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爱-第5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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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冷战 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卫卿“砰”的一声推开车门下来,看也不看宁非,一把从他手中抱过周是。拍着她脸说:“怎么喝的这么醉?”声音冷冷的,脾气显然很不好。她竟然跟另外一个男人出去喝酒,还鬼混到凌晨才回来! 周是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他,勉力站好,推拒着他说:“放开——我不想再见到你——”卫卿气急,她还敢不知死活的跟他闹别扭!捏紧她的下巴,“看清楚,我是谁?”周是翻了翻白眼,“我还没醉死!快走,快走,反正我是在任性胡来,无理取闹,你干嘛还来!” 卫卿苦笑,还在记恨,“跟我回去。”有话回去说,关起门来闹,拖着她往车上走。周是又踢又打,“不,我才不要——你放开,你放开——”闹的正凶,宁非走上来,抓住周是,面对卫卿,眼中无一丝胆怯,“你不能这样强迫她。”指责的意味颇浓。 卫卿对他十分恼火,偏偏不能跟一小孩计较,客气地说:“谢谢你送我未婚妻回来。”提醒他自己跟周是的关系,同时也请他自重。宁非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半晌说:“不谢,我们很熟。” 卫卿气的差点内伤,别看他还是一半大不小的孩子,没想到言辞这么厉害,不动声色就给他一击。顿了顿说:“听周是提起过你,说很喜欢你这个弟弟。我也觉得高兴。”宁非露出嘲讽的表情,“是吗?希望如此。”卫卿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小孩是个厉害角色。 不再理他,搂着周是说:“今天是我不对,先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们宿舍门已经关了。”摸了摸她发热的脸颊,呼吸温热,口中带着芬芳馥郁的酒香。他不对的是,不管怎么生气,不该让其他的人有机可趁。内乱不能上升到外患。 周是若肯乖乖跟他回去就不是周是,“跟你回去?凭什么!凭我挨了人家一巴掌——”本来还想再说的,见宁非站在一边,有所收敛,于是住了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宁非,谢谢你陪我,还送我回来。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宁非淡淡说不用,这么好的朋友,应该的。看了眼卫卿,又说:“你好好休息,别忘了请我吃饭。我走了,有什么事就给我电话。”周是点头,“恩,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看着他转身上了出租车,才慢腾腾地回宿舍,脚步踉跄。 卫卿跟在后面说:“周是,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周是用力拍宿舍楼的玻璃门,不耐烦说:“今晚我已经气饱了,不想谈。有事明天再说,我现在想睡觉。”见到他,就想起他晚上无动于衷的样子,凉薄冷性,心不由得一寒,更加委屈。往日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原来到头来竟是这样。 宿舍老师起来开门,见她喝的醉醺醺的,皱眉:“同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恶狠狠的盯着卫卿看。 周是赶紧拉住她,“老师,老师——这人骚扰我!”冷眼看他,语带不忿。若不是他一味骚扰她,今天她会这么伤心难过么?可是他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又任由别人甩她耳光,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若不是他一味缠着她不放,或许她会找个同龄的男朋友,排队买饭的时候,会为你挤的满头大汗;跟同学闹矛盾了,会气冲冲的帮你出头;伤心难过了,会费尽心思,彻夜哄你开心……既没有婚姻这个难题,也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而且,至少他的心里眼里全部都是你,不会有无数的风流过往!这样简单的爱情,本来就适合还是学生的她,何尝不好?跟卫卿在一起,她不是不累。 卫卿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做,吃惊地看着她,说:“周是——你——”疯了是不是! 宿舍老师立即将周是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先生,请你自重。你再不走,我要通知学校的警卫室了。”卫卿气的不行,咬牙切齿地盯着周是,见她没有任何解释的迹像,惟有掉头离去。 可是周是也没怎么好过。老师带她回办公室做教育工作,“学校有规定,十二点以后不得外出,你怎么就不听呢。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你还喝成这样,哪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行为?女孩子要洁身自爱,自尊自重,你说让你父母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周是连连说是,不断点头,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犯了,一定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可是就算这样,还不放人。那老师说:“你这种行为非常严重,本来一定要通报批评的。看在你认错态度好的份上,写一份内容深刻的检讨,回头再向我汇报。行了,先回去睡吧。你看你,女孩子满身的酒气,夜半归宿,给同学造成多大的影响……” 周是总算尝到什么是自讨苦吃,简直拿她当害群之马看待。都说了放她回去休息,还喋喋不休的直训了半个小时。后来周是只要一看到这个宿舍老师,条件反射,立马绕道走,实在是怕了她。 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怨气仍未消。一想到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浑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然不再去“云玛”上班了,反正也快开学了。于是炎炎夏日,高卧床上看风靡一时的“越狱”,看的那个如痴如醉,拍案叫绝,满腔愁绪顿去。逢人便说里面的男主角真是英俊,聪明的让人叹为观止。比起卫卿,好一千倍一万倍! 卫卿也没有打电话来,俩人于是陷入冷战。周是指着他照片发狠说,”卫卿,你行,有种一辈子别来!”