道之间,已经碰过纸板、木板、塑料板一共5次,不得不承认,特区对首都来的搭讪犯十分客气。

    但我还是有些疲倦了,准备再碰个钢板就回酒店休息。

    这时雷达突然报警,前方发现目标。正常情况下我的雷达覆盖半径为100米,但这次目标距离估计是120米。这只说明一种可能,她非常的高!

    迎着目标的方向我走上前去,在30米之内都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对方发现,这是其貌不扬的搭讪犯的先天优势。

    目标逐渐清晰,她,身高在1米80左右,平底凉鞋,小短裤,露肩背心,头发高高盘起,五官楚楚动人。这就是传说中的HB10吧?理应出现在灯火通明的T台之上,怎么会行走在狭窄暗淡的地下通道之间呢?

    再打量她的四周,一前一侧,两个与她同样身高的帅哥亦步亦趋。我心中无耻地松了一口气——“这不是落单的,我可以不用负责了。”

    这时与她已经只差20米了,出于职业习惯,我还是闪进了旁边的蓝鸟面包店。

    继续观察,的确是大美女一名,而且肯定是模特无疑。神情冷漠、艳光四射,我想全深圳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完美的钢板材料了。

    这时,又一个意外发生了,两个帅哥分别放慢和加快了脚步,与美女拉开了距离。原来他们只是初级跟踪犯,连多看几眼的勇气都不具备。

    瞬间,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米跳台上。

    此刻,她和我距离也只有十米,但却比跳台之下的那一汪池水更让我眼晕。

    作为游泳爱好者,我从不敢往下跳;但是作为搭讪犯,我总是敢往前——上,就一个字。

    我快步走到她的右侧0.5米处,头向上仰起15度,开始搭讪。

    “这条通道真够长的。”——我。

    她面无表情,像个巨人一样低下头打量着我。

    我克制住自己的慌张,在对方没有明确表示拒绝之前,我要继续。

    搭讪表面看来是男人跟女人的较量,其实是男人跟男人的较量。在她的面前,如果别的男人紧张度是40%,而我的紧张度是20%,那么我就是她见过的最自信的男人。

    “这么长的通道走着很无聊,所以想说说话而已。”——我强作自然。

    她继续沉默地打量着我,但神情并无反感。——这个信息很关键。

    “看你这么鹤立鸡群的,所以就来找你说话了,我这样不会被枪打出头鸟吧?”——因为她高,所以鹤立鸡群在这里可以有中性的理解。我不想上来就赞美她,因为我不是算命的大妈。

    “呵呵,谢谢。”——她终于笑了,看来今天钢板是碰不上了。

    “我一个人来深圳,自己没事瞎逛,刚才在面包店看见你,所以就跟过来了。”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一路从东莞跟踪我过来的呢。”——她的话开始多起来,原来她的确是模特,今天从东莞演出归来,正要回家,所以妆也没卸,难怪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地铁里。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地铁入口,她说:“我到了。”

    我只能说,“其实,我是想认识你的,我叫╳.╳。”

    “我叫╳.╳,或者你叫我yoyo好了。”——她好像并不着急赶车。

    “yoyo?跟我一哥们的外号一样啊。”——我想此时的yoyo是不是也正在北京的某个商场里搭讪呢。

    “嗯,那我进去了,再见。”——她要走了。

    “嗯,其实,其实,我也是在深圳瞎溜达,要不我陪你到地铁出口吧。”——此刻,脸皮厚那么一下要比仅仅留个电话号码有用得多。

    “你真的没急事?”——这句问话等于默许了我的提议,看来她不介意被我跟着。

    “到回酒店休息前都没急事。你等一下,我去买张票。”

    就这样,我们又一起走到了国贸站的出口。

    在上电梯的时候,我又要得寸进尺了,“一起去喝点东西吧?”

    “现在已经快8点了。”——她。

    “哦,我都忘了,或者一起去吃点东西呢?”——我。

    “我还不饿,要不去个餐吧吧,你饿的话可以吃些东西。”——这姑娘还挺为别人着想。

    “这主意不错,你来带路吧。”——我。

    “去哪呢?跟你也不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模特的生活真是跟咱老百姓不一样啊,这是次日后话。

    “哪都行啊,你说吧。”——我可能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但时机还算把握得合适。

    “就去星巴克吧……不行不行,那离我家太近,熟人太多,要不去绿茵阁吧。”——她说。

    “都可以,反正是你带路。”

    于是我们在老地方酒店的绿茵阁西餐厅一直呆到十一点。

    其间,几乎是她在说我在听。我想自己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的一个合适的倾听者而已。但对于一个搭讪犯来说,这已经很满足了。

    “明天我还没事,要不一起吃晚饭?”——感觉地铁快没末班车了,我要结束会谈。

    “好吧,不过,我们的工作经常有突如其来的事情。”——她。

    “那就把明天的晚饭当做突如其来的第一件事情吧。”——我。

    “呵呵,好,如果万一有其他事的话……”——她。

    “没关系的,对我来说今天的晚餐已经是一个‘万一’了……”——我。

    于是我们终于互留电话。这时北京yoyo恰好给我发来短信一条,为了以后不会出现混乱,我偷偷把她的号码储存为“女优”,把搭讪犯yoyo的名字改为“男优”,在此希望你们俩能够谅解。

