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作者:白天光

红笸箩

作者:白天光

时间:2021-02-13

(上篇) 洪家大院的四眼狗每天早晨和它的主人一样,总会把洪家窝堡的人吵醒。洪家的狗是江北曹大眼珠子去年送给洪怀德的。洪怀德喜欢狗,但洪怀德不喜欢咬人的狗。洪怀德的狗养了一茬又一茬,如果咬了人,洪怀德就会把这狗交给后宅院的洪耙子,洪耙子就会把这狗吊在大门柱子上,几袋烟的工夫,全堡子的人都能闻到洪耙子院子里飘出来的烀狗肉的香味。四眼狗练的是嘴上功夫,每天早晨到晚上,听见风吹草动,它就使劲地嚎。

蛇塔上的火鸡

作者:白天光

时间:2021-02-13

罗奎山把他的四个儿子都叫了回来。二儿子罗盛军扛来半扇子羊肉,让他媳妇和娘在厨房剁肉馅儿。罗奎山的四个儿子里,就二儿子罗盛军的生活富裕一些,他不种地,靠养羊赚钱。大儿子罗盛学种地种上了瘾,别的不愿意干,到城里打工干了三天就回来了,他说给城里人盖楼心里犯堵,他还有恐高症,站在二层楼的楼板上都不敢往下瞅。罗盛学不管年成旱涝,他的十二亩地总和往年一样壮实。他也算无忧无虑,不需要太多的积蓄,因为姑娘读中学读得不错,学费的钱也算积攒够了。

难堪

作者:白天光

时间:2021-02-18

郝碧川说,所以,你们在寻找中得到的成果,对我说来毫无价值。但你们在陪我下乡的过程中,我得到的收获是意外的。我和你们在下乡的时候,我已经疲惫不堪的灵魂被唤醒了,正如夏·奈尔说的那样,我们在难堪中鲜活。过去我对善恶无能力判断,但是下乡以后,我不仅知道了什么是善恶,也知道了我身上的恶,也知道了我内心世界的善也在慢慢苏醒。宋晓莉说,那这次宴会还应该算是庆功会。郝碧川举杯说道,两位弟子,让我们干了这杯酒。

草根儿

作者:白天光

时间:2021-02-13

潘国军被奔驰车拉到了省城,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前停了下来。关董事长的秘书费文孝客气地请潘国军下车,上楼。潘国军就是一个农民,他两年以前到恒力房产集团公司当瓦工,后当领班,再后来就当了潘家屯民工的包工头子。潘国军在屯子里叫潘大白话,口才很好,也有见识,屯子里问他一些大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那一阶段村长问他,老潘,你说萨达姆能不能被布什一枪崩了?潘国军说,费子弹,估计得用绳子勒死。果然让他说对了。村会计问潘国军,你说布什要是和普京在一块儿干仗,谁厉害?

蒲团河里的秀芹

作者:白天光

时间:2020-12-08

刘棒槌高中毕了业,就住在了蒲团河边上,这让刘家屯的人拿他毫无办法。刘棒槌的父亲是个残疾人,每天都一瘸一拐地到地里侍弄庄稼。刘棒槌的母亲是个又高又大的女人,头脑有点迟钝,但她能把整个儿家撑起来。刘棒槌小时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从小学一直读到县高中,高考时只差几分落了榜,他没有复读,就回村子了。他认为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他上了大学,家里也很难支付他的学费。刘棒槌不善于种庄稼,后来他就承包了离村子一里半地的蒲团河。

血祭大森林

作者:白天光

时间:2021-02-18

一场大雨过后,森林里弥漫着特殊的醇香气味。厨子谷天旺起身推开窗户,让山里的气息装满他的木屋。谷天饪在山外的木香镇国香大酒楼掌厨。十几天以前,日本人把国香大酒店的老板赵国香以抗日嫌疑抓了去,三天后砍了头。国香大酒楼成了日军的进山驿站。谷天旺回到山里的家,感到一种解脱。他太累了,这半年多咳嗽也有些加重。二十多年整天被油烟熏烤,回到大山里,觉得生命像重新开始。他不想再下山了。他父亲谷文淳临终时遗嘱:万望整理出《山珍异味志》后卷(前卷已收入宫廷膳书藏本)。

血蝉

作者:白天光

时间:2021-01-23

白天光,男,辽宁作家。1980年开始发表小说,至今发表中、短篇小说约400多万字,国内各选刊转载进百万字;出版六部长篇小说;有11篇小说以英、法、西班牙、日、饿等语译介到国外。作品在国内多次获奖。部分作品改编为影视。骆江在他的茅屋后院把一条叫黄皮子的狗杀了。骆江的腿脚不太利索,他左腿是天生的小儿麻痹,比右腿细不少,又短一截,他把黄皮子绑起来的时候,摔了两个跟斗,还被黄皮子咬了一口。骆江一下子就发疯了,他把狗吊起来,用棒子打狗的头,将狗的头盖骨打碎了,然后,又给狗放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西墙粉事

作者:白天光

时间:2021-02-13

阿城东北,有个叫咕咕嘟的村庄。这是个很古怪的村名村人已无法说清楚这村名的来历,学者亦无法诠释这古怪的村名。无论是蒙语、满语、汉语,均无法寻出它的真正内含。才十中有两位老寿星,一位是年已一百零九岁的程旺老人,他说:“是皇帝完颜阿骨打起的。阿骨打皇帝那年来这族落巡视,丢下一只牛角,族人拾起就放在嘴上吹了,就有了咕嘟的声音,咕咕嘟是号声。”另一位老妪也是一百零九岁,却说:“咕咕嘟是女真的匠人,也是个领兵的督统,他指挥族人在村上修了一堵墙,防金兀术的袭击……”显然,两位老人说的都很荒诞,有明显的历史错位。