又委屈又伤心,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挨了耳光不算,现在还闹成这样,仿佛全都是她的错。对卫卿失望透顶。 转眼又是新的学期,周是仍然郁郁不乐。宁非如愿以偿进了她们学校的美术系,巧的很,正是她以前读的班级,804班,是她的直系师弟。他一出现,便在学校里引起轰动,很快冠之以美术系系草的称号。连其他院系的女生都知道他的鼎鼎大名。 开学第一天,便有女生上前搭讪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女生,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走了。因为话不多,总是独来独往,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远眺操场的方向——对面便是女研究生宿舍楼。于是大家纷纷传言804班的宁非,是个翩翩美少年,身上有着忧郁贵族的气质,令人疼痛到窒息。 宁非估摸了下时间,觉得周是该出来吃饭了,于是站在美术系的展厅欣赏画作,眼睛时刻盯着电梯。人群鱼贯而出,周是跟着出来,站在旁边拍了拍脏兮兮的衣服。刚才爬梯子拿大卷的硬纸,沾的满身都是灰尘。 宁非递了张湿巾给她,周是抬头,有些惊喜,笑说:“宁非!好巧,你怎么在这?”接在手里擦了擦。本科生教学楼不在这边。宁非微微笑:“我看见你的画了。”指了指旁边的展厅。周是有些得意,“我在学校是名人,你不知道?”说完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正中下怀。 俩人坐在食堂,引起一大片人的注意。周是打趣:“宁非,看来你比我还出名。我可从来没有这么高的回头率啊。”宁非笑笑不回答,只问她想吃什么。周是到处看,“正是吃饭的时间,人好多。本来还想吃烧烤的,还是算了,吃碗面得了,又快又省事。”看见新开的烧烤窗前排的队,她就没了欲望。 宁非先给她端来面,又说:“你先吃,我去排队。”周是叫住他:“那你呢,你不吃啊?”话还没说完,他已经钻进长长的队伍中。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了好几串烧烤,有鱿鱼,烤肉,肉排。周是吃惊,“怎么这么快?” 他说有个排在前面的同学帮他先买了。周是摇头笑,长的好就是占便宜,笑问:“是女同学吧?”宁非看着她,摇头说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睛那么随便一扫,她头皮便有些发麻,嘀咕说:“哦——不是啊,那就不是吧。”干嘛那样看人,搞的她好像说错了话一样。 宁非去端饭菜,有两个女生推推搡搡的过来,俩人互看了下,其中一个女生清了清嗓子,说:“请问,你是宁非女朋友吗?我们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好奇问一问,如果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 周是苦笑,跟他吃顿饭都会惹来这些麻烦,挑了挑眉问:“你们是新生?”不然不会不知道她。她们点头,期待地看着她。周是笑了下,说:“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宁非?”另外一个女生快人快语:“我们就是不敢去问宁非,所以才来问你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宁非不喜欢说话的。” 周是一开始对他也是这种感觉,觉得他真是个安静的小孩,可是相处久了,觉得还好。看来他只是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说话。 旁边有人听的笑,“周是,你应该拿出学姐的威风吓吓她们,就没人敢找你问这么无聊的八卦了。”那俩女生待知道她是学校有名的学姐,立即噤声,乖乖走了。那人也好奇,笑说:“你怎么认识大一的新生?这个叫宁非的名气很大啊,长的真是好看。”周是笑:“他上大学之前,我就认识呢。”那人耸肩,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俩人吃完饭,去残食台放餐盘。有个长的很可爱的小女生拦住他们,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宁同学——这个,请你收下——”一看即知是情书,粉色的信封用绸缎打了个蝴蝶结,做的很精致,显然花了不少心思。没想到大学里还有人送情书啊! 那女生说话时脸涨的通红,看来鼓足勇气才敢这么做。宁非手上端着餐盘,一直没有动作,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对此已习以为常。那女生很尴尬,手足无措站在那里,指尖微微在颤抖。 周是看了眼无动于衷的他,捅了捅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光站着不说话。见那女生窘的不成样子,垂着眼似乎要哭了,连忙接在手里,笑说:“放心,我帮你拿给他。”那女生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学姐。”红着脸要走开。 宁非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女生回头看他,显得很诧异,脸色突然变的苍白,胡乱点头,就这么跑开了。周是吃惊,“你有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呢,有机会很想见一见。” 宁非点头,“是啊,已经有了。”拉着她下楼,“走吧,饭后散步有益健康。”周是看着手里的情书,问:“那这个怎么办?”还给人家?宁非反问她:“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周是想了想,说:“那女生挺可爱的。”随手塞在他双肩包里。 路过操场,周是看见一大伙人在打球,转头问:“你会不会打球?”宁非挑眉问怎么了。她笑:“吃完饭好想运动啊,我们一起打篮球吧。给你看看我的三步上篮,每击必中。”跑去器材室借篮球,回来的时候带了另外几个女同学。宁非也不说什么,陪她们一块练。只是当着外人,不肯多说话。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占了个篮框,都笑问她怎么认识宁非的。周是得意地说:“我这个弟弟长的好吧?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先得来孝敬我。”众人笑骂她鬼迷心窍,闹成一团。 周是的海口夸的无影无踪,站在篮框底下还能十次九不中,引得大家嘲笑不已。她不服气,拉过宁非说:“来来来,给她们露一手,好给我长长脸。”宁非乖乖站在线外,先表演了手带球,引得几个女生尖叫,然后一个潇洒的纵身,人家那才是正宗的三步上篮,一击即中,漂亮之至。围观的人群拍手大叫“好球,再来一个!” 旁边有小女生痴迷地说:“怎么办,宁非连打篮球也这么漂亮,是我心中完美偶像。”周是在一旁听了忍俊不禁,忙跳起来叫:“好球,再来一个!”宁非见她拍手,冲她一笑,飞身跃起,篮球乖乖落在框内,引起众多女孩的欢呼声。 周是撑着腰笑,远远地对他竖起大拇指。有不服气的男生上来跟他单挑,他不是争强好胜的人,这次却接下挑战,坦然不惧。周是爬到观看台上,跟着大家瞎起哄,一阵急促的铃声,一看来电显示就皱眉,冷哼了声。 