    挥手告别之后,我打了辆车冲回国贸地铁,就在买票的那一瞬间,广播里传出“开往世界之窗的末班车已经驶出”的温柔女声。我裤兜里的钱包“哇”的一声就哭了,一边安抚着它,我一边走回地面,打了一辆的士,趁着灯火阑珊的夜色驶向了海上世界。

    忙碌了一天的搭讪犯,终于可以自己呆会儿了……

    14别搭讪正在工作的人

    先来讲个故事。

    两年前有一次跟哥们去看通讯技术展,手机模特个个争奇斗艳,展厅里的色男们也全都原形毕露。哥们当时正跟我学习搭讪,看到如此供需两旺的红火场面,我们立即分头行动,相约一直干到展览结束再见。

    展会这种环境跟模特讲话很容易,通常只要你站到展品旁边,她自会面带微笑走上来跟你介绍产品。我本以为这种情况下还不得留下一堆电话号码,可结果大跌眼镜。当听完她们友好的介绍后,我也友好地表示希望能认识,她们却全部友好地拒绝了我。从头到尾,一共搭了6个,失败率100%。

    展会结束,哥们眉飞色舞地走了过来,告诉我大有收获,一共要了4个电话,我很没面子地向他请教诀窍,他说:“简单,我就直接递名片,然后跟她们侃我公司即将举办的活动,希望能够一起合作,电话就留了。就是聊的时间比较长,要不还能多认识几个。”

    我这哥们从美国回来,融了笔钱,是一家公司的CEO,算是个不大不小的IT精英。就是前些年在美国压抑坏了,所以今天上班时间跑出来跟我泡妞。

    听了哥们的路数,我心里稍稍有些释然。不递名片、不谈工作是我搭讪多年的一个原则。我始终坚持的是王八对绿豆,能对上眼就认识一下,绝不找借口。

    但是毕竟白忙活了一个下午,心中还是略有失落。哥们回公司接着干事业去了,我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展会附近的永和豆浆。这时,一个MM也跟了进来,要了一杯豆浆在窗边慢慢喝。我怀着破罐破摔的心情坐到了她的面前,有一搭无一搭开聊。

    似乎她也很疲惫,我们彼此的状态很像,不知不觉谈的比较融洽。原来她也是展会上的模特,收工了,来这里休息一下就回家。

    喝完豆浆,我们很自然地互留了号码,由于回家顺路,又正值下班高峰,所以她上了我的车一起同行。

    在路上她讲到做展会的经历:

    “总有无聊男人围过来递名片要号码。”……“我们都习惯了。”……“名片转脸就扔,号码绝对不给。”……“除非是跟工作有关的人给他留个联系方式。”……“但是没有确定的事情,肯定不会去见面。”……幸亏在车里两个人都目视正前方,没有让她看到我几次特别惭愧的表情。

    后来听哥们汇报,他认识的那四个姑娘一个都没再见到。

    其中三个是人家看他没真的活动就不理他了,剩下一个看他是做互联网的,想让他免费帮自己做个人网站,哥们就吓得撤退了。

    这次经历后,哥们悟出的教训是一定要好好挣钱干事业,出人头地才是硬道理;我得到的体会是一定要上街搭讪,不掺杂利益因素才能要来纯洁的电话号码。

    最近网络上讨论过几个话题,比如“怎么认识教练”、“怎么认识店长”、“怎么认识前台”,有一个误区就是有点儿强调了对方的社会角色。其实,搭讪与正常社交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让双方在开始时暂时脱离社会角色,彼此既没有利益关系也没有人际关系,可以用一种更自然的方式来感受对方。顺眼则继续,不合则结束,很民主也很真实,谁也不必客气。被搭讪的人不会因为你的社会角色可能带来的好处而认识你,也不会因为抹不开面子而勉强给你留号码。要知道在正常社交中这是经常发生的情况,结果都是让你白费功夫。

    15一次有趣的搭讪

    那年朋友送我一张嘉里中心酒店的健身卡,五星级的地方,环境好,人少,女人漂亮,我这种工薪阶层简直看花了眼。

    于是我经常去。

    有一次是下午,整个泳池里加上我就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女的身材特惹火。

    三个人中我是最后一个来的,刚想搭讪,旁边的另一个男的就抢先出手了。可能是看见我的出现,这厮紧跟着那个姑娘寸步不离,我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我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目标被别人泡了半个小时。

    但有一个迹象让我始终没有丢失希望,就是游泳时大家都没带手机和名片,所以那个男的不一定会跟她交换联系方式,而且看他们聊天的样子也不是很亲密。

    终于MM跟他说“再见”,好玩的情景就开始了。美女刚一进更衣室,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岸,跑回更衣室,洗澡更衣,然后一同坐在俱乐部门口的休息室。

    女孩肯定没我们的动作快,在休息室两个男人正襟危坐各怀鬼胎。

    突然,我觉得很好笑,心想不如干脆捅破这张纸,反正大家都不是正经人。

    于是我坐到那哥们面前,跟他说“咱们一块等那姑娘吧”,没想到的是,那厮立马矢口否认,假惺惺地说“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想也许是我太嚣张,吓着他了?

    这时姑娘从里面出来了,经过时也没看我们俩,我对那哥们说,“你不上吗?”他更加不自然了,“我,我在等别的朋友。”

    我靠,世上还有这样的面瓜,天助我也!