半天还是接起来,没好气地说:“我以为你从空气中蒸发了。”冷战了这么多天,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是好是坏,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卫卿开篇就是:“我现在在医院。” 周是一惊,“出什么事了?怎么在医院?”态度大变。卫卿嘴角噙着笑,声音却还是不温不火:“当然是病了才住院啊。你还真是狠心,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没有,也不管你老公的死活。”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是此刻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些,连声问:“哪家医院?严重不严重?我现在去看看你。你怎么进医院了?什么时候的事……”一听他人在医院,立刻想到车祸又或者是绝症什么的,韩剧看多了—— 一路上十分内疚,早知道就先低头,不跟他较劲了。惊慌的想,万一真出什么事了,叫她怎么办?真不敢想像。旷日持久的苏美冷战就这样烟消云散。她连招呼都没打,匆匆忙忙就走了。 宁非转头不见她,在观看台上来回找。直到有人告诉他,周是有事,先走了,他才背着书包一言不发回去了。 卫卿这些天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晚听她对别人说他骚扰她,动了怒,气的差点七窍冒烟。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打定主意先将她冷一冷,以示惩戒。心情不好,整天绷着个脸来公司,吓的底下的人战战兢兢。众人也都听说来公司实习的那个小助理原来就是他的未婚妻,听说被客户欺负了,估计老板面上也不好看。于是办事小心翼翼,比平常加倍勤勉。 待过了几天,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他一闲下来,又开始动脑筋了。想到周是那脾气,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这么生气也很正常。正想着法子怎么哄她,可是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她跟宁非出去喝酒鬼混的事还没跟她算帐呢,又加上一出无事生非的“骚扰”风波,使的他跟她较起劲来,看谁先低头。男人的面子也是不容忽视的! 这么过了十来天,她竟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开始有些慌了。周是那女人,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吃软不吃硬。要她主动低头,千难万难,恐怕还得想个办法。这段时间正好是流行感冒猖獗的时候,他一不小心感染上了。连咳了几天不见好,医生建议打吊针好的快。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给周是电话,正好顺着生病的借口和好。 暗自嘀咕,他真是气昏了头,才会跟她认真生气。 果然周是急急忙忙赶来医院,待听说他只是普通的流行感冒,神色又转为冷淡,说:“既然没什么死人的大事,那我就回去了。”害她白担心一场,真是丢脸。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哼,她就是太关心了! 卫卿哪这么容易让她走,忙说:“我这几天病的头重脚轻,喉咙又干又痒,也没人照顾,连饭都没好好吃一顿。你都带水果来了,帮我洗洗吧,我想吃,嗓子这会正疼呢。”说着咳了一声,倒不是假装的。这话说的可怜见的,跟个惨绿青年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虐待他。 周是见他十来天不见,确实瘦了,胡子没刮,脸色也不好,有点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形容很有些憔悴。哪还硬的下心肠。听他说嗓子疼,心想橙子是清热降火的,于是拿刀切了个橙子。他吃完橙子,又说自己饿了。 周是看了下时间,没好气地说:“才下午三点,你就饿了?”他可怜兮兮地说:“我从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刚刚打了点滴,精神才好点,想吃东西。”周是听的心中一软,说:“你等会儿,我出去给你买。” 点滴快滴完了,护士来拔针头,他该走了。家庭问题还没解决,怎么能走呢。于是要求人家再给他滴瓶葡萄糖。周是回来,说:“生病的人,最好吃清淡的。我给你买了鸡丝粥,你先喝吧。”用碗倒出来。 卫卿说:“我右手插着针头,吃不了——”眼睛看着她,不说话了。周是只好坐在床前喂他吃,还是不言不笑,沉着张脸。卫卿也不敢乱说话,怕惹恼了她,脸一变,这小心思可就白费了。这小妮子,向来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间病房只有喝粥的声音,很安静。一不小心,一滴热粥掉在他脸上,他“哎哟——”叫了声。她忙放下碗,转头没找到纸,于是用手帮他拭去。 卫卿脸一偏,趁机吻上她的手指,叹气说:“周是,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存心怄我死是不是?”周是听的身体一僵,垂着头不说话,不过手没收回来。卫卿见状,左手一捞,拉着她靠在胸前,在她耳朵边吹气,“说,小妖精,还闹不闹了?”脸上笑吟吟的。 周是挣扎了下,不好再赌气,气哼哼地说:“我被人打了,你说这事怎么办?”卫卿手在她身上乱摸,说:“那你说呢?总不能让我也去打人家一巴掌吧?”周是转头瞪他,“我就是这么想的!”她日夜都想着扇那女人一耳光,都做了好几回这样的梦了,若是能梦想成真——,她眼睛开始发光发亮—— 他忙说:“人家已经走了,我上哪找人去?周是——,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事情过去就算了,咱不跟人计较啊——” 周是直勾勾瞪着他,怒气冲冲地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你!”难道要她出亏当吃补?呸!扒开他的领口,在锁骨边,恶狠狠咬下来。 卫卿惨叫一声,右边的肩头渗出血丝。他吸着冷气说:“你还真下的了手!真当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周是擦了擦殷红的嘴唇,真有几分吸血女鬼的模样,斜眼说:“知道痛了吧?‘痛’了才能改前非。别以为咬一下就没事了,这事我跟你没完!” 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第五十三章和好 那样年轻的少年,却一直心事如海。 周是说到做到,这事确实没完。 卫卿以病人自居,躺在家里休息,周是自然要来照顾他起居饮食。其实他吊了两瓶葡萄糖,爬起来可以打的死老虎。 周是惦记他身体不舒服,下午的党课也不上了,偷偷溜了回来。她听人说要想留校任教,党员的机会比较大。