    于是,我起身跟那姑娘一起乘电梯下楼,在酒店大堂顺利要到电话号码。

    临别时,我对那MM坦白,其实在泳池就想认识她,但看见她身边有个朋友,所以没好意思过去,一直等到现在才出手。

    那MM说:“那个男的呀,我根本不认识他。”

    16失败是成功之妻:第一次搭讪培训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进大食代美食广场,时间已经是2点3分了。这是头一次要在东方新天地搜索男人,还好,因为有两个MM坐在他们当中,我一眼就发现了咱们的豆瓣成员。

    坐在大家中间,我这个游荡多年的人体会到了组织的温暖。出于感激,没有自我介绍就直接开始讲解搭讪经验,搞得邻桌一个独自吃饭的MM频频往这边瞧。她穿职业装,估计是哪家店的导购,“不在工作中的人容易上手”,真想先把她电话要过来再说。这就是魔鬼老师当时的心理活动,如果同学们觉得我授课开始时心不在焉,现在老实交代,就是因为那个吃麻婆豆腐饭的MM。

    还好还好,后来慢慢找到了为人师表的感觉。谈了许多,有些是计划中的,有些是即兴说的。渐渐渐渐,zx_911、豌豆王子、蘑头菇、Jerry、Kino闷骚,这些在豆瓣上的二维卡通也对应成为眼前的三维智能生物。

    在来东方广场的路上意外遭遇堵车,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天用了一个小时。车开得慢,脑子里浮想的事情也多。一晃儿的功夫,搭讪已经有7年。那是2003年的春天,“非典”的肆虐把我彻底推向了户外运动。之前已经对酒吧夜店开始厌倦,但出于惯性总还是陪哥们去,直到一声令下,再也没有夜生活的场所。那时候,色狼们开始向网上流窜,而我则孤零零地走向了街头。

    虽然那时候多数MM都带着口罩,但我还是着实认识了几个大美女,究其原因,可能是美女们不愿埋没自己的光彩吧,即使面对病死的威胁也在所不惜。同样,出于惺惺相惜的敬意,她们对这种时候还敢冒死搭讪的男士也格外开恩,所以那会儿成功率特高,让初出茅庐的我很是膨胀。后来“非典”结束了,失败率也上来了,人才变得冷静。

    从此后就走上了不归路。失败的搭讪反而让我有了更多心得。常言道:“失败乃成功之母”,我倒觉得“失败乃成功之妻”,只有成功与失败的结合才能让搭讪艺术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对心理学残存的那点儿兴趣全都用在泡妞上面了。有时候,对一个用老套路肯定能搞定的MM,我宁愿去尝试一种新方法,虽然结果可能鸡飞蛋打,但我依然开心——“错过一个MM,却了解了一类MM”。

    搭讪更是自己对生活的逃避。那个年龄,周围的哥们都纷纷结束放浪形骸的生活开始转向三十而立了,而我却越发感到对社会的恐惧。这种没出息的感觉不好跟周围人诉说,让我很苦闷。当我站在已不属于自己的校园里,或者坐在露天咖啡桌旁,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身边经过的MM一起流逝,那种虚掷光阴的犯罪感其实远远超过跟陌生女子搭讪。

    所以,当我起身去追逐一个女人的时候,好像也是在试图留住一点激情、留下一些记忆。但更多的时候,我整日无所事事,甚至连一次搭讪都没有就把一天过完了。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了几年,本以为这段生活将永远成为秘密,不想现在却成为可以跟别人分享的经验,这的确出乎意料。因为这是曾经最最无聊的自己,非常非常地没有自信。

    我一年认识100个女人,却不会认识1个男人,来往的朋友始终是大学的几个知己,因为他们能原谅我的不求上进。

    而现在,坐在和合谷里,zx_911、豌豆王子、闷骚还有Jerry,一下子认识了4个男人,超过这些年的总和,我觉得自己太了不起了!

    我给他们讲述着自己搭讪的心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完全没有章法。好在头脑里库存充足,就这样讲三个下午都绝对不会断货。

    但实践才是最关键的,所以,一个小时理论课之后,我们开始行动了。

    我真的不算个称职的老师啊!如果有人问我那天上课最大的收获是什么,老实回答,我觉得是做示范时认识的那个上海MM,她的确很可爱,在跟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甚至有点儿紧张。不过,关于这一点我在课上刚讲过,搭讪时适度的紧张和害羞其实是好事,MM不会认为你是老手。

    因此,优秀的搭讪者应该是每一次都像头一次。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有一个方法,就是确实要找自己有感觉的MM。

    美中不足的是这么多GG不可能在一下午遇到那么多心动的MM,于是大家只能找还可以的先练习,在这里向被我们搭讪过的MM说声感谢和抱歉了。闷骚倒是看上了一个,但她跟男朋友寸步不离。所以,有女朋友的GG也请注意了,自从有了咱们搭讪组,以后一定要多多陪着心上人。

    转战新华书店,搭讪班正式进入了状态,一度我们按楼层划分战场,后来就跟着感觉走了,MM在哪儿出现我们就在哪儿出现。Jerry首先成功,豌豆压轴出场,zx_911和闷骚中间各领风骚。魔鬼老师自己马失前蹄一次,嘿嘿,50%成功率,又一次被验证了。

    收工后,自己又在东方广场转悠了半个小时,心中略有感慨。这个冬天过得不同以往,每天都喜欢呆在家里回忆过去,但是,相比去面对现实中的一个MM,如今的自己似乎更愿意凝视记忆里的一个情人,莫非这就是生命要进入下一阶段的征兆?

    17西单图书大厦的搭讪四壮士

    一个北京少有的阴天,在美女如云的西单肯德基二层,四个灰不溜秋的男子围坐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搭讪的技术。

    闷骚、豌豆已经是老学员了,更让我感动的是第一次参加活动的中科院博士晓瑞。他竟然带来了自己打印的英文泡妞书籍,以及指南上讲的获取信任的作案工具——数码相机,里面储存着晓瑞同学多姿多彩的个人生活,看过之后很难不相信他是个好人。

    有了上次活动的经验,我越发确信搭讪技术的提高在于实战而非理论。而且由于每个人特点不同,所以也不能简单地套用我的个人经验。最终,我们约定今天老师全程监听监视每一个学员的搭讪过程,扬长避短、对症下药。

    在行动之前,我在脑海中对每一个学员的个人魅力作了大致勾画。

    闷骚是个身高高达187cm的帅哥,30岁以后完全可以向成熟猛男发展,但目前最适合的形象是邻家大男孩。

    豌豆站在闷骚旁边就像个1米70的男人,其实他也有180cm,并且身型很好,气质儒雅,他最大的优势是死活都不像个搭讪犯。

    晓瑞站在豌豆旁边就像个1米70的男人,其实他也有170cm,虽然貌不惊人,但稍作留意就会发现这是个进攻性很强的男人,有着强悍的小宇宙,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可以力克任何小姑娘于刹那之间。

    就这样,搭讪四壮士随着滚滚人流混入了西单图书大厦。

    当古人在声称“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时候,不知道是否会想到“书店亦有大色狼”?此刻,搭讪犯已经随电梯上到了第三层。由于书店太大,为了便于老师管理,我们把第一战场划定在音像区。

    音像区有一个好处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就是这里有音乐,搭讪时有伴奏你会觉得泡妞这事很美妙很崇高。尤其今天这会儿放的是《辛德勒名单》的插曲,我感动得无以言表,“活着真好!搭讪真好!”

    此刻,我身穿皮衣手插兜里,像个盖世太保一样不动声色地四下巡逻。闷骚、豌豆还在瞻望,晓瑞已经下手了,果然没看错他!

    对方是个娇小熟女,晓瑞应该正合她意。我凑到背后偷听,果然你问我答不亦乐乎。唯一要指正的是晓瑞说话语速过快,略显稚嫩。

    再巡视,音像区已没有合适目标,于是和闷骚一起上四楼查看。四楼有生活类书刊,应该也有热爱生活的女孩。怀着巨大期待,果然在5米外的美容书籍发现一美女,魔鬼正要亲自出马,不想高瞻远瞩的闷骚突然说:“算了!她在挖鼻孔。”我不愿相信,分开人群仔细看,果然还在挖,于是忍痛割爱。并且再也没有心情在四楼混了,和闷骚一起下电梯。临走时还是依依不舍地回望了她一眼,多么希望刚才的一幕是我的幻觉。

    至少,也要用最后美好的一瞥将它覆盖。还好,美女她又亭亭玉立双手捧书了。

    回到音像区,晓瑞正好跟熟女进入最后阶段。

    “我要走了,再见。”(西式泡学欲擒故纵的伎俩,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好的,拜拜。”

    “那么,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吧?”(应该直接要电话号码呀,怎能把主动权交给她?)“好吧,这是我的伊妹儿。”

    于是,这一战晓瑞功败垂成,小宇宙在最后一刻坍缩了一下,但总体来说还是大家的好榜样。

    回到一层畅销书区,一眼看到一闷头阅读的女子,魔鬼身材魔鬼面孔。就在我想再仔细端详的功夫,晓瑞已直奔过去,可惜得到的也是魔鬼般冷酷的回应。不过,晓瑞同学依旧滔滔不绝了10分钟,其间趁书籍掉在地上的机会还强行发生一次身体接触,把流氓泡妞指南里讲到的技巧一招不落全用上了。

    中场休息时,我问晓瑞体会,他很自信可以要到电话,这让我惊讶,为了校正学生的判断,我强烈建议晓瑞去完成这个case。

    晓瑞同学是我开搭讪班以来遇到的典型例子,他几乎已经对泡妞指南的理论烂熟于胸,并且执行得也手到擒来,而且自信心也很强,但唯一缺点就是他对MM的反馈不会判断。第一个案例中,娇小熟女其实是乐于扮演被动角色的,这种女子通常喜欢被攻击性强的男人左右,但晓瑞最后一刻的表现无疑让她失望了。第二个案例中,魔鬼女郎的第一反应就是缺乏兴趣,即使在接下来晓瑞的独角戏中偶尔笑了几回,最多也是一种客气,稍加留意其实不难看出。

    果然,女郎最后没给电话号码。

    但晓瑞不愧是晓瑞,就在老师喋喋不休对他妄下评语的时候,他终于从一个白衣MM那里顺利地要到了电话,33.3%的成功率,我还能再说什么呢?