后悔以前态度不积极,赶紧交了入党申请书,每星期一次党课培训,成为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她越来越觉得在大学当老师是一份很不错的职业,于是一心往这方面努力。 先去超市买菜,准备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提着大包小包进来,见他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电视,问他有没有觉得好点,要不要去医院再看看。卫卿忙说不用了,就是提不起精神。周是说那你先去睡会儿,饭好了叫你,转身进厨房忙碌去了。 卫卿都睡了一上午,哪还睡的着,一开始溜进来问要不要帮忙洗菜。周是没好气地说你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叫他淘米,淘了半个小时还没好。她进来一看,见他还在洗,满头大汗,口里抱怨说,这米什么做的啊,怎么老洗不干净。他把米搓的水可以照的清人影。周是倒掉了,这米吃的还有什么营养?全让他淘掉了。 过了会儿,他又探头进来,蹭着她说:“西西——我饿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意有所指。周是忙着切萝卜,头也不抬地说:“马上就好了,这不正做吗!出去,出去,别再碍手碍脚了。”他见她没反应,只好不满的出来。 还是坐不住,又跑进来,从背后抱住她,手到处乱摸,又亲又啃。周是没好气地说说:“你嫌弃我?我偏要——”手从短裙下面伸了进来。 周是嫌热,穿着吊带小衫,牛仔短裙,倒是方便了他。将她抱起,压在流理台边,下身紧密贴合在一起。周是脚不着地,又推又拒,“你干什么?我在做饭,水开了——”卫卿从她胸前抬头,“不吃了,先吃你——”反手关了火,将她裙子直褪到腰上。 周是见挣扎不成,按住他的手,挑眉问:“你真想要?”卫卿骂了声“妖精”,埋下头吸吮她耳垂,含在嘴里,一点一点舔吮,像融化棉花糖一样,还用舌尖去顶。引得她一阵哆嗦,酥麻直透骨髓,那是她的敏感带,向来禁不起挑逗。周是大口喘气,手法这么高超,她也有些情动了。拼命抗拒诱惑,用力掐了下自己大腿,疼的倒吸一口气,理智倒流回脑中。然后推开他,跳下流理台,整了整肩带,拉下裙子。 卫卿愕然地看着她。周是回头嫣然一笑,手在他胸前乱弹,“想要可以,不过有条件——”卫卿已经箭在弦上,却发不出去,那种痛苦可想而知,拉住她连声说:“好好好,什么条件都答应你——”还想继续。 周是对他的欲望视而不见,“乖——不急——”踮起脚尖亲了亲他,转身来到客厅,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说:“签了字,我们就继续——”其实她也忍的很辛苦—— 卫卿拿她没办法,看着她惟有摇头苦笑,一脸无奈地问:“什么东西?*****契?”周是主动脱下小吊带衫,春光乍泄,绕在指尖转了几圈,然后扔到他头上,挑眉说:“怎么?怕了?”那样子看的卫卿欲火“腾”的一下窜起来,差点流鼻血。理智尽失,骂了声“妖女!”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周是趴在他身上,喘气之余,还问:“看都不看?不怕把你卖了?”卫卿报复性地惩罚她,吼道:“小妖精,总有一天死在你手里。”周是哈哈大笑,不过过后她就笑不出来了,卫卿将她折磨的哀叫连连,一个劲地求饶。卫卿还不满,忿忿地问:“小妖精,以后还敢不敢?”现在连*****契都签了,一世英明毁于一旦,传出去贻笑大方。 周是等他满足后,不服气地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手里拿着那张“*****契”,得意洋洋。卫卿惟有摇头叹气,闭着眼睛问:“写些什么东西?”周是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第一条,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欺侮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卫卿看着她笑,念台词呢。周是恶狠狠地说:“笑什么笑?看看你违反了多少条?答应我的每一件事,你都做到了吗?别人欺负我时,你第一时间出来帮我了吗?你老婆挨人打耳光,你站在一边干什么去了?”一说起这个事火就上来了,想到就气!卫卿忙说:“一定遵守,不敢再违反。还有没有?” 周是瞪他一眼,“当然有,你以为这么容易放过你呢!”接下去念,一连数十条,卫卿越听越头大,什么不能管头管脚;吃完饭要承担洗碗的重责大任;目不斜视,非礼勿视,卫卿心想,这条倒写的比较含蓄;还有不能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这一条大有文章,什么是不想做的事?连忙说:“报告老婆大人,小的抗议,这是不平等条约!” 周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抗议无效,驳回上诉。”继续念,“本协议有效期无限,自签字之日起生效,一式一份,附双方身份证复印件,由周是保管,未经本人同意,不得擅自改动,具有法律效力。”一捶定音! 卫卿听完最后附加条件,叫起来:“什么?”罚他抄检讨书?他有没有听错?周是从桌上再拿起一张纸,说:“都是因为你,害的我被宿舍老师罚写检讨书,每次都说内容不够深刻,一连打回了三次,生平之大耻!全文一共九百二十七字,罚你抄一百遍!” 卫卿突然吼出一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拍案而起,握紧拳头说:“坚决不抄!”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大义凛然样儿。周是斜眼看他,“不抄是吧?行,我告诉爸爸妈妈去!别以为我不敢,你眼睁睁看着我挨打!” 那他可以不用活了。忍辱负重啊忍辱负重,垂头丧气地说:“抄一遍行不行?”一个漫天要价,另一个也不含糊,落地还钱。周是跳起来,“一遍?”亏他说的出来!“你再讨价还价,让你抄一千遍!” 卫卿立即噤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当他有所要求时,周是就问:“你检讨书抄完了没?” 他本想混过去,以为她一时兴起,过后就不当真了。哪知道不抄完不让他近身,还言明必须是亲手所抄,不可找人代写。他惟有一个字一个字乖乖地写,每天晚上趴在书桌前,就要咬牙切齿一番。周是故意在旁边晃来晃去,口里故意发出驱赶动物的声音—— 在他软磨硬泡下,终于减到五十遍。这是血的教训。 不过,他也没有轻饶周是,只不过用的是另一种方法,百无禁忌。 他去学校找周是,远远的见她和另一个男孩说话,等那男孩转身,才发觉是宁非,气的“哼”了一声。周是见他来了,连忙跑过来,擦着汗笑说:“你来了,检讨书带来了?”他没好气的说:“都在枕头压着呢!”周是切一声,做了个鬼脸,说:“热死了,我要吃冰淇淋。” 俩人像学生情侣一样坐在树下的长凳上。九月底的微风,热气已褪,高大的梧桐树,不时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偶尔伴着一两声蝉鸣鸟叫声,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却因为有了心上人的陪伴,简单又快乐,平凡又幸福。