    18西单77街商场的搭讪实战培训

    就像新司机开车比较肉,初学者也会觉得走得越快的MM搭讪的难度也越大。考虑到这个因素,我把接下来的训练场地改在了西单的77街地下商场。毕竟,闷骚和豌豆已经在书店练过两次,该让他们增加点挑战了。这样再经过三四个回合,等春暖花开,街上又可以看见裙子和美腿的时候,搭讪班就可以开始野战训练了。

    移动目标对新手的影响其实主要在心理素质,书店可以偷偷摸摸,但在商场就必须面对被其他人看到的压力,这时候就需要更强大的自信和勇气。回想自己的处女讪竟然是在太平洋百货完成的,不由得暗自佩服。

    77街商场分三层,我们四个上下求索,我在图书大厦重点指导的是晓瑞,所以这会儿让他自由活动了,我把精力放在闷骚和豌豆身上。他们俩有个共同点就是对搭讪对象比较挑剔,宁缺毋滥宁死不搭,所以魔鬼老师还要承担一部分替他们物色目标的工作。一定要那种看起来既美丽又善良的,因为新人的自信也需要小心呵护。

    那个粉衣MM就这么出现了,我冲闷骚使了一下眼色,果然对他胃口,闷骚二话没说就跟过去了。但出师不利,2分钟后,闷骚灰溜溜地回来了。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粉衣MM说话时带着害羞的微笑,这是种很难得的待遇,1米75以下的男子基本没有过,但闷骚显然没有注意到。也许是习惯导致的见怪不怪,也许是紧张导致的视而不见,我估计更可能是后者。

    通常失败一次的搭讪我都会放弃,但为了让学员对MM的反应有深刻的了解,我让闷骚再去试一次。因为我们实践的目的是了解女人而不仅仅是讨要号码。

    结果闷骚又失败了,但这次暴露了一个在书店搭讪绝不会出现的问题,就是跟踪搭讪的忌讳:如果已经被对方发现且又不能开始交谈,那么不应该继续出现在她二三米之内,这是一个让MM很不舒服的距离。但是新手往往会不自觉地这样做,有一个原因是他们怕自己的搭讪太过显眼,所以拉开几米的距离保持低调。其实这种缩手缩脚的行为最引人注目,恰好暴露搭讪犯的身份。正确的做法是直接走过去讲话,如果一时没被接纳但仍有希望,就先离开目标10米20米,然后再追过去开始下一次。这种感觉就像放风筝,有张有弛最后才能飞起来。

    总之,闷骚的这次失败客观上是由于MM在等她男朋友,主观上却是自己的表达以及身体语言的不当造成的。当1米87的他站在MM面前搭讪时,MM虽然口头上在拒绝,但通过友好的微笑对这个玉树临风的帅哥还是流露了一定的好感;可是等到闷骚在后面紧跟不舍的时候,他的身高就反而变成一种劣势,从远处看去就像是老鹰捉小鸡,最后变成一只斗败的公鸡。

    闷骚暂且告一段落,紧跟着豌豆也发现目标了,那是一个在照大头贴的MM,看上去文静大方,和豌豆从外形上比较般配。但是,豌豆还没出手已经犯了第一个错误:在MM拍大头贴的时候,他始终在旁边一个显然没有男性商品的货架前站着,几乎等于举着一块牌子,上写“我要搭讪了”。

    我赶快把豌豆叫到一旁,问他对这个MM的感觉。豌豆说其实也不是很满意,但如果只是练手还是很有信心。可我对豌豆的这个自信不是很认同,所以建议他继续完成这个case。

    MM照完了,豌豆过去搭讪,开局似乎不错,果然是个落落大方的MM,表情虽然没有流露出好感,但身体语言却没有回避的迹象,看来,豌豆的个人魅力还是发生了一定的影响。

    一度她停了下来,很认真地打量豌豆并且询问他的职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兆头。可惜羞涩的豌豆此刻却开始在意两旁经过的人群,最后自己下意识地先移动了脚步,MM当然也跟着动了,并且一去不复返。

    这跟闷骚的失败其实异曲同工,都是对运动目标没有经验的结果,只不过一个是不会跟,一个是不会停。更本质的心理原因是对搭讪依然怀有的罪恶感,的确,这是一个几十年的印记,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完全去掉,我们能做的就是通过实践来增加良性体验,用快乐驱逐罪恶。

    勇敢的晓瑞这时又出现了,没顾得上跟大家打招呼就径直向一个影楼促销MM走去。但开始搭讪的第一瞬间,晓瑞同学的脸似乎超越了陌生人的安全距离1cm,我在5米开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MM的脑袋因此整整往后躲了5cm,虽然脸上还挂着职业的微笑,但后脖颈子却是紧张僵直的。

    不用说,这个搭讪也是无疾而终了,此刻时间已是晚上六点整,四个男人忙活了一下午,虽然总共只要到了一个电话号码,但却非常的快乐。

    挥手告别之后,我一个人回民航大楼取车,路过图书大厦时鬼使神差地又溜了进去,这次的身份不是魔鬼老师而是一个普通搭讪犯。

    说来也巧,一下午都没看到自己喜欢的目标,可就在这短短的十分钟内一个红衣MM出现在眼前。她在看经济类的书,我凑过去随便问了个问题,从她的回答就可以得知搭讪的结果了。这是我最近一年来的新经验,基本十拿九稳,所以我出手的次数比过去要减少,但成功率却在增高。

    红衣MM不但友好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而且在去下一个书架的时候甚至回头跟我再见。我不能再犹豫,掏出手机跟了过去,直接要电话绝对不客气。其间,一个60岁的老人站在我们边上,不知什么心理,我特意稍稍调高了点儿音量让老人家也能听清。

    “认识一下吧,你的名字、电话?”——我觉得说出来就很快乐。

    回家的路上突发奇想,如果30年后,我变成那个站在旁边的老人,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呢?

    也许等小伙子走了之后,我会掏出手机对MM说:“你的号码最后一位是多少来着?我耳朵不灵了,没听清……”

    19一次如音乐般美妙的搭讪

    印象里,能把泡妞写到哲学高度的作家就属米兰·昆德拉了。所以,当我、锋、闷骚和那个黑衣MM都站在他的作品集前,一首神奇的四重奏感觉就要开始了。

    这真是个不错的MM,身材样貌都可人。如果搭讪能成为一首美妙的乐曲,那么这样的MM无疑就是一个充满灵感的动机。

    假如用乐器来比喻眼前这三个人,则闷骚优雅如长笛,鱽锋庄严似黑管,而MM的身材曲线让我不得不联想到小提琴。

    演出就这么开始了。

    黑管吹出了第一个音符,低沉、小心、紧张、试探。但紧接着小提琴给了一段欢快的回应。魔鬼指挥师假装捧起一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目光越过文字,偷偷打量对面的这对男女。

    锋和我已经认识一个小时了,这是个一眼看上去就像有为青年的职业经理人。作为新来的学员,锋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一点都不拘谨,侃侃而谈、落落大方。但直觉告诉我,越是这样的男人搭讪可能越困难,因为他的生活太正常了。就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里的弗兰克教授,也许他需要一个萨宾娜来改变自己,也许根本不需要。

    锋的脸色此刻已经像个黑管乐手一样被憋得通红,有时候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MM甚至会主动找个话题来消除一下尴尬。我怕夜长梦多,向锋做了个打电话的示意,让他趁着MM心情尚好赶紧去要号码。

    这是个活泼的MM,能够主动找话题表明她有足够的安全感与自信,进一步讲这样的女孩往往也比较聪明。这可以从过会儿她能认出闷骚来证明——对环境的敏锐也是智商高的标志。

    锋开口要电话了,这是个无奈之举,其实时机不算合适,但我觉得再拖延的话只会更糟。

    MM反问他是属什么的,锋答猪,MM说可惜,如果是马就告诉号码。显然这是个聪明的托辞,因为此类问答魔鬼老师本人遇到不下20回了,从来就没答对过。

    但锋最大的错误出现在垂死挣扎的一刻,他继续表白想要认识的原因是MM看书的品位高,这句多余的废话把自己从一个勇敢的搭讪犯降级为一个蹩脚的推销员。

    黑管谢幕,长笛出场了。

    闷骚这次是充满自信的,一来是由于经过了两个星期的学习,二来是偷听到属马是正确答案。(呵呵,其实没用。)我不懂长笛跟小提琴到底和不和,但是闷骚跟黑衣MM的对话却是欢声笑语自始至终,直到他们一起下楼一起出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望着金童玉女的背影,我带领锋以及另一个叫“豆瓣两步完成”的兄弟化嫉妒为力量,在新华书店楼上楼下又是一通生磕。其间锋碰了两个钉子,“两步”兄弟战绩一负一平一胜,在苦尽甘来的最后一刻,他把我和锋特意叫到边上,让我们观摩如何取得号码。

    但见“两步”兄弟三步并两步走到那个正在看书的MM前,正色道:“我要走了,留个电话吧。”然后摆了个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的POSE,只不过左手多了个诺基亚,MM就乖乖地把电话告诉了这厮。OK,今天的搭讪活动可以见好就收了。

    我们三个正打算一起晚饭,这时失踪一个小时之久的闷骚又来电话了,于是搭讪班重聚和合谷。

    一脸兴奋的闷骚这会儿应该改名明骚,他一字一句地给大家重复刚才跟MM的对话,言语之间充满自信。

    我理解此刻的闷骚,这种喜悦不是得意也不是炫耀,更不是要到一个号码或是得到一个跟美女上床的机会。这是一个宅男凭着真实的自我赢取一个美女欣赏的过程,没有技巧没有算计,有的只是尊重、关心和喜悦。

    这是搭讪班成立以来第一个满分的作业,我是否还能期待更多呢?

    20心动不如行动——差涩男的处女搭

    周末的搭讪班来了两位外地学员,一个是家在河北刚从新加坡求学归来的黄豆同学,一个是来自铁道游击队的故乡,山东枣庄的西瓜同学。西瓜在济南工作,当时算是逆(猪)流(感)而上。

    下午两点整,两位新学员和我接头在某商场的麦当劳外。

    黄豆是我的网络课程的学员,我们神交已久。西瓜初来乍到,我问他是否需要先来点儿理论指导,他从书包里掏出《瑞丽》

    杂志一般大小的一打手稿,严肃地说:“老师,你的全部文章我都读过了,这是我自己打印的。”

    我6秒钟没说出话来……直接进入实战阶段了。

    我的第一个问题:“既然都知道怎么做了,为什么还大老远跑北京来学习。”

    西瓜干脆地回答:“道理都明白,就是见了姑娘不敢上。”

    我:“好的,现在第一步,别盯着老师看了,观察周围,告诉我你感兴趣的姑娘。”

    于是,三个男人开始东张西望。

    不一会儿,西瓜说:“老师,这个我喜欢。”

    我说:“这个旁边有男朋友了。”

    又不一会儿,西瓜又说:“老师,那个我喜欢。”

    我说:“那个旁边也有男朋友了。”

    这时候,一个黄衣MM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问黄豆觉得怎么样,黄豆说:“感觉难度很大。”

    我说:“那就先练练胆量吧。”

    于是,黄豆二话没说就上了,果然难度很大,黄豆砸到钢板上,很干脆地被弹了回来。(要是黄瓜的话,可能就是拍黄瓜了。)我问:“没事吧?”