卫卿忽然说:“周是,你的账完了,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周是舔着大号的冰淇淋,整张脸都埋进去了,问:“你有什么账要跟我算?”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卫卿看着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儿,没好气的说:“你还不知反省!你说,你跟那叫宁非的男孩到底怎么一回事?还跟他出去喝酒鬼混,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 周是舔着上面的果酱说:“不是早就老实交代过吗?又不是跟他一个人,是一大群人去唱KTV!人家送我回来是基于礼貌。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啊?有完没完——” 卫卿气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离他远点?”周是瞪他一眼,“人家叫我姐姐!你想太多了!”卫卿压根不信,同是男人,还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说:“反正你离他远点,我看他就不顺眼。” 周是哼道:“你是嫉妒人家年轻长的又好看吧?”卫卿敲了她额头,“我嫉妒他干嘛呀?就一小屁孩儿,还嫩着呢。我是怕你被人给迷住了!”周是皱眉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比你长的好的多了去了,我怎么没被其他人迷住啊?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说的卫卿心里暖洋洋的,笑说:“真的?真的这么喜欢我?那咱们结婚算了。”周是露出无奈的表情,“不是说好了我一毕业就结婚吗?就一年了,急什么。咱们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卫卿不满,“好什么呀,免得夜长梦多,咱们干脆把事办了。你看人家李明成,小孩都下地跑了。”他还在这磨叽,真是郁闷。周是推他,“人家学姐可后悔了,说不该这么早结婚。一生了小孩,以前计划好的理想啊抱负啊想要做的事啊什么的全打乱了。卫卿,人家不想这么早结婚嘛——” 卫卿狠狠捏了下她脸,说:“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说不。不要你的钱,不要出去吃饭,不要交往,不要当你女朋友,不要订婚,不要结婚——什么时候能乖乖点头,说声好呢!”感叹一声。越是不要,越是无法自拔。 周是委屈的说:“你之所以只记得我的拒绝,那是因为你忘记我柔顺的时候了!比如现在——”她吻去他下巴上蹭上的冰淇淋。 卫卿一点点埋怨瞬间蒸发的一干二净,亲昵地蹭着她鼻子说:“你等着吧,总会让你说要的。” 十月的北京,秋高气爽,晴空如洗,正是举行运动会的好时候。周是为了给系里争光,发挥党员带头作用,勇敢的参加了女子八百米长跑。其实她只是预备党员,正因为没转正,所以更加积极。 上场前先热身,宁非跑来找她,说跑最后一名也没关系,重在参与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他怕她到时候撑不下去,凡是女生,听到八百米,没有不变色的。周是忙说:“没事,不就八百米吗,死不了人,其实我挺能折腾的,跑的跟兔子一样快。既然参加了,就要全力以赴。”宁非让她自己注意点,他也有项目要参加,做准备去了。 站在起跑线上,左右看了看,其他几个女生好像也没什么精神,垂头丧气的看着脚下的跑道。她们研究生对运动会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周是若不是为了响应号召,起带头作用,也不会报这该死的八百米。她甚至跑去献了200CC的血。 气喘吁吁跑下来,小命去了半条,第三名,不好不坏,勉强挤入决赛。她叫苦连天,什么,还要再跑?早知道就听宁非的话跑最后一名好了。正想着要不要弃权,反正大学运动会也只是意思意思,参与了就行。听见看台上的啦啦队冲她大叫:“周是,加油!周是,加油!”她心中一热,硬着头皮跑下去。可能因为新近献过血的缘故,跑到后来头晕眼花,强撑着冲过终点,腿一软,倒了下去。 宁非一直在场外跟着,一见不对,连忙冲上去扶住她。老师见她脸色煞白,面无血色,忙说:“快去医务室,快去医务室。”几个同学连忙护着她进了医务室。折腾好一阵,她才缓过气来。医生说她气血太虚,注意营养,好好休息就行了,给她滴葡萄糖。她点点头,乖乖躺在床上。 见宁非没走,说:“你没有项目要参加了?”他说没有,买了冰镇西瓜,还有新鲜菠萝,都是她喜欢吃的水果。怕她一个人无聊,坐在一边陪她聊天,其他同学因为还有事,都返回运动场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秋日的阳光明亮如镜,铺天盖地倾泻而下,令人心情大好。周是开玩笑说:“宁非,你长的这么好看,有没有人把你认做女孩?”宁非听的轻皱了下眉头,突然打横抱起她,轻而易举,问:“你觉得我像女孩吗?”周是突然身在半空,惊叫一声,忙说:“不像,不像,你快放下我!”真是吓到了。 拍着胸口说:“原来你力气这么大。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何必发脾气呢。”说他是女孩,有这么生气吗?宁非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说:“周是,我是个男人。”周是看着一脸严肃的他,强忍住笑,点头说:“由刚才你的举动,我完全有理由相信。” 一瓶葡萄糖快滴完了,听见外面广播宣布上午的运动会结束,不一会儿,大批同学涌进来看她。陆丹凑过来说:“周是,你东西都在我这儿呢。刚才你男朋友打电话给你,我接了,告诉他你晕倒了,他说他马上过来。”周是谢过她,接过外套等物。 拔了针出来,精神已好了许多,大家各自散去。周是伸了个懒腰,说:“又是生龙活虎。”比划了下,口中说:“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运动会带来的后遗症。宁非叫:“小心!” 话还没说完,周是下楼梯,一脚踩空。宁非眼明手快扶住她,连声问有没有受伤。周是摇头,“没事没事,扭了下,到对面先坐下。”又自我嘲讽说:“知道什么叫得意忘形么?看我就知道了。”祸不单行啊。 忽然对面有一个男生高声叫:“宁非,你跑哪去了?上午的立定跳远是不是没参加啊?”宁非顿了顿,看了眼周是,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我一直以为是下午一点半。”那男生走过来,手上拿着项目表,说:“你怎么看的时间,明明是上午十点半开始的,下午的那是铅球。大家到处找你呢,没见到你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宁非道歉,那男生只嘀咕几句就走了。 周是看着他,有些疑心,说:“你怎么会记错了时间?广播里都有播的。”他避开她的眼睛,说:“我没听到广播,你听到了吗?”那时他们已在医务室,哪有注意这个。周是于是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掀起裤腿,有点肿。 宁非在她身边坐下,仔细察看,说拿冰敷一下会好些。周是忙说没事没事,扭了脚而已,缓一缓就好了。宁非很着紧,“你先在这坐着,我去小卖部要人家要点冰,你回去用布包好,放在腿上,很快就能消肿。” 他一走,就有认识的同学上前,笑说:“周是,帮帮忙,把这个给你那个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年弟弟。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谁叫我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呢。”人人都知道宁非跟周是关系非同一般,一开始也有人怀疑。可是因为周是整天强调宁非是她弟弟,大家都以为他们真是亲戚关系,再说她已经有个钻石王老五的未婚夫,对此释然。 周是笑骂:“你说世上有这么好的事么?你受了人家的好处,我却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这也太过分了!”她笑说:“行了行了,下次请你吃东西。反正东西送到了就行了,我走了。”一溜烟去了。 周是看着手中的盒子,摇头叹息,淡蓝色的彩纸,包的整整齐齐,手法细致,斜斜的一根丝带拉下来,别出心裁,十分精致。不知道又是哪个暗恋他的纯情小女生。上面夹了张卡片,她无意中瞄了眼,上面写着“宁非生日快乐”,然后是日期署名。 她不在意地放在一边。不一会儿,宁非回来了,看见那盒子皱了皱眉,没有拿走的意思,还是周是抱在手里,说:“至少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怎么可以这样践踏呢。”起身,一瘸一拐往前走。 宁非忽然说:“我背你吧。”背对她弯下腰,周是忙说不要不要。他说:“我看见你走路难受,所以我也跟着难受,还不如背你,省事。”他都这么说了,周是只好趴在他背上。 正穿过运动场的时候,卫卿迎面跑来,看见宁非,先是皱了皱眉头。周是大叫:“卫卿,卫卿,你快来,我脚崴了,很疼——”挣扎着跳下,冲入卫卿怀中。卫卿问她伤到哪儿了,怎么会晕倒,语气略带责备,十分心疼。 宁非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他们,没有说话。那样年轻的少年,却一直心事如海。 卫卿客气的谢过他,眼中有敌意。他似乎没怎么放在眼里,只对周是说要记得敷冰,对她笑了笑,挥手走了。 卫卿自然不高兴,却没对周是说什么。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与她无关。从她不顾一切冲向他那一刻,他的嫉妒早已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下。 那天晚上,周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的生日,不是情人节过后的那天吗?他刚刚考完艺术生专业课,俩人还看了场电影,怎么现在又变成十月了? 对此,她留了个心眼。 第五十四章躲避 一个晚上的华丽盛宴,足以刻骨铭心。 第二天,特意找宁非一块吃饭,问:“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宁非见她神情有些不寻常,避而不答,只说:“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个?”埋头吃饭。周是以前就知道他不好对付,遇事很沉的住气,只不过自从他乖乖叫她姐姐,便一心拿他当弟弟看,不作多想。于是笑着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站在水果窗口,周是伸手:“给我钱包。”他问怎么了,她凶神恶煞地说:“抢劫!叫你给就给,怎么那么多废话!”宁非笑嘻嘻递给她。她背着他抽出里面的身份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出生日期十月二十五日。她变了变脸色,随即若无其事的付钱买了几根香蕉。 晚上趴在床上还在想这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宁非因为缺乏家庭温暖,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所以怕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那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见陆丹也没睡,于是问:“一个男孩骗女孩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你说是为什么?”陆丹好奇地看着她:“没头没尾突然来这么一句,我哪知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周是想了想说:“恩——就是他想找那女孩一起看电影什么的,然后说是他的生日,大概是这样吧。”陆丹看着她笑:“哪个追求者?说出来,看认识不。”周是忙说:“哎——别乱说啊,子虚乌有的事。本小姐洁身自好,名花有主,一心一意,你可别给我制造谣言啊。因为别人问我,我说没什么呀,所以顺便问问你的想法。”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丹耸肩:“这还不简单,那男孩爱上那女孩了呗!”周是一头撞在床杆上,“哎哟”叫了一声,说:“不是吧?这就是爱了?那人家生离死别是什么啊?你要说也别瞎说啊。”陆丹爬起来,反驳:“周是同学,我是很认真的在回答你的问题。那男孩肯定是怕那女孩不去,才撒这样的谎,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才会费这样的心机啦,不然谁理你,爱去不去。” 周是懦懦地没说话。她想起运动会那天,宁非说记错比赛时间一事。其实像他那么仔细的人,犯这样的错误,很难令人信服。她觉得他小小年纪,父母离异,家庭不幸,身边又没有谈的来的朋友,孤独寂寞,十分心疼,再说像他那样长的那么好看的孩子,谁不喜欢,人见人爱。可是她不想因此误导他,还是生疏些好。还有别看他年纪不大,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从此,她对宁非起了防备之心,不大肯和他走那么近了。宁非找她一起出去,她总是找借口推辞。有一回,宁非打电话给她,说自己画作得奖了,要请她吃饭。她遗憾地说和同学出门买衣服去了,去不了。可是转头和陆丹在学校小餐厅吃饭,就碰见宁非和几个同学进来,俩人眼对眼碰了个正着。她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宁非眼神闪了闪,然后走过来打招呼,“今天我请客,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看着她,目光灼灼,对她欺瞒的事只字未提。周是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快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吧。”连声催促陆丹快吃,匆匆走了。 过了几天,宁非在路上“巧遇”她,笑问:“要去上党课是吗?我也交了入党申请书。”俩人一起进教室。周是东张西望,故意说:“同学帮我占好位置了,我找找。”想走。