    黄豆答:“挺好的,没事。”

    这时候,西瓜在一个两人组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两个姑娘正在吉野家吃饭,我们就在门外守着。我告诉西瓜,二人组的成功率很低,西瓜激动地说:“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我要把我的处女搭献给她!”

    我嘱咐西瓜:“献归献,但就献一遍,人家拒绝的话,千万别纠缠。”

    说话间两个女孩正好出来了,西瓜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但那不是害羞的红,而是梁山好汉上阵前兴奋的红。

    女孩走到滚梯前,西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但他上来就忘了搭组合的注意事项,没有对两个人同时问好,而是直接对目标说:“我想认识你。”

    女孩脸上露出冷漠的表情,没有任何回应,拉着同伴就上滚梯了。西瓜紧跟其后,我暗暗担心,他不会再去纠缠吧。

    上了滚梯之后,还没等西瓜说话,搭讪犯的冤家死对头,一个做推销的小弟就贴上了西瓜的目标MM:“小姐你好……”

    据说最近这段时间,干推销的也在与时俱进,有的也开始用“我想认识你”来做开场白了,先要到电话,然后再展开攻势。所以搞得我们有时会遇到这样的场面,MM会语重心长地问:“你老实说,认识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直到我们一脸委屈地回答:“我就是想要认识你呀……”她们才给留下号码。

    所以,搭讪犯特别痛恨做推销的,而做推销的,我估计他们倒是庆幸有搭讪犯给做掩护。

    这段商场游击队的恩怨我在麦当劳门口刚给西瓜讲过,所以当推销犯过来骚扰西瓜的处女搭时,西瓜愤怒地伸出铁臂挡住那厮,就仨字,“你闪开!”推销犯愣了,还以为西瓜是姑娘男朋友,灰溜溜闪在一旁。

    两个MM对西瓜露出一点儿善意的笑容,西瓜趁热打铁:“我想认识你。”

    姑娘继续摇摇头:“不好意思。”

    这时她们已经走到商场门口,西瓜最后大声说道:“一路走好,祝你们愉快!”

    西瓜扭头往回走,推销犯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地跟上来问:“你是做什么的?”

    西瓜浓眉一竖,掏出钱包一亮,上面赫然“警察”两个大字——“我是警察!”

    推销犯被吓跑了……原来,西瓜他爹是警察,听说北京坏人多,特地把钱包拿来给儿子当护身符。

    回到组织,西瓜两只大手紧紧握住我,“谢谢老师,我终于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说话了。”

    我又6秒说不出话来……钢板过后,形势急转直上,黄豆要到2个号码,西瓜要到2个号码。

    晚饭过后,大家坐在一起闲聊,有人问:“搭讪时万一对方的男朋友过来怎么办?”

    蚊香同学讲了自己的一个故事:

    有一次我在后海见一姑娘在等人,就过去跟她搭讪,聊着聊着有一个男的站在旁边,等我向姑娘要电话时,那男的上来说:“你就记我的吧。”

    我只好说“那也行啊”,就留了那哥们的电话,后来我们彼此还发过几次“节日快乐”的短信……——听到这里,搭讪犯们都乐翻了。

    21搭讪犯遭遇推销员

    金秋搭讪行动中的一天,搭讪班相约六点在西单大悦城集合。四点多钟我提前先到,百无聊赖之际溜达到图书大厦,那是搭讪班起步的地方。

    对书店的美女分布我已经有了相当经验。通常来说,文学类前的MM一般都乏善可陈,我想这与本国目前文坛的萧条有一定关系。什么时候新华书店小说类书架前的美女像大悦城一样多时,估计也就离中国人得诺贝尔文学奖那一天不远了。

    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书店,有点儿姿色的MM一般都集中在工具书区,什么英文呀、雅思呀、管理呀、励志呀、美容呀、财经呀,因此,同为发展中国家的搭讪犯,我也只好在工具书架周围徘徊了。

    在转了二又三分之一圈后,终于发现一高挑美女站在人际沟通书架前。搭讪犯心中一阵窃喜,正要偷摸过去“hi,你好”,突然,美女右边一青年男子捷足先登。

    搭讪七十多个月,终于狭路遭遇搭讪犯,魔鬼简直有些惊喜。这哥们跟我年纪相仿,风格迥异,上身枣红西服,下身笔挺西裤,皮鞋黑又亮,头发三七开,一看就来者不善。

    果然还没等我凑近,他已经滔滔不绝同MM聊开了。

    出于对同行的尊重,我放慢了脚步,不想靠得太近影响他的发挥。但是这哥们心理素质极好,我的担心完全多余。站在离他们还有一个书架的距离,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基本上,这哥们都在讲自己对沟通学的见解。

    印象中有这样的话,“你看的这本书是目前这类书中最好的之一。”bulabulabula……最后他掏出名片,介绍了自己,“这是我的四个号码,前两个都是办讲座用的,第三个对客户和同事,你要找我就打最后这个吧。”(办讲座需要两个号码,表明业务很多事业很大;展示完高价值之后,再用排除法巧妙地暗示已经把对方当作朋友,牛!)女孩的说话声音很小,我基本听不见,但通过她微笑的表情、好奇的眼神、扭转的身体,可以判断出兴趣很大。

    我心想这么有效的交流之后还不趁热打铁,两个人一起到咖啡厅坐坐?但是,这哥们竟然潇洒地离开了,留下美女一人继续默默看书。

    我依依不舍地望了姑娘一眼,然后毅然跟踪那哥们而去。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一共搭了7个目标,个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要不是目标中包括一个小伙子和一个老大妈,我还真以为他是职业搭讪犯呢。事实上,这是个借着锻炼业务能力,顺便泡妞的办成功学讲座的推销员。

    由此,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搭讪犯跟推销员有什么区别?