宁非却拉着她在旁边坐下,“这儿不错,看的见外面的风景,我们就坐这吧。”推着她往里走。 她没法,只好坐下,目不斜视,做出认真听讲,努力做笔记的样子。可怜她以前上党课都是来补眠的,连连打哈欠。宁非转头看她,说:“你这样抄,手不累吗?我帮你抄,你睡觉吧。”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拒绝,可是找不到理由。宁非还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辞行动。或许是她多想了,他真的拿自己当姐姐,她不想伤他的心,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她正烦恼的不行时,宁非突然开口:“周是,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周是愕然,忙说没有没有,你很好很优秀。他说:“我不信,既然没有,最近你为什么总躲着我?”周是心虚的笑,问有吗,她怎么不觉得。这个马虎眼打的有够假的,连她都鄙视自己。 宁非忽然说:“周是,关于生日的事,我不是故意骗你——”他后来也想到,周是是问过他生日那事之后态度才大变的。周是不说话了,转头看他。他顿了顿,良久才说:“那天,我心情很不好,一个人无处可去。你摆明不去,不得已才骗你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周是摇头,“我没有在意这个,真的,这是很平常的小事,你不用为了这个道歉。我自己也老开这样的玩笑——”宁非见她不冷不淡的神情,更着急了,恳求说:“周是,我知道我不该说谎,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吗?你不是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 周是叹了口气,他还真会说话,“我没有生气,当然原谅你了。”宁非愣了下,问:“可是你最近都不理我,不是生气了吗?”周上忙否认,说:“我没有不理你啊,和以前一样的嘛,是你想太多了。”睁眼说瞎话。真是不聋不哑,不做阿公,她也决定装聋做哑,装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宁非突然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他喜欢她,毋庸置疑。可是自从她知道他的感情后,却疏远冷淡他。他只好叫她姐姐,换个方法接近她,可是现在她又对他若即若离,这让他焦虑而无措。 俩人都是明人眼前说暗话,表面一套,实际上另是一套。 他过了会又说:“今天晚上,我们年级搞了个舞会,大家都可以去。你要是真不生我的气了,就当我的舞伴。”周是忙说:“找我?不会吧?你应该找你们班的美女才是啊,我年纪大了,腿刚扭伤了。要不,你找别人吧?你们班那个叫小清的女生挺好的,又漂亮又活泼,舞大概也跳的不错,不会丢你的脸的。” 宁非有点不满地说:“周是,你没诚意,不给面子!还说是我姐姐呢,这点忙也不肯帮!你不是一直夸自己舞跳的好么,不去露一手岂不可惜了!”周是心中大骂自己怎么就那么爱吹呢,什么都说!还在找借口:“我腿扭伤了,这你也知道,所以还是算了吧——”其实早好了。 宁非说:“那我们跳慢舞好了,不要紧的。我们班长说了,这是集体活动,不去不行。周是,你就陪我一块去吧,我不想别人笑我连女伴都没有,这很丢脸的。你不是也鼓励我多参加学校的活动吗?”他会没女伴?只要一招手,立马有一打。周是沉吟着没回答。他看着周是喊姐姐,周是只好投降,说一定去,一定去总行了吧。 大学舞会虽不豪华精致,胜在人多热闹,灯光一打,颇有气氛,所到处一片欢声笑语,青春恣意飞扬。周是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去了,见人家都盛装打扮,所有女孩子都穿着裙子,她很不好意思,缩着头说:“算了吧,我这样寒碜,还是回去好了。” 宁非拉住她,交了两张邀请卡,说:“我觉得你这样,很漂亮。”他称赞周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么优美动听的恭维,谁听了不高兴!周是立即眉开眼笑,“哎呀——宁非,没想到你赞美人的方式这么可爱,真是会讨人欢心。” 宁非一出场,引来不少女生故意发出的尖叫声。这样的夜晚,再多的无礼也可被原谅。他今天穿了套淡蓝色的礼服,双排扣中规中矩,头发用定型水固定,衬的年轻的脸越发英俊漂亮,举手投足充满魅力,淡雅高贵,犹如王子,风度翩翩,卓尔不凡。 周是握着脸看着他直笑:“听见没?真是便宜了我。”宁非微笑:“不,应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邀她翩然起舞。周是眼睛还四处乱瞄,“哎呀——我们班好多人都来了,我要和我们班长飙舞去,他舞跳的可好了,尤其是街舞,我很不服气——”宁非轻叹出声:“周是,今天晚上我只和你一个人跳。你也不要答应别人,好不好?就今晚——” 一个晚上的华丽盛宴,足以刻骨铭心。 周是眨着眼看他,“可是其他女生请你跳舞,你不好拒绝吧?男生不能这么没风度哦——”她时刻在开似真似假的玩笑,她本不应该来。宁非淡然说:“我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跳。”周是哂笑:“怪不得你舞跳的不好。”他踩到她脚了。宁非难得红了脸,低着头快速说了声对不起。那样子真是可爱。 周是忽然感慨:“宁非,我真心希望你快乐幸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说完这句话,退下来,笑说:“宁非,你的舞步有待加强。”扬手叫来教新手跳舞的他们班的小清,“这里有个学生,你可要好好教哦。” 小清和她同是书法社的成员,关系还不错,还曾托她送礼物给宁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性格豪爽。虽然宁非说过他有女朋友,不过周是从未听他提起过只言片字,便认为那是他一时敷衍之词。 小清也是个鬼精灵,立即明白过来,兴奋地直点头。周是不管他们,摆了摆手出来,卫卿的车子已在校门口等她。本来她是准备拿卫卿当借口离开的,所以先打了电话给他。 刚走到转角处,宁非追上来,一把抱住她,苦苦压抑着,黯然说:“周是,请不要这样,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我知道你订婚了,你喜欢另外一个男人,你只要不推开我就好了,我们跟以前那样吃饭打篮球难道不可以吗?”他只要求这样就够了,从未奢求过更多。 周是呆呆地看着他,终究还是捅破了那层薄纸,她的担心终成现实。好半天,叹息说:“宁非,你是个优秀的男孩子,我不想这样——你先放开我,我们心平气和的说话好吗?”双手挡在他胸前,不着痕迹的挣扎。他的力气越来越大,让她有些不适。 宁非喃喃道:“周是,我不要怎样,真的,你当我是学生也好,弟弟也罢,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偶尔跟我吃个饭,聊聊天就好。”周是良久出声:“宁非,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欢他,而且我们也快结婚了,你应该找个女朋友试试,或许这样比较好——”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胡乱出主意。她应该跟他保持距离,尤其在知道他对自己感情不一般之后。 宁非连连摇头,“不要,我不喜欢其他人。你不要躲我,我们就像以前那样,我保证不给你带来困扰——”听的周是十分无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 “你已经给她带来困扰。”一个浑厚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是回头,“卫卿——”忙推开宁非,有些手足无措。卫卿拉过她,正对宁非,认真的说:“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周是,没有人能比我更能了解这种感情,不过她即将是我的妻子,希望你能明白,虽然我很抱歉。你现在还是学生,应该做的是致力于学习,朝着你心中的目标迈进,男人若不立业何以成家?我和周是都希望你前程似锦。你还年轻,相信我,你会找到你喜欢而她也喜欢你的人的。我年少时候,也曾和你一样,为感情痛苦,同样是成长,不过现在已经过去,相信你也会的。” 宁非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眼靠在他手臂上的周是,默然不语,周是正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他终于开口:“可是,有些人不是的。”他垂着肩离去,脚下是孤独的影,身前身后空无一人。 周是不忍,想叫住他,卫卿哼道:“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周是懦懦的说:“卫卿,这样做好吗?”卫卿轻轻吁了口气,说:“谁年轻的时候没经历这样一段?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拖着她上车,没好气的说:“既然不想纠缠在一块,怎么还跟他出来跳舞!” 周是擦着汗说:“你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拒绝不了,所以才请你出马解围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啊?”卫卿点着她鼻子说:“算你识相,认错态度好。不然少不了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周是暗骂他下流,捶了他一拳。 俩人回到甜蜜爱巢,自然又少不了一番亲热。周是虽极力抗拒,奈何卫卿手段高超,花样百出,折磨人的方法应有尽有,层出不尽,她惟有败下阵来。又气又恨的说:“卫卿,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卫卿哑然失笑,她连这个都不肯低头认输,真是孩子气。 亲了亲她,笑说:“要不要洗个鸳鸯浴?”周是拿枕头砸他,他不躲不避,越发放肆。周是抓起床头的闹钟,用力掷出去,当然是掷偏了。卫卿摇头:“狠心的女人,在床上都不能温柔点。”悻悻地进了浴室。 他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周是皱眉说:“大晚上的也不关机,吵死了!”抓在手里想关机,无意中瞄了一眼,见上面的屏幕显示的是“殷总”,顿了顿,慢了半拍才想起来是谁,火冒三丈,河东狮吼:“卫卿!” 卫卿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抓了条浴巾赤着脚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周是晃着手里的手机,用审问战犯的口气说:“怎么回事?”卫卿莫名其妙,不过见她那神情,不敢乱说话,拿过来看了眼,看到上面的来点显示,忙说:“生意上的事,你老公发誓,只是生意上的事。” 周是哼道:“生意上的事?大半夜打电话给你谈生意?”别的女人倒还罢了,看见这个名字,她就难堪,恨不得拳打脚踢以泄心头之恨。 卫卿百口莫辩,当下苦着脸说:“老婆,我真不知道,也许她是拨错了也说不定。再说,可能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周是跳起来,“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的,这种话我也信?你说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双手叉腰,穿着睡裙在床上跳来跳去,真像袋鼠。卫卿若真有心瞒她,千百个借口也寻的出来。 卫卿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好抿紧唇不说话。周是眉一皱,“严肃点,这是——问你话呢!”差点说成“严肃点,这是打劫!”她自己先掌不住,积起的怒气差点崩溃。 卫卿勉强忍住笑,咳了声,清清嗓子,蹭过来,揽过她的腰说:“老婆,既然这么不放心我,咱们还不赶快结婚?”他想结婚都想疯了。自从周是在晚宴上闹了那么一出,当众叫他老公后,凡是认识的见他就问:“卫总,什么时候补办喜酒啊?结婚了都不通知一声,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大家都以为他结婚了,见面就恭喜。哪知道他万里长征,革命的路途还远着呢! 周是气犹未平,重重哼了一声:“谁要嫁给你?又老又丑,我才不要!”她茫然的想,真的这么早就要结婚吗?对于婚姻,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次次逼迫,令她心神憔悴。 这话没把卫卿气的五脏俱碎,七窍流血,翻不起身。压在她倒在床上,龇牙咧嘴的说:“刚刚说什么?是不是想找年轻漂亮的啊?”宁非的事还没闹完呢,她又来这么一出!气的他头顶都快冒烟了! 周是再气,也知道说错话了,聪明的避开,抓过手机质问:“这事怎么办?你倒是好的很嘛,她都打了我一巴掌,你还跟她暗通款曲?我嫁你才有鬼!”手指一个劲地点着他胸膛。话虽说的狠,动作却颇挑逗。刚柔并济,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卫卿又气又恼又无奈,抓住她乱来的小手,叹气说:“小妖精,又有什么坏主意了?”每次对他使手段,必定没好事,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歪点子,其中的苦楚不说也罢,血淋淋的折磨史啊。可怜他屡教不乖,每次都逃不过美人计!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是乐在其中呢! 周是将手机往地上一掷。冷声说:“给我换号!”她从来没查过他的短信电话,不代表她不在意!要来就来个釜底抽薪,干净省事! 卫卿怔在当场,果然是雌老虎。 后来他在周是的逼迫下,不得不换了个新号码,整的是满头大汗。可是条件是双方的,他总不能白白换了手机号。他要求周是,凡是和宁非有关的事,必得向他汇报。周是虽抗议,几番讨价还价,哪是他这个奸商的对手,惟有同意。 卫卿和周是,一个色如狼,一个悍如虎。只能说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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