    作为低级的搭讪犯跟低级的推销员,他们是很相似的。

    比如商场门前经常可以看到的发廊小工,对过往女士连哄带骗、连拉带拽,这跟那些死乞白赖纠缠MM的搭讪犯其实是同一拨人,只不过前者像强盗后者像无赖。

    同样,作为高级的搭讪犯跟高级的推销员,他们也是很相似的。

    关于推销员,曾经有这样一句名言:“一个好的推销员可以卖出任何东西,你真正需要推销的只有你自己。”

    而一个优秀的搭讪犯呢,恰恰就是真实地做你自己。

    那么两者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呢?也许分析应该从目的入手。

    “一个好的推销员可以卖出任何东西”,所以归根结底,推销员追求的是数量,而搭讪犯追求的则是质量。

    所谓质量,就一定会包括精神上的快乐,因为肉体快乐是可以用数量去计算的。

    在这里我没有任何唱高调的意思,只是从可行性说明:那些想通过街头搭讪寻找一夜情的人,早晚他会发现,这样做效率是非常低的,还不如回到夜店或者网络。

    搭讪能够结识的多数是正经女孩,原因其实很简单。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孩,如果她特别现实或者特别开放,那么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圈子中找到相应的男人,根本无需跟陌生的、缺乏安全的人做交易。

    所以,虽然好女孩不一定接受搭讪犯,但接受搭讪犯的多数是好女孩,而且是性情中人的那部分,这个结论已经被搭讪班的实践证明。

    回到刚才的问题,成熟的搭讪犯最终会走向对质量的追求,这就是他们跟推销员的本质区别。

    22被拒情况之种种

    经常写成功的搭讪难免给大家造成一种错觉,认为只要方法正确,搭讪就会很容易。其实不然,搭讪是个概率事件,对我个人来说,至少有50%的失败机会,下面就集中回顾一下。

    同样的时间、地点、场合、开场白,但是会有不同的结果,这实在不是我的错,只能把原因归结到对方身上了。经过总结,可以把拒绝我的女人分为五种类型:温暖关怀型、冰清玉洁型、大惊小怪型、尖酸刻薄型、敷衍了事型。

    温暖关怀型,这是被拒绝的搭讪中最人道最体贴的一种,甚至都可以不算是被拒绝,但是毕竟没要到对方电话。这类情况多见于对方已经有男友或者结婚,虽然我们聊得很愉快,可一旦我提出保持联系,她们却绝对坚持原则,不过语气都是充满歉意,让我虽败犹荣。比如在城铁站的那次,她是在等迟到的男友;比如在一心餐厅的门外,她是来赴男友的晚餐;还比如在京客隆超市,她最实在,把结婚戒指都伸出来给我看了,显然没把我当做抢劫的。遇到这样善良的姑娘,我只能默默感谢上帝外加嫉妒她们的老公,挥手告别、来世再见了。

    冰清玉洁型,这类女孩通常漂亮、时尚、小资,还很上进。在她们面前,我成了透明人她成了聋哑人,好处是为我节省时间,马上就知道没戏了。冰清玉洁型的一般不超过25岁,估计年纪再大点儿她们就会明白其实越道貌岸然的男人越龌龊了。

    大惊小怪型,这类女孩通常也不会超过25岁还有点儿神经质,而且不会很漂亮,所以被搭讪的经历不多。遇见我这样的男人一般都当做变态处理,常见表现:在人多的地方是倒退几步,双手外推,做求救状;在人少的地方是撒腿就跑。由于我搭讪的姑娘一般腿都比较长,所以跑的也都挺快。

    尖酸刻薄型,这类美女显然对男性带一点儿仇恨。我的一句“你好”直接换来的就是恶狠狠的一双美丽的白眼,那感觉似乎我的魔爪已经伸向了她,其实我双手都还插在裤兜里呢。

    这时候,我心里就是两个字:“冤呐”,只能自我安慰,今天这是在代人受过呢,要埋怨就埋怨伤害过这姑娘的男人吧。

    敷衍了事型,这是被拒绝最常见的情况了,基本都是正常女人,可能就是看我不来电不顺眼不舒服不放心,但是礼貌人家也有,面子人家也给,跟你应付几句话,聪明识相的给台阶就下了。其实最令我沮丧的就是这种情况,因为其他几种类型还能令我感受一下人生百态,而遇到这种敷衍了事型的,让我立刻又回到了死气沉沉的现实了。

    总之,搭讪被拒绝时除了第一种温暖关怀的情况之外,都是不愉快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使平时有再多的安慰道理,但事到临头,被自己满怀期望的对象说“NO”,还是会让我感到打击。然而,我也不断提醒自己,一个好的拳击选手必须有抗打击能力,一个优秀的搭讪犯也必须经得住被拒绝。

    通常,在被拒绝后的五到十分钟之内,我会脸红心跳,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奇妙的是接下来,人又会进入一种特亢奋的状态,似乎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有那么几次,我就是在被拒绝之后的半个小时内,又从另外一个女孩那里成功地要到了电话。

    这让我联想到小时候游泳,先去冲个凉水澡,等到浑身发热了,跳到